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陷害的事解決之後,我將所有的重心放在了媽媽的身體上。
原本我是想和江寒請假的,但我目前的經濟能力,還不足以支撐我和媽媽的生活開支,以及昂貴的治療費用。
周末,天空萬里無雲,公園里的櫻花盛開一片,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粉紅花海。
我推著媽媽在公園里散步,打算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告訴她病情的真相。
「瀟瀟啊,我的身體,是不是出了大問題。」
誰知,我還未開口,媽媽便率先對我說道。
我心下一驚,果然媽媽還是有所察覺的。
突然覺得我們兩人很好笑,都在互相瞞著對方真相,怕彼此擔心。
但最終,能一起面對的,也只有我們兩人。
我停下腳步,繞道媽媽身前,半蹲子。
「放心,不會有事的,醫生說,有治好的可能。」
我壓下心底的辛酸,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樂觀些。
在這個節骨眼上,我絕對不能倒下。
「我都這把年紀了,活不活的,都無所謂了。」
媽媽輕撫著我的頭發,滿眼憐惜的看著我。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什麼時候,你能找到一個好歸宿,媽媽也就放心了。」
春風輕柔的拂過媽媽的頭發,我依稀的看見她的發間藏著幾根銀絲。
「媽,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我還等著您給我帶小孩呢。」
子欲養而親不待,我真的不希望這種事情最終會發生在我的身上。
下午,我再次帶著媽媽找到陸飛。
他的門診上,排了有近十來號人,我並沒有利用自己認識他的便利插隊,而是推著媽媽靜靜的在一旁候著。
「陳瀟?等多久了,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
待陸飛看完最後一個病人,已經是下午五點。
他看見我,好看的雙眼里露出些許詫異。
「見你在忙,沒敢打擾你。」
我看著他,笑著說道。
我會認識陸飛,也是因為杜明衛的關系,我並不想因此給陸飛帶來困擾。
「醫生治病,這是我的職責,談什麼打擾不叨擾的。」
陸飛說著,往我的身後看了一眼。
「你一個人帶阿姨過來的?杜明衛沒跟你一起嗎?」
杜明衛?他為什麼要跟我一起。
瞧陸飛這語氣,他許是誤會了我和杜明衛的關系。
「杜老師最近通告很多,我也是跟他請了假,才有時間過來的。」
我刻意拉開和杜明衛的距離,以免陸飛對我們的誤會加深。
他是個聰明人,听我如是說,臉上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
上次來的時候,沒敢告訴媽媽真相,很多詳細的檢查都沒能做,這一次,我沒再瞞著她。
「從檢查結果看,確定是原發性骨惡性腫瘤中的尤文肉瘤。」
陸飛拿著一張張的化驗單,認真的查看著。
他說得太過專業,我和媽媽听得一頭霧水。
「陸醫生,您直接告訴我們,後期該怎麼治療吧。」
陸飛用中指扶了一下金邊鏡框,正欲開口說話,目光確實落在了我和媽媽的身後。
「這位先生,你找誰?」
我順著陸飛的目光,好奇的轉過身,竟看見林赫松一言不發的站在門外。
「小赫啊,你怎麼來醫院了,是誰生病了嗎?」
媽媽看見林赫松,喜悅的表情溢于言表。
我知道,媽媽嘴上說著不會插手我和林赫松的事,但她對林赫松的喜歡,是掩藏不了的。
看這架勢,她也沒打算掩藏。
「阿姨,听說您生病了,我來看看您。」
林赫松的目光越過我,看著媽媽輕聲說道。
「阿姨沒事,醫生說治得好。」
我媽總是這樣,無論是什麼事,總會用積極向上的態度面對,這一點,我跟她很像。
「陳瀟,是你的朋友嗎?那我們可以繼續嗎?」
陸飛問我,我猶豫片刻,輕點了下頭,表示可以繼續。
反正林赫松知不知道,對我們來說也沒有多大影響,這也不是什麼需要保密的事。
「阿姨的腫瘤,目前只是小面積集中在膝蓋,我建議先采用保守治療,也就是化療。」
「往好的方面說,如果放療能夠控制腫瘤不再繼續增大或擴散,那最好不過,反之,可能需要進一步的手術治療。」
陸飛說的很仔細,盡量讓我們能听懂他的意思。
可不論是放療還是手術,對我們來說,都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听完陸飛的話,媽媽突然扯了扯我的衣袖。
「瀟瀟,要不咱們就不治了吧,我覺得我挺好的,沒什麼特別不舒服的地方。」
媽媽會這樣,無非就是不想拖累我,還不待我反駁,林赫松倒是率先開口了。
「阿姨,不治怎麼能行,錢的事,您不用擔心,有我呢。」
聞言,我倏地望向林赫松,他的神色認真,倒不像是在開玩笑。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是一筆不小的費用,他以什麼身份來說出這樣的話?!
「林總,謝謝您的好意,但這是我的家事,還不勞您費心。」
我是需要錢沒錯,但也不需要他來可憐我,施舍我。
林赫松的眼中帶著隱而不發的怒意,我能想象的到,若不是我媽在這兒,他早已經開始發作了。
「第一次化療,我打算給阿姨安排在下周末,你看可以嗎?」
一旁的陸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對我說道。
「沒問題,一切听從你的安排。」
杜明衛說,陸飛是A是骨科權威,能被杜明衛如此夸獎,想來醫術是不會差的。
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盡一切的努力,配合他的安排,只有這樣,媽媽的病才有好轉的可能。
從醫院出來,我直接無視林赫松,推著媽媽走在A市的街道上。
此時正是下班高峰期,往來車輛極其擁堵,尤其是醫院門口,更是人擠著人。
林赫松的邁巴赫意料之中的出現在眼前,他坐在車內,搖下車窗,對媽媽說道︰「阿姨,這里不好打車,我送您回去吧。」
他說得是您,不是你們,意思是,他要送的人中,不包括我咯。
「不勞煩林總,我們有人來接。」
可能是陸飛給杜明衛打了電話,剛剛出醫院的時候,杜明衛找過我,說他五分鐘內就到,讓我先在醫院門口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