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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克抬起腳。

曼尼從水下浮起來,雙手死死的抓住魚竿,大口呼吸,「我不會游泳,讓我上去,求你了。」

「誰是白痴?」

「抱歉,我說錯話了,誰也不是白痴。」

「既然已經說出來了,那總有一個人是白痴。」

「我是白痴,我是白痴,把我拽上去吧。」曼尼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祈求。

「我為什麼要把你拽上來,說個理由?」

曼尼哽咽道,「是你把我從平台上拽下來的。」

「回答錯誤。」盧克抬腳,再次踩在曼尼頭上,臉上沒有絲毫的憐憫。

自己開車送他來湖邊釣魚,還好心幫他撈魚,結果這小子一腳將自己踹進湖里,好在自己會游泳,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有些未成年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這個叫曼尼的小子就是個被寵壞的小霸王。

對他,不用客氣。

曼尼趕忙喊道,「是我自己掉下來的,我自己掉進湖里的。」

盧克抬起腳,「這就對了,放聰明點你才能從水里出來。」

「我好冷,我感覺自己要生病了,求求你把我拽上去。」

「別跟我裝可憐,我不吃這一套。」

「那你怎麼樣才肯將我拽上去?

你想要錢嗎?我媽咪有很多錢,你要多少,我都可以讓她給你。」

「為什麼感覺你像是在引y我犯罪,你這個小子可真夠壞的。」盧克再次抬腳。

「nonono,請不要這樣,你想要我做什麼,我都听你的。

我感覺自己要被淹死了,不要再踩我的頭。」

「只要你抓住魚竿,就不會溺水。只要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把你拽上來。」

「你問吧?我什麼都告訴你。」

「那封放在窗台的恐嚇信是你寫的?」

「是的。」

「是手寫的嗎?」

「是打印的。」

「說一下恐嚇信的內容。」

曼尼回憶了片刻,說道,「‘克魯斯先生。

我不認為訂婚是一個明智的決定,你只是一時間被那個女人迷惑了。

她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好,她一直在欺騙你,是帶著目的來的……’」

曼尼的敘述與恐嚇信的內容基本吻合,盧克可以確定,這封恐嚇信的確是他寫的。

盧克繼續問,「你母親知道這件事嗎?」

「我寫恐嚇信之前沒告訴她,但後來……她知道了,還罵了我一頓。

但我能感覺到,她是開心的。」

「怎麼證明是你寫的?」

「我是用自己的手提電腦寫的,然後鏈接我家里的打印機打印,應該能查到記錄。」

「你的電腦在哪?」

「就在莊園的別墅里,我一般都會帶著。」

「如果訂婚儀式繼續進行,你準備怎麼破壞這件事?」

「我什麼都不會做,我只是想嚇唬外祖父,讓他知難而退,僅此而已。」

「回去後,主動找弗昂•克魯斯承認這件事,明白嗎?」

「我知道了,我一定按照你說的去做。」

「如果你敢亂說,下次不小心落水,就別想讓我救你了。」

「我不會亂說的,是我釣魚的時候不小心落進湖里,然後你把我救出來了。

我特別感謝你,也特別感動,就將寫恐嚇信的事情告訴你了。」

「不用客氣。」盧克拉起釣魚竿,將他從湖里拽了出去。

曼尼如蒙大赦,整個人癱在了平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低聲抽泣,「嗚嗚……」

吃一塹,長一智,今天被盧克教訓未必是什麼壞事。

隨後,盧克開車返回莊園。

此時,弗昂•克魯斯正站在莊園門口,像是準備迎接客人,看到盧克和曼尼渾身濕漉漉的,疑惑道,「小伙子們,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曼尼看了看盧克,「我不小心掉到了湖里,李先生把我救了上來。

外祖父,我有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什麼事?」

曼尼猶豫了片刻,「如果我做了錯事,你會原諒我嗎?」

弗昂•克魯斯笑道,「做錯事不可怕,只要你知錯就改,就還是個好孩子。」

「我……那封恐嚇信是我寫的。」

弗昂•克魯斯愣了一下,看了看盧克,又望向曼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不喜歡她,不想讓她做我的外祖母。

sorry,我知道這樣做不對,我以後不會了。」

弗昂•克魯斯神色復雜,嘆了一聲,「你母親知道這件事嗎?」

「No,請你不要告訴她,我不想讓她失望。」

「我可以不告訴她,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要把今天晚上的餐盤刷干淨。」

「為什麼?不是有佣人和洗碗機嗎?」

「你做了錯事,就要接受懲罰。如果你不願意刷,那我就告訴你母親,讓他教育你。」

「我答應你,我會刷的。」

「記住,下不為例。」

「你原諒我了嗎?」

「我可以原諒你。

但作為交換,你以後要尊敬夏奈爾•卡爾女士。」

「我不喜歡她,也不會叫他外祖母。」

「你可以不喜歡她,但要保持足夠尊重,能做到嗎?」

「是的。」

「很好,趕緊去換身衣服吧,別著涼了。」

曼尼看了盧克一眼,隨後離開了。

弗昂•克魯斯望向一旁的盧克,「李先生,這個孩子說的是真的嗎?」

「不全是。

這個壞小子把我騙到湖邊,想要一腳把我踹進湖里,結果他自己不小心掉進去了。

我教育了他一下,告訴他戲弄別人是不對的。

我們聊得還不錯,他本質並不壞,主動承認了寫恐嚇信的事。

信件的內容也吻合。」

「謝謝,你解決了我一樁心事。

去換掉濕衣服吧,夏奈爾•卡爾就要來了,我介紹你們認識。」

盧克提醒,「恐嚇信的事暫時不要跟卡爾女士說。」

「我知道了。」弗昂•克魯斯微微點頭。

盧克返回客房沖了個澡,換了身干淨衣服。

等再出來的時候,看到遠處開過來一輛奔馳車,弗昂•克魯斯迎了上去,親自打開汽車右後側車門。

車里下來了一個女人,距離有些遠,看不清容貌,但感覺應該有些年紀了。

盧克猜出了對方的身份,也走到莊園門口。

弗昂•克魯斯領著女人走了過來,「夏奈爾,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盧克.李先生,也是我請來的安全顧問,他會確保咱們的訂婚儀式順利進行。」

「你好,卡爾女士。」盧克打量著對方。

夏奈爾•卡爾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一些,臉上畫著澹妝、衣著時尚,背著一個小挎包,舉止優雅,面容和善。

「李先生,很高興見到你。」

駕駛室里走下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中等身材、有些消瘦、一頭金發,小臂上有個青色紋身,「夫人,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走了。」

「加爾肯,記得來參加訂婚儀式。」夏奈爾•卡爾撂下一句話,向著莊園里走去。

「好的,夫人。」男子應了一聲,準備上車離開。

「伙計,你這輛車不錯呀,我一直也想買一輛奔馳車。」

「抱歉,我不認識你。」

「我叫盧克.李,你怎麼稱呼?」

「叫我加爾肯就行。」

盧克攤攤手,「我們現在不就認識了嗎?」

「sorry,我不喜歡別人開我的車。」加爾肯依舊拒絕了。

「你很有性格,我喜歡有性格的人,你是夏奈爾•卡爾女士的朋友嗎?」

「我是她的助理。」

「你們的關系看起來很親密,我還以為你們是親戚。」

「No,你猜錯了。

伙計,你要是喜歡奔馳車,可以租一輛車試駕。

我還有事,改天見。」加爾肯坐進車里,駕駛著汽車離開了。

……

晚上八點。

吃完飯餐,盧克返回客房休息。

他洗漱完,坐在桌子旁撥打語音視頻,他和奧爾蒂之間一直有聯系,從馬麗爾.克魯斯那里了解到夏奈爾•卡爾和助理的關系不一般後,他讓奧爾蒂查一下助理加爾肯的資料。

奧爾蒂接了語音視頻,臉上敷著一張白色面膜,「希望沒有嚇到你。」

「你這是準備睡覺了。」

「No,我在等你。順便看會雜志和電視。」

「查到夏奈爾•卡爾和加爾肯的資料了嗎?」

「是的,我剛剛已經整理出來了。」

「說來听听。」

「夏奈爾•卡爾的助理叫加爾肯•弗隆。

出生日期,1990年12月8日。

他是一名孤兒,出生不久被送到福利機構,之後被一對夫妻領養。

這對夫妻就是夏奈爾•卡爾的姐姐和姐夫。

他之前一直在紐約生活,直到三年前才跟著夏奈爾•卡爾一起來洛杉磯定居。」

盧克問道,「加爾肯的親生母親是誰?」

「這種資料一般都是保密的,想要查到需要一些和時間和精力。

我擔心來不及,所以換了一種調查方式,我查了夏奈爾•卡爾的醫療記錄。

發現她1990年12月6日到12月15日之間在紐約的羅爾婦產醫院有住院記錄。

而這家醫院也是加爾肯•弗隆出生的醫院。」奧爾蒂反問,「你不覺得很巧嗎?」

盧克問道,「血型呢?」

「夏奈爾•卡爾是B型血,加爾肯是O型血。」

「也就是說,他們很可能是母子。」

奧爾蒂道,「我也是這樣想的。」

「還缺乏關鍵證據。」

奧爾蒂摘下面膜,巧笑嫣然,「盧克,你現在是偵探,不是警察。

你面對的也不是嫌犯,不需要所謂的關鍵證據,也沒有疑罪從無。

你只要將查到的情況告訴雇主,及時溝通。

我相信他會有自己的判斷。

如果雇主提出想要關鍵的證據,我們再花更多時間和精力去尋找也不遲。」

「你說得對,是我鑽牛角尖了,明天我會跟弗昂•克魯斯溝通。」盧克畢竟是第一次接委托,習慣性的帶入了查桉的節奏,話鋒一轉,

「對了,我已經查到了寫恐嚇信的人。」

「是誰?」

「是弗昂•克魯斯的外孫曼尼,一個十三四歲的混小子,被我教育了一頓,主動找弗昂•克魯斯承認了。」

「干得漂亮。

像這種年紀的孩子是最難對付的,這樣看來只要訂婚儀式一切順利,我們的委托就完成了。

不過,另外一封恐嚇信的線索查到了嗎?兩封恐嚇信有沒有關聯?」

「沒有,我問過曼尼,他只寫了一封恐嚇信。」

奧爾蒂有些擔憂道,「你覺得另一個寫恐嚇信的人會不會破壞訂婚儀式?」

盧克也覺得有這種可能,問道,「弗昂•克魯斯的兒媳尹莎貝.克魯斯的資料查到了嗎?」

「查到了。

尹莎貝.克魯斯今年51歲,有過兩次婚姻經歷。

18年前和第一任丈夫離婚,有一個女兒撫養權歸她。

十三年前,她嫁給了現在的丈夫,兩年後又生下了一個女兒艾琳。」

盧克想了想,「尹莎貝.克魯斯以前的曾用名是什麼?」

「尹莎貝.埃利斯。」

「我知道了,晚安。」

「等任務結束,告訴我,我去接你。」

「我已經等不及了。」盧克說完,掛斷了語音視頻。

他隱約猜到了寫另一封恐嚇信的人。

……

翌日上午。

盧克將弗昂•克魯斯請到了客房臥室。

弗昂•克魯斯進門後,問道,「李先生,你在這里還住的習慣嗎?」

「挺好的,我偶爾會有一種是來度假的錯覺。」盧克請對方坐下,說道,「克魯斯先生,除了曼尼寫恐嚇信的事外。

我也查到了一些夏奈爾•卡爾女士的情況。」

「請說。」弗昂•克魯斯深吸一口氣,露出認真的神色。

「在說之前,我想先問你兩個問題。」

「你說?」

「你是什麼血型?」

「B型。」

「你和夏奈爾•卡爾女士是什麼時候分開的?」

「1990年,3月20日。這一天我記得很清楚,永遠都不會忘記。有什麼問題嗎?」

盧克繼續說道,「卡爾女士有一個姐姐,您知道嗎?」

「我知道,听說住在紐約。」

「卡爾女士的姐姐收養了一個男孩,這個孩子的出生日期是1990年12月8日,出生地點是羅爾婦產醫院。

巧合的是,1990年12月6日到12月15日之間卡爾女士也在紐約的羅爾婦產醫院有住院記錄。」

弗昂•克魯斯皺眉,「你懷疑夏奈爾有孩子?」

「她跟你說過嗎?」

弗昂•克魯斯攤攤手,「No,我知道她結過婚,但從來沒說過有孩子的事。

她為什麼要隱瞞?我愛的是她,根本就不在意這些。」

盧克暗道,你是不在意,但你的孩子在意呀。

如果知道了夏奈爾•卡爾有孩子,他們肯定會更加反對。

「克魯斯先生,那個孩子是O型血。」

「O型血。」弗昂•克魯斯滴咕了一句,他剛才只想到夏奈爾•卡爾有個孩子,覺得很吃驚。

但經過盧克的提醒,他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掐指一算,「你說那個孩子是我的?」

盧克聳聳肩,「這就要問你自己了。」

「沒錯,夏奈爾懷孕時我們還在一起,那個孩子應該是我的,肯定是的,夏奈爾不是那種亂來的人,當初分手也是我的原因。

該死,夏奈爾為我生了孩子,我居然不知道!

上帝呀,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弗昂•克魯斯顯得很激動,站起身,在臥室里走來走去,「李先生,你查到那個孩子的線索了嗎?

他叫什麼名字?

能讓我看看他的照片嗎?」

「不需要照片,你見過他。」

弗昂•克魯斯想了想,猜道,「是加爾肯,我一直覺得他很眼熟。

跟我一樣的金色頭發、臉型,他很像年輕時的我。

絕對錯不了。」

盧克說道,「那個孩子就是加爾肯。

不過,他是不是你和夏奈爾•卡爾的孩子,還無法完全證實。」

「我知道,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弗昂•克魯斯走過來,用力握住盧克的手,「李先生,謝謝,真的很感謝你。

解開了我心底的疑惑。」

「這是我應該做的。」哪怕是看在錢的份上,盧克也得盡心盡力。

「李先生,如果真像你猜的那樣,加爾肯是我的兒子,那夏奈爾為什麼要隱瞞這件事?」

盧克道,「這件事恐怕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你為什麼不親自問她?」

弗昂•克魯斯深吸了一口氣,「你說得對,我們是該好好談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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