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角落的夜香環繞，屋內屋外都靜得死寂，沒有半點聲音，也沒有半點動靜。
和雲看著喬香苓輕嘆。
居然把她逼到如此程度，這真是沒想到的，既然事已至此，那說什麼都沒用了。
「準備立誓吧。」
和雲輕聲開口。
她必須立誓，不然等她出去，和雲必然會被追殺到天涯海角，身在仙宗也未必安全。
但這話又激起喬香苓的一陣小幅掙扎，又是一大股眼淚流下。
「立誓之後，你想如何都可以，你想看我的傳訊符就自己拿著看，有其他要求也可以提，我不會拒絕。」
和雲輕聲開口。
見她歸于平靜後便稍稍松手，看她是否還會吵鬧。
「……」
喬香苓卻不發一言，躺著一動不動，依然保持姿勢，那宛如狐媚般的美目幽怨，直勾勾地看著和雲。
「可好？」
和雲低頭再問。
「什麼要求都可以？」
喬香苓忽然開口，但聲音卻小了一些，也怕她姐姐听到。
「是的。」
和雲點頭。
「好，這可是你說的，你說吧，我該怎麼立誓？」
喬香苓眼波流轉，忽然坐起身來，盤腿坐在和雲對面，舉起右手豎起手指道。
「動作並非這樣，而且此誓有一道心法，我先傳你此法，你煉過後再跟我念，一字一句重復即可……」
和雲當即開口指引。
……
接近半個時辰後。
此誓終于算是立下。
喬香苓疲憊不堪，神智都有些恍惚，後半程她幾乎都不知道和雲在說什麼，只是下意識地重復，說了足足盞茶時間才完。
在和雲點頭示意此誓完成後，她渾身無力直接栽在被褥上，幽怨看著和雲，他還好意思說他是正道修士！
吃鬼就不說了。
往事也都不提了。
正道修士怎麼可能有這種手段，還有那古怪莫測的心法，和那一套套復雜到極致的誓詞！
「這下你信任我了？」
喬香苓出聲詢問，雖然身體疲乏，但心中卻不埋怨，能理解和雲的舉動，覺得誓言立下就會變好。
「不急，你可還有玉簡？將剛才事情記錄下來，但不要記錄立誓。」
和雲又模出一枚丹藥。
「……」
喬香苓一眼就認出此丹，這就是上次給她吃過，直接讓她從浴桶里醒來的，那枚失憶的丹藥！
「我不吃！和雲，你居然這樣欺負我，我後悔了……」
喬香苓終于情緒失守，哭得梨花帶雨，委屈到極致，和雲真的太過分了，他真的太過分了……
和雲看得一愣。
認識喬香苓這麼長時間，讓她哭過的次數都數不清了，但要說哭得可憐，還是當屬這次。
「你可以提要求。」
和雲伸手將她拉過來，讓她躺在自己身前，動作輕柔伸手給她拭去眼淚，她皮膚嬌女敕，觸感溫涼細膩。
同時還取出那些‘聖宗核心弟子’的傳訊符，放在她手里，這是她剛才想看的，現在可以隨意看了。
「什麼都可以？」
喬香苓拿著傳訊符卻沒看，而是再次安靜下來，看著和雲詢問。
和雲輕嘆，這喬香苓真是異常好哄，如果她本性就是如此，那她當真不適合修魔，她明顯不是‘聖宗苗子’，魔性太淺。
不過也未必。
他自己也沒有魔性，但也能待在魔宗，修煉魔道功法，還能坦然接受再生道……
「還我！」
喬香苓呢喃一句，聲音幾乎是從唇齒間擠出，微弱不可听聞，語氣也不太自信，像是在小心試探。
「還你什麼？」
和雲沒有理解。
「……」
喬香苓不說話了，一雙清眸幽幽看著和雲。
「還你這個？」
和雲思緒起伏，拇指微微下移，擦去眼淚的同時，刻意從她唇邊拂過，又輕輕在她唇上點了一下，才輕聲詢問她。
「……」
喬香苓依然不說話，先是本能想搖頭，但又忽然明白了和雲的意思，而後依然幽幽看著和雲，不承認也不否認。
但和雲卻明顯感覺到，她心跳忽然加速，臉頰也緩緩開始滾燙。
「還有其他要求嗎？」
和雲忽然輕笑，喬香苓雖然不說話，但想法卻簡單好懂。
「和我姐姐大婚，帶我們出城。」
喬香苓臉色羞紅，任由和雲幫自己擦眼淚，此刻誓也立下，她終于敢直言訴求，不用再因為擔心和雲被報復，而說出違心的話。
「如果我在現實有妻子呢？」
和雲把手收回，看著她詢問。
「哼，我就知道，但有關系嗎？我爹有三房妻子十幾妾室，禮法不就是這樣嗎？難道你不喜歡我姐姐？我姐姐長得不好看嗎？你不是說她是大修士？這樣的妻子你不想要？」
喬香苓反問。
「沒有這個必要，如果你是想借大婚出城，和你大婚不也是一樣？」
和雲輕嘆一聲道。
「這怎麼一樣，你的婚約是和我姐姐，又不是和我，大婚是喬家舉辦，我爹是不會同意這種事情的，此事有違禮法！」
喬香苓立刻道出原因。
但她卻沒說自己不願意。
和雲微微點頭，他前後三個問題，已經把她的心意和想法全都問了個通透。
喬香苓的性子是那種典型的心口不一，有些問題若是直問，她定然是不願意回答的。
但這樣問她。
她就啥都說了。
而且她自己還不知道。
只能說她口中的禮法，只是在她需要的時候有用，她不需要的時候，就是不存在的。
「不需要大婚，我應該也能帶你們出城，你把丹藥吃下，我就把剛才欠你的還給你，你吃不吃？」
和雲將丹藥再次拿出，而後輕輕放在她嘴邊，看她如何選擇。
「……」
喬香苓沉默。
她當然听得懂什麼叫還給她，也知道和雲還的是什麼東西。
她不說話，也不反抗，不張嘴，也不躲閃，不主動吃，卻也不拒絕吃。
她就躺在月光之下幽幽看著和雲，肌膚勝雪眉眼如畫，長發和長裙都自然鋪散著，任由和雲把丹藥放在她嘴邊。
「哈哈。」
和雲看著她如此模樣，忽然被這一幕逗笑，沒忍住笑出聲來。
喬香苓這性子真是討人喜歡，她如此表現，意思就是想吃，但拉不下臉吃，所以就干脆一動不動，非得和雲強迫她吃，她‘掙扎’幾下，然後被迫吃下。
「你笑我？」
喬香苓忽然伸手，小手化作拳頭，在和雲手臂錘了一下。
「你的玉簡呢？若是不記下，一會你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和雲輕笑提醒。
「哼。」
喬香苓輕哼一聲。
但卻主動坐起身來，然後從儲物袋拿出玉簡，開始記錄剛才發生的事情。
她用行動把自己剛才藏在心里，沒有說出的想法直接出賣，她是願意吃的，也想讓和雲還她。
和雲再笑。
喬香苓真是嬌憨可人。
但喬香苓卻皺著眉頭，她要記錄玉簡，就要復述剛才發生的所有事情，也包括她主動的那部分。
這實在是太讓人羞恥，但她卻又舍不得不記，只能咬著牙，狠狠瞪和雲一眼，然後滿臉嬌羞去記。
雖然很生氣，覺得和雲太過分，卻也乖巧听話，沒有記錄誓言。
片刻後。
她把玉簡隨手一扔，然後轉頭看向和雲，又不說話，不主動，不反抗，不拒絕，清澈雙眸幽幽看著他。
「啊。」
和雲輕笑示意她張嘴。
但仔細一想，估計她也不會听話張嘴，甚至不會有反應，于是就干脆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和上次一樣，輕輕把她的嘴捏開。
果然異常順利。
喬香苓假裝掙扎幾下，然後就不再動作，眼眸生淚仿佛和雲強迫她，她無法反抗才被迫吃下丹藥。
和雲若有所思。
喬香苓大抵是喜歡這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