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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五章上陽神術

兩隊律馬司青衣迅速靠近,並且以極默契的配合將這一段封堵,還有幾人繞到了後邊,有意堵住聶無羈等人有可能上房的路線。

不得不說,這些律馬司的人,比起正經官差捕快來說都要專業。

為首的一個律馬司青衣邁步過來,那幾步路走的姿勢看著就很欠揍,甩膀扭胯,宛若上陽弟子一般。

律馬司的人也有等級之分,這人就是可率領一隊人巡街的小旗。

相對于衙門里的繁瑣,律馬司的職權簡單不少。

這種領隊巡街的小旗之上,便是分管某個區域的總旗,青山城里一共有十個總旗,每人手下有三隊小旗。

總旗之上只有一個人,便是律馬司的司正。

小旗高昇緩步走過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幾眼這三個倒霉蛋,這三個家伙看著就是極品倒霉蛋。

按理說,這些不懂規矩的外鄉客到了青山城,不至于招惹這麼多人過來。

他們倒霉的地方就在于,剛才州治大人恰好往窗外看了一眼,還恰好就看到,滿街都是跪著的,唯有那一個憨貨大馬金刀的坐在那一動不動,還有兩個憨貨應該是想起身但不知道為什麼又卡主了,像是蹲馬步一樣的姿勢。

劉廷盛那樣的大人物,在江南????????????????這片地方便是實打實的土皇帝。

若因為這件小事就要把這三個外鄉人搞死,顯得他氣度不夠格調也高不到哪兒去。

他只是說了一句路邊小販的攤位越擺越佔道,那幾個坐著吃飯的外鄉客已擋了行人的路。

若是放在以往,他當然不會在意這種小事,那樣顯得他多沒格調,但現在不同,舉事在即,外鄉人沒規矩就說明沒人盤查過。

他要敲打的不是那三個無足輕重的外鄉人,而是他手下人。

這話從馬車里傳遞出來,專門為劉廷盛做事的律馬司還能不明白州治大人是什麼意思?

所以,他們得認真對待,甚至是破格對待,要不怎麼說這三個是極品倒霉蛋呢。

「哪里來的人?」

高昇看了看那個瞧著就像是領頭的聶無羈,聶無羈心說你倒是有些眼力見能看出來我是最有首領氣質的那個。

然後才注意到,聶靈山和朱小祝那兩個混賬家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往後退了幾步。

陛下不用他們是對的!

高昇卻只等著那家伙表現個態度,最好是強勢一些,若不強勢,他們下手都顯得理由不充分。

最近州治大人在謀事,特意交代過,凡是到青山城來的外鄉人要格外關注。

剛才他們沒有仔細盤查,確實是失職了,可是,怠惰之心,人皆有之啊。

現在,已有消息從歌陵那邊送過來,當今陛下可能要對不往歌陵道賀的劉廷盛下手。

所以這段時間,難保不會有朝廷派過來的諜子。

高昇等著的是那家伙出言不遜,只要稍稍有些表示,他立刻就會把人拿下,帶回律馬司里好好招待。

這種外鄉人看著穿著不俗,大概是有些錢財的,好歹整治一下,說不得便有大筆銀子孝敬。

聶無羈只是看了他一眼。

高昇心里忽然窒息了一下,在眼神掃到他臉上的那一瞬間,心跳驟然停止,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連一息都沒有堅持,高昇竟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在他跪倒在地的那一刻,之前退後兩步的聶靈山和朱小祝又走回來了,理所當然的站在聶無羈身邊,不,甚至比聶無羈還靠前些,心安理得的受此大禮。

聶無羈心里都愣了一下。

這是兩個什麼品種的貨?

稍見危險就往後撤,危險還沒有解除的情況下,看到有便宜可佔,管他什麼危險不危險的,先把便宜佔了再說。而且這倆貨那一站,好像施威壓讓那小旗跪下的不是聶無羈,而是他們兩個

路邊圍觀的百姓們懵了,高昇手下人也都懵了。

他們小旗,怎麼就莫名其妙的跪下了。

「認個錯就可以離開了。」

聶無羈語氣清淡的說了一句。

高昇拼盡全力的想把頭抬起來,可是身上壓著萬斤巨石一樣,他知道自己再發力抬頭,脖子必會應聲斷掉。

就在這時候,一個趕過來的總旗正好到了,見他手下小旗竟然跪在三個外鄉人面前,頓時火氣上涌。

「高昇,你在干什麼!」

總旗趙靜真大步過來︰「竟然當街朝著外人下跪,如意劍宗的臉面哎呀」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聶無羈也看了他一眼,這位氣勢洶洶的總旗還在走著呢,雙膝一軟就跪了下去。

這一下,百姓們和律馬司的人更震撼了。

聶靈山看向朱小祝,用眼神表達了自己的震撼。

眼神︰這位大禮教有兩把刷子啊,咱倆剛才是不是顯得有些不禮貌了。

朱小祝用眼神回意︰無知,你才領教到家父的本事?

聶靈山眼神︰敗類,以後咱倆對這位大禮教該當尊敬些。

朱小祝看向聶無羈的時候,眼神︰是家父!

聶靈山眼神︰無恥之徒!

然後他也看向聶無羈,眼神︰咱們才是本家,祖父大人。

聶無羈在想,這兩個家伙是不是應該滅口?

他不言不語,因為他剛才已經說過了,只要認錯,那位跪地不起的小旗就可以離開。

「我錯了。」

小旗嗓音沙啞,眼楮血紅的說道︰「不該驚擾先生,還望先生恕罪。」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身上那萬仞高山一般的壓力竟然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見他可以起身,那位總旗也試著起身,可是在他身上,壓力比高昇還要大的多。

他當然不知道兩人身上壓力不同,若知道的話,便會明白面前這外鄉人的恐怖,遠非是他現在所感悟到的級別。

趙靜真的實力自然遠高于高昇,所以他承受的壓力也遠大于高昇。

你越強,你跪的越狠。

無論怎麼掙扎,起身是不可能的,而且試了幾次之後,趙靜真覺得自己後背已經被看不見的山石壓的血肉模糊了。

「這位先生我也錯了,我不該過來打擾,先生還請息怒。」

他說完這些話之後,原本以為他也能順利起身。

可是說完之後又試了一下,用多大力氣想起來,便有十倍的力氣還回來,他膝蓋下邊的石板 嚓一聲碎裂了。

聶無羈道︰「你叩首三次可起身。」

趙靜真怒了︰「大膽!」

 嚓一聲,他膝蓋跪進了碎石中,不知道多少石子劃破了他的腿,血已透過衣服。

他明顯感覺到,可能還有尖銳的石子刺進肉里,頂著的他的膝蓋骨,若再加一分力,他這雙腿都要廢了。

砰砰砰

趙靜真哪里再敢猶豫,在地上使勁兒叩首三次。

三次之後,他身上的那座山瞬間就消失不見了,而重壓許久又突然沒了重壓的,趙靜真氣血一陣翻騰,哇的一聲吐出來一口血。

偏偏是這口血吐出來,他立刻就覺得舒服了些,若這口血憋住出不來,便可能成為極嚴重的隱患。

朱小祝的眼神︰我-操,家父牛-逼啊。

聶靈山眼神︰孽畜,竟敢跟親兒子搶父親!

聶無羈邁步離開,那些律馬司青衣哪個敢攔著,聶靈山和朱小祝兩人也想邁步跟上,在這一刻,兩人才驚覺,他們的雙腳都像是被釘在地上一樣。

不動的時候還好,一動,像是有寸長的銅釘在往下砸一樣,轉瞬而已,疼的兩個人都是額頭見汗。

聶無羈緩步而行,語氣平平淡淡的說道︰「你們兩個互扇耳光,可隨我來。」

聶靈山眼神︰你敢?!

朱小祝眼神︰你想什麼呢,咱們可是兄弟!

啪!

倆人同時抬手給了對方一個大耳瓜子,幾乎是不分前後。

這耳光扇過之後,倆人腳上釘著的那看不到的銅釘瞬息消失,就好像這一切,都只是他們幻覺而已。

倆人對視一眼︰家父牛-逼。

然後快步追了上去。

聶靈山走著走著,腦海里忽然間亮了一下,緊跟著那光亮就變成了一道驚雷。

上陽失傳秘術言出法隨?!

據說這神術是修行一道的開創者究結聖人在晚年領悟出來的,當時他諸多弟子中,也只有上陽宮那位老祖學到了。

之後,上陽宮諸代掌教真人領悟此神術的人都不多,還有傳聞,說上一代老掌教,就是如今隨太上聖君巡游的那位神仙都沒有領悟透。

言出法隨與符文秘術,是上陽宮內最難學的兩種修行功法。

言出法隨的難度,顯然還在符文秘術之上,畢竟上陽宮之前還有一位精通符文的大禮教尚清訖,不過隨著尚清訖的死,這秘術多半也要失傳了。

反而是江湖上人人都覺得最難練的劍術,在上陽宮不算得什麼。

聶靈山腦海里那一道光亮炸開之後,隨即也就明白了,為什麼這位大禮教神官從雲州到歌陵之後,便一直都是失聯狀態。

看來這位大禮教的機緣,比起咱們那位大將軍林葉來說也絲毫都不弱啊。

想來是老掌教覺得聶無羈是可造之材,但又覺得聶無羈修為實在配不上大禮教身份,所以偷偷將這般神術傳給了聶無羈,而聶無羈一直都在暗中苦修。

如此說來,那位老神仙不是不會言出法隨,只是懶得用?

聶靈山進而想到,這般神術,練到極致自然天下無雙,可一定是難練的很,對付律馬司青衣這些小角色,這神術就顯得逼-格高的離譜,可對付大高手,應該還是沒什麼作用吧。

想想看,這東西難道不是世間真理的漏洞?

真要是能練到極致,張嘴一句話,山河巨變,物換星移

太他媽可怕了。

「大禮東家,剛才那是那是什麼神術?」

朱小祝結結巴巴的問了一句。

聶無羈緩步而行,轉過街角之後腳步就開始加快起來。

「只是對付小修的裝-逼之術罷了,對付武岳境以上的屁用沒有,快走快走。」

說著話,聶無羈已經走出去數丈之遠,看反應,竟是不似作偽。

聶靈山眼神一恍,心說果然是我推測的那樣,此般神術自然極難修成,目前來看,確實也只能對付小魚小蝦。

想到這他忽然又愣了一下,然後心中便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懊惱和頹喪。

媽噠我也是小魚小蝦?

他愣神的時候,朱小祝卻已經快步追了上去,一邊跑一邊問︰「東家,我該怎麼伺候你,才能將這般神術傳給我?」

聶無羈一邊走一邊說道︰「你又不是上陽弟子,你學這個做什麼。」

朱小祝道︰「這般神術若是學好了,簡直受用無窮東家,我是真的太想學了,我已經可以想象出我用此神術時候的風采。」

聶無羈︰「比如?」

朱小祝︰「上來!自己動!」

聶無羈一個踉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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