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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囂的水聲充斥耳邊,震的雲光心頭顫動,他不知道怎麼會置身此地,只是一睜眼便被距離不到五米的大瀑布那煙霧般的水汽落了一身。他雙眉微蹙,深邃的雙眸往四周不算光亮的範圍搜索著,舉步想要退後卻發現四周偌大的黑水湖面除了他腳下的石蓮便再無其他落足之地。

兩人一同掉下來,也不知道那丫頭現在何處?

忽然震耳的水聲漸漸的小了,原本奔狂磅薄的瀑布如零星雨滴般僅剩兩三滴往湖面落去,黑色的湖面發出瑩白的光,映的四周通亮。

一白衣凜然身材高挺面容俊美的身影倒影在湖面,雲光眸中一怔,雙手不敢置信的往臉頰撫去。半響,清冷的眸中閃過一絲暖意.

他變回來了!

若米糯那丫頭看到怕是會欣喜若狂。

忽然砰的一聲巨響,湖面傳來一聲劇烈震動,若不是雲光定力好,此時早已被震落水中,緊接著一朵碩大的石蓮從湖中涌了出來,它緩緩的打開著花瓣,一片一片又一片……直至呈完全盛開狀,一個揮動著九尾的白狐出現在花中央,只見它後腿被石蓮所化的石蕊鎖住無法動彈,那雙湛藍色的雙眸意味深長的望著雲光,不久那尖嘴發出人的笑聲,雖然雙腿被鎖不能動彈,但那九尾在身後妖嬈的搖擺著,可見此時它心中是多麼歡喜。

「好啊!好啊!三百年來,終于有人活著從虛境下來黑冥湖。」

「你是誰?」

畫面一轉,四周被霧霾掩蓋,讓人無法分辨到底是白晝還是黑夜,一個小小的身影謹慎的在其中行走著,忽然那彎月的眸一亮,被遠處隱隱的紅光所吸引,腳下的步子不覺加快了,不久一座高門大院出現在她的眼前,而此時她發現方才那吸引她的紅光原來是門外掛著的兩盞紅色燈籠。

竟然有人把房子蓋在這麼偏僻又詭異的地方?

她要不要進去看看呢?

可當走近看著那半開的紅木大門時她卻有些猶豫了,忽然一陣如玉石踫撞卻又非常清脆沉亮的琴聲的從屋內傳出飄進她的耳中,她就像著了魔似的走了進去,連身後的紅木大門關上了也毫無察覺。

屋外的霧霾漸漸加深,不一會便把大院吞沒了。

八角亭內,一身著長衫身形消瘦的男子在撫著古琴,風揚起層層紗幔似是要把單薄的他也卷走一般。

剛進來的那個女子站在台階下看著亭內的身影有些出神,這琴聲明明近在咫尺卻又深沉高遠仿若在那遙遠的萬山之巔般,明明如山間松葉落地,伸手卻什麼也接不住……

還在品味時琴聲戛然而止緊接著一陣急促的咳聲傳來,亭內的人已咳得面紅耳赤呼吸困難,女子急步的走了過去,想也沒想就一手順著男子的背,一手拿起桌上的壺往杯中倒好茶遞了過去,

「來,喝口水先。」

「謝謝……」

茶盡,男子抬頭,女子一怔,扶著茶杯的手有些僵住。

怎麼會有人瘦成這個模樣?

兩頰深凹,顴骨高起,雙眼深陷的仿若只剩眼眶,臉色蠟黃的如同行將就木之人般,可是看他的年紀不過二十五六怎麼會如此形容?

「唉,阿糯,看你這反應大哥就知道你肯定又離開過石碣屋,這失憶癥才犯的……」

「失憶癥?阿糯?大哥?」

這都什麼啊?

女子一臉懵圈的看著眼前的男子,完全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咳咳……咳咳咳……咳咳……」

男子忽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女子見狀趕緊續了杯水又遞過去,

「來來再喝點水吧。」

喝了水看男子似乎平復了許多,女子澄亮的雙眸很認真的看著他問道,

「你真是我哥?」

「這難道還有假不成。」

那深凹入眼眶的雙眸深不可測,她看不出來任何的情緒,但是從那篤定的語氣,她又覺得眼前的男子說的是真的,但她還是不太敢相信。

可……應該不會有人找個看著就像久病纏身的人來做壞人吧?不過這也說不準,也許苦肉計呢?

但是說到失憶……她好像真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那為什麼我會失憶啊?對了你叫什麼?我又叫什麼?」

「這個說來話長……」

男子眼神示意她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待她坐定後男子緩緩道,

「你叫米糯,我叫蘇顧。我們之所以姓氏不同是因為我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妹,不過自小並沒有在一起生活。你十三歲那年所住的村里發生了瘟疫,病情很嚴重,除了你,村子里的人幾乎都死了。娘在臨終前告訴你我的存在,讓你來石碣屋找我,這一路你吃了不少苦,找到這的時候因為過度勞累而大病了一場,醒來之後便落下了這個病根。只要一踏出石碣屋便會得失憶癥,什麼也不記得。所以大哥才千叮嚀萬囑咐你不要出去,可你總是不听。有一次很嚴重,你偷偷的溜出去,結果在山里迷了路,大哥找了你三天三夜才終于在樹下找到餓暈的你,大哥以為經過上次你會長些記性,沒想到這次你趁大哥不注意又出去了……咳咳……其實說來也怪大哥,若不是大哥自幼體弱多病這腿又……又不能行走,圖這里清靜無人打擾,你也許就不會因為來找我而落下這病根……」

听到這時米糯才發現,原來蘇顧坐著的不是普通的椅子而是輪椅,在他那自責不安的語氣里她忽然有些心酸,

「哥你別這麼說,這有很多事都是注定的,而且這個病也沒什麼啊,只是忘記一些事情而已嘛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哥你這腿是……」

蘇顧深邃的雙眸望向雙腿,那消瘦如枯柴的手輕輕的放在膝蓋的位置,

「這腿是海難所遺留下來的,八歲那年爹娘帶著我外出經商卻因所乘坐的船遇到了大浪,船翻了爹淹死了,而我和娘則被沖上了岸,我醒來的時候看到娘守著我一直在哭一直在哭,自那之後我這雙腿便沒有下過地……」

「那……那娘是……」

「第二年娘和一個叔叔走了……我便搬來這深山之中,也許是娘一直有留意我吧,所以才會知道我在這里,才會讓你來這里找我……」

「哥,雖然我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了,可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娘當年那麼走了你肯定很難過,而她卻還要你照顧我……」

蘇顧一怔,似是沒有料到米糯會如此說,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道,

「這什麼話,你是我妹妹,我不照顧你誰照顧你?」

說著說著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傳進蘇顧的耳朵,他看向那一臉窘迫的人道,

「原來天都黑了,怪不得大哥覺得餓了,大哥這就去做飯,阿糯想吃什麼……咳咳咳……咳咳咳……」

「別別!哥你都咳成這樣了,還是我做吧……」

「也是,阿糯的中饋可是食者不忘的,就不知道你還記得不?」

「啊?我這麼厲害啊?可我……都想不起來了,可能等會到廚房能想起一些吧……」看到蘇顧手放在車輪上米糯搶先一步扶住椅背上的推手道,「哥我推著你你指路就好了,對了哥我還會什麼啊,你給我說說吧……」

「好。我的妹妹阿糯啊還會很多東西的……」

畫面回到雲光所在之處

「你不知道我是誰?」

九尾狐驚訝的看著眼前白衣凜凜的男子,狐臉上滿是鄙視,它揮動著雪白的九尾,姿態優美而魅惑,

這麼明顯的特征,這看著人模人樣的男子竟然看不出來?

果然長得好看的也不一定有腦子。

「名字,你的名字。」雲光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又道「別搖那掃把一樣的尾巴,我對男的沒興趣。」

揮動的九尾忽然一僵,湛藍的雙眸發出駭人的光直勾勾的看向雲光,準備了一肚子的髒話正要月兌口而出卻被雲光堵了回來,

「傳言狐類較其他動物聰穎,如今看來傳言也不可盡信。」

「離敘!」白狐氣結的丟給他一個名字見對方沒甚反應又問道「白衣的你叫什麼?」

「雲光。」

雲光?這名字怎麼有點耳熟?像是在哪听過。

離敘那被氣的半弓著的狐身因思考而緩緩的放了下來,湛藍的雙眸再次打量著雲光,認真的想了一會確定想不起來便放棄了,可又不甘心剛那麼被一個凡人嘲弄,忽然它眸中閃過一絲狡黠,

「你就不關心那丫頭?」

深邃的雙眸一斂,眸中的寒氣陰鷙的嚇人,

「她在哪里?」

離敘沒有直接回答雲光的問題,而是那雙湛藍的雙眸望向黑色的水面,忽然水面開始攪動,不一會水面上出現了一透明的畫面,畫面里出現一男一女正有說有笑的用著餐,女子一臉笑意的喊著哥多吃點,還不住的往男子碗中夾著各種菜肴。

沒錯,這個女子便是——米糯。

「你對她做了什麼?」

深邃的眸中剎時成冰,若是能作為利器只怕此刻的白狐已經成為一只刺蝟了,

「和我有何干系?她此刻身在虛境也就是你們說的石碣屋,我雖是九尾天狐但這虛境里的一切除了她對座的那人,誰說了也不算,此時能用水幕鏡給你看看也不過是我心地善良而已。」

「他是誰?」

「夢魘,未來之事只要你想知道的他都能預知,但是——都是不幸之事。從未有人見過他的真容,未成想竟會是如此一副形容枯槁病入膏肓的模樣。」

說完離敘慵懶的翻了個身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選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趴著,

「條件。」

湛藍的雙眸閃過一絲得意,只是並沒有持續很久,那美麗的藍漸漸渙散……

而此時水幕鏡如WIFI信號不穩定一般出現了斷屏,不一會嗤的一聲水幕鏡消失了,整個湖面瞬息恢復如初,沒有任何波動。

「怎麼會這樣?」

探究的雙眸望過去時,哪里還有回答的聲音,因為那只九尾狐已經在蓮座上暈了過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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