對于方寧會問出這個問題，何雨柱並不覺得意外，只是看向對方的目光帶著一絲欣賞的模樣。
不得不說，眼前這個人還是有能耐的，雖然是某些事情將其逼迫成為了現在這個樣子。
但即便如此，也無法否定對方的能力，沒有太多的背景, 卻可以緊緊壓住李副廠長一頭，屬實不太容易。
何雨柱的目光中帶著掩飾不住的欣賞，看得方寧這樣嚴肅正經的人都有些稱呼起來。
他知道時機差不多了，也不再故意搞一些沒有用的噱頭了，直接開口道︰「既然方廠長有興趣听，那我就獻丑給大家講一講。」
說著他便將自己面前盤子中的蛋糕放回了桌子中心的盤子中，指著盤子開口道︰「就像你們剛才看到的，這盤子中的蛋糕就像是零件廠的份額，它看著不多, 可實際上卻是可以讓所有人吃飽，但現在依舊有人吃不飽，歸其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有人吃的太多了。」
說到這里，何雨柱收起輕松的表情，轉而變得嚴肅起來，同時給白秘書使了個眼色。
白秘書瞬間領會，徑直的向著門口的位置走去，推門走出，守在了門口。
眾廠長見狀，知道今天宴請的重點來了。
其實他們原本就是有這個猜測的，可當他們來到廠子以後，卻發現處處透著古怪，以至于重心都被轉移了。
甚至大部分人都覺得，若不是何雨柱背後的能量在, 真的不想浪費時間來這里, 就為了吃一頓飯。
這其中同樣包括了方寧，齊國強與趙遠方三位廠長，畢竟何雨柱的背景實在太大了。
這一次雖然是何雨柱組織的宴請，實際上也是有些大領導與劉老的影子在，他們也沒辦法做到毫無顧忌。
可當宴請到達現在這個地步，基本上所有的廠長都認真了起來，甚至骨子里都已經做出了某種決定。
而那種並不想做決定的，則已經被何雨柱剛才的一手震撼到了，尤其是齊國強與趙遠方二人。
見氛圍差不多了，何雨柱也不廢話，直接了當的說道︰「說白了，我們就是一群揣著千金糧票，卻被賣糧的人牽著走。」
「大家仔細想想，賣糧的人又有什麼能耐呢？或者說零件廠的人又有什麼能耐呢？他們也是有生產任務的，生產出來的東西也必定是要提供給我們的，要的多少不應該是我們決定的嗎？什麼時候需要他們來談條件了？」
「這…」听到這里，慣性思維還是讓很多人反應不過來，沒辦法, 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環境，因此都想要說什麼, 卻說不出來。
好在這些人中是有明白人的, 就比如一直認真听著的方寧，他便直接開口說道︰「可是我們一直都是這樣的，東西是他們的，自然要他們分配，如果他們不分配給我們，我們怎麼完成生產任務？」
「哎喲，又一個天降捧跟，沒想到是這個一個濃眉大眼的嚴肅大漢。」何雨柱又贊賞的看了眼方寧，心中不由得夸贊著。
殊不知這樣的眼神再次讓方寧產生了一種別扭的感覺，畢竟他當廠長已經這麼久了。
很少有人能在他面前用贊賞的眼神，即便是在其他廠長面前，也只有他露出贊賞眼神的份。
而且這種眼神還有一種情況才會出現，那就是他父母在他做好一件事情後，才會露出這個表情，因此他才會感覺到稱呼，不自然。
好在，何雨柱並沒有維持這個表情太長時間，而是很快轉回正題解釋道︰「對，這就是我們被零件廠牽著走的主要原因，既然你覺得沒有零件廠的供應，我們沒有辦法完成自己的生產任務，那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都不去零件廠拿零件，零件廠的零件怎麼辦？他們的任務又該怎麼完成？」
「不去拿零件？」頓時有人震驚出聲音，這在何雨柱認為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在他們心中卻是翻天覆地的改變。
其實這在何雨柱當上副廠長，看過報表以後就已經發現了這個問題，因此他才會有如此信心。
相比之下，三大廠長與這些廠長的差距就突顯出來了，只見三人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關鍵，臉上露出一種期待但卻夾雜著擔心的神色。
良久後，竟是許久沒說話的趙遠方準備先開口了，只見他推了推眼鏡，十分斯文的模樣，氣勢起來，就要將話送出嘴
只是何雨柱很清晰，這斯文都外表下卻是藏著一頭暴躁且貪財的野獸。
因此他沒有給對方機會，而是率先開口看向方寧說道︰「方廠長，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
趙遠方聞言，一句話頓時被憋了回去，表情有些訕訕，只是眼底若有若無的閃過一絲暴躁的神情。
方寧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皺眉思索良久，隨即看著自信滿滿的何雨柱，微微點了點頭，同時鼓掌。
其他廠長不明所以，看到他做出這個動作，也不由得跟著鼓掌，一時間整個包房竟然回蕩著掌聲。十分熱烈。
良久後才緩緩平息，方寧也終于開口，語氣平緩，如同在講故事一般的說道︰「不得不說，這一次我來的不虧，說真的，這種狀態我早就受夠了，我想讓我們廠的工人不用吃虧，可每次爭取份額的時候，我們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這完全違背了我的初衷，可即便如此，我都沒有想過這樣是不對的，不公平的，但你卻直接說了出來，何雨柱，你，很好。」
說道這里，他卻又是話鋒一轉繼續道︰「只是，這種情況已經持續了這麼久，你又有什麼辦法打破這種規則？即便我們願意，零件廠也不一定願意，說句不好听的，在場是否有其他小心思的人，也說不定。」
此話一出，何雨柱都沒有回頭，便發現幾人的臉色有些不自然，顯然是被戳中。
只是這些人也是人精，很快臉色就恢復了過來，沒有一點痕跡。
何雨柱也懶得跟他們計較，隨即十分老套的拿出一根快子，放在方寧面前說道︰「方廠長，這根快子你能掰斷嗎？」
見何雨柱又露出那副表情，方寧終于是有些忍不了了，當即說道︰「你能正經一點嗎？我忍你很久了，一個快子輕易被折斷，一捆快子抱成團，三歲小孩都知道，你還要再給我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