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問道,「你的全名叫什麼?」
「庫卡.薩爾達納。」
「我剛才說的對嗎?」
庫卡.薩爾達納低頭不語。
盧克繼續說道,「我們抓到了你的兩個手下,就算你不承認,他們一樣會指認你。
單單是投放炸彈、綁架這兩個罪名就可以給你判死刑了。
如果你被安上‘恐份’的名頭,你的家人也會受到牽連,遣送出境。
這是你想要的後果嗎?」
庫卡.薩爾達納辯解道,「我沒有投放炸彈,娜塔莎被炸死的事情與我無關。」
「你的話很難讓人相信。」
「我說的是真的。」
「OK,那就說點與你有關的。如果你願意與警方合作,我可以考慮給你一份有利的認罪協議。」
庫卡.薩爾達納沉默了片刻,「那個女記者是我們綁架的。」
「女記者的名字叫什麼?」
「帕麗.瓊斯。」
「她現在在哪?」
「阿卡里社區109號的房子里。」
「那個房子是屬于誰的?」
「是我租的。」
「除了帕麗.瓊斯,房子里還有誰?」
「還有我的一名手下負責看押她。」
「看押的人有什麼武器?」
「手槍。」
「帕麗.瓊斯被看押在房子的哪個位置?」
「東面的客臥。」
「帕麗.瓊斯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死不了,在沒有拿到資料前,我們不會殺死她。」
盧克對著一旁的波特說道,「把地址告訴馬庫斯,讓他帶人去解救帕麗.瓊斯。」
「yes,sir。」
盧克望向庫卡.薩爾達納,繼續問,「你對娜塔莎的死了解多少?」
「我說了,她的死與我無關,我完全不了解。」
「你和你的手下有沒有去過娜塔莎家?」
「沒有。」
「你們有沒有駕駛著一輛紅色轎車攔截警車?」
「沒有。」
「你知不知道這件事?」
「不知道。」
「e on,告訴我一些關于娜塔莎的事?」
「我真的不知道。」
「那你為什麼要在娜塔莎被炸死後綁架帕麗.瓊斯?」
「我受到了其他人的指使?」
「什麼人?」
「卡洛斯。」
「全名?」
「我不知道。」
「卡洛斯是怎麼聯系你的?」
「郵件。」
「郵件上怎麼說的?」
「他說娜塔莎死了,讓我們從帕麗.瓊斯那里拿到資料。」
「什麼資料?」
「娜塔莎和帕麗.瓊斯在調查偷渡的事,只要跟偷渡有關的資料,我們都要帶走。」
波特遞過來一個手機,「隊長,這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
盧克接過手機問道,「密碼?」
「631289」
盧克打開手機,點開了他的郵箱,收件箱近期有兩個郵件,一個是昨天晚上九點鐘,郵件內容是,‘娜塔莎死了,找到帕麗.瓊斯,從她那里拿到資料。’
凌晨三點,庫卡.薩爾達納回復了一條郵件,‘抓到了帕麗.瓊斯,但沒有找到資料。’
第二條是今天早上發的,‘克里斯蒂安在威爾基醫院509病房,盡快找到他。’
從郵件內容來看,這個叫‘卡洛斯’的人很了解娜塔莎的情況,可能就是幕後主使。
盧克道,「說一下卡洛斯的情況。」
「我對他了解的也不多,他很神秘。」
「他在哪?」
「我不知道。」
盧克一直盯著對方,晃了晃手指,「別跟我耍花招,我知道你知道。」
「他在洛杉磯。」
「具體位置。」
「我只知道他在洛杉磯,具體藏在哪個位置我真不知道,我發誓。」
「你听說過波斯塔嗎?」
庫卡.薩爾達納臉色微變,回答的很干脆,「No。」
盧克從他臉上看出了撒謊的痕跡,繼續問道,「你是這個組織的成員嗎?」
庫卡.薩爾達納露出為難的神色,「sir,我願意跟你合作,也願意交代我所做過的事,但不包括‘波斯塔’三個字。
我不會回答關于這三個字的任何問題。」
其實,他的這個回答,等于是已經做出了回答。
盧克道,「這里沒有其他人,我會對你所說的話進行保密。」
「No。」庫卡.薩爾達納態度十分堅決。
盧克知道讓這種人出賣組織很難,只能換個問題,「讓我們來說說卡洛斯,他是你的上線嗎?」
「是的。
你們想了解更多就去找他吧,我真的只知道這些。」庫卡.薩爾達納攤了攤手。
盧克有些無奈,像這種有組織的犯罪調查起來阻力重重,就像是在拆套娃,永遠不知道是否還有下一層。
盧克靜下心,沉思了片刻,「卡洛斯之前有沒有向你提起過這次行動?」
「沒有。」
盧克看過郵箱,郵件是昨晚九點發的,也就是說在娜塔莎被殺之前他們是沒有準備的。
假設,送炸彈、攔截警車、去娜塔莎家盜竊、綁架帕麗.瓊斯的是同一個幕後指使者,那麼,行動安排的應該是比較嚴密才對。
但顯然這次的行動並不算嚴密,甚至是有些倉促,有點亡羊補牢的意味,盧克猜測這一系列的行動很可能並非同一伙人所為。
隨後,庫卡.薩爾達納被兩名警員押回警探局。
波特說道,「隊長,馬庫斯已經帶人去解救帕麗.瓊斯了,我們現在去哪?」
「去見見克里斯蒂安,他和娜塔莎住在一起,應該了解一些情況。」
盧克和波特去了308病房。
病房門口坐著一個白人男子,也是暗中保護克里斯蒂安的警員。
盧克跟對方打了一聲招呼,「伙計,辛苦了。」
「听說你們抓住嫌犯了?」
「那個家伙偽裝成醫生偷偷進入病房,被我們抓了個正著。」
白人警員聳聳肩,「很遺憾我當時沒在場。」
「一會見。」盧克撂下一句話,跟波特一起進了病房。
克里斯蒂安正躺在床上,見到盧克兩人進來,支撐著胳膊坐起來。
盧克關心道,「克里斯蒂安,你躺著就好,別把傷口再撕裂了。」
克里斯蒂安搖頭,「我沒那麼嬌氣,身體已經好多了,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你們怎麼突然來了?」
「我們剛剛在醫院里抓到了一個嫌犯,這個嫌犯很可能和娜塔莎的死有關。而他這一次來醫院的目的就是為了找你。」
克里斯蒂安露出驚訝的神色,「這就是你們給我換病房的原因?」
「是的。」
克里斯蒂安冷聲道,「是他殺了娜塔莎嗎?」
「他不承認自己和娜塔莎的死有關。」盧克拿出手機,亮出了庫卡.薩爾達納嫌犯的照片,「你見過他嗎?」
克里斯蒂安盯著手機上的照片,「看著有些眼熟。」
盧克追問,「他最近有沒有去過柔術俱樂部?」
「沒有。」
「他和娜塔莎有過接觸嗎?」
「應該沒有,至少我沒見過。他找我做什麼?」
「我猜測他想從娜塔莎那里獲得一些資料。娜塔莎死了,就只能從她身邊的人那里獲取。」
克里斯蒂安臉色微變,「是關于人口偷渡的事?」
「你知道這件事?」
克里斯蒂安點點頭,「娜塔莎一直在私下調查,除了這件事,我想不到有其他可能。」
「你知道娜塔莎將資料放到那了嗎?」
「No,她不太想讓我參與這些事,她總覺得我還是個孩子……會有危險。
她是因為這件事被殺的嗎?」
「很有可能。」
「上帝呀,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她是一個好人,一直在默默幫助很多像我一樣的人。」
「你說像你一樣的人,指的是什麼意思?」
克里斯蒂安嘆道,「偷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們要花很多錢才能獲得一次偷渡的機會,那些組織偷渡的幫派會想盡一切辦法榨干我們。
而且偷渡過程中會遇到很多危險,很多偷渡者死的不明不白。
就算僥幸到了洛杉磯,錢也被那些幫派榨干了,想要在這里落足會遇到很多困難。
我是和母親一起從墨西哥偷渡道洛杉磯的,半路上我們就被分開了,從那之後我就沒有再見過她。」
克里斯蒂安眼圈有些發紅,哽咽道,「是娜塔莎……是她幫助了我。
如果不是她的話,我……不敢想象。」
盧克追問,「娜塔莎為什麼要調查偷渡的事?」
「娜塔莎跟我有類似的經歷,她小時候跟父母一起偷渡到洛杉磯,但她父母發生了意外……
所以,她很痛恨這些偷渡組織,覺得是他們害死了自己的父母。」
這跟盧克的猜測大致相同,他繼續問道,「你听說過‘波斯塔’這個組織嗎?」
「沒有。」
「听說過庫卡.薩爾達納嗎?」
「沒印象。」
「‘卡洛斯’呢?」
「不知道。」
「你仔細想想娜塔莎有沒有提過?」
「沒有。」
「那你听過帕麗.瓊斯嗎?」
「是的,她好像是個記者,有時候會跟娜塔莎見面。
她好像也在調查人口偷渡的事。」
「爆炸發生之前的幾天,娜塔莎有什麼異常嗎?」
克里斯蒂安想了想,「No,我沒看出來。」
盧克留下了一張名片,「好好休息吧,想起什麼了,打給我。」
克里斯蒂安接過名片,「盧克隊長,請你一定要抓到殺害娜塔莎的凶手,一定要。」
「我會盡力的。」盧克撂下一句話,出了病房。
外面的白人警員問道,「盧克隊長,今晚還有其他的任務嗎?」
「No,有威脅的嫌犯已經被抓到了,你也可以下班了。」
白人警員道,「OK,我會告訴上司的。」
盧克道,「就說是我說的。
早點回家吧,好好睡一覺。」
「我會的。」白人警員應了一聲,目送盧克兩人離開。
他坐到椅子上,換了一個輕松的姿勢,一邊玩手機,一邊滴咕,「既然危險解除了,為什麼要提前下班?
我還想多掙點加班費。」
洛杉磯警察的加班費是很可觀的。
「砰!」
一個小時後,房間里突然傳出一陣響聲。
白人警員掏出手槍,趕忙去房間門口查看,隨後松了一口氣,將手槍收了起來。
他推開病房門看到克里斯蒂安坐在地上,一旁的水杯也被摔了,「你沒事吧?」
「我有事,我的膀胱快爆炸了,我要上廁所。」克里斯蒂安扶著床,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伙計,先別動,我來幫你。」白人警員走過去,將克里斯蒂安從地上扶起來,「抓著我的肩膀,我扶著你去廁所。」
「謝謝,幸好有你在。」克里斯蒂安用右手摟住白人警員的脖子,往前走了幾步。
突然,克里斯蒂安右胳膊用力一勒,左臂向上摁住白人警員的頭,形成了果絞的姿勢。
「呃呃……」
白人警員被突然勒住喉嚨,呼吸困難、臉色漲紅,很快就暈了過去。
克里斯蒂安將他拖到病床上,月兌了他的衣服,蓋上被子偽裝成自己。
他則是換上白人警員的衣服,打開病房門,觀察了一下四周的走廊,快步的走向樓梯間。
「嘿,克里斯蒂安,你要去哪?」背後突兀的響起一個聲音。
克里斯蒂安愣在原地。
盧克的聲音再次響起,「舉起雙手,你要是敢亂動,我隨時會開槍。」
克里斯蒂安舉起手,緩緩的轉過身,瞪著盧克,「你為什麼沒走?」
「我是該叫你克里斯蒂安,還是卡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