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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6章 問句回答問句?凶手死了

龍都調查科。

重案組,審訊室。

張偉坐在關平身邊,二人暫時一言未發。

在他們的面前,是兩位嚴陣以待的調查科干員。

其中一人,拿出一疊照片,依次擺放在張偉和關平二人面前。

「這個男人,你認識嗎?」

對方敲了敲手指,指著第一張照片提問道。

照片中,是一個臉上有字母紋身,一頭銀發,身材十分消瘦的外國男人。

「這是死者?」張偉趕忙問道。

「現在是我們在提問,你老師沒教過你,不要問問句來回答問句嗎?」

提問者的同伴,連忙打斷,並且強調了一遍。

關平連忙轉頭,看向張偉。

「你可以回答,不過要根據實際情況來,你到底認不認識這個人?當然,你不想回答也可以,他們沒辦法強迫你做任何事!」

听到張偉所說,關平搖了搖頭︰「我不認識這個人!」

「確定不認識?」提問者眼楮一眯,顯然是不相信。

「這位干員,你的听力應該沒問題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僅字面上的意思啊。」

面對著口氣有些不善的干員,張偉卻微微一笑,如此回答道。

干員語氣很沖的問道︰「我听力好不好,和你有什麼關系!」

「那我就奇怪了,我當事人關平先生,明確針對你方的提問,回答道‘我不認識這個人’。為何你卻好似沒听見這個回答一樣,所以我才結合現有情況提出此問題,你的听力是不是有問題呢?」

「你……」

提問者當即就要暴起,但還是被同伴立馬拉住。

「不要中了這小子的圈套,他想激怒你!」同伴湊上來,趕忙勸慰一句。

提問的干員這才消了消氣,不過看向張偉的眼神,愈發的不善。

而張偉對于這個表情,那自然是熟悉的很,可他的表情在兩位干員眼中,那是非常的欠揍。

提問者無奈,只能將第一張照片擺開,然後用手指著第二張照片。

照片中,是死者和關平同時出現在一家超商內的鏡頭,從拍攝角度來看,應該是超商的監控。

「你說你不認識他,那為什麼看你的樣子,是在跟蹤對方呢!」

「我……」關平被這個問題,問的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但張偉擺了擺手,然後同樣指著照片道︰「兩位干員,我想請問,你們周末逛超市嗎?」

二人面面相覷,不明白眼前這個小律師怎麼又用問句來回答問句。

「我們周末逛不逛超市,和這個案子有什麼關系?」

「誰都沒有關系了?」

張偉笑著攤手,又朝著照片努了努嘴,「你們看嘛,我當事人在逛超市,手中推著購物車,死者也在逛超市,手里拎著一個包。」

「那又如何?」

「那不就是說,他們兩個不過是在同一個時間點,正好進入同一家超市,並且驅動身體的是同一個想法,那就是購物。在我看來,他們只能說算是偶遇了吧?」

「對,偶遇!」關平連忙跟著附和起來。

兩個干員眉頭一皺,面面相覷。

提問者把超市監控的照片拿走,又換了一張街景拍攝的照片。

照片中,近距離的鏡頭中出現了死者,而後方遠處的鏡頭則出現了關平。

「那麼這一張呢,也是巧合?」

「稍等一下!」

張偉無視了兩個干員惡狠狠的眼神,轉過頭看向關平。

「雖然我相信兩位干員大哥已經把你的背景調查清楚了,但你還是直接告訴我們吧,你目前住哪兒。」

關平指了指照片,說道︰「我租的房子在這條街區的14號門,4樓。」

「那麼死者呢,你知道他住哪兒嗎?」

「他好像在18號門,我住的房子斜對角的4樓吧。」

「哦~~~」

張偉做出了一個夸張的表情,然後看向兩位干員,「這不就得了吧,他們都要回家啊,正好順路!」

「你看,死者要回家是吧,我當事人也要回家,這不就正好被街景探頭拍到了,兩人一前一後,各自回家。」

兩個干員面面相覷,顯然是不能接受這個回答。

可惜,他們也沒有什麼反駁的論點。

不過一個干員還是看向關平︰「如果你不認識死者,為什麼能知道他的具體住址?」

「這位干員大哥,你要笑死我了,你不會連你鄰居都不認識吧,你不會連你小區一樓的大爺大媽們都感覺陌生吧,你在一個地方住了一段時間,應該能夠認識左鄰右舍吧?」

「可死者平日里不出門!」

「這條街道不過20米寬,也許死者站窗口曬太陽的時候,正好被我當事人看到了呢?」

張偉指了指照片上的街景,冷笑道︰「這可是沿街的商住樓,要找一個晾衣洗曬的位置,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死者又是外國人,你走在大街上看到一個金發碧眼的大波妹子,你難道就不會多看兩眼?」

「我當事人偶爾看到死者出來晾衣服或者曬太陽,就稍加留意了一下,應該不是什麼反常的事情吧?」

張偉的牽強解釋,是讓兩個干員又抓不到破綻。

天知道死者會不會晾衣服,會不會出來曬太陽,他們也沒辦法查證。

「那麼在死者死亡之時,他為什麼出現在死者公寓的附近呢?」

「兩位干員,我當事人都說了,他就住在附近,可能是突然想著出來散步,正好被你們逮到了吧?」

「放肆,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你這些無理取鬧的解釋!」

提問者終于忍不住了,直接一拍桌子。

「這位干員,你既然是調查科的,那麼就應該明白,查案需要的是證據,需要的是完整的證據鏈,能夠指向我當事人的直接犯罪證據,而不是比誰的嗓門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東方都調查科的重案1組組長雷虎,就是龍國第一的神探了,可他是嗎,顯然不是啊!」

張偉攤了攤手,看向了眼前人,「如果兩位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那麼我要帶我當事人離開了,剛才的那些提問,就當是我當事人作為一個守法公民,對調查科偵查工作的義務協助吧。但你們也知道,義務這種東西,本身是沒有強制性的,我們要走的話,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留不住!」

張偉的這些話,是讓兩個干員感覺面上無光。

其中一人眼珠子轉動,冷聲道︰「如果這就是你們的回答,那麼我相信你們應該知道偽證罪吧!」

「這位大哥,別逗了好吧,你知道「偽證罪」嗎?」

听到干員提出偽證罪,張偉自己都樂了。

這不是自己最擅長的嗎,當初自己在法庭上,把證人和被告直接送進去,靠的都是什麼,不都是這一招。

「咳咳,所謂的偽證罪,是指在刑事訴訟中,證人、鑒定人、記錄人、翻譯人對與案件有重要關系的情節,故意作虛假證明、鑒定、記錄、翻譯,意圖陷害他人或者隱匿罪證的行為。」

張偉解釋完畢後,看向兩個干員︰「請問,在你們的認知中,這麼大的一間審訊室,難道是法庭嗎?」

「那麼請問,審判員在哪里,陪審團在哪里,法官又在哪里呢?」

兩個干員的表情,已經有些控制不住了,他們想打人。

張偉卻走到了審訊室的一側,這里有一塊黑色玻璃板。

但他知道,這是單面鏡,另一頭的人可以看到審訊室內的一切,而自己卻看不到鏡子後面的人。

「我是張偉,來自東方都,龍都的規矩我不熟悉,但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們如果有直接犯罪證據的話,就會毫不猶豫的抓走我當事人,而不是把他丟在審訊室里盤問這麼久。」

「你們的行為就仿佛在告訴我,我們目前沒有證據,但如果你一個說話不小心,就可能留下讓我們足以對你定罪的證據來。」

「所以大家都是刑事犯罪的老司機了,我們就直接省略掉一些步驟吧,我現在要帶我當事人離開,也請鏡子後面的諸位能行個方便,反正大家接下來還要在法庭上見呢,是吧?」

張偉說著,掏出踫面,用兩根手指點在了鏡子上。

「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聯系方式,如果有什麼事情找我當事人,可以聯系我。如果讓我發現你們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接觸我的當事人,無論你們用偶遇,還是出門跑步,逛街購物等等所謂的巧遇借口,那都不好意思,我會直接將你們的行為投訴到內務部門,我相信龍都內務調查科的干員們也會很樂意找你們談話的!」

拋下狠話之後,張偉朝關平招了招手,隨後二人直接打開審訊室的門,揚長而去。

兩個干員只能目送著張偉離開,但卻一點也不好發作,完全沒有了一開始趾高氣昂的架勢。

「該死的律師!」

「這小子看著年輕,沒想到這麼難纏!」

二人一前一後,也走出審訊室。

結果剛一出來,他們就見到隔壁的監控室內,也走出來浩浩蕩蕩一群人。

「我勒個去,這不是秦陽秦高檢!」

「他身邊那個女人,我記得就是朱元思朱高檢!」

兩個干員看到這群人為首的其中兩人,當即不淡定了。

這可是龍都地檢總部的高檢啊,算是他們圈子的大人物。

「兩位,不用緊張,我們就剛才來看看而已。」秦陽率先笑了笑,示意兩位干員淡定。

隨後,他看向身邊的女人,也就是朱元思。

「朱高檢,這張偉應該就是你下一輪對手了,我得提醒你,這小子難纏的很啊!」

「看出來了!」

後者的嘴角流露出些許不屑,但眼中也有幾分凝重。

這是她的作風,在戰術上蔑視對手,但在戰略上重視對手。

「那麼,我言盡于此,畢竟我也算是這小子的手下敗將,這案子還得你來啊!」

秦陽言罷,徑直離開。

朱元思則是目送著秦陽走遠,這才回憶著剛才張偉在審訊室內的一幕。

「你們兩個,對于那個關平怎麼看?」

「他應該知道一些什麼,否則他不可能特意住在和死者這麼近的地方?」

「看起來,這案子並非簡單的謀殺案,這死者到底是什麼身份?」

其中一個干員拿出一份文件,匯報道︰「根據掃黑組那邊提供的信息,死者曾經是幫派成員的外包人員,專門負責處理一些髒活和黑活!」

「哦,雇佣的清道夫?」

朱元思也是老檢察官了,自然知曉這些話的含義。

「莫不成這案子里頭,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情況,死者居然是這樣的身份,那豈不是說,有可能是尋仇的?」

「目前我們正在調查關平與死者的聯系,但根據調查顯示,他們之間好像並沒有任何聯系才對。」

「沒有聯系?」

朱元思一臉奇怪。

關平這樣子,顯然認識死者,可為什麼二人之間沒有聯系呢。

「關平的事情,你們繼續去調查吧,對了,那個張偉的信息,你們也幫我調查一份,畢竟他可能是接下來的辯方律師,我得對他了解一點!」

「我們會盡全力配合!」

朱元思說完之後,就離開了,而干員們也盡力做出保證。

……

同一時間。

龍都某條商業街。

關平領著張偉,來到了他租住的地方。

剛一進入房子,張偉的腳步微微一頓,隨後走到了窗邊。

「死者就住在那個方向吧?」

「是的。」

「你租的房子視野不錯,幾乎能看到對面那棟4層的所有情況。」

關平撇了撇嘴,沒有說什麼。

「死者叫什麼名字?」

「林伯特。」

「哦,看起來你們真的認識啊!」

張偉說著,指了指街對面的公寓樓,又看向了關平︰「應該是你父親讓你盯著他的吧,否則你不會專門租在這快地方。」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關平看著張偉,一臉詫異。

「很簡單,我在進門的時候看到了你擺放在門口的工具箱,你應該是兼職當水電維修工人。而這里是龍都的三環內商業區,生活成本太高了,不是一個水電維修工人能輕松負擔的起的。何況你還是兼職,平日里還要監視那家伙,所以才選擇這個地方當落腳點吧。」

「對了,那個被你監視的人叫林伯特,他應該是一名清道夫吧?我在他的照片上,看到了一些字母紋身,還有‘卌’樣式的計數紋身,這應該是他曾效力的幫派標記,以及‘過往業績’對吧?」

張偉說著,已經關上了窗簾,不讓外面的人看到房間內的情況。

這也是為了防止遠處有人監控,可能會讀他們的唇語。

關平見張偉點出了自己的事情,也就不再隱瞞。

「律師,你果然很厲害,難怪我爸說讓你來幫我!」

「那麼,林伯特的身份到底是?」

「他是殺手,同樣也是12年前栽贓給我爸的人!」

關平說著,臉上流露出憤慨之色。

12年前,他的爸爸並沒有殺人,真正的凶手是這個林伯特。

可惜,這一切的真相,都因為對方的死亡而消失了。

「話說,12年前,他是怎麼陷害你爸的,你有線索嗎?」

「我有直接的證據!」

關平比張偉預料中的還要犀利,直接拿出一個工具箱,在張偉面前打開了。

工具箱之中,躺著一把雨傘。

「雨傘?」

「不,這是凶器的仿制品!」

關平解釋著,將雨傘拿起來,然後在張偉面前打開。

雨傘打開之後,傘柄前端伸出一根足有0.5米長的金屬尖刺,刺尖閃爍著寒芒,鋒利異常。

但張偉注意到,這柄傘,或者說是凶器,並沒有被使用過,傘面上沒有血跡,尖刺表面也沒有任何磨損,光芒如初。

「哦,這莫非就是當年,殺害那個死者與他懷中襁褓內孩子的凶器的復制品?」

「對,這是我按照林伯特的手法仿制出來的!」關平合上雨傘,如此說道。

張偉從關平手中接過雨傘,一入手才發現還挺沉的,顯然里面的機關分量不輕。

「這雨傘前端內置了機關,打開雨傘的瞬間,尖刺伸出變為利器,鋒利的刺尖能輕易捅穿人的身體。而傘面在人的身體被捅穿後,還能充當血液的阻擋,確保血不會濺落在自己身上,這工具的創意還真是不錯啊。」

張偉表示,這個林伯特確實是個人才。

無論哪天有沒有下雨,沒有人會戒備一個走在街上,並且手里拿著傘的人。

結果人家一打開傘,傘尖就是凶器,這誰能想到呢。

「話說,調查科是怎麼確定你爸是‘凶手’的?」

听到張偉的問題,關平一臉無奈,用手指了指張偉手中的雨傘。

「因為當年,我爸是開雜貨店的,而這把傘包括內部機關等等,所有的東西幾乎都是他從我爸那里買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

這柄傘的內部看著機關很多,但其實都是用一些零部件組裝起來的,作為機關主體的雨傘,更是在很多雜貨店有售。

誰能想到,一柄雨傘也能成為凶器。

同樣的,諾基亞105一開始因其堅固實用和不錯的電池續航在消費市場頗受歡迎,但極端分子卻總喜歡將這款手機當做混合制炸彈的起爆器。

估計諾基亞公司也沒有想到,他們的產品在這樣的市場內居然頗受歡迎吧。

那麼現在,擺在張偉面前的問題就是,當年的真凶好像已經出事了。

能夠證明老鐵當事人關玉鴻無罪的真凶,已經無法出庭作證了。

至于他是被清理了,還是被仇家殺了,這就需要調查科去幫忙取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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