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璐這才站出來,看著我問道︰「大山哥,你剛才在市場里為什麼要那麼做啊?」
「我這不是幫你們爭取攤位麼?」
我以為他們會高興,可是他們似乎並不高興,我一時搞不清狀況了。
程小虎又朝著我吼道︰「誰他媽要你給我們爭取攤位了?你干啥要說每個月給三倍的租金,這筆錢你知道是多少嗎?你給得起嗎?」
「我……」我頓時有些無言以對。
「大山哥,我們租不起里面的攤位,更別說那個黃金攤位了。我打听過每個月要一千塊的租金,你剛才說三倍那就是三千塊啊!」
沒等我說話,程小虎又怒聲道︰「滾吧!滾……我們不認識你,你自己想辦法去解決吧!」
程璐也是一聲嘆息,拉著程小虎說︰「哥,你別這麼說,我們去給黃老板道個歉看行不行?我們不要那個攤位。」
程小虎氣得哼哧哼哧的,甩手指著我道︰「你你你……都不知道怎麼說你好了!你以為你很能干是麼?」
程璐又附和道︰「是呀!大山哥,你這次真的沖動了,我們這些小東西一個月連五千塊都賣不到,更別說一千塊的攤位費了。」
我仰頭看著她們倆,沉聲道︰「小虎、璐璐,我承認我沖動了,沒考慮你們的感受……但是這話我已經說出去了,從明天起,我就跟你們一起下地干活,我保證能給出攤位租金,我向你們保證,行嗎?」
程小虎不屑的冷笑道︰「真有意思,我們連耕地的拖拉機都沒有,就算你跟我們一起下地,你覺得又能快多少?還不是一樣的……」
這我倒是發現了,村里的那些村民家中或大或小都有一輛農用拖拉機,用來耕地和運送物資。
程小虎一聲重嘆,朝我揮了揮手︰「哎!行了,你自己走吧!我們惹不起,躲得起……」
我低下了頭,沉默了很久。
然後做了一個決定,說道︰「如果我能幫你們弄來一輛拖拉機,你們是不是就不敢我走了?」
倆兄妹目瞪口呆的看著我,程小虎率先開口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幫你弄來一輛拖拉機,就不敢我走了行嗎?」我加重語氣說道。
程璐驚訝道︰「大山哥,拖拉機可不便宜,少說也要一兩萬,你去哪里弄?」
「這個你們別管,總之我要是能弄來拖拉機了,你們就不趕我走了,行不行?」
程小虎立刻便說道︰「行啊!只要你能弄到拖拉機,你就不用走了……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弄?」
我笑了笑,說道︰「你們先去那邊攤位擺攤吧!去那邊賣,把價格稍微抬高一點,今天保證能賣到三百塊的……我現在就去想辦法。」
倆兄妹又對視了一眼,程璐道︰「大山哥,你別做傻事呀!實在不行,我們去給黃老板道個歉就好了。」
「璐璐,你別管他,他自己惹的事讓他自己去承擔,咱們把攤位擺進市場,不管他,他自己自生自滅吧!」程小虎又瞥了我一眼說。
我看著程璐道︰「璐璐,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說著我便向市場走去,我決定再去找黃老板,只有找他或許才有辦法。
問人後才得知黃老板的辦公室,就在市場出口的三樓。
……
上到三樓,在門口我就听見了里面傳來對話聲。
靠近門口偷偷往里頭看了一眼,正是剛才那個賣豬肉的老板和黃老板在對話。
他似乎在求黃老板別收回攤位,可黃老板依舊面不改色執意要收回攤位。
他幾乎都要給黃老板跪下了,哀求道︰「黃老板,你就行行好吧!我全家人都指望著我賺錢回去,我孩子也才剛上學,家里還有個常年臥病在床的老母親啊……」
黃老板嘆聲氣說︰「不是我不講人情,你也是在我們這里做了那麼久的生意了,按理說我應該偏向你的……可是你自己說這一年你給我帶來過什麼好處?盡給我惹一堆麻煩,就上個月你賣的病豬肉,把工商局的都招來了……要不是我給你頂著,你覺得你現在還能在我面前說話嗎?」
「黃老板,我給你保證……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賣不新鮮的凍貨了,絕對是新鮮的,行不行啊黃老板?」
听著他的哀求聲,說實話我是有點心軟了,特別是剛才听他說他上有老下有小,我就心軟了。
可是做生意不就是這樣麼?
這就是商場,是一個不見硝煙的戰場!
我的頭也在這時突然疼了一下,一些零零碎碎的畫面,忽然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黃老板依舊很絕情,大手一揮︰「行了,別說其它的了,兩千塊我已經給你了,走吧!」
「黃老板……」他還想求情。
可黃老板不再給他機會了,怒聲道︰「你是想讓我讓你把你請出去嗎?」
他不敢再說話了,低著頭往外面走了出來,正好在門口與我相遇,和我撞了個滿懷。
畢竟是我把他擠下去的,所以面對他時我還有些緊張,說實話這人長得挺凶悍的。
他狠狠瞪著我,咬牙切齒的樣子像是要一口吃了我似的。
我身體緊貼牆壁,整個身體僵硬了,連呼吸聲都靜止了。
他自然沒有對我動手,只是狠狠瞪了我一眼才向樓下走去。
我長吁一口氣,等他下樓之後我才向里面辦公室走去。
「黃老板……」進屋後我就喊了一聲。
黃老板轉頭看向我,笑道︰「是你?干嘛,後悔了嗎?」
「不,不是後悔,我、我……」
「別吞吞吐吐的,有什麼就說。」
「我還想麻煩你一個事。」
「說。」他點上一支煙,悠悠的看著我。
「我想找你借點錢,我想買輛拖拉機,可……可以嗎?」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身子稍稍往前傾了一下,眯著眼楮打量我一眼道︰「你不是御林村的嗎?你們御林村不就是種地為生嗎?你會沒有拖拉機?」
被他問得我有些發愣,吞了口唾液才說︰「我們家窮,買不起。」
「呵呵……」他冷笑了一聲道,「那你剛才還說那些大話?你在逗我玩嗎?」
我連忙擺手說︰「沒、沒有沒有……黃老板,我是真心誠意想幫你創造價值,可是在創造價值之前,我得有所價值,黃老板您說對不對?」
他又笑了起來︰「你小子倒是挺伶牙俐齒的啊!」
我訕訕一笑,黃老板卻臉一黑,冷聲道︰「小子,今天我沒有追究你的責任,是看你挺會說的,我也相信你能向你保證的那樣……我告訴你小子,在我市場里賣東西,別說大話,也別說假話,要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低垂著頭,喃聲道︰「黃老板,我錯了……當時,我就想著要那攤位了。」
黃老板忽然又是一笑,說道︰「你這小子倒是挺會說的,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給我帶來什麼價值!倘若做不到,我可是沒那麼好說話的。」
我急忙點頭,他隨即向我問道︰「你要多少錢買拖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