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府,前堂。
盧承慶拿著絹布,小心翼翼地捏著玻璃珠,將放在燭火面前,湊近仔細的看著玻璃珠的透明度。
打量了半天,驚嘆道︰「晶瑩剔透,圓潤有形,光彩鑒人,真是舉世難尋的珍寶。」
(範陽郡公,相貌英俊,榮辱不驚的故事說的就是他。)
他身後的管家笑著臉,湊了上來說道︰「主家滿意就好。」
「那賣這琉璃的人呢?」盧承慶輕輕的哈上一口氣,在燈光下擦拭,頭也不回的問道。
管家舌忝著臉說道︰「那人不老實,滿口胡話,讓小的關進了柴房。」
「哦,做的干淨麼?」
「干淨,當然干淨了,絕不會有損主子的名望。」
「那就好,有沒有從他嘴里打听到什麼東西?」
「那人滿嘴的胡話,小的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還假。」管家有些為難的回答道。
「說來听听。」盧承慶擦了擦手里的琉璃珠,小心的放進了錦盒之中。
「經過小的審問之後,那人說這事和今日的波斯玉璽有關系。」
「波斯玉璽???」盧承慶有些不解,這和波斯玉璽有什麼關系?
「今日早上,長安縣衙的捕快和一伙賊人打斗間掉出了一塊漢字玉璽。
後來不知怎麼的傳出波斯王子內訌,那玉璽是波斯國王的傳位玉璽,價值不菲。
而這人打听到了那賊人從醫館出來,便從茅廁中挖出了傳位國書和琉璃。」
盧承慶喝茶的手頓時僵住了,有些嫌棄的問道︰「你說這琉璃是茅廁挖出來的?」
管家見盧承慶一臉的嫌棄,頓時打著保票說道。
「放心好了,這琉璃已經用皂莢洗干淨了,小的保證絕不會有一絲的味道。」
「嗯。」盧承慶並不是在糾結這琉璃髒不髒,而是思考這件事的真實性。
玉璽這種東西,朝貢唐朝的小國這麼多,有權杖王冠,也有使用玉璽的,這也很合理。
波斯有沒有發生戰亂,不過倒是多次向李世民借兵,這麼看來應該是真的戰亂。
至于因為王位內訌,這也是常有的事。
看起來就像是一場王位爭奪戰,無意將玉璽給弄丟了。
而這一位幸運兒雖然沒有找到玉璽,但是找到了和玉璽一起存放的琉璃珠以及國書。
最終這位幸運兒落在了自己的手里,琉璃珠也落在了自己的手里。
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很合情合理。
只是這個動靜有點鬧得太大了,而且傳位玉璽還落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一定會詢問李世民,而李世民會因為面子交還給波斯的王子。
想到這,盧承慶覺得一陣可惜︰「也不知那波斯國的玉璽是何模樣,真相見識一番。」
正在這時,一個僕人急匆匆的跑來通報到︰「小的見過主子,門外有波斯人求見主子。」
「波斯人?」
說話間人就來了,這有點巧了,盧承慶眉頭緊鎖了起來,問著管家︰「你確定做的干淨?沒有一點馬腳?」
「這••••••小的十分確定。」管家此時也有點也不自信了起來。
因為他不可能自己親自去綁人,哪里知道除了什麼差錯,但對方都已經找上門來了,那絕對是哪里出了問題。
盧承慶間管家不自信的語氣,就覺得這件事沒處理干淨。
思考了幾秒,當即命令道︰「真是沒用,快將人給處理干淨。」
「將波斯人請到前廳,我親自接待那波斯人。」
「是!!」管家連忙示意僕人去將人處理掉。
盧承慶和管家兩人來到了前廳,入目是一隊波斯人。
只見他們頭頂纏著白布,一頭卷發,臉上是十分濃密的圈臉胡,服裝奇特,低頭行禮說著一口流利的漢語道︰「波斯王子—卑路斯,拜見郡公。」
對于長相打扮奇特的波斯人,盧承慶身在長安見的很多。
因為絲綢之路的關系,通常和波斯人有很多生意上的往來,只是從沒有見過波斯王子,畢竟人家忙著復闢。
「哪里哪里,王子身份尊貴,應當是本公拜見王子才對。」盧承慶不留痕跡的打量了一下,便趕忙行禮道。
「素問郡公相貌不凡,為人賢德,今日一見,真是真是•••」卑路斯說著說著就卡住了,身旁的人趕忙說道︰「百聞不如一見。」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哈哈哈。」卑路斯尷尬的打著哈哈笑道。
盧承慶嘴角抽動,要麼不說要麼說干脆背下來,這說到一般就直接忘詞了也太丟了。
看著卑路斯王子的表現,盧承慶心里十分輕蔑。
難怪波斯會亡國,難怪你這個玉璽會弄丟,這確實是有原因的。
「我也听說卑路斯王子的大名,真是如雷貫耳,今日得以見真容,真是三生有幸。」
「是麼,是麼,耶穌保佑你。」卑路斯听了十分開心,畫了個十字的說到。
「耶穌??」盧承慶有點懵,目光轉向一旁的管家。
這是個什麼人,為什麼他要保佑自己?
管家在耳邊低聲說道︰「波斯的人信仰基督,他們的神的名字叫做耶穌。」
這麼一解釋,盧承慶有些明白了,這跟佛祖差不多的意思。
明白過來後,他連忙說到︰「耶穌也保佑你,也保佑你•••呵呵,喝茶喝茶。」
見他這麼說,卑路斯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同喝,同喝。」
一同抿上一口後,兩人坐了下來,盧承慶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卑路斯王子深夜造訪,所謂何事?」
卑路斯王子愣了一下,隨即身旁的翻譯了。
「哦••••••本王子這次來,其實是有一筆大買賣。」
「大買賣,什麼大買賣?」盧承慶來了興致。
一個流亡的王子能有什麼好東西?難道他還有琉璃?
路斯的姿態放的很低,面帶惶恐的說到︰「由于波斯戰亂,現在急需糧草,還希望能夠郡公能夠借本王子一些糧草。」
「這•••借糧草,你我非親非故,這•••」
盧承慶想過對方的來意,可能是來質問自己,也可能是做琉璃的生意,但唯獨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想白借糧草。
這不是有毛病麼,平白無故的借糧草給你去復闢,就算是贏了那要歸還也不知是猴年馬月了。
說句不好听的,這樣的窩囊廢是絕對不可能贏的,借糧草簡直是打水漂。
想到這,盧承慶一臉的不爽,開始趕人。
「本公覺得王子復闢難,還恕難從命,來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