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的余暉照在白喜歡身上,伴著那輕微的風吹過那白布裹裹的衣袂也別有一番意境。可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打破了這個還算安靜的畫面。
「日出到日落還沒待夠,想成化石啊?」
白喜歡抬頭,其實不抬頭她也知道是誰,只是抬頭的一瞬見他被光籠罩著,那種整個人像陷入光里一樣,竟讓她生出了一種很溫暖的感覺。緩緩的她舉起一只被白布條纏繞的手到他面前,淡然的問他,
「以前的我一定很喜歡你,可又很無能為力所以才會這樣為難自己吧?」
「你想起來了?」墨不問有些驚異,盤腿坐到她身邊。
「沒有。」白喜歡搖了搖頭「只是這醉酒加一身的病酒讓我忽然意識到,原來真的會有人毫無希望的喜歡一個人一年又一年……其實,你知道她喜歡你的嗎?」
光一直籠罩著他,沒有辦法看到他眼里的情緒。
「你說過。」
「呵呵……」听到這回答時白喜歡竟笑出了聲。
「怎麼?」
「沒什麼,就是一時反應。」原來,真的有人感受不到另一個人的喜歡,呵呵……
「咦,那是什麼?」 不遠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團黑霧,伴隨著黑霧的出現空中還飄著一股奇異的讓白喜歡覺得異常熟悉的味道,像是感到召喚一樣,她木木的站了起來,往黑霧的方向移動著。發現異常的墨不問立刻起身拉住白喜歡,雙指快速的在她的額頭施了個訣,一道金光從她額頭處破開像個保護罩一樣把她完全籠罩便消失,金光消失的一瞬白喜歡一改之前的木怔,雙眸清明「我怎麼?」
「被施術了。」
「啊?那……」
「現在沒事了,站到身後別望它。」
「嗯嗯」
就在白喜歡躲在身後時,墨不問一改臉上神色,對著黑霧語氣凜冽道「是你給她的藥?」
「哈哈,還是被你知道了。」
「解藥給我。」絲毫不是商量的語氣。
對方也沒有一絲猶豫,下一秒空中拋來一個白瓷瓶落入他的手中,墨不問看著手中的白瓷瓶雙眉微蹙,這麼順利?
「不用擔心,解藥是真的,只怕你不想吃而已。」
「為什麼?」此時被護在身後的白喜歡忍不住探個頭問了句。
「丫頭你可還記得當初給你的時候,你說了什麼?」
「啊?我、我記不起來……」
「你想想,好好想想,我再送你一個大禮物哈哈哈哈……」
伴隨著那夸張的笑聲,一陣狂風快速的把墨不問和白喜歡席卷其中,不一會兩人便消失不見了。
「當然也是送給你的禮物,墨不問。」話落黑霧散去四周只殘留一陣駭人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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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米姑娘我們還在這里?」
聞言米糯蹙眉,看著身上熟悉的衣飾,良久道了一句「出了點意外,出去了又回來了。」
「啊?出去了又回來了?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我只知道你一離開這里便不記得前事,只是現下你 也不記得出去過?」
白喜歡搖了搖頭「不記得。」
修長的手指緊了緊藏在袖籠中的白瓷瓶最終也沒有拿出來,而是往前走去「這里應該有結界之類的,找找應該可以出去。」
「這,你會?」白喜歡有些詫異的看著走在前面的人,心中忽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在冒起。
「墨不問告訴了我一些,踫個運氣看看。」
「哦,這樣,對不起啊,因為我你也被困在這里了。」
「不關你事。」
「我……也是不問哥哥教你?所以你才可以踫到我?」
「嗯。」
接著便一路無話,白喜歡就這麼跟在米糯身後,覺得氣氛好像有點尷尬,但她本就不是個擅長聊天的人,正糾結著找點什麼話題,卻听到米糯問道,
「你還是不願意出去嗎?」
「啊?」望著那忽然回頭詢問的眼神,白喜歡有些愣怔了「不……是。」
「很多時候我認為只有坦然面對自己的內心才是出路。」望著白喜歡還是愣愣的眼神回頭繼續往前走。
好半響白喜歡反應過來,米糯已經離自己兩三米之遙了,她快步追上去解釋道,「我知道,我也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很勇敢的人,就我對不問哥哥做的那些事情,應該也沒有幾個人能如此,只是我發現我高估了自己,其實我也不是那麼勇敢,我也會哭會難過也會想他能安慰關心我,是我,太貪心了……」
前方的腳步忽然停住,剛好被頭頂濃密的樹蔭遮住,陰影中看不到臉上的神色,可她像是思索了許久而後道了一句,
「是他不值得,換個人也許你便不會如此。」
「才不是,不問哥哥又不是旁的什麼物件,說換就能換的嗎?我覺得他值得他就值得,他沒有不值得他很值得!」
樹蔭下的身影沒有動只是良久嘆了一口氣默默地向前走著,似乎低喃了一句「真是孩子心性。」可很不真切,白喜歡不確定對方是不是真有說還是自己幻听。
「米姑娘是不是不問哥哥把你罵的很慘?為什麼我覺得你和之前不太一樣?」
「你錯覺。」
「啊?哦。」
「遺憾嗎?」
「沒有啊。為什麼要遺憾?」
「人說愛而不能求而不能也算是一種遺憾。」
「額……是吧。可我覺得這世上又不是我一人愛而不能求而不得,而且我該做的不該做的丟臉的不丟臉的都做過了,好像如果真的要說有遺憾也應該是不問哥哥有遺憾吧。因為他錯過了一個很愛他的人。可人間的那些話本里卻總有的一句話‘他總會遇到比你更愛他的人。’雖然每次听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就特別想罵寫本子的人,才不會!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愛不問哥哥,一定不會有!可那又怎麼樣呢,有些事不是你真的可能就是別人。而且有些人真的什麼都不用做,就站在那,就贏了。所以……你說遺憾?好像誰也沒有吧,只能說這是各自的選擇。有時候這種錯過也未必不是好的,也可能他還挺慶幸這種錯過,誰知道呢。」
…………
米糯蹙眉並沒有言語,只是腳下的步子似是慢了一些。
「其實我覺得我已經比很多人幸運許多了,至少我做了我想做的事情。」
「你現在這麼會開解自己了嗎?」
「啊?呵呵,可能是那場雪讓我想開了吧。」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