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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見棗祗早已經沒有一開始時的倔脾氣,反而變得十分恭敬,不由心中感慨。

這頭倔驢,看來還得老太太收拾才行!

「棗縣令,別客氣,快吃,等涼了就不好吃了。」

人的智慧是無窮的,呂府的廚子,早就研制了用葷油炸蝗蟲,接技術已經成熟,不但炸的金黃酥脆,還在上撒了一些細鹽,味道已經接近了巔峰。

棗祗一邊咀嚼著,一邊不住的贊嘆,「真沒想到,以前所說的害蟲,味道竟然如此鮮美。」

呂布隨口應著,又從另一個罐子里夾了一塊蛙肉,放在口中慢慢的咀嚼。

「不錯,棗縣令快嘗嘗這道菜,味道也異常的鮮美。」

棗祗見呂布吃的滿臉享受的模樣,也夾起來一塊放到口中,慢慢品味。

一股不同于牛羊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頓時讓棗祗精神一振,又加了一塊放到口中,一邊咀嚼著,一邊試探著問道。

「溫侯,請問這是何物?」

呂布喝了一口酒,這才笑著說道,「青蛙。」

「青蛙。」

棗祗點了點頭,正要說話,突然反應過來,猛地停止咀嚼,瞪大了眼楮看著呂布,吃驚的問道。

「青蛙?」

呂布點了點頭,「青蛙。」

呃!

棗祗想起那個東西跳來跳去的樣子,忍不住嘔了一聲,就要吐出來。

「且慢。」

呂布看著棗祗臉色憋得通紅,一副痛苦的模樣,心中暗笑,但臉上卻是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

「棗縣令,如果你吐出來,百姓們會怎麼看。

你知不知道,這些青蛙就了多少百姓的命,如果沒有這些青蛙,百姓們吃什麼?

一旦他們知道你吐出來了,以後不吃,你知道會餓死多少人?」

看著呂布大義凜然的模樣,棗祗猛然呆住了,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吃下去,還是吐出來。

呂布看著棗祗尷尬的模樣,心中冷笑。

「棗祗,為了濮陽的百姓,你就吃下去吧。」

棗祗臉色漲得通紅,听到呂布話已至此,只能用盡全力,將口中的食物咽到了月復中。

棗祗又喝了幾口水,壓下來那股難受的感覺,這才對著呂布拱了拱手,一臉慚愧地說道,「為了濮陽的百姓和難民,溫侯能做到此處,在下實在佩服,自嘆不如。」

呂布心情大爽,微笑著擺了擺手,「棗縣令,其實你應該知足了,多虧你沒在曹營,你知不知道,曹營中的士兵在吃什麼?」

听聞此言,棗祗一愣,疑惑的問道,「吃什麼,難道不是糧食嗎?」

呂布搖了搖頭,指著桌子上的食物,「我們吃完了再說,要不然,說了以後,恐怕你吃不下去了。」

棗祗心中更加疑惑,急忙拱手,「溫侯,不必如此,在下食欲很好,就算說出來,也不會影響吃飯。」

呂布轉頭看著棗祗,微笑著問道,「你確定現在想知道?」

棗祗點了點頭,「確定。」

呂布放下筷子,輕咳了一聲,這才緩緩的將曹軍士兵吃的東西說了一遍。

「什麼?」

听到呂布的這番話,棗祗已經驚的蹦起來了,臉色蒼白,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溫侯,你所說的可是真的?」

呂布擺了擺手,「棗縣令,本侯何時騙過你,如果你不相信,很快就會有大批的曹軍士兵離開曹營,到時候你一問便知。」

棗祗看著桌子上的食物,又想起呂布說的東西,月復中頓時翻騰的如同排山倒海,一股洪荒之力攜著一股無匹之勢沖至喉嚨,嘔的一聲,開始嘔吐起來。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棗祗臉色蒼白的離開大廳,踉踉蹌蹌的被一名護衛攙扶著,朝著自己的客房走去。

棗祗走在小路上,被涼風一吹,心里這才舒坦了許多,等來到自己的房間不遠處,看到站在門前的老娘和妻兒,急忙快步走上前去。

「娘,讓你受苦了。」

老太太看到棗祗臉色蒼白的模樣,頓時唬了一跳,「我兒,你這是怎麼了?」

棗祗急忙擺手,「娘,孩兒沒事。」

老太太點了點頭,看了看四周,這才壓低聲音說道,「茂才,我們進屋說話。」

等到一家人進了房間以後,老太太抓住棗祗的手,眼眶瞬間濕潤了,「兒啊,你受苦了。」

棗祗看到老娘變了臉色,不由一愣,「娘,你這是怎麼了?」

「唉。」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茂才,你以為娘老糊涂了嗎,娘知道你是被抓來的,肯定吃了不少苦。」

棗祗臉色一變,「娘,那你剛才?」

老太太擺了擺手,「茂才,娘這次帶著她們兩個前來,就想著我們一家人葬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此言一出,兒媳婦頓時嚇的臉色一白,「娘,你說什麼?」

老太太苦笑著搖了搖頭,「你別怕,來的時候,是這樣打算的,可是這一路上啊,看到那麼多難民孤苦無助,瘦弱不堪,娘著心里難受啊。

不過,到了濮陽以後,娘就發現,這邊的難民雖然依然吃不飽飯,可是,每天喝一碗粥,至少餓不死,勉強能維持下去,也算是一個活命的機會。」

听到這里,棗祗目光一亮,「所以,娘就想讓孩兒在這里做官,去幫助那些難民?」

老太太點了點頭,「是啊,如果娘當時不這樣做,會讓大家難堪,倒不如將錯就錯,你們就當娘是老糊涂就行了。」

听到這里,兒媳婦破涕為笑,「娘,你可不是老糊涂,精著呢,連我們這做晚輩的都比不了。

看來這俗話說呀,姜還是老的辣,還真是沒錯呢!」

老太太對兒媳婦哄的頓時笑了起來,「溫侯名聲如何,只要肯去救濟那些難民,我兒去幫他一把,就算不是去幫助溫侯,而是去幫助那些難民,也是應該的。」

听聞此言,棗祗笑了起來,「娘,我們想到一塊兒去了,孩兒就是這樣打算的,如果呂布真的想要救濟難民,孩兒就幫他一把,如果不是,孩兒再想辦法帶你們離開這里。」

老太太欣慰的看著兒子,「茂才,你說的對,如果是助紂為虐的事情,我們萬萬不能做。」

棗祗急忙行禮,「娘你放心,只要呂布不是真心救濟難民,孩兒就想辦法帶你們離開這里。」

……

呂布送走棗祗,想了想,感覺應該去看看酒鬼,畢竟,酒鬼身上的傷就是被自己打的,不去看看,有些說不過去。

更重要的是,以後再遇到大事,呂布還等著這個無雙的酒鬼,給自己出謀劃策呢,可不能輕易的就讓他完了。

呂布帶著張虎,出了大廳,朝著小湖邊上走去。

遠遠的,剛看到粉紅色的繡樓,便看到李固神色匆匆的從里面跑出來。

李固一抬頭,看到呂布,急忙上前行禮,「屬下見過溫侯。」

呂布點了點頭,「急匆匆的,你要去哪里?」

李固壓低聲音說道,「溫侯,酒鬼說的很難受,可能染了風寒,還想要讓屬下去買那個東西,所以,屬下便想稟報溫侯。」

原本臉上掛著淡淡笑意的呂布,听到這句話,臉上的表情頓時換了顏色,怒吼一聲。

「看來上次打的輕啊,這一次,我要把他的兩條腿都打斷了。」

李固嚇了一跳,急忙擺手,「溫侯息怒,酒鬼雖然可恨,但是現在也挺可憐的,還是別打他了,不如?」

呂布轉過頭瞪著李固,冷聲說道,「所以,你想去給他買藥?」

李固嚇的臉色一變,急忙擺手,「溫侯,既然他想吃藥,那我們就給他買,不過,我們不買那種藥就是了。」

「哦!」

呂布看著李固,「你是什麼意思?」

李固拱了拱手,壓低聲音說道,「溫侯,我們去找大夫給他配藥,藥的顏色差不多,味道也差不多的藥,但卻是補藥,這樣不就可以解決了嗎?」

听聞此言,呂布目光一亮,點了點頭,「好,既然如此,那你就去給他抓藥吧。」

李固看到采納了他的意見,頓時大喜,拱了拱手,正要離開,卻忽然听到呂布冷哼一聲,「李固,如果你敢背著本侯還給他買那種藥,小心你的腦袋。」

李固嚇的臉色一變,急忙拱手,「溫侯,屬下怎麼敢呢?」

……

「可恨!」

「哎呀,好疼。」

郭嘉怒吼著,又扯動了傷口,疼得他不住的慘叫。

「可恨的呂布,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竟然敢如此對我。」

「哎呀,疼死我了!」

郭嘉不住的絲絲吸涼氣,又不斷的怒罵,神情異常暴怒。

「唉,也不知道李固能不能買回來,有了那東西,就沒這麼疼了吧。」

「怎麼還不回來,疼死我了。」

就在郭嘉不住抱怨的時候,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听到這陣腳步聲,郭嘉目光一亮,急忙大喊,「李護衛,你回來了,買回來了嗎?」

李固走進房間,舉起一個紙包,「當然買回來了。」

郭嘉頓時大喜,努力的招了招手,「快來,讓我吃一些,就沒這麼疼了。」

李固打開紙包,又倒了一碗水,直接將紙包里的藥粉倒到水里,隨後端到床邊。

「酒鬼,來,張嘴,我喂你喝了。」

郭嘉看著藥碗里的顏色,目光一亮,「太好了。」

咕咚咕咚!

郭嘉很爽快的把一大碗藥喝了下去,隨後,躺在那里雙眼瞪得大大的,看著床頂,不說話了,等待著那讓人高興的一刻。

李固看著郭嘉的模樣,心中暗笑。

這可是老大夫配的一副補藥,那里是他要的東西。

老大夫配的藥,果然藥力十足,只是片刻的功夫,郭嘉便感覺一股暖意從丹田處升起,暖洋洋的,舒服極了。

老大夫為了讓藥力發揮的更好,所以,在其中還添加了凝神安眠的藥材。

郭嘉躺了沒多久,原本瞪大的眼楮,慢慢的合上了,又過了一會兒,均勻的鼾聲傳了出來。

李固看到郭嘉睡著了,急忙起身走出了房間。

呂布正站在門外等候,看到李固出來,緩緩問道,「怎麼樣,效果如何?」

李固嘿嘿一笑,「溫侯,老大夫說了,這可是大補之物,用不上一個月,準保養的又白又胖,就像,嘿嘿!」

呂布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有沒有察覺?」

李固擺了擺手,「察覺什麼呀,喝完以後,還沒喘幾口氣,就已經睡過去了,就算有感覺,可能也是睡一覺的感覺。」

呂布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李固,無論如何,你要好好照顧酒鬼,他是個有本事的人,不能怠慢。」

說到這里,呂布又想起酒鬼身上的傷,有些內疚,又說道。

「李固,本侯有的時候脾氣可能會很大,有可能傷害到酒鬼,到那時候,你一定要攔住本侯,如果不小心傷到酒鬼,我拿你試問,明白嗎?」

呃!

李固愕然的看著呂布,哭喪著臉說道,「溫侯,如果你發火了,我們就算想攔,也攔不住啊,難道還能拿我試問嗎?」

張虎在一旁嘿嘿一笑,「李固,你笨呀,溫侯發火的時候,你不會拉著酒鬼跑嗎,等到溫侯氣消了,不就安全了嗎。」

听聞此言,呂布頓時大喜,「沒錯,張虎說的對,以後本侯發火,你就拉著酒鬼跑,別讓我打到他。」

此刻,李固一天的好心情全都沒了,又不敢拒絕,只能苦著臉拱手說道,「溫侯,如果實在攔不住,那個千萬不能怪屬下,屬下也是沒辦法呀。」

呂布點了點頭,正要說話,一名士兵匆匆跑過來,「啟稟溫侯,關山求見。」

呂布揮了揮手,「你讓他去大廳等候,本侯馬上就過去。」

等到士兵走後,呂布站起身來,再次囑咐李固,「剛才本侯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以後酒鬼的安全,就由你來負責了。」

……

關山站在大廳門前,不住的朝著後院的方向看去,眼神中,有一股按捺不住的興奮,如果仔細看,還能看到他的手在顫抖。

沒多久,後院的方向傳來腳步聲,正是呂布帶著張虎等人從後院走過來。

關山頓時大喜,急忙快步迎上去,深深地行了一禮。

「屬下見過溫侯。」

呂布看著關山臉上的喜色,笑著問道,「關山,難道有喜事?」

關山眼神中閃過激動之色,連連拱手,「溫侯,大喜呀,真是大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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