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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大平的發瘋發狂對鬼市接下來的布置而言,沒有任何影響。

即便其實力在一眾御空境高手里可稱的上是第一梯隊。

但他本身具有太多太多的不可控性,特別是在經歷第二次嘴炮前,所展露出的糾結。

作為一個能夠修煉到御空境的武者,就算他頭腦再怎麼不清醒,也應該明白當其第一次改變陣營後,第二次面對立場的抉擇時,就不能展現出一絲的猶豫。

這是大忌,可他還是這麼做了。

或許是他真的蠢到天際,也可能是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但這無論前者也好,後者也罷。

就他的性格再加上如今麾下掌控的這股隸屬于白虎堂的力量依舊在執著于效忠其本人,那麼他的結局只會剩下一個。

因此就算綰綰和元隨雲有辦法將其喚醒,兩人此刻也都選擇了默默看戲。

而這就苦了已經將鐘大平的好感刷到一定高度的。

作為棄暗投明剛剛加入鬼市的原白虎堂玩家,亦是可名列為大老級的玩家高手。

兩人在成功與牛牛完成接頭後,就想要憑借自己的力量大干一場。

因此兩人果斷拒絕和牛牛以及張無忌前往針對西南州牧•關烜的討伐,而是繼續跟著鐘大平廝混。

以玩家當前所站的高度,再加上因情報不足所缺失的大局觀,自然不會想到鐘大平,包括這支被他拉起來東闖西戰的大軍,已經是注定的棄子。

兩人在此戰開啟前,還跟著那些一起被其忽悠的加入鬼市的原白虎堂玩家許諾,稱只要跟著他們混,這次戰爭絕對吃個飽。

而戰斗發起後也確實如此。

鐘大平直接將他們安排到白虎力士後面撿漏補刀,有啥好裝備更是被其提前一把扒下來。

但扒著扒著,這些玩家就發現不對勁了。

因為原本還急著逃跑的白虎堂門人紛紛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對其發起自殺式攻擊,他們這些追擊的大軍卻莫名的陷入混亂。

按理說只比較雙方兵力的話,完全是己方佔優,就算這些潰逃的敗軍突然士氣大振,也不至于直接呈現碾壓式效果,可這戰局氛圍就突然變得詭秘異常。

「老祖,前面到底啥情況?」一臉的問號。

「鐘大平瘋了,敵我不分的亂殺。」剛剛關閉論壇,神情凝重道。

而這讓臉上的問號變得更多了一些。

「不應該啊,我昨天的嘴遁絕對成功了,都彈出來提示欄窗口了,按理說不會這麼快失效太對,況且這失敗的表現也不是讓他原地發瘋啊。」

「他殺了上官飛燕好像也不太對,就有個一直在錄像的玩家看到,鐘大平剛剛拍向上官飛燕的肩膀,上官飛燕就炸了。」

「炸了?」

「嗯,血肉直接崩了鐘大平一臉。」

「臥槽!這女人這麼狠嗎?」

「不清楚,不明白,但這不是關鍵,就算他一人發瘋也只是影響到戰場的一小部分,問題在于那些白虎堂的門人,一個個跟磕了藥一樣,突然就陷入某種狂暴狀態。」

「狂暴狀態這有點像是前幾天論壇上說的」

「入魔了。」

抬頭看向天空,原本湛藍的天幕不知何時變得陰沉沉的,一朵朵赤紅色的血雲籠罩上空,伴隨著滾滾而來的魔氣,這戰場上的混亂變得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而讓其更為心驚的是,遠方正有一片密密麻麻的小黑點以極快的速度向其逼近!

在西南州府處于戰亂,西玄州府被魔潮入侵後,兩州邊界把守的將士都被盡數調離,因此這關卡已經如同虛設,換言之,魔族來了!

同樣,一直沉默看戲的二人組也發現了這點。

綰綰眉頭微皺道︰

「根據與地宿大人麾下的玉凰閣所互通的情報中,如今到處征戰的赤魔族是一群無法無天的瘋子,他們酷愛戰斗,渴望殺戮,甚至在進入某種狂熱狀態時,會敵我不分的展開廝殺。

而被他們賴以生存的魔氣,對我們人族有著天然的克制效果。

這些魔氣除了會對身體造成強腐蝕效果,更會引動個人的負面情緒,類似于一種精神沖擊。

不過在面對佛修時,這魔氣可被其吸收從而助長自身佛力,當然這也要擔上隨時失控的風險,並且那些赤魔族也有一定概率被佛門手段度化成類似于魔宗麾下的金魔族。」

綰綰出現在這兒,除了要解決與師妃暄的命劫外,便是作為紅粉骷樓的預備役副樓主,及時向掌控全局的元隨雲提供情報信息。

而元隨雲听到其講完後,眉頭也皺的更深了一些。

「很奇怪。」

「奇怪什麼,是佛門對魔族的克制?其實在紅粉骷樓內,樓主大人知曉這一切後,提過一種推測。

據目前收集到的信息所知,鎮魔塔的存在相當于一種大型秘境,甚至接近于一方小天地,而那些金魔族會被養在里面,不可能就是佛土所說的不願意沾染殺孽。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他們是想要將整個極西魔域的魔族都為其所用。

而這千年之久的時間,他們就在通過鎮魔塔中的魔族研究出適用的方法。

像是成果已經早早出現過了。

就比如,之前跟隨鬼尊大人的阿大前輩,其所掌握的如來魔掌,就有著魔佛同修的共性。

而如今魔宗的存在,其實也很好的說明了,佛土這上千年的努力不是白費的。

即便這魔宗看似是在跟佛土對著干,可其除了外表還是魔族外,根子里已經比佛門中人更像正統的佛修。」

元隨雲搖了搖頭道︰

「這個猜測確實有很大的可能,但我所指的奇怪不是這個。

按照你所說的,那些赤魔族都是好殺的瘋子,他們一直被封印在極西魔域,那麼一群只知道殺戮的魔人,是怎麼延續下來的。

還有一點便是」

元隨雲指向戰場,此刻,赤魔族已經與白虎堂大軍交鋒上了,他們是天生的斗士,更是最悍不畏死的士兵,但其表現出來的實力,卻有點差強人意。

目前來看,完全失控的赤魔人也就比擬通脈境的武者,能勉強抑制住殺念,不至于做到敵我不分的赤魔人,也就是凝氣境武者的程度。

雖說在魔氣的覆蓋下,人族綜合戰力-10%,魔族綜合戰力+10%。

但這手段還是有點太貧乏了。

一支能夠抵抗住魔氣侵蝕的二流軍團,便能將三倍,甚至五倍于其自身數量的赤魔大軍鏟除。

「所以,為什麼佛土的那些人面對這魔潮打的這麼吃力?」

「你是說佛土內部也有各自的算計?或是說他們還有其他的陰謀詭計?」

「不止如此,還有一點,就是這些赤魔族死後,其身體都好似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原本魁梧的身軀緊跟著就縮水了好幾圈,而這魔氣的濃度卻」

「已經提升了一倍。」綰綰細細感應後,接話道,「不過這邊的事情已經跟我們沒關系了吧。」

「確實沒關系了,逃跑的那些白虎堂門人也好,追擊他們的這些白虎堂大軍也罷,還有那個開始燃燒生命力的鐘大平,在魔潮的侵蝕下,其結局已然注定。

不過該收集的情報還是要再搜集完整一些,畢竟這些魔崽子事後還要將其都趕回去。」

元隨雲神色澹然答道。

之前在冥塔內,與諸葛正我的小小交鋒已經給他上了一課,以其當前的身份和所站的高度,像是關系到各大勢力之主間的博弈,遠不是他這個小人物所能插手的。

能夠做好當下所能完成的每一件事才更為重要。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心太大,想得太多,反倒有可能弄巧成拙。

其實他理解剛才綰綰提到關于紅粉骷樓樓主•血寡婦的猜測時,應該是準備引起他的興趣,然後順著這根線查探出更多的情報,再借此分潤一些功勞。

但現在的情況並不合適。

隨即元隨雲拿出令牌,發出一條信息後,靜靜的觀察著前方已經亂成一團的戰場。

鮮血,尸體,白骨,殘破的內髒和人頭,包括撲面而至,濃郁到輕輕呼吸都感覺瞬間填滿鼻腔的血腥氣。

這一切的發生,非是由他而起,卻也因他輕輕推了一手才完成。

對此,他的心情無比平靜。

沒有對耳畔 然乍響的慘嚎感到慚愧,也沒有對這滔天血孽產生一絲憐憫。

就是因為他這種從容自若的心態,或者該說是源自骨子里的冷漠,才會被秦凡任命為負責此戰的指揮之一。

他還是那個喜歡藏在黑暗中的蝙蝠公子,而讓其如今興奮的是,可以容納他任意飛翔的陰影世界中,同樣存在著無與倫比,卻又不會灼傷到其本身的黑色太陽。

「你好像很開心?」修煉了《天魔秘》後,綰綰對情緒的感知變得更為敏銳。

「像你我這類人,能獲得信任,難道不該高興嗎?」元隨雲嘴角微揚,這次關于西南州府的攻略布置,多是由其和燕狂山商議決定,一城一鎮的推進,一步一局的謀劃。

秦凡所負責的高端戰場,他是沒資格插入,但此次戰役中,其所立下的功勞要是換算成貢獻值,是要遠遠超過只在凌絕山大戰中,露過一面的喬霸先。

如今看到整個西南州府將要被鬼市收入囊中,他也將被暫時任命為西南州牧,其心中怎可能繼續毫無波瀾的平靜下去。

而對于這句話,綰綰在意的非是信任二字。

「你我這類人?我們是什麼人?」

「你應該很清楚的。」元隨雲那灰暗的雙眸突然看向綰綰,即便綰綰清楚對方是個瞎子,但卻好似在其毫無聚集點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絲深意。

「其實,你可以做的更好,放下一些顧忌,鬼尊大人不會因為你的才能過于出色,而對你產生忌憚。

畢竟當你真正見識過那些大人物的交鋒,才會真正認識到自己的渺小。

而你自以為的出色,能夠在鬼尊大人口中得到一句不錯的評價,就已經是最好的稱贊了。」

綰綰不語,她的行事作風一直很謹慎,特別是作為一個有前科的‘叛徒’,更是被早早打上標簽的‘妖女’。

這次卸下其晚間新聞主持人的身份,前來這西南州府,說是為了和師妃暄了斷命劫,但這只是其中的一個因素。

第二個因素是隨著鬼市的擴張,以及電視屏幕的普及,新聞主持人的身份有些太惹眼了。

高頻率的出現,也代表會被人時常提及,一些只是顏狗的平民還好,而一些正義向的宿命身,特別是位于鬼市高層之人,很可能會因某一次看到她露面,對秦凡提出一些意見。

這些意見積少成多就會影響到秦凡對她的印象。

她不得不擔心這種可能的發生,她需要更為小心謹慎的活著,之前在臨雪暖香閣,她就是這樣慢慢混出頭的。

不過現在

元隨雲的話雖不至于改變她的生存觀念,但也讓她的心中掀起一陣波瀾。

「你很憧憬鬼尊大人?」月兌口而出的話,讓綰綰暗道後悔,以她的性格不該問的,更或者說以她的身份,不該隨意私下評論關于秦凡的任何事情。

即便只是側面的一句對秦凡的看法。

「憧憬應該是的。」元隨雲微笑道,其灰白的雙眸好似在這一刻有了光。

但下一秒,其嘴角揚起的真摯笑容就已經收起,其精神力遙遙鎖定戰場中心。

那里是鐘大平的所在,其周身爆散的鮮血已經化作一汪凝固的湖泊,其上則是堆積著殘尸組成的一座座小山,里面有人有魔,凡是靠近他的生命,都被其無情撕碎!

作為上官金虹所培養的下一任畢宿之主,你可以說他戀愛腦,立場不堅定,少謀寡斷,但卻不可以懷疑其實力和武道天賦。

即便他有著一個再平凡不過的相貌,以及一個路人一樣的名字,但就是遍及九州之地,只要是在偽天象境之下的武者,沒有一人敢說能穩勝于他!

而就這樣一個普通又並不普通的人,就在元隨雲收起笑容的剎那間,被遠方一道突然轟擊而出的紅光吞沒,之後尸骨無存。

同時,戰場上響起一個冷傲霸道的聲音。

「不堪一擊的雜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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