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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擲杯山莊

時間轉瞬即過。

左輕候英雄帖上寫的清楚,邀請王重陽、古三通、還有清微和清虛四人赴會,而且話說的很客氣,字里行間充分體現了自己對全真派的尊敬。

清虛本想留在終南坐鎮,免得被歹人趁機尋上門,萬一真有不開眼的上門找麻煩,僅憑江楓等人怕是無法抵擋。

不過當清虛提出這個想法之後。

古三通直接搖頭︰「師兄,你太多慮了,如今江湖各大門派,恐怕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松江府,左輕候以大悲賦召開武林大會,無人會錯過這場盛宴。」

「就算真有人上門找麻煩,也是些不起眼的貨色,沒資格去參加武林大會,憑江楓他們就能打發了。」

「退一步講,就算真有些邪道高手,想要趁機尋釁報仇,也得做好被永久追殺的準備,孰輕孰重,我想那些人應該分得清。」

清虛沉吟了一番,覺得古三通說的確有道理,全真派今非昔比,早已不是任人欺辱的沒落門派了,威望足以和少林武當分庭抗禮,甚至于猶有過之。

所以眾人商議後,便決定一起趕赴松江府,參加這場武林大會。

閑話自是不必多言。

眾人曉行夜宿。

不過十數日光景,便來到了江南境內。

而擲杯山莊就坐落在江南的松江府城外,氣勢古樸典雅,卻又透露出幾分恢弘,距離聞名天下的秀野橋,只有三里左右。

因為武林大會召開在即,雖還沒有到正日子,可江湖上的各路高手,就都聚集在了松江府,左輕候也讓人包下了松江府內的七成客棧,用來招待那些前來參會的江湖人士,衣食住行全都不落在擲杯山莊的賬上。

當然。

留宿在客棧的人自然都是客人,那些成名多年的名老耆宿,還有左輕候素日的至交好友,都是住在擲杯山莊。

這一日,王重陽等人進入松江府,正準備找個地方落腳,卻不想剛進城們,就迎面走來了幾個人。

當先一人身著錦衣,面容和煦,看上去就像個富家員外,身後則跟著十幾個家人打扮的小廝。

不過,王重陽卻知道對方絕不是普通人,內力修為高深,足以稱得上高手,雖然比不上清微,但與清虛相比卻不差多少,放在江湖上,也是一方豪雄。

這人守在城門,看到王重陽進來後,立刻起身走到幾人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拱手一禮,試探道︰「敢問道長可是重陽祖師?」

「貧道正是。」

王重陽微微頷首。

那人聞言,頓時面露喜色,躬身一拜到地,道︰「晚輩左列,特奉家主之命在此等候重陽祖師法駕,今日得見真人玉顏,實乃是三生有幸。」

「檀越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王重陽上前扶起此人,道︰「貴家主可是擲杯山莊的左莊主?」

「不錯,晚輩正是受莊主差遣,在此等候重陽真人以及各位。」說著,左列又對穿著道袍的清微和清虛施了一禮,道︰「左列見過兩位道長。」

「左居士有禮了。」

清微和清虛也單手一禮。

最後。

左列把目光放在古三通身上,道︰「這位想必應該就是名震江湖的古大俠了。」

「大俠不敢當,就是一個山野頑夫罷了。」

古三通對左輕候的興趣也越來越大,以他的眼力見識,自是不難看出左列的武功修為,他真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驅使這樣的高手為僕。

「重陽祖師請隨我來,莊主已在莊內等候。」

「有勞檀越了。」

左列在前頭引路,王重陽等人跟在他的身後,沒用上半個時辰,就來到了城外的松江河畔,楓葉紅艷似火,飄蕩在河流之中,乍看過去,水面似是被火焰纏裹,古樸的石橋好似彎月,拱落在河畔兩側。

這正是名聞天下的秀野橋,橋下的流水中生有四鰓鱸魚,味道鮮美,左輕候的鱸魚膾,就是以四鰓鱸魚為主料所羹。

眾人談笑間走上了橋頭,兩岸美景盡收眼底。

可就在他們走到橋正當中的時候,卻看見了一個身著白衣的青年,他正站在橋欄邊,眺望著不遠處的紅葉楓林。

「香帥?」

看到這個人,左列先是一愣,旋即臉上露出笑容,道︰「香帥既然來了怎麼不去莊中?」

「盜帥楚留香?」

听到左列的稱呼,清微眉頭微蹙,低聲道︰「听聞這位香帥與左輕候是至交好友,也是為數不多能讓左輕候親自下廚的人之一。」

這時,那個白衣人也轉過了身。

王重陽抬眸看去,就見此子雙眉濃長,充滿了粗獷的男性魅力,鼻梁挺直,但從外表來看,似乎是個堅強、決斷的鐵石心腸,他那薄薄的,嘴角上翹的嘴,也有些冷酷。

可只要他一笑起來,堅強決斷就變作了溫柔,冷酷也變作同情,就像是溫暖的春風,拂過了大地,清澈如水的眼眸中,閃動著頑皮、幽默的光芒,卻又充滿了機智。

楚留香手中折扇輕擺,淡笑打趣道︰「你這個大總管不在莊內幫著招呼客人,怎麼獨自跑出來偷閑了?就不怕二哥扣你的工錢嗎?」

「香帥這話可冤枉我了。」

左列與楚留香交情甚篤,因此彼此說起話來,也沒有太多顧忌,笑道︰「莊主知道近日會有貴客大駕光臨,所以特意命我前去城中等候,卻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了香帥。」

「我來為香帥引薦一番。」左列把楚留香引到幾人面前,故作玄機的問道︰「香帥,你可知這幾位貴客是誰?」

楚留香眼眸微轉,面含笑意,模了模鼻尖,道︰「楚某就算再孤陋寡聞,也不會不認識全真派的清微掌門與清虛長老。」

說著,楚留香微微拱手︰「楚留香見過兩位道長。」

「香帥有禮。」

清微和清虛也還了一禮。

接著。

楚留香又看向古三通,道︰「這位前輩內功深厚,已臻達返璞歸真的境界,體內氣息純陽至正,想必就是不敗頑童古三通古老前輩了。」

「好小子,你到有一雙慧眼。」

古三通笑道。

「晚輩的鼻子不好使,若是耳目再不靈光點兒,只怕早就死在別人的算計下了。」

說罷,楚留香上前幾步,走到王重陽身旁,微微躬身,道︰「晚輩楚留香拜見重陽祖師。」

「小友不必多禮。」

王重陽探手虛扶,對於這位盜帥的名字,不管前世還是今生,他都聞名已久,今日得見,發現他確是人中龍鳳,舉止優雅,風度翩翩,是難得的俊杰之才。

簡短的寒暄過後。

左列仍舊在前頭引路。

楚留香則是被古三通拽在身旁。

「前輩,有什麼事嗎?」

看著古三通的神情,楚留香下意識模了模鼻子。

「小子,這次武林大會,武當龍鶴七劍也會前來,你就不怕他們找你麻煩?」

古三通橫了他一眼問道。

「找我麻煩?」

楚留香神色不變,淡然自若的道︰「前輩這話可是高深莫測,楚留香和武當從未結過私怨,龍鶴七劍都是前輩高人,又豈會憑白找我這個晚輩的麻煩。」

那一夜。

楚留香把張三豐傳下的真武劍盜走,還和真愚大戰了一場,雖然沒有佔到便宜,卻也毫發無損的全身而退,他相信真愚和武當眾人,是絕不會主動把這件事捅出去的。

否則武當的名聲地位將會一落千丈,連自家門派的鎮山之寶都護不住,還有什麼資格在江湖上開山立派,就如當日的全真派一樣。

楚留香之所以這麼做,倒不是因為他和全真派有什麼交情,只是單純看不過武當的行事作派,故此才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想讓武當也嘗嘗鎮山之寶被奪走的滋味。

真武劍也是他夜入全真,放在了祖師殿門口。

「嘿嘿……還挺能裝,你能把真武劍從武當堂而皇之的盜走,可見你的武功的確不凡,不過奇怪的是,你的武功很駁雜,就連我也看不出你的底細,你到底是哪個門派的?」

楚留香淡笑道︰「晚輩的出身不值得一提,日後若是有機會的話,前輩自能知曉,只是現在迫于某些原因,不能透露出去,還望前輩勿要見怪。」

「行,那我就等著了。」

古三通抻了個懶腰,道︰「左大總管,還有多久到擲杯山莊啊?」

「再有三里路就差不多了。」左列回頭笑了一聲,道︰「香帥,其實不單單是古大俠好奇你的身份,就連莊主心中也是好奇得很,不知香帥這身妙絕天下的武功,究竟是從何處得來。」

楚留香笑道︰「那你回去告訴你家莊主,讓他多準備一些陳年佳釀,說不定這次召開武林大會,用酒把我灌醉了,你門就能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左列也大笑道︰「哈哈哈……擲杯山莊別的沒有,美酒卻可以管夠!」

楚留香號稱盜帥,輕功無影無痕,妙絕天下,一手精妙的小天星掌法,也是武林中難得的絕技。

但是他的師承卻極為神秘,江湖上知曉的人極少,就連號稱無所不知的水母陰姬,也只能根據他的武功推測出,他很有可能是昔年的武中聖者,夜帝晚年時所收的關門弟子。

不過王重陽卻知道,他的武功雖然源自於夜帝一脈,卻不是夜帝的門人弟子,要說傳承的話,或許可以說他是夜帝的隔代傳人。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

楚留香應該是鐵血大旗門的弟子。

因為他的內功根底與燕南天的嫁衣神功極為相似,只是不如嫁衣神功那般霸道絕倫。

而嫁衣神功正是鐵血大旗門的祖傳神功,大旗門所有的內功心法,幾乎都是從這套武功中化出,威力雖不及完整的嫁衣神功那般霸道,卻免去了火灼焚身之苦。

而且王重陽曾听清微說起過,大旗門的當代門主鐵血大俠鐵中棠,年輕時曾在機緣巧合下,獲得了夜帝和日後的青睞,還繼承了他們所有的武功。

所以楚留香的武功有夜帝一脈的影子也不足為奇。

但是他卻沒有當眾點明,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過往,凡事沒有必要深究,更何況又是保留一些秘密,或許能交到更多的朋友,也能給自己帶來更大的方便。

很快。

眾人就走下了秀野橋,又向前行了約有盞茶的功夫,一座古樸的莊院映入眼簾,大門上方的金匾上,龍飛鳳舞的鐫刻著四個大字——擲杯山莊。

山莊內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不時還有幾個挾刀佩劍的武林人,從莊內外不停進出。

左列把眾人引入大堂,然後道︰「諸位稍坐,待我前去通稟一聲。」

片刻後,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響,幾道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

當先一人身著錦袍,相貌俊朗,看上去不過三旬左右,正是擲杯山莊的主人——左輕候!

「莊主,這位就是重陽祖師。」

左輕候立刻快步上前,躬身一禮,道︰「晚輩左輕候拜見重陽祖師。」

王重陽擺手笑道︰「左莊主不必多禮,此番前來叨擾,恐多有麻煩,還望莊主莫要心煩。」

左輕候忙搖頭道︰「前輩說的哪里話,像您這種前輩高人,左某平日請都請不來,今日大駕親臨擲杯山莊,晚輩求之不得,又豈會生出如此想法。」

之後。

他又與古三通等人見過禮。

一番客套之後。

楚留香才上前笑著說道︰「左二哥,看到新朋友就忘了老朋友,這可不是你左二爺的待客之道。」

「新朋友也好,老朋友也罷,只要來了擲杯山莊,就都是我左輕候的至交,左某絕不會厚此薄彼!」

左輕候又接著說道︰「不過還得請重陽祖師移步至後堂,左某今早剛剛釣上了幾尾四鰓鱸魚,正好請重陽祖師和各位品鑒一番,看看晚輩的廚藝如何。」

王重陽淡笑道︰「左莊主烹調鱸魚的手段天下聞名,那今日貧道可有口福了。」

時至正午。

宴席擺開。

王重陽雖早已絕了口月復之欲,可當他品嘗到四鰓鱸魚之時,依舊被這魚的鮮美所折服,魚肉鮮女敕,入口即化,調味恰到好處,將鱸魚的鮮香徹底烘托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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