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丹的藥效起了作用。
洪七很快就陷入沉睡。
王重陽和黃藥師並肩向外走去,來到了王重陽的雲房。
有小道士奉上兩杯清茶。
黃藥師站在窗邊,負手而立,屋內一片沉寂,良久後,他才幽幽嘆道︰
「七兄體內的經脈碎裂大半,全是靠著道兄的先天真氣,才勉強保住這條性命,若是想要恢復本來的武功,只怕是難比登天啊。」
隨即,話鋒一轉,又道︰「道兄可知是誰傷的七兄?」
黃藥師眉頭微鎖,當日華山論劍之時,他們五人在華山絕巔,口中談論,手上比試,用了整整七天七夜的時間,才分出勝負。
共拜王重陽為天下第一。
然而,除了王重陽外,他們四人的武功都在伯仲之間,論招式無法分出上下,比內力亦是如此,若要強行相拼,最可能的就是兩敗俱傷,同赴黃泉。
但從洪七身上的傷勢來看,與他交手的那人,武功遠在他之上,否則不可能在動手的時候,將洪七打的經脈斷裂,武功全失。
洪七落得這般下場,要是自己對上那人,恐怕也強不了多少,只是他心中甚為奇怪,為何自己從沒听過江湖上還有這等高手。
難道是哪個隱世不出的高人?
「是大內的人。」
王重陽起身來到書架旁,從上面取下來一個木盒。
「大內?」
黃藥師聞言,心中更為詫異,皺眉道︰「那些個廢物只知貪圖享樂,根本不足為懼,也就靠著人多成事,怎能傷的了七兄。「
「說來話長,藥兄且先看看這些東西,或許能找到救治七兄的辦法。」
王重陽將木盒放到桌上,黃藥師湊過去一看,里面放著十幾部泛黃的古書和帛卷。
「這是……」
黃藥師隨手拿起一部古書,看到封面上的幾個字後,心神頓時一震,失聲道︰「白虹掌力?逍遙派的白虹掌?「
「天山六陽掌!」
「天山折梅手……」
「逍遙醫典……」
「降龍十八掌……」
「小無相功……」
「不老長春功……」
「這……這是北冥神功!」
看著眼前的諸多武學心法,黃藥師也不由得心神激蕩,尤其是當他看到北冥神功的時候,要知道這些武功絕學,早已失傳了近兩百年。
任何一部武學秘籍單拿出來,都能成就一個五絕級別的高手,要是此事宣揚出去,即便全真教是天下第一大派,王重陽是天下第一高手,也會引得江湖群起而攻之。
君子無罪,懷璧其罪。
過了好半晌,黃藥師才穩住心神,看向王重陽,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道兄,你是從何處得到的這些秘籍?」
王重陽也沒有隱瞞。
直接將白玉京的事情對他說了一遍。
黃藥師听完,雖然感覺匪夷所思,但以王重陽的身份,想來也不會編這等謊話,無緣無故的欺騙與他。
再加上李布衣在旁佐證。
親眼目睹了武侯奇門的種種神異。
那已然超出了武學範疇。
「白玉京……」
黃藥師眸光閃爍,轉身看向李布衣,問道︰「有什麼辦法能進入白玉京?」
听到這話,李布衣不動聲色的挪了一體,道︰「只要持有天帝令的人,就可進入白玉京,還可由此前往其他世界。」
「那天帝令又該如何獲取呢?」
黃藥師眼中亮起驚人的光芒。
李布衣神色自若的說道︰
「不瞞黃島主,在下手中的天帝令,是在與一個強者交手後,療傷時無意所得,而且據我所知,每個人得到天帝令的方法也不盡相同,似乎只有被白玉京選中的人,才能得到這枚令牌。
「所以,在下也不知道如何得到天帝令。」
黃藥師眸光閃爍,對于李布衣的話,他全然不信,或者說只相信三成,至少關于天帝令的事情,他沒對自己說實話。
「既然如此,黃某也不便強求,只是李兄可否將天帝令借來一觀。」
黃藥師收斂思緒,目光平靜的看著李布衣,手中的玉簫似劍遙指,氣機鎖住了李布衣的胸口要穴。
「藥兄,喝茶。」
王重陽見狀,輕嘆一口氣,手指微挑,氣機凝如琴弦,將氣氛緩和下來。
李布衣臉色也微微有些變化,苦笑一聲,道︰「黃島主果然是名不虛傳,好吧,李某方才的確有些事情隱瞞了黃島主。」
說著,李布衣站起身,走到窗邊,道︰「想要獲取天帝令,除了白玉京主動下發之外,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擊殺天帝令的持有者。」
「如此,天帝令有一半的機會掉落,恢復成無主狀態,只需將其與自身綁定即可,不過還有另一半的幾率,天帝令會虹化消散,尋找新的主人。」
「說不定在下可能就是第二種情況。」
李布衣言辭懇切。
黃藥師聞言,笑了幾聲,意味深長的道︰「李兄這話的用意,恐怕是不想讓我去賭那一半的幾率吧。」
「這話倒是不錯。」李布衣神色坦然的說道︰「不過黃島主若是真想得到天帝令,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李布衣接著道︰
「此次來到這個世界的輪回者,至少有二十人,算上已經死去的幾個,還剩下十多個,只要黃島主不是那種逢賭必輸的壞運氣,弄幾枚天帝令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黃藥師微微頷首,扭頭看向王重陽。
「道兄對這天帝令可有興趣?」
王重陽淡然一笑,搖頭道︰「貧道對天帝令沒有什麼興趣,只是那些人來到這個世界濫殺無辜,貧道卻不能坐視不理。」
黃藥師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眼底的殺意,表明了他的心態,不管是為了什麼,那些所謂的輪回者,是絕不能留著。
這時,他突然探手拿起那部逍遙醫典,一邊翻著,一邊說道︰
「逍遙派早在百年前就已經銷聲匿跡,只有些許傳承散落江湖,說來我也算是半個逍遙派的門人,這身武功的由來,也是源自逍遙派的小無相功。」
「哦?」
王重陽略感意外的道︰「這貧道到是從來沒听藥兄說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