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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54:又生氣又心疼

兩人走過長街穿過小巷步過石橋不停的走著,就像沒有目的的閑逛著般,這要是平常就是逛一天米糯也無所謂,可現在真的冷啊!

「蕭大大我們這是要去哪里啊?」

「前面。」

米糯順著蕭陌的眸光望去,不遠處有個涼亭,涼亭內背身而立一紅衣男子。

原來是來見朋友啊。

「來了。」

涼亭內的男子听聞腳步聲,喜悅的回過頭。

那是一張讓人過目不忘很英挺的臉,卻在看到米糯時,鷹一般的眸子閃過一絲不悅。雖然只是一會可米糯卻看的很是真切。

她是不是應該先走啊?

「蕭大大,要不你們聊我先……」

「等會別說話,听我的。」

蕭陌壓低聲音說著,一雙眸認真的望著她,帶著一絲她從未見過的懇求。

米糯有些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點的頭,而後便被蕭大大牽著手步入了涼亭。

「草民蕭陌與未婚妻米糯拜見顧大人。」

一大道驚雷從米糯頭頂閃過,未婚妻?!

「你是他的未婚妻?」

米糯還沒從驚訝中反應過來,一道慍怒的聲音從頭頂劈來,嚇了她一跳,抬頭看去那紅衣男子正一臉陰鷙的看著她。

「我、我不……」

此時那只被蕭大大牽著的手被緊緊一握,米糯側首望去,看到蕭大大一臉寵溺的看著自己,聲音溫柔的讓她想起身跑開,

「糯兒無礙,此事無需瞞著顧大人。」

糯兒?

神知道!她第一次那麼希望自己不是叫這個名字。

「稟顧大人,草民與糯兒一起已有些時日,因擔心歌迷會有過激反應,並未對外公布彼此關系,草民覺得虧欠于她,今日顧大人傳喚,草民便帶著糯兒前來拜見,如有不周之處,望大人見諒。」

听到這話的時候米糯已經徹底的放棄申訴的權利,她現在只是想知道這到底上演的是什麼劇情。

真的,太莫名其妙了!

鷹一般敏銳的雙眸慢慢收緊,盯著眼前的兩人,想要從蕭陌離那雙寵溺的眸中找出一絲偽裝,卻發現這個他想了那麼多年,找了那麼多年,念了那麼多年的人,竟真的如此沒心沒肺。

顧輕舟胸中的怒火再也無法遏制,一把扯起地上跪著的人,爆紅的雙眸狠狠的望著他,咬牙切齒的從口中喊出他的名字。

「蕭陌離!」

「稟大人,草民五年前便已改名為蕭陌。」

蕭陌恭敬的回應著,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可那被握著的手直到泛起紅痕也絲毫沒有被松開。

「蕭陌?」

顧輕舟眸中泛過一絲冷意,難怪他如何尋都無法尋到他。

「好,好一個君已陌路,你倒是劃的清楚。」

蕭陌薄唇微抿,沉默不語。

「你愛她?」

「是。」

听到這毫不思索的回答,顧輕舟只覺自己的心像被匕首狠狠的插了一刀血流如海,很痛。刀刺進去痛,刀拔出來更痛!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他整理了下情緒,嘴角勉強拉出一絲笑容,語氣也變得輕柔了些,那鷹一般的眸中小心翼翼,像是在哄著某個生氣在鬧別扭的寶貝般。

「陌離,我找了那麼久才把你找到,你若氣我,可以罵我打我,我絕不還手,只是不要開這樣的玩笑,好嗎?」

蕭陌眸光微斂,沒有做聲,仍舊淡漠著一張臉,讓人無法得知他是否因為這番話而動搖。

倒是一旁的米糯憑借多年看電視和小說的經驗總算是看明白了現在這劇情。

原來眼前這紅衣男子便是那傳說中的顧輕舟,那這便能解釋今天蕭大大那些莫名其妙的舉動了。

真是的,這小兩口吵架拉上她干嘛。這麼八點檔的劇情,她要是被牽扯進去那還不被當炮灰啊?她還是悄悄的走了吧。慢慢的蹲起身,往亭外移去。本以為大功告成在即,卻沒想到被蕭大大那一聲起雞皮的稱呼嚇了回來。

「糯兒,莫生氣。我與顧大人只是舊識並無其他。」

蕭陌面容緊張,像是擔心米糯誤會般,猛的把身前的人一推,砰的一聲,顧輕舟的背撞到了亭柱上,而蕭陌卻視而不見直往米糯大步走來,長臂一伸把米糯緊緊的摟在懷中,緊張道,

「糯兒,莫誤會。」

被摟在懷中的米糯,身子僵的不行,要不是認識蕭大大,她還真的會以為蕭大大是喜歡她,這實在太嚇人了。

蕭大大你就不能不要再開這樣的玩笑。

她的心髒真的要受不了了啊。

雲光、大圓、姚姚你們快來救我啊!

顧輕舟唇色蒼白臉色鐵青,心里的怒氣郁結于胸,無法散去,

那般溫柔的神情……

他曾以為來日方長,他們的時間還很多,卻沒想到終究還是遲了。

他眸中閃過一絲自嘲,是他高估了自己在陌離心中的位置。

如果那年他沒有離開……

罷了,罷了……

一絲甜意從喉間涌起,他強壓著咬牙站直了身子。

「走!」

「是,草民告退。」

顧輕舟看著那漸行漸遠的兩個身影,再也忍不住一口鮮紅從口中噴了出來,就在此時不遠處疾馳而來一個靛藍身影,是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年,只見他極快的扶住了就要倒地的顧輕舟,語氣著急的喚著。

「大人,你身上本就有傷,那人竟如此對你,青和看不過去,青和這就去把他抓回來。」

跟了大人那麼多年,他從未見過大人對何人如此上心,如此傷心,那人竟如此對大人實在是太可恨了!

「不……」顧輕舟抓著青和的手臂,搖了搖頭「不許為難他。」

「可是大人……」

「我的話你也不听了嗎?」

顧輕舟厲聲喝道,卻因動氣牽扯到身上傷勢竟咳個不停。

青和一駭忙道「青和听,青和听大人的,大人莫要生氣了,大人要保重身體。」

良久,那咳聲緩緩的停了,只是顧輕舟已經很是虛弱,聲音輕的如羽毛般。

「回去。」

「是。」

青和心疼的攙著迷迷糊糊的顧輕舟往不遠處的馬車走去。

夜風涼刺骨,一艘小船立于河中心,船篷上的燈被風吹得忽明忽暗,那站在船頭的男子始終沒有移動身子,任由風吹得他衣袂翻飛。

米糯從船艙里探出半個頭來,看著船頭背身而立像是要融入那無邊夜色般的蕭大大,嘆了口氣。

這何必呢,明明舍不得卻要裝的那麼無情,然後又自己一個在這傷心難過。

哎,人啊,真不懂。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夜風的冷抵不上心里的冷。都兩個晚上了,蕭大大還這麼在外面站著吹風,也就她那麼義氣的陪著他。哎,真希望不要影響明天晚上的演出才好。

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蕭大大好,更不知道什麼話語在這樣的時候會顯得有用。

如果是她,在傷心的時候那便是什麼話也听不進的,只願自個安安靜靜的待著,待到自己能明白了便能稍微好一些。

她蹙眉的望了望水中自己的倒影,有些惆悵,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既然想不到什麼安慰的話那她唱歌好了。

「若隨風,往事都隨風,它偶然飄落入夢中,前塵多少故事曾翻涌,那夜霜重露正濃,若生離難與他相逢,唯死別才能夠相認……」

「換一首。」

船頭站著的人微微回首雙眉緊蹙

「哦」米糯想了一會「桃花浮沉酒一觴,牽誰衣袖醉月光,若道相思可斷腸,換此刻飲盡也無妨,離去時誰背影悠長,只留下指尖冰雪涼……」

「換!」

「長街換了人群熙攘,緩步我走過巷,往南院落幾方在望,未知你怎樣,蝴蝶展翅飛過院牆,飛過那條彎彎長廊,飛過漫長時光往事在重放……」

「換!」

「梧桐細雨瀟瀟泛夜,晚湖一樽誓言,一壺濁酒本繾綣,奈何相守無緣,夜無眠看燈火闌珊,吟一曲聲聲慢,情尚暖人已散,只身薄裳寒……」

「你這是在消遣我嗎?」

蕭陌一臉陰鷙的走了過來,眸光冰冷的俯視著呆愣的米糯。

米糯忙擺手「不是啊,蕭大大,我發誓我真沒這個意思,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想到的都是這樣的歌。」

蕭陌雙眸微斂,坐了下來端起小桌上已涼了許久的茶一飲而盡,半響緩緩問,

「你看出來了?」

「什麼看出來了?你和顧大大的感情嗎?」

蕭陌靜默的望著她,半響點了點頭。

「哦,看出來了啊,你們那麼明顯。」

她只是近視,又不是眼瞎,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啊。

「覺得嫌棄,厭惡,惡心,不正常,有違倫理嗎?」

「不啊,為什麼會?就因為你喜歡的人和你是同性?」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啊,在這茫茫人海遇到一個你喜歡而他又喜歡你的人,多難啊!現在你遇上了而且他也喜歡你,不是很好的事嗎?為什麼要糾結性別?我覺得很開心啊。」

「開心?」

蕭陌看著眼前笑容燦爛的人,忽然覺得有些不真實,他從沒想過有一日他對他人言起時會有如此的回復。

「對啊,因為蕭大大你是我偶像,你有喜歡的人我自然開心的,而且你喜歡的那人也喜歡你,我就更開心了!你們倆看著就很合適的樣子,再說我也實在很難想象旁人站在你身旁的模樣,可是那位顧大哥就不一樣,你倆就像天生的一對一樣,怎麼看怎麼配。」

蕭陌有些疑惑的看著她,

「你,不是喜歡我?」

「我是喜歡你啊,粉絲對偶像的喜歡嘛,看著你好我心里就開心。」

那深邃的眸定定的看著眼前笑意燦爛的人,心中有種情緒在翻涌,歡喜中又帶著些感動。

原來是這樣。

只是……

「我與他不可能。」

「為什麼啊?是因為那日涼亭的事嗎?蕭大大你別擔心我去和他解釋,我和他說清楚,他……」

「不必了。」

蕭陌語氣冷硬的打斷了米糯的話,雙眸黯然的望向遠方水面,半響搖了搖頭,聲音有些低啞道,

「我與他這般劃清界線便好。」

「我不懂,明明彼此都喜歡為什麼還要分開?」

此時的月光隱入了雲中,水面黯淡無光,如同蕭陌的心毫無光亮,

「米糯,有時候喜不喜歡,適不適合,能不能在一起是三件不同的事。」

米糯蹙眉,

「我才不要听這些,明明他喜歡你,你也喜歡他,那麼多年了心里還有彼此,為什麼要這樣把對方推的遠遠的?難道你真的舍得看到別人站在他的身邊和他你儂我儂嗎?難道你就真的不想和他一起嗎?」

蕭陌回眸看著那生氣的臉,嘴角扯出一記苦笑,眸中滿是無可奈何,

「不舍得又如何?想和他一起又如何?我不能!這世上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這丫頭這般理解寬容。你說的對,我心里有他,我愛他,可這些話我也只能對你一人說。這麼多年來,這是第一次如此不需顧忌的坦白自己的心意……」

蕭陌頓了頓,聲音疲憊道,

「我與他……太難了。我累了。不想為了那些沒有結局的事情去奮不顧身,去拼命掙扎。如今這樣便好,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曲揚名,听聞當今聖上很是賞識他,想來以後也會越來越好。我……與他這般漸漸淡忘也好。」

在听到這樣的話後,晶亮的眸中忍不住星火燎原,

「蕭大大你怎麼可以這樣!揚名了被賞識了又如何?如果他心里沒有你,根本不會給你寫那麼多信,根本不會找你那麼久,更不會在你告訴他我是你未婚妻的時候,那麼傷心!他的心意你怎麼可以就這麼忽略,如今他就站在你的面前你竟然要和他淡忘?你腦子被門夾了嗎?還是說你是擔心人言可畏?可是那些不相干的人為什麼要在乎他們說的話,他們又不是在你心上,你想要一起過一生的人是那個找了你那麼久,你一直對他念念不忘的人啊,不是別人,就是顧輕舟!只有顧輕舟啊!蕭大大你不要這樣就放棄了好嗎?」

夜風很涼,可此時吹在蕭陌身上竟覺得有些溫暖,

原來有人理解支持與抱不平是這麼欣慰的事情。

「米糯,我從不在乎那些人,我在乎的只有他。那些信我看了,盡管他沒有詳述,但我知道走到今日這個位置,他有多不容易,有多少雙眼楮盼望著他能出點什麼事,我怎麼能讓自己成為別人威脅他的把柄。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不願他因我而受到旁人的蜚語流長,那怕是一絲一毫的委屈,我也是極不願意的。」他默了會,語氣有些酸澀「我想只要時間足夠長,他便會忘了我,我也會忘了他,他終會遇到終老一生的人,只是……不是我。」

「蕭大大……」

米糯眸中酸澀,聲音也有些哽咽,這樣的蕭大大讓她覺得好心疼。

她真的覺得蕭大大太傻了,不過愛一個人,顧忌那麼多做什麼,愛便愛,大不了歸隱山野這有什麼的。可直到後來她才真切的明白,所有的顧忌都是因為太愛,因為太愛所以不舍得對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因為太愛就算以後不能守候在身邊也沒有關系,因為太愛只要他能好好的那怕只是在遠方祝福也是微笑的。

可此刻的她並不懂,她只是覺得去他的時間足夠長就能忘了對方,那都是騙人的,除非不愛,要是愛了那有那麼容易就忘了啊。

愛可以跨越年齡,為什麼就不能跨越性別?同性怎麼了?為什麼從古到今都要被人用有色眼光看待,他們只不過恰巧喜歡上的人是同性而已,從來也沒誰規定男的就一定要喜歡女的啊。可這世上就是有那麼多人喜歡用自己的標準去綁架別人的生活,仿佛這樣他們便能過的有趣些般。

不行,她一定要幫他們,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兩人就這麼分了。

「好了,回去吧,天快亮了,你那日不是說今日要去鎮牌坊處等人?」

蕭陌站起身拿起一旁的竹篙輕輕的搖著把小船往岸邊方向送去。

米糯驚呼了一聲,

「對啊!」

雲光要回來了,她要去等他的。

小船輕輕的搖著,河面蕩起一圈圈漣漪,熹光微露,撒在那蕩漾的河水上,很是好看。而船上的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了,仿若約定好了似的所有的話語都靜默在那盈盈的河水中。

文里米糯唱的歌曲分別是︰雙拋橋,一諾情長,勿擾年月長,白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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