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不能再偷听下去了,正欲轉身返回房間,卻被阿姨撞了個正著。
「陳小姐,你怎麼自己下床了,醫生說你要臥床休息的,可別再牽扯著傷口。」
阿姨擔心的上前扶住我,這樣一來,樓下的林赫松和付小慧,都將目光投向了站在樓梯口的我。
「她怎麼會在這兒!?」
付小慧的聲音尖銳,面部扭曲,惡狠狠的看著我。
偷听牆角被發現,我一時覺得有些尷尬。
「陳瀟,過來。」
樓下的林赫松並未理會付小慧,只是向我招手,示意我下樓。
「來,陳小姐,我扶著你吧。」
樓梯看起來不高,但走起來,還是有些吃力,等走到一樓,我的背部,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你這個狐狸精,勾引有婦之夫!」
我話音剛落,付小慧一個箭步上前,伸出胳膊作勢就要朝我打來。
我怎會讓她平白無故的打了去,正欲抬手擋住,林赫松一個閃身,擋在我的身前,握住付小慧的胳膊。
「念在你我同學一場,我放你一馬,若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林赫松背對著我,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的聲音,帶著一層薄怒。
「怎麼,我說得有錯嗎?」
付小慧嗤笑一聲,聲音幾近咆哮。
「我才是你的未婚妻,能住在這棟別墅里的人,只能是我!」
「一定是你在赫松面前說了我的壞話,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付小慧已經徹底失去理智,像個潑婦一樣撒潑。
「呵,未婚妻?」
林赫松嗤笑一聲,語帶嘲諷。
「你,永遠只會是我仇人的女兒。」
「送客!」
說完,牽著我上樓,決絕的冷漠無情。
走到一半的時候,我轉過頭,看見付小慧目光呆滯的看著林赫松,眼中滿是哀傷。
見我回頭,目光突然變得陰狠,我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心底升起一股無奈,付小慧鐵定又把賬算到了我的頭上,簡直是無辜中槍。
想想付小慧也挺可憐的,自己的爸爸被心愛的人親手送進監獄,自己卻無能為力。
「在想什麼?」
林赫松將我送回房間,阿姨拿了一套睡衣給我,洗完澡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怔忪的出神。
林赫松進門,手中端著一杯牛女乃。
「我在想,我得謝謝你對我手下留情。」
想想自己對林赫松的種種挑釁,我能安然無恙的活著,真的是不幸中的萬幸。
聞言,林赫松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
「你和她不一樣,別想太多,早點休息。」
他將牛女乃放到床頭櫃上,模了一下我的頭發,就退了出去。
晚上,我睡得並不安穩,夢見爸爸滿身是血的捧著一個蛋糕走到我的身前,然後逐漸消失不見。
我猛的驚醒,窗外已經微微發亮,偶爾傳來幾聲鳥的叫聲。
怔忪片刻,才反映過來自己身在何處,起身走到窗前,將房間的窗戶打開。
雨後的空氣格外的清新,我住的這間房間,正好對著老宅的後花園。
花園里的月季開得奼紫嫣紅,賀爺爺正在為它們澆水施肥。
軍人的洞察力很是敏銳,我的目光只在賀爺爺的身上停留一瞬,他便倏地回頭,仰頭看我。
「早啊,陳小姐。」
他眉慈目善,眼神帶著笑意。
「賀爺爺早。」
「阿姨給你準備了早餐,陳小姐吃過早餐,再到花園逛逛吧。」
我點頭,轉身回到房間。
昨天,阿姨已經為我準備了幾身衣服,我挑了件白色的連衣裙換上,尺寸竟剛好合適。
一樓的餐桌上,早餐樣式頗為豐盛。
「陳小姐,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都做了些。」
阿姨正從廚房端了碗粥,看見我,臉上堆滿了笑意。
我環視一圈,並沒有看見林赫松的身影,我一個人,哪吃得了這麼多。
「阿姨,叫林赫松也來吃吧,太多了了,我吃不了。」
「先生一早就出門了,你先吃,吃不了的剩下。」
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應該是周末。
周末還加班,果然是個工作狂。
吃完早飯,我在花園里瞎逛了一圈,賀爺爺將這座老宅打理得井井有條,走在其中,讓人感到舒心愜意。
「喜歡這里嗎?」
林赫松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我轉過身,他俊朗的臉上,滿是溫柔。
不是出門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輕點了一下頭,是真的挺喜歡的。
「喜歡以後就住這兒吧,把阿姨也一起接過來。」
我微微有些錯愕,轉而覺得有些好笑。
「有些時候,太過美好反而不是件好事。」
縱然我很貪念這種美好,但還是遠離些好,我可不想跟付小慧一樣,最後落得如此慘烈的下場。
「林赫松,放我回家吧。」
林赫松臉上的溫柔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徹骨的寒意。
「陳瀟,你的心,是石頭做的,捂不熱。」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沒有孤注一擲的一腔孤勇,不確定的東西,還是不要踫的好。
我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憑著自己的記憶,沿著路邊緩慢行走。
這里是別墅區,根本不會有出租車一類的交通工具。
我已經做好了走回家的準備。
「上車!」
誰知沒過多久,林赫松便開著他的邁巴赫跟了上來。
他搖下車窗,眼神陰翳的看著我。
從這里走到有車的地方,還不知道要走多久,我沒有必要跟自己過意不去。
林赫松專心的開著車,我也不說話,兩人沉默了一路,直到我到達目的地。
「謝謝林總送我回家,再見。」
我下了車,出于禮貌,對林赫松道謝。
後者只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油門一踩,絕塵而去。
我在家里休養了幾天,傷口已經愈合的差不多,索性就找江寒消了假,去公司上班。
「瀟瀟,你不在的這幾天,我真的是異常思念啊,只可惜工作太忙,沒時間去看你。」
在家的這段時間,我一度想到江寒在醫院時心力交瘁的模樣,就擔心華盟是不是出了嚴重的狀況。
如今他還能跟我開玩笑,想必是已經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