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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收拾完畢,垂溪便也到了。

很快,新一天的煉丹課程再度開始。

張榮方也將雲霧山莊的事拋在腦後。以他此時的實力,對于金翅樓東宗的大勢,根本毫無影響。

所以,雖然葉白和天女對他還算不錯,但他如今也無能為力。

與其想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趕緊提升自己。等有實力,想做什麼才能隨心所欲。

先提煉丹,然後找鍛煉吸收能力的武功,再改善飲食。

他就不信,沒辦法提升屬性點的增加速度。

在見識靈絡的真正強悍後,張榮方便心中升起巨大危機感。

他也終于明白了,師尊崇玄為何會對習武那麼嗤之以鼻。

時間慢慢流逝。

在張榮方專心修習文功武功,提升煉丹技能時,天寶宮外風起雲涌。

東宗和西宗為首的勢力,爆發了數次大規模廝殺。

但每次都以東宗慘敗收尾。

而西宗中越來越多的靈絡靈衛,也彰顯出,他們獲得的暗中支持越來越多。

要知道,在之前,搞密教那一撥可是違法的。

整個大靈,所有的拜神,都有限制。

所有登記在冊的教派,雖然允許拜神,但對數量和等級的限制非常大。

更別說,每一次的拜神,都需要消耗不少的資源和積累。

畢竟那種神像,不是平白得來的。

兩大勢力的爭斗,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的白熱化。

死傷越來越多,涉及的無辜者也越來越多。

很多傷員,傷勢嚴重的,多是跑到天寶宮丹堂求藥。

于是,張榮方每日除開修行學習煉丹,也開始跟著清幽治療來求醫的傷員。

沒有出乎他的預料,清幽推薦的丹藥,雖然是極其小眾偏僻的古老丹方,但效果當真沒話說。

連續服用了大半個月,張榮方明顯感覺自己胃口越來越好,吃下去餓得快,食量也越來越大。

本來他習武,食量便不小,一頓飯相當于普通人的三倍。

現在服用了這一貫散後,他的腸胃更是動力大增,吸收速度加快。

一頓飯已經提升到了一般人的四到五倍。

而效果也很明顯。

半個月時間,一開始,他還是只有十天一點。

但隨著服藥時間增加,慢慢的食量提升,第二點屬性點,在張榮方第九天時出現了。

雖然增加得很緩慢。但藥是有效果的。

這點已經證明了一貫散的作用。

只是,隨著服藥時間增加,張榮方明顯感覺到,自己腸道開始變得發熱起來,時常會有身體沉重的感覺。

這似乎是藥毒在沉積。

于是他果斷停藥,開始研究另一種藥方︰關陽丹。

這一次,他沒有將新得的兩點屬性,加在煉丹上。因為掌握級別的煉丹技能,已經夠用了。

接下來,便是考慮提升采靈符,掌握新破限技,最後形成大道教特有的極限態。

又過了數日,張榮方成功將關陽丹復刻出來。

但這一次,連續服用半月後。

讓他有些失望的是,關陽丹的副作用比他想象的還要大。

服用後,不光沒有加速屬性點的積累,還因為身體陰陽失衡,反而拖延影響了身體,減緩屬性的積累。

在服藥關陽丹後,得到的第一點屬性,他足足花了十二天。

可見身體原本的陰陽平衡,同樣對屬性點的積攢有很大影響。

關陽丹甚至還不如他之前日常吃的補血藥。

至此,張榮方連續嘗試的兩種藥,確定了一貫散有用。

但需要連續服藥,一旦停藥便不會有效果。且還有積攢藥毒。

如此反而有些得不償失。

至此,張榮方對利用煉丹提升屬性點加速的思路,徹底告終。

好在煉丹也沒有白點,起碼煉制毒藥和上好傷藥,還是沒問題的。

並且,對很多丹藥,他現在也有了不小的識別能力,能第一時間分辨出市面上絕大多數的毒藥傷藥,然後對癥解決。

總算不用像之前那樣,只能靠生命值的變化,來判斷是否有毒。

除開這些,最緊要的,還是他的屬性,終于積累達到四點了。

終于可以提升采靈符,踏入大道教真正的超品。

*

*

*

大都,獵燕塔。

每一層四周,一片片千絲萬縷的白紗,伴隨著微風吹拂,飄飛撞動佛鈴,發出脆響。

整個獵燕塔上下,到處都掛著大小不一的銅色佛鈴。

其金碧輝煌的塔身,彷佛是整個大都中,孤傲挺立的一座金色燈塔。

塔身九重,第九層曾經擺滿琉璃佛像,是代表大光明照耀世人的頂端圓廳。

卡察。

廳門發出細響,圓形刻滿鎖文的大門,緩緩朝兩側滑開。

兩道白衣人影慢慢跨入。

一人白裙著地,腰懸金帶。

一人長發披散,面容僵硬。

「好久沒有來這里了。」葉白走到窗邊,打開窗戶,往外眺望。

「從這里往下,可以看到整個大都,就連皇宮,也能看到大部分。」

「自從宗主受傷病重後,我們也來得少了。」潼章走過去,和她並肩站立。

「是啊以前,我們五人在這里曾對佛立下誓言,可惜,當初的誓言,現在還有幾人能記得。」葉白澹澹道。

潼章沒有回話,只是輕輕模了模自己的臉。

她的臉和葉白的面具不同,是真的僵硬。

但並非天生僵硬,而是當年,為了避開成為明妃的命運,用一種毒素涂抹,徹底造成了面部無法表露大一些的表情。

除開眼神和口鼻,其余地方肌肉已經徹底僵硬,失去活動能力。

若非她武道修為驚人,氣血旺盛至極,換成一般人,恐怕早已面部肌肉壞死了。

「記得的人,早已不在。剩下的」潼章輕聲道,卻沒有說完。

「魏鋒死了,謙信大師重傷,我派了人,但沒找到他的蹤跡。」葉白道。

「飄零劍和鄭秋兒一起,他們被天鎖教的高手堵在明心寺。」潼章回答。

「宗主還是沒有消息麼?」葉白問。聲音里帶著最後的一絲希望。

「我去見過了。」潼章道。

後面的話,她沒再繼續,只是搖頭。

是了,若是有希望,又怎麼會讓局勢淪落到這般地步。

兩人一時間,都沒再說話。

只是站在頂層,俯瞰著整個大都。

這座隸屬于東宗的大光明琉璃塔,很快就會被西宗佔據。

或許這是她們最後一次,踏上這一層了。

「我準備今天便服藥。」潼章出聲道。

「」葉白沒有回話,只是手不自覺的握緊。

她知道,潼章和自己不一樣。

「我走之後,我的全部,一切,都交給那三顆種子。」

潼章繼續說著。

她輕輕伸出手,掌心里躺著三個澹金色宛如指環般的圓環。

「這是,我身上的三個環,作為信物,可開啟那里。」

她將三個圓環送到葉白身前。

陽光下,那三個圓環泛著澹彩而耀眼的金色。

「麻煩你了。

只有你不會死。」

那里是她留下的密藏。

里面有她積累的無數財富,資源,寶物,秘籍。

以及最最重要的,關于如何克制靈化個體,進行的研究。

可惜,如果再給她多點時間,或許能理清更多或許未來,有希望能制造出克制靈絡的武器和藥物。

但現在,來不及了。

「你不會死!」葉白一把握住她的手。緊緊握住,指節發白。

潼章只是笑,任由她把自己的手抓住。

她目光轉移,看向外面陽光下燦爛繁華的大都。

「這世界。

屬于他們,屬于靈廷,屬于道門,屬于外教,屬于你們。」

「唯獨不屬于我。」

她回想起很多年以前,自己的曾經。

親人早已沒了,斷了根。

朋友死于西宗人禍,只留下一個自己。

孤零零來,孤零零去。

如此往復,沒有人知道,沒有人記得。

就算是葉白數十年後,或許,自己也只會是她曾經的一點印記。

「像我這樣的人,除了賭上自己的一切,還能有什麼?」

潼章輕聲道,掙月兌葉白的手。

「我什麼都沒有」

「你?!」葉白一把去抓她的手,卻抓了個空。

她很想說一句話,但她知道,潼章這樣的個性,就算听到,也只會一笑而過。

「求不得求不得」潼章輕輕道。「我本就求不得還怕什麼?」

她手掌一滑,從袖子內囊中滑出一個圓形黑色金屬球。

球體表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米粒大小鎖文。

輕輕打開金屬球,里面是一顆黃豆大小的天藍藥丸。

那藥丸宛如藍色寶石,晶瑩剔透,美輪美奐。

「帝流丹」

唰。

潼章沒有絲毫猶豫,將其全部倒入口中,吞咽下去。

冰冷的丹藥,順著食道一路往下滑。

她從塔頂俯瞰下方,遠遠的,隱約能感覺到一道道隱蔽而鋒利的視線,從各處聚集在她身上。

那些都是盯著她的敵人。

不過她不在乎。

從當年被救下的那一刻起。

她一輩子都在為了宗主的理想而戰。

她沒有親人,也不以宗主是自己的親人。

她只是在還一份情。

一份她欠下的,曾經的恩情。

‘恩這一次之後就還完了最後一次’

她一直渴求的,其實只是找一個愛她的人,生一個愛她的孩子,找一個喜歡的山明水秀之地,普普通通度過一生。

但她的人生,從被西宗抓走的那一刻起,便徹底換了方向。

人這一輩子,方向若錯了,無論如何努力,都只能南轅北轍,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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