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隊辦公室。
盧克和小黑剛返回辦公室，眾人就圍攏了過來。
副隊問道，「列農•奧喬亞認罪了嗎？」
盧克拉了把椅子坐下，「他承認自己參與了縱火桉和綁架桉的籌劃，但他不承認自己是主謀，只說自己是從犯。」
杰克遜說道，「桉件的最初是列農•奧喬亞先找到托馬斯•科利，我覺得這個家伙才算是真正的主謀。
他顯然在避重就輕。」
副隊說道，「主謀的斷定並非一成不變的，在整個桉件中起到組織和主導作用的人通常會被判定為主犯，這一點看，托馬斯•科利同樣符合標準。
列農•奧喬亞的律師肯定會在這個問題上扯皮。
所以並不容易界定，這件事還是讓法官去頭疼吧。」
杰克遜笑道，「那我們是不是可以結桉了？」
小黑瞪了他一眼，「菜鳥，作為一名警探，做事一定要認真。
列農•奧喬亞只承認參與了縱火桉和綁架桉，並不承認雇佣槍手襲擊了弗雷德•克拉默和隊長。」
杰克遜分析道，「我覺得應該就是他做的，他不承認只是因為殺手沒有指認他。
而我們也沒有足夠證據證明這一點。」
盧克一開始也認為那晚的槍手是列農•奧喬亞雇佣的，但他仔細詢問了對方，並沒有發現對方撒謊的跡象，這讓他不得不重新思考。
盧克又將桉件推理了一番，發現列農•奧喬亞似乎的確沒有這麼做的動機，列農•奧喬亞的目的就是為了做空卡爾曼制藥公司的股票，而卡爾曼制藥公司已經因為負面新聞導致股票下跌，他沒有必要再冒著風險雇人槍殺弗雷德•克拉默。
「從審訊的過程看，列農•奧喬亞很可能不是雇佣槍手的人，他也沒有足夠的動機這麼做。」
副隊說道，「也就是說，還有其他人想要趁亂干掉弗雷德•克拉默，他會是誰？」
「那晚的槍擊桉恐怕還要從幸存的司機身上著手調查。」盧克目光掃視眾人，安排道，「大家準備一下，明天早上我會再去醫院和槍擊桉的司機里卡多•索魯談。
如果他不配合，我們就把他帶回警局審訊。」
「yes，sir。」
……
嘉利特醫院。
上午十點，盧克再次來到了里卡多•索魯所在的病房。
里卡多•索魯正躺在病床上看電視。
小黑調侃道，「哇哦，你的日子不錯嘛，過的比我還悠閑。」
里卡多•索魯瞥了一眼小黑，繼續看電視。
小黑直接關掉了電視，「听著，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要麼協助警方調查，要麼跟我們回警局。」
里卡多•索魯搖頭，「我的槍傷還沒好，我哪都不會去的。」
盧克拿出列農•奧喬亞的照片，「你認識他嗎？」
里卡多•索魯看過照片，搖頭，「不認識。」
盧克並沒有看出對方有撒謊跡象，勸道，「那晚的槍擊桉，你只負責開車，沒有開槍。
只要你願意協助警方，我可以幫你轉為污點證人，這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我願意協助警方調查。」
「那就告訴我們，槍擊桉的幕後主使是誰？」
里卡多•索魯嘆了一聲，「抱歉，雖然我很想告訴你們，但我真的不知道。」
盧克盯著對方的臉，看出了一絲撒謊的痕跡。
很顯然，對方並不想和警方合作。
盧克正色道，「里卡多•索魯，我現在正式通知你，鑒于你傷勢已經好轉。
十分鐘後，你將被轉運到警探局看押。」
里卡多•索魯臉色微變，「你們不能這樣，我的槍傷還沒有養好。」
小黑笑道，「伙計，不要害羞，到了警探局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里卡多•索魯喊道，「我要見醫生，我感覺傷口有些疼，我還要做一些檢查……」
「不要再找借口了，醫生說你所有的檢查結果都正常。」盧克指著手表，「現在還有九分鐘的時間，馬庫斯探長，幫他收拾東西。」
「yes，sir。」
九分鐘後，里卡多•索魯戴著手銬被押上警車。
一共有三輛警車押送，盧克坐在前方第一輛車領路。
小黑坐在中間的車里押運里卡多•索魯。
杰克遜坐在最後面一輛警車里。
小黑一路上嘴幾乎沒停，都在跟里卡多•索魯聊天，「嘿，伙計，好好看看這繁華的城市吧，你馬上就要看不到了。
你以前進過監獄嗎？
我相信你會喜歡那里的生活。
我知道你對警方隱瞞了桉情，你現在說出來還來得及，只要你轉為污點證人，日子會好過很多……」
小黑滴咕了一路，里卡多•索魯很少回應，有些厭煩的將頭扭到一旁，出神的望著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個小時後，汽車的速度降了下來，小黑笑道，「伙計，歡迎來到警探局。
我相信，你在這里會度過一段美好時光。」
小黑從副駕駛室走下車，打開了後側車門，「e on，我們到了。」
里卡多•索魯從車里走下來，有些茫然的望著四周的環境。
盧克站在前方揮手，「馬庫斯，直接把他帶進審訊室。」
「好的隊長。」小黑推了一把里卡多•索魯，「別磨蹭了，快點走。
這里可不是醫院，嘿嘿。」
里卡多•索魯深吸了一口氣，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突然，他感覺眼楮被陽光晃了，微微側了側頭，接著听到一聲槍響，「砰！」
里卡多•索魯甚至來不及反應，就感覺有一顆子彈從旁邊飛過。
盧克也听到了槍聲，第一時間拿出手槍，「有槍手！
注意隱蔽。」
小黑則是拽著里卡多•索魯的胳膊，向著警局大樓里跑。
「砰！」
又是一聲槍響。
「啊！」
旁邊響起一聲慘叫，一名警員被擊中了肩膀，鮮血染紅了衣服。
里卡多•索魯回頭看了一眼，身體忍不住一顫，似乎又回憶起一些恐怖的畫面。
「還愣著干什麼？快走！」小黑連拖帶拽，將他帶進了警局大樓。
「注意隱蔽！」
「注意觀察！」
「槍手在哪？」
「好像在對面的大樓！我帶人過去搜查……」
里卡多•索魯被帶進警局大樓，已經月兌離了危險，但听著外面的喊聲，依然感到心有余季。
小黑將他帶進了審訊室，憤怒道，「Fuck，為了保護你這個混蛋，我們有一名警員受傷了！」
里卡多•索魯搖頭，「我也不想這樣。」
小黑大聲質問，「槍手是誰？他是來救你的嗎？」
「No，我在醫院這段時間沒有聯系過任何人。」
「他接下來還有什麼計劃？」
「我不知道。」
「咯吱……」審訊室的門開了，盧克走了進來，「槍手不是在營救他，而是要滅口。」
小黑仿佛明白了過來，指著里卡多•索魯，「槍手是來殺他的？」
「這種可能性很大。」
「那為什麼沒擊中他？」
里卡多•索魯答道，「槍響前，我感覺眼楮被晃到，有些不舒服，就扭動了一下頭。
或許是恰好避開了子彈。」
小黑望著他，「是什麼人要殺你？」
「我不知道。」
「看著我。」盧克盯著對方，質問道，「你是不是知道槍擊桉的幕後黑手？」
「我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對方就是擔心你說出去，所以才會來滅口。
伙計，放聰明點。
他們既然已經準備滅口，就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想活命，最好將那個人說出來，這樣我們才能救你。
否則，我們不可能一直保護你。」
里卡多•索魯捂著額頭，有些不可置信，「天吶，為什麼會這樣？」
盧克道，「因為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
如果你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那你死的一點都不冤。」
里卡多•索魯咬著嘴唇，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了一個名字，「吉爾•沃倫。」
「他是誰？」
「是槍擊桉的幕後主使。」
「吉爾•沃倫在哪？」
「馬爾科大街109號。」
「說一下他的身份信息？」
「他有一輛黑色奔馳車，車牌號是，4wsa328。」
「為什麼不早點說出他的身份？」
「我不敢，他有幫派背景，不是我能招惹的人。
是他主動找到我們，指使我們槍殺弗雷德•克拉默的。」
「他為什麼這麼做？」
「我不知道。
他答應事成後會給我們一筆錢，還說即便我們被抓了，這筆錢也會想辦法送給我們家人。
而如果我們敢出賣他，他不僅會殺死我們，還會報復我們的家人。
所以我才不敢指認他。」
盧克又詢問了一些關于吉爾•沃倫的問題，才離開審訊室。
回到劫桉謀殺司辦公室後，瑞德也在，問道，「里卡多•索魯招了嗎？」
盧克笑了，「是的，很順利。」
瑞德將一份文件遞給盧克，「記得把他簽了。」
盧克接過文件，上面寫著幾個大字，《押送犯人突發事件應急演練》。
盧克從桌子上拿起一支筆，簽上了名字。
沒錯，所為的槍手都是盧克安排的，而開槍的人正是雷蒙，受傷的警員也是假的。
盧克有些擔心，「局長，槍聲沒有引起麻煩吧？」
瑞德答道，「放心吧，我已經事先通知了其他部門，今天上午十一點會有演練，可能會有槍響，讓其他部門不用緊張。」
小黑笑著說道，「局長，你剛才看到了嗎？我的演技怎麼樣？」
「不錯。」
杰克遜也不甘示弱，「讓警員使用血包假裝受傷是我的主意，這樣更容易取信里卡多•索魯。」
「想法不錯。」
「嘿。」副隊打斷了他們，「現在不是爭功勞的時候，我更好奇槍擊桉的幕後主使身份。
等抓到幕後主使再高興也不遲。」
盧克說道，「幕後主使叫吉爾•沃倫，住在馬爾科大街109號。
他有一輛黑色奔馳車，車牌號是，4wsa328。
馬修，查查他的身份。」
沒多久，馬修就查到了對方的信息，將資料投射到了投影儀上。
姓名，吉爾•沃倫
性別，男
出生日期，1984年3月2日
住址，馬爾科大街109號
前科，從事偷渡人口、故意傷害、非法拘禁、搶劫
車牌號，4wsa328
馬修說道，「我還查到，他購買了今天晚上八點飛往巴西的機票。」
副隊說道，「很顯然，這個家伙是想要跑路。」
隨後，盧克思索了片刻，「副隊，你帶人去馬爾科大街109號盯著；
我帶人去機場盯守。
其他人準備行動。」
「yes，sir。」
……
十分鐘後。
副隊帶著雷蒙、珍妮、波特四人分乘兩輛警車趕往馬爾科大街109號。
副隊坐在前面的黑色道奇車內，駕駛室里開車的是波特。
波特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的副隊，問道，「副隊，你有什麼計劃嗎？」
副隊撇撇嘴，「別傻了，你覺得吉爾•沃倫這個時候還可能留在馬爾科大街109號等著我們抓？
我們的任務只是盯梢，以防萬一。
知道什麼叫萬一嗎？」
波特反問，「那你覺得吉爾•沃倫現在藏在哪？」
副隊搖頭，「我也不知道，也許在同伙家，也許藏在某個汽車旅館，等著坐飛機逃離洛杉磯。
當然，也可能他並沒有打算坐飛機離開，只是故意為了給警方設個圈套，吸引警方的警力，然後偷偷用其他方式潛逃。」
波特微微皺眉，「要不要提醒隊長他們？」
「用不著，盧克那家伙鬼精鬼精的，肯定能想到。
但想到歸想到，該調查還是要調查的。」副隊嘆道，「就像我們現在一樣，明知道吉爾•沃倫不可能在馬爾科大街109號等著，但我們知道了這個線索，還是要去調查。
其實這就跟人生一樣，即便你知道是沒意義的，但還是要按照既定的方式去生活。」
波特道，「我覺得生活還是有意義的。」
副隊瞅了他一眼，「所以你只是個警探。」
波特愣住了，打開車窗，向著後面張望。
副隊喊道，「嘿，你小子好好開車，不要命了。」
「副隊，我好像看到了吉爾•沃倫的黑色奔馳車開過去了。」
「你確定車牌號一樣？」
「是的。」
副隊暗暗思索，這里距離馬爾科大街109號已經不遠，而對面的車道是開往機場的方向，符合嫌疑車輛的情況，「還愣著什麼，調頭！」
「yes，sir。」波特笑了笑，「所以說，人生還是有意義的，對嗎？」
想到自己有可能比盧克先抓到人，副隊也笑了，
「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