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為這傻子現在終于是說出來了，沐子芊微微一笑，看著肖志杰的眼神仿佛逗狗一般。
「你看起來似乎很想問接下來的事情，」她說著轉身坐回身後的椅子上，落落大方的看著肖志杰，「不過我接下來很忙，肖總閉塞的消息渠道也許應該自己去更新一下吧？」
「肖總」這兩個字從沐子芊的嘴里出來，總讓人無端覺得有一種嘲諷的意味。
心里那個猜測不斷成形，肖志杰僵硬地站在那里，卻完全不敢相信那個想法，即便……即便他以前確實有好奇過沐氏集團為什麼會跟他達成合作……
但是，如果是因為沐子芊的話——不！這怎麼可能，她不就是一個長得好看點的孤女嗎？！
沐子芊的想法很簡單，肖志杰早就不值得她浪費口舌了，自己的身份對這個傻子必定是一個震碎三觀的消息。
但是，也正因為是這樣，三觀崩塌什麼的，自己親眼看到才更有沖擊力啊。
她的唇角拉平，抬眼掃了一下仍在發愣的肖志杰，眼神帶上了不悅︰「你還留在這做什麼？」
秘書適時出聲送客，肖志杰難以回神，卻又沒辦法沖到沐子芊面前質問，心口憋了好大一股氣只能往肚子里吞。
沐子芊對他的反應沒什麼興趣，芊芊玉指隨意的翻了翻那份企劃書。
她之前其實沒刻意誆肖志杰，這個渣男人品看起來不怎麼樣，可這份企劃書確實不錯，各個方面都有照顧到，怎麼說也算是她目前看到的招標文件里最好的一份了。
如果不是因為肖志杰本人，沐子芊甚至能比剛剛更快肯定肖氏的這一份企劃書。
但是如果加上了肖志杰……
沐子芊模了模下巴，她可不願意讓肖志杰這麼輕易就回到高峰，一開始他就是沾了她的光，現在怎麼說？
就算是要讓他接下，也得付出點代價，要吃天上掉的大餡餅，不付出點什麼說不過去吧？
白皙手指摩挲著頁腳，沐子芊計劃早在腦中成形，正準備要關上的時候，不經意間忽然瞥見一個名字。
沐子芊動作一滯，好一會才集中心思把眼神放在了姓名欄那一項上，上面唯一的「肖雲里」三個字一下讓她豁然開朗起來。
這個小叔她知之甚少，只從肖志杰嘴里听過兩句壞話，說的都是些什麼「嘩眾取寵」「刻意招搖」，以前還對他沒什麼好印象，現在一想，肖志杰本來就是一個廢物。
同時還是個小肚雞腸的渣男，單憑這個廢物的能力能做出這種企劃書她是不信的。
而且從之前不小心撞見的那一次看，肖雲里怎麼說也跟「招搖」兩字沾不上邊，這樣一想沐子芊還真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叔了。
不過再想到她平白無故好像睡了肖雲里這件事，沐子芊還是有點尷尬的。
她輕輕咳了一聲，很快想到另一個問題︰她知道那晚的人是肖雲里，那肖雲里呢？他當時是怎麼到酒店的，他知道是她嗎？
沐子芊微微蹙眉，即便不願意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別人，但是現在，跟肖家沾關系的人她實在沒法抱上好印象。
如果肖雲里是清楚是她的話，那前些天撞見的時候，他的反應也太自然了，演技這麼好？
沐子芊想著又搖了搖頭，如果他演技真這麼好，也不至于被肖志杰悶在家里罵，更何況她都跟肖志杰離婚了，就算是參與了什麼預謀，現在也該浮出水面了。
難得因為一個男人的動機想到頭疼，沐子芊回頭看向自己桌上的項目書，都忍不住覺得這一堆工作變得親切了起來。
她當即決定這種破事就交給別人查去吧，她相信絕對能把肖雲里里里外外查清楚。
沐子芊就不操心了，果斷放棄。
她探身打開電腦，全心全意的沉入工作。
……
另外一邊。
回到肖氏的肖志杰仍然覺得虛幻，他沒法不覺得恐懼，沐子芊當初的深愛他是清楚的，所以也就更加心安理得的去謀劃她的腎。
他的想法再簡單不過︰你不是愛我嗎？那你為了我捐出一個腎又怎麼了？
可惜這個想法因為被小滿撞破沐子芊的「出軌」現場胎死月復中，肖志杰眉毛皺得死緊，按沐總那個態度，他不用查都能清楚沐子芊在沐氏集團地位絕對不一般。
小美還在等新的腎源，肖氏這個大項目也絕對不能失去，他辛辛苦苦這麼久，怎麼能因為沐子芊功虧一簣？
如果……如果沐子芊……
肖志杰靠著牆壁，魔怔的看著電梯門開合，半響沒有動彈的意思，直到一個高大的男人擰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肖志杰？你在這愣著做什麼？」
肖志杰被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都抖了一下，看起來異常心虛的樣子，直到看清面前的男人是肖雲里之後才松了一口氣︰「小叔是你啊……」
肖雲里有些奇怪︰「你不是去沐氏集團送企劃書了？那邊沒有什麼改進意見嗎？」
肖志杰下意識搖了搖頭︰「沐總挺滿意的，說這一份就很好，看樣子這一份中標的概率會很大——」
他說著，又有點不是滋味的頓住，那份企劃書不出沐子芊意料還真不是肖志杰做的。
但是肖雲里不怎麼關注其他的事，只負責項目策劃跟跟進，談合作什麼的都是他來，所以外界聲名鵲起的肖家新一代，能被記住名字的也只有肖志杰一個人，可即便是這樣，肖志杰仍然覺得……
嫉妒，非常嫉妒。
肖志杰低下頭，沒被人注意到的角落臉色帶了點扭曲。
肖雲里卻沒在意那麼多，他點了點頭，語氣輕松了點，「這樣的話就還不錯，過兩天我就能給項目部的同事放兩天假了，你沒意見吧？」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是肖志杰完全清楚自己沒有拒絕的余地，即便他是董事長也只能喏喏點頭。
肖雲里滿意的離開了，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肖志杰握緊了拳頭，臉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