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米糯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把在吊橋那邊發生的事情和墨不問說完之後,墨不問只說了兩個字「幫我」
「什麼?」有那麼一瞬米糯懷疑是自己听錯了還是他說錯了。
「把小孩帶出來。」
米糯一臉不可置信的望向那眸深如海的男子。「我和你都不是一個品種,你堂堂一個魔,讓我幫你?你認真?」
「當下只有你可以進去,除了你我想不到旁人。」
「那可能是意外呢。」
「九歌山地處甚偏你與這男子絕不是來游山玩水訪名勝古跡的。條件不妨直說。」
看著那麼直白的墨不問,米糯忽然也不想客套了「確實,我和雲光來這並不是游山玩水的,而是來尋藥的。」
「藥?」墨不問不解的看向米糯,他長居九歌山,竟不知九歌山還產藥材?
「我也不怕和你直說了,我有一九物寶圖,是它指引我們前來此地的。」
忽然墨不問眸中閃過了然的光,視線掃過仍然躺在床上昏迷的男子。
「可以,只要你把小孩帶出來,九物圖指向的任何物件我都可以給你,決不食言。」
「爽快!」
就這樣米糯和墨不問商議好之後,兩人趁著暮色未沉又來到了吊橋,雖說這次米糯已經有準備了,可是吊橋的忽然拉扯之力還是讓她被驚到了,被卷進去的最後一刻,她急哄哄的沖著墨不問大喊「說話算話,幫我好好照顧雲光等我們回來!」
很幸運的是,一睜開眼竟還是吊橋,更幸運的是當事人白喜歡正在往這吊橋方向走來,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她腳步未動想著等白喜歡走近,這吊橋興許就會帶她們回去,可這一次讓她意外了,她和白喜歡都站在了吊橋之上許久了,四周竟毫無變化。正當她疑惑之際,一旁的白喜歡忽然道,
「米姑娘,是你吧。」
「哈?」
米糯詫異的望向白喜歡,難道這回看的見她了?
「沒有,我望不見你,但是感覺的到你,從不得殿到現在,我感覺你一直在我身邊。雖然看不見你,但那種你在身邊的感覺很是強烈而真實。我甚至能感受到你的想法和疑問。」
「不是吧?這麼神奇?」米糯忍不住驚呼
「是的,我也覺得很是神奇。」
米糯想著自己畢竟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這種事情應該見怪不怪的才是,便很快的平靜了心里的好奇,腦子飛快的轉著想如何問到一些有用的資料,這對現況可是至關重要啊。
「既然你可以感受到我的想法和疑問,我想知道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里?為什麼我會和你一起出現?而這個地方好像只有我和你可以來?這是為什麼?」
白喜歡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吊橋口背靠著橋邊的木樁坐了下來,稍微整理了下衣物後才緩緩開口道,
「你也坐著吧,我接下來說的話有些長,站著累。」
米糯一听就在她身旁找了個位置很隨意的坐了下來,知道她可以感受的到便道了一句「好了。」
「這個地方叫九歌山想必你是知道的。」
「嗯。」
「故事有點長,我也是剛不久才想起來……之前你在我身旁所見的都是我年幼時所經歷的。我不知道為何會回到這里,只是回到這里之後讓我想起了那些遺忘了數十年的過往…你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親切的感覺,可我以前確實沒有見過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會同我一起出現在這里……」
說到這個親切感覺,米糯心里也有,就像她之前遇見素錦,綰琴姐和花明兮時一樣的感受。關于這點,她心中一直有個大膽的猜測,她或許和她們有一些聯系?不由她深想,便听白喜歡又道,
「那一年我5歲,被拋棄在山腳下正不知所措的時候遇到了那個眼楮很好看的大哥哥,就是九歌山山主墨不問,我死乞白賴的纏著他想讓他收養我。可他為了嚇我,說他不是人,可那時的我不知是不懂事還是覺得有如此好看眼楮的人不會是壞人,是一點也不怕他的。後來他無可奈何把我帶回了九歌山,從此識字斷文三餐四季我便同他一起住在這人煙罕見的九歌山之上。再後來隨著年紀漸長,情竇初開的我喜歡上了他,而後做了許許多多現在想來仍覺得很丟臉的事情……」
米糯一看她神情黯然很是擔心她不說了,忙開口道
「沒關系,你說,我听。我保證不會告訴別人的。對了,你說的那個九歌山山主墨不問我還見過他,他那雙眼楮確實很漂亮。」
聞言白喜歡的眸中閃過一絲光亮
「你見過他?他還好嗎?他現在是否還住在九歌山,他…」
「停!」一見白喜歡那激動的神情,米糯忙不迭的打斷她「其實我就見過他一兩面,不太熟,沒法給你更多關于他的信息。但看他那樣應該挺好的,就是那人說話很是個性。他還住在九歌山的,我就是在九歌山遇到他,不過說來奇怪他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以為我是你。我冒昧的問一句,白姑娘我和你像嗎?」
「不問哥哥還在九歌山,我以為他…」白喜歡目光一轉,有些訝異的問到「不問哥哥以為你是我?」
「是啊,他問了我好幾次。嚇得我還以為我又穿了,不過後來在那個房間看到你小時候的時候我真的有些懵了,確實和我小時候很像。所以…我和你…」
白喜歡眸光一黯「對不起米姑娘,我有些難言之隱不能將面紗摘下。我只能和你說,如果我不曾…我們確實很是相像,只是我現在…」
「沒事沒事,我懂,不問這個了,你繼續說你的故事。我還想知道後續呢。」
白喜歡道了聲謝,眸光不由的向九歌山山頂的位置望去,回憶一點點的在眼前出現仿若昨日…從相識、相知、分糖、表白被拒、誤會、喝酒、鬧脾氣、為了生日做禮物、送銀票被罵、相親難受到後來無法跨過去的離開,從頭到尾祥祥細細的說了一遍,眸中不覺泛起了淚光,聲音也開始有些哽咽。
「那是我第一次喜歡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總想要好好表達但事與願違到最後總是莫名把事情搞砸,還無端的生起氣來。與不問哥哥的關系越來越糟糕,甚至到了互不理睬,也不是,主要是他不理我……」
「他這明明就是冷暴力。」
「我不懂,我只知道他要和別人在一起了,而我無法坦然的面對那場景,便選擇了逃離…」
「那你現在釋懷了嗎?」一問完米糯便覺得自己問的都是什麼廢話,誰釋懷了還會哭成這樣,她真是服了自己不過腦子提問的能力。
「我、不知道…」
「你之前說你剛記起這些?是什麼意思?你這些年都忘了?」
白喜歡點了點頭,「之前的事情在我吃了藥之後一概不記得了,我只是沒有想到這數十年,每年我都還會帶著禮物回來這里…」
「吃了藥?什麼藥啊?你病了?」
「不是,這便是我方才與你說的難言之隱。不問哥哥他與你不同,他、他不是…」
「不是人?」
「你知道?」
「知道啊,他說的,可這怎麼了?」
「那時不問哥哥要娶親,我無法面對選擇了逃離,行至這吊橋處時哭的更是傷心,此時橋中忽現一團黑霧,霧中飛出一瓶子到我腳下,有個悠悠遠遠的聲音從黑霧之中傳出說'想要變成墨不問的同類就吃了它,吃了它你就能年歲久長'…」
「你吃了?」這一下怎麼變成了懸疑片似的……
「吃了。我、我當時想著如果我能像不問哥哥一樣,那也許此時他不願意和我一起,但我還有往後無比漫長的時間可以陪在他身邊,萬一…興許一切便會有所不同…」
「啊?」米糯下巴差點都要驚掉的看著眼前哭成淚人的白喜歡,這姑娘真是心大的可以,這戀愛腦真是讓她扶牆都扶不住啊,那山主不是說是跟著他長大的嗎?難道沒教她陌生人的話不要信,還是這種鬼話?!還給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說吃就吃?真想給她裝個反詐APP!
「那、那你真的變成了…」
「是。和不問哥哥一樣可也不完全一樣……」
「怎麼說?」
「剛開始的時候只是胃口忽然變了,以前很喜歡吃的東西不怎麼感興趣了,而且吃東西吃的很少,有時甚至不吃也不會覺得餓。後來慢慢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好些變輕了一點,走的比尋常人快一些,力氣好像也大一些,然後就是可以變身…」
「變身?是變成別人的樣子的那種?」一說到變身忽然讓米糯來了興致。
「對,一模一樣好無差別。」
「那你可以變給我看看嗎?我還沒有近距離的看見過呢。」
米糯那無比興奮的語氣讓白喜歡不好拒絕的點了點頭。
「米姑娘可有指定?還是隨意都可以?」
「是要你見過的才可以是嗎?」
「嗯」
「那你變一下那個九歌山山主好不好?」
「這…可以。」
就在話落之時,哪還有什麼玄衣女子,眼前站著的明明就是那一身玄衣身材高挺的九歌山山主,米糯好奇的圍著他轉了一圈。
「哇!好厲害啊!真的是一模一樣,白姑娘你說兩句話試試。就‘小孩看什麼'。」
米糯期望的眼神望去,很明顯的看到白喜歡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她還是很配合的開口,不要說聲音了就連語調臉上那像被誰欠了幾百萬的神情都一樣,米糯實在忍不住又贊嘆了一句「真真太厲害了!」
「可以了可以了白姑娘你變回來吧,要不我這麼看著你會有壓力。」米糯干笑著又開啟了八卦之心「這技能挺好的啊,那你會不會那種點石成金啊口吐金花之類的?」
這要是會,那真是發財了啊!
米糯雙眸亮閃閃一眨不敢眨眼的看著白喜歡等待著金子撲面而來,可後者卻尷尬的打破了她的美夢,
「這、這不會呢。」
「哦,那也沒事,我就是好奇問問,對了你說你和九歌山山主不全一樣是是哪不一樣啊?」
「忘了什麼時候開始我不記得了之前和不問哥哥在九歌山的事情,我甚至連不問哥哥都不記得了,我…」
「沒事沒事別難過,現在想起來了啊。而且你就算不記得他,可你每年都回來這里給他送生日禮物,雖然記憶不記得了,可你內心深處並沒有忘了他,所以你不要因為這個難過。還有就是我要和你坦白一件事,真的真的真的對不起你,上次我莫名的回去了然後那山主就是你的不問哥哥愣是不相信我不是你,然後我就把遇到你,把你帶我去埋禮物的事情告訴了他,他不相信!還去挖了那些禮物…」
「啊?不問哥哥挖了那些禮物?那他是帶走了?」
「是啊,他挖的,雖然我沒有動手但我還是很抱歉。他一看到就說那些禮物都是你給他的,除了給他不會是給別人的,然後給我看了一顆金子磨得星星,說那是你以前給他的。」
「他…還留著那一顆,我以為他會丟了…」
「怎麼會,好歹是個金子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是這麼有意義的禮物怎麼會丟,至于你給他的其他那些星星他也好好裝回盒子里都帶走了。」
「希望他喜歡。」
「肯定喜歡啦,誰被這麼用心對待不喜歡?」
白喜歡搖了搖頭,極地的聲音低喃了一句「他不一樣的。」
「什麼,你剛說什麼我沒听清。」
「沒什麼。」
「哦,對了,白姑娘你能讓我們離開這里回去那邊的九歌山嗎?我朋友還昏迷在那里,我很擔心他。」
「我應該可以送你回去。」
「什麼意思?你不回去嗎?」
「我…」
「等下,這個地方不會是你打造的吧?」
「啊?不是不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有這個地方,我…我只是不想回去…」
「為什麼啊?」
「我…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不問哥哥…」
「你別這樣,我看他挺擔心你的,他知道你在這,還特意囑咐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回去的,其實我感覺他挺關心你的,要不…」
還沒等米糯說完,白喜歡便搖頭打斷道「不,我現在這個樣子不想也不敢見他…我怕他罵我…」
米糯輕嘆一口氣,伸手想要模模白喜歡那被黑紗蓋住的頭剛觸到頭的時候才想起自己踫不到她,悻悻的又把手收了回來安慰道,
「沒事的你別怕,你和我一起回去,他要是敢罵你我就擋你面前,我幫你擋著。」實在不行就拉著雲光擋前面。
「米姑娘…我真的不知道怎麼面對不問哥哥。你、我試著先送你回去。」白喜歡有些感動卻還是堅定的拒絕了她
「你…哎……」這下米糯犯愁了,這可怎麼向墨不問交代?看樣只能出去找他想想辦法先。
「我看下能不能用隔空傳送的辦法讓你出去,但這個我也沒有試過,你先閉上眼楮,心里想著你要去的地方大概會可以的。」
「好。」
沒有刮風沒有閃電沒有任何奇異的景象出現,整個空間安靜的只剩下她自己,米姑娘剛剛的出現仿若一場夢一般。她長舒了一口氣,她想她應該成功了。
其實,我很想你……
不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