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鴻沉默了一下,然後追問道。
「臨臨她真的有心理問題?我一直認為臨臨的心理很健康啊,這些年來她一直都是家里的開心果。」
「給家里帶來歡樂,做家里所有人之間的調劑。永遠看上去都是那麼歡歡樂樂的。」
「為什麼會找上你?」
說到這個問題,江鴻比較焦急,也顧不上什麼言多必失了。
認真的追問。
苑曦搖搖頭。
「其實,嚴格意義上,不算什麼心理問題。」
「她找到我,既是心理原因,也並不是心理原因。」
「啊?怎麼說?」江鴻愣了愣,這話說的不明不白的,他是真沒懂這是什麼意思。
苑曦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次居然不是職業微笑,而是真的很開心的微笑。
「這就是我們女孩子之間的事情了,我不能告訴你。」
「什麼時候,江臨同學褪去了羞怯,敢于直面你,敢于直接告訴你的時候。」
「我才能說。」
「我方才已經說過了,她對你很依賴,但同樣,對我也很依賴。只不過因為我同為女人,所以她和你,以及她會和我說的話題,是不一樣的。」
江鴻迷茫了一下。
這怎麼還神秘兮兮的?
不過,苑曦這麼說,也確實有道理。
女孩子不就是這樣嗎?
扎堆聚在一起,說著獨屬于她們的話題。
其他人全都插不進去。
就算江鴻是哥哥,但也有男女之別。
有些女孩子之間的話題,不好意思和他說,這也很正常。
這倒不是什麼關系親疏遠近的原因,只是很簡單的男女之別。
性別不一樣,有些話題還真的未必能夠簡單對待。
所以他點點頭,也就釋然了。
「我知道了。畢竟是你們女孩子之間的事兒,我就當不知道好了。」
「我也不喜歡對所有事情,都追根究底。」
他頓了頓,再度看向苑曦。
苑曦微微點頭。
「你很善解人意。」
苑曦真的很美,就如江鴻也長了一張好皮囊一樣。
一般的男人看到,可能會有一些反應。
不過,江鴻的心里全都是徐婉,自然不可能對其他的女人產生什麼想法。
只是,有一種比較特殊的感覺,充斥在他的心里。
莫名其妙的,對苑曦比較信任。
他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是從哪里來的,總之就很奇怪。
江鴻很清楚,這種感覺不是什麼喜歡、男人本性、之類的,就是很單純的覺得親近。
他從來不是一個輕易地會相信一個人,會對一個人很親近的人。
所以在他自己有了這種感覺的時候,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難道,這就是江臨在來的路上說的……他和苑曦兩個人都不會覺得尷尬?
難道,這真的只是因為,他和苑曦的性格方面非常像?
苑曦活月兌月兌的就是一個女版的他。
因為性格相投,而產生的親近感?
江鴻有些拿不準主意,所以只好將這種奇怪的感覺丟到一邊,轉而問道。
「你剛剛說,我心里壓著事兒?你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專業水準而已。」苑曦露出了職業微笑。
「如果你學習我現在在學的這些專業知識,你也能夠從一個人的一些面部微表情、話語、性格等方面,看出一個人的真實面貌。」
「心理醫師,與普通人,看待同一個人,產生的想法,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就好像,對于臨床醫生來說,所有的人,無論男人女人,都是一副詳細的人體結構圖。」
「不同的人,不同的視角,看到的事情就會不一樣。」
江鴻恍然。
「那你能看出,我心里到底壓了什麼事兒嗎?」
這才是江鴻最好奇的問題。
苑曦被逗笑了,搖搖頭。
「這……我怎麼知道?」
「心理醫師也不是神仙啊,我們不僅僅需要觀察人的表情、性格細節,同時還要通過一個人的簡介資料,以及從話語之中透露出來的一些信息,來詳細的勾勒出一個人的形象。」
「你說起話來,這麼滴水不漏的,我可沒法從你的嘴里探听出什麼信息。」
江鴻松了一口氣,這就好。
剛剛苑曦那麼的自信,而且還真的將他身上的一些問題,挖掘的特別深,明明才見過一面,但就好像特別特別的了解他一樣。
江鴻還以為,苑曦真的什麼都能看出來。
「這件事兒……對我的性格影響真的很大嗎?大到你居然能這麼直接的看出來?」
苑曦交叉的雙手收回,緩緩背靠在了椅背上。
「從心理學上講,不同的人,氣質都是不一樣的。」
「尤其是心里壓著事兒的人,會有一種對周遭事物都不怎麼感興趣的氣質,也會有一種時時刻刻都對世界有所防備的氣質。」
「你從進門開始就在打量我,應該也能看出,我對于周遭事物會有一種隔離感。」
「我對于你,乃至于對其他人,都在防備,‘生人勿進’,就是這樣的一種感覺。」
苑曦看著江鴻。
「不過,你的情況,好像有些特殊,我能夠感受到你的心理很沉重,這說明,你心里不止壓了一件事情。」
「持續了十年以上的事情,你大概壓了至少兩件。另外,還有一件近期才剛剛開始的事情,也壓在了你的心里,讓你對周圍的世界充滿了警惕與戒心。」
江鴻呼吸一滯。
這一次,是真的有些慌亂了。
鎮定值+1都有些難以遏制。
剛剛,苑曦分析出來的那些有關他性格方面的情況,很準,那其實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學了那麼半天心理學,要是連這種比較表面的東西,都看不出來的話,那苑曦也就不可能這麼自信了。
可……
後面的這一番分析,卻真的特別準,準到讓江鴻有些不敢置信的地步。
積壓了超過十年的事情,有兩件。
一件是出身,一件是徐婉。
近期心里剛剛壓了事兒。
私房錢系統啊!
藏私房錢啊!
全中!
江鴻停頓了一下,在鎮定+1的作用下,勉強控制住了面部表情。
「你在詐我?」
「……?」苑曦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江鴻先生,你好像對心理醫師有什麼錯覺。」
「我們不是江湖神棍、路邊攤混江湖的算命大師,我們是以實際出發,而不是盲猜。」
「如果我剛剛說的話冒犯到了你,還請你勿怪。有關你的這些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包括江臨。」
「這是一個心理醫師應該具有的最基礎素養,上次,如果不是我實在擔心江臨同學,我也不會將江臨同學的私人問題告知給你。」
「這麼說起來,你一直很理智,能夠把公私分的很明確。」江鴻眼神微微一動。
「但臨臨好像是你的軟肋,你可以為了她的心情原因,而破例。」
「這種情況不多見吧。」
「確實不多見。」苑曦下意識看向了廚房的方向。
「江臨同學……確實是我的軟肋呢。」
「意想不到的軟肋。」
「我從前總以為自己,已經把自己包裝的無懈可擊了,原來,並不是。」
江鴻想說點什麼,卻見苑曦突然站起身,拿起一塊平時擦浮土的布。
走到臥室邊的牆邊,將原本掛在牆上的一個相框拿了起來,輕輕擦了擦上面的浮土。
那張照片,剛剛江鴻也看到過。
畢竟房間就這麼大,一眼看過去,這屋子里有什麼就基本都清楚了。
那是苑曦穿著本科學位學士服,和一個年齡上大概是苑曦父親的人的合照。
至于到底是不是父親,江鴻就不知道了。
值得一提的是,這位「父親」身上穿著j服,是一名rmjc。
江鴻沒說話。
苑曦抱著相框,仔細的擦了擦,然後似乎有些不舍得松手,多看了幾眼,這才又將相框掛回了牆上。
「這屋子里就是這樣,只要打開窗戶,就會有塵土飛進來,天天都得擦。」
苑曦解釋了一句,然後又說。
「我去看看江臨同學那邊怎麼樣了,她好像很少下廚的,最近在學習與院會之間忙碌的過程中,一直在學習如何做飯做菜。」
「學的很認真。」
江鴻心里微微一動,點點頭。
苑曦正準備推開廚房門,廚房門卻先一步被拉開了。
一股比較濃郁的飯菜香氣,涌了出來。
江臨手上端著一個盤子,俏生生的站在門口。
先是看了苑曦一眼,眼神之中似乎帶著些許詢問。
看眼神,好像是在說︰你和我哥,怎麼樣?
苑曦微微一笑,輕輕點點頭︰很好。
江臨這才像是松了一口氣。
但當他看到江鴻的時候,馬上又緊張了起來,小臉看起來有些發皺。
端著菜盤放到餐桌上。
「都做好了,曦姐姐,你和我一起端一下。」
「我可以……」江鴻正要說自己可以幫忙端菜,卻被江臨白了一眼。
「老哥,你就給我好好的坐在位子上!等著吃飯!」
「……好。」
江臨的情緒好像有些控制不住。
江鴻知道她現在很緊張,所以沒說什麼,點點頭。
很快,所有的菜就都被端上了飯桌,一共六個菜,都是比較家常的肉菜和炒菜。
賣相看起來不錯,味道也不錯。
以前在家里,只要是江鴻在家,基本上是從來不讓江臨進廚房的,都是自己來做飯,江臨幫著摘菜、打打下手之類的。
很少真正做飯。
不過,真到了沒人做飯的時候,江臨也能夠上手,炒個菜還是沒啥問題的。
但也肯定沒有這次做的這麼精致。
菜都端上桌,江臨又再度跑進了廚房,端了幾個小碟子過來,有一看起來就是剛剛烤好的蛋撻和小蛋糕,還有小餅干。
擺到了江鴻的手邊。
「我做的,飯後甜點,飯後再吃。」
江臨微微皺緊的額頭上,浮現出了一層細汗,似乎是想說點什麼,但又沒有做好準備。
苑曦從廚房里把電飯煲端了出來,盛好飯。
就這樣開飯了。
江鴻沒急著動筷子,將筷子放在飯碗上,靠坐在椅子上,看著江臨。
江臨卻好像壓根沒注意到他的目光一樣,悶頭夾了第一筷子菜,夾給了江鴻,然後又夾了第二筷子,夾給了苑曦。
這才悶頭開始夾菜吃飯。
「臨臨……」
江臨嘴里塞著飯菜,甕聲甕氣的咕噥說。
「先吃飯好不好,老哥。」
「好。」
江鴻呼出一口濁氣,拿起筷子,將江臨夾到他碗里的雞腿咬了一口。
一共只有兩個雞腿,江臨給了他和苑曦一人一個。
他也開始悶頭吃飯。
苑曦就好像完全沒有感受到氣氛的古怪一樣,從上桌之後就一直在一言不發的吃飯。
就好像今天本來就是吃飯的,不參與其他的任何事情……
江臨一連吃了兩碗米飯,才一把將碗筷放到了餐桌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吸引來了江鴻的目光,卻並沒吸引苑曦。
苑曦依舊在默默地夾菜、吃飯,活像個局外人。
江鴻雖然還沒吃飽,但他壓根就不是為了吃飯來的,所以看到江臨的動作,第一時間也放下了碗筷。
他看向江臨,江臨卻不太敢看他,眼神一直在往餐桌的菜上面瞟。
停頓了半晌,呼吸越來越劇烈,但卻一句話都沒說。
沉默……
江鴻猶豫一下,既然江臨有些難以開口,那不如,就讓他先開口吧。
「臨臨,其實我……」
江臨飛快地搖搖頭,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老哥,你能不能別說話……讓我說?」
江鴻只好閉嘴。
看著江臨。
江臨「刷」的一下站了起來。
斬釘截鐵的說,「等我一下!」
然後一轉身進了臥室。
江鴻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苑曦,想詢問,但苑曦壓根沒看他,眼里似乎就只有桌上的飯菜。
江鴻︰……
大姐,你也未免太淡定了吧?
合著您就是為了吃飯,才上的飯桌?
好不容易。
看到苑曦終于放下了筷子。
但……江鴻並沒想到,苑曦居然還是沒看他,而是伸手拿起了他手邊放著的蛋撻,默默地送進嘴里。
江鴻︰……
他放棄了,看來是指不上苑曦了。
而且,這本來就是他和江臨兩兄妹的事情,苑曦當個旁觀者、局外人,也完全沒問題。
所以江鴻只好在飯桌上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江臨才一步一頓的從臥室里走了出來,手上還抱著一個橘黃色的盒子。
她走回到位子上坐下,將盒子輕輕的推到了江鴻的手邊。
嗓音微微有些發顫。
很顯然是在壓抑著平靜,強行保持鎮定。
「老哥,你打開看看。」
苑曦不著痕跡的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又拿起了一塊小餅干……
江鴻深吸一口氣,大致已經猜到了這里面裝的是什麼。
他緩緩伸出手,打開了盒蓋。
果然,里面,一個非常精致的相冊靜靜地躺著。
耳邊,就听江臨顫聲說道。
「老哥,上次我送給你和嫂子的禮物,你應該已經和嫂子一起看過了吧。」
「那個相冊里面的主角,只有你們兩個人,只有,你和她。」
「這個相冊的主角,只有我們兩個人,只有,你和我。」
「這是……送給你的禮物。」
江鴻的手微微發顫的拿起了相冊,在鎮定+1的作用下,他都難以完全保持平常心。
手已經開始了顫抖,心也已經開始了顫抖。
他將相冊抱在懷里,緩緩打開。
還是上次的相冊那樣,所有的照片下方都標記了日期。
有些照片一看就已經有年頭了,像素不高,看起來非常的模糊。
但還是能夠看清,這一幕幕與江臨之間的點點滴滴。
這一次,相冊里記錄的那些畫面,沒有徐婉,只有他們兩個,他們兄妹兩個。
帶著兄妹之間最單純、最純粹的回憶。
每一幅照片,仿佛都是電影一般,能夠在江鴻的眼前浮現出一個又一個的畫面。
……
小時候,江鴻跑到樹上去摘柿子,江臨就會踮著腳尖,站在樹下等待著江鴻遞來柿子。
有一次,一個不小心,一顆柿子突然月兌手,砸在了江臨的小腦袋上。
腫了一個雞蛋大小的大包。
江鴻就將小丫頭摟在懷里,給她揉腦袋,揉啊揉的。
小丫頭不哭不鬧,就是看著江鴻,笑嘻嘻的露出一口小白牙。
江鴻有些無奈。
「你都這樣了,還笑什麼?」
「就想笑呀!我覺得好有趣呀!哥!咱們拍張照片記錄一下好不好?」
「這有什麼好記錄的,記錄你腦袋上腫了一個大包嘛?」
「哎呀,拍張照片!讓媽給咱們拍!」
「真是拿你沒辦法,行吧行吧。」
那一年,江臨五歲,江鴻九歲。
……
雨後。
泥土地面上積了一個又一個小水坑。
江臨拉了拉江鴻的袖子。
「哥,你看到那些水坑了嘛?」
江鴻側過頭,看向身邊的妹妹。
「看到了啊,怎麼了?」
江臨露出了一口小白牙,笑容很有殺傷力。
「有沒有想法?」
江鴻直接反對。
「沒有!臨臨,你都已經是初中生了,怎麼還想跳水坑?不知道衣服髒了還得洗嘛?」
江臨還是笑,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嘿嘿,反正衣服髒了有你給我洗嘛!」
江鴻一攤手。
「那以後我不在你身邊怎麼辦呢?」
「你怎麼會不在我身邊呢!你是我哥呀!你肯定會一直一直在我身邊,一直一直給我洗髒衣服的!」江臨還是笑。
「如果,我是說如果呢,如果我們分居兩地,很久才能見一次呢。」
那時,江鴻已經想好要考去帝都了。
小丫頭漂亮的大眼楮滴溜溜一轉,還真是很認真的思考一下。
「那~我就把所有髒衣服都藏起來,不讓老媽發現,然後等你什麼時候回到我身邊的時候,再丟給你一起洗!」
「好家伙,這就是妹妹嗎?這麼真實嗎?」
「那必須的!那你給不給我洗嘛!」
「唉,洗!誰讓攤上了你這麼個妹妹呢。」
「手機給你手機給你!」
江臨一把將手機塞進了江鴻的手里,江鴻都不用問就知道,這丫頭是讓他給她拍照。
「哥,你能不能把你自己也給拍進來?」
「干嘛?我不喜歡拍照。」
「你要是不拍進來,一會我踩完水就直接蹦到你懷里,讓你滿身都是泥!」
「……服了。」
一邊說著,江臨直接跳進了水坑里,啪嘰啪嘰的踩著水。
玩得不亦樂乎。
泥水飛濺。
江鴻有些無奈的伸長手臂,將前置攝像頭打開,留下了這張江臨在後面踩水,江鴻無奈自拍的照片。
那一年,江臨十四歲,江鴻十八歲。
……
海邊。
江鴻正站在沙灘上,朝遠方張望。
江臨出其不意從後面殺出來,一把將江鴻推進了海水里。
喝了好大一口海水。
江鴻追著她想要揍人。
那一年,江臨十二歲,江鴻十六歲。
……
那一年,江臨十六歲,江鴻二十歲。
……
那一年,江臨十七歲,江鴻二十一歲。
……
那一年,江臨十八歲,江鴻二十二歲。
……
這一年,江臨二十歲,江鴻二十四歲。
不知不覺間,江鴻覺得自己的視線變得模糊了起來。
眼楮變得通紅。
但他沒有哭,只是在笑。
笑得像個傻子一樣。
旁邊的苑曦看都沒看這邊,默默拿起了小蛋糕,咬了一口……
沒放糖,但是好甜……
江鴻一頁一頁的翻著相冊,直到最後一頁,然後緩緩合上了相冊。
眼前,模糊的視線之中,無數的光影與畫面交錯之中。
凝聚成了一個俏生生坐在他面前的身影。
脆生生的喊道。
「哥!」
「再給我洗衣服好不好?我的髒衣服都給你攢著呢!」
江鴻笑了。
「不管,成年人了,自己洗衣服。」
「我是小丫頭,不是成年人!」
「你是我的小丫頭,是其他人的成年人。」
「所以呢?洗不洗?」
江鴻笑了。
「唉,洗!誰讓攤上了你這麼個妹妹呢。」
江臨也笑了。
在這兩張笑臉之中,所謂的血脈溝通,所謂的親生養生,還重要嗎?
不重要了。
因為他們兩個都知道,江鴻會一直一直一直一直的做哥哥,而江臨,也會一直一直一直一直的做妹妹。
這就夠了。
半小時後。
「什麼?!原來我才是親生的!老哥,太不公平了,我一個親生的居然混得還不如你!!」
「就是不如我,誰讓我是哥哥?」
「……不行,你得補償我!你必須得補償我!」
「我懷疑你這是在借機敲詐。」
「就是敲詐!怎麼樣,誰讓你是哥哥的!就這個相機,我覺得非常不錯……明年,哦不,後年吧,後年過生日的時候,我想要!」
「你這是怕哥哥現在買不起?」
「你買得起嗎?」
「……買不起。」
「嘿嘿~那不就完了!別忘啦,兩年後,我要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