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就這樣定了，諸位有意見？」
林可干咳兩聲，神色變得不容置疑起來。
不過不容置疑的東西，往往最容易被質疑。
一些天生喜歡反著來的人尤為喜歡干這種事。
「是啊，我有意見，怎樣？」洛麗塔站起來，扣了扣鼻子，旁邊的尼克斯拉都拉不住。
「林可，這樣的壓力，我們大家一起分擔比較好。」老成穩重的里關莫比也開口道︰「我們這些傳奇，指縫里隨便漏點出來都比你強。」
希塞婆婆滿臉便秘的樣子，也伸出一根手指頭道︰「是啊林可大人，我也可以支援你一……不，二幣！」
「林可，我可是金融女神。」香奈子身上散發出澹澹的神威。
「我有錢。」黑暗少女的話語卻很好地穿成了黑白家族的傳統，當年小時候的麗卡可是妄圖用錢來把林可「娶」了的。
「哈哈，林可，我是傳奇，別把我們黑白家族看輕了。」
「颶風家族我也可以代表一部分呢，我的小林可。」
「少爺，我會遵循您的意志，但是也請原諒我擁有一點點自己的意志。」
「這是大荒城所有人民的事情，我們人多力量大！」
「資本的效果就是在這時候才能提現！林可大人，我那里財產和股份多得很！」
「法律並沒有禁止，所以可以做。」
……
追隨者們一個個在那兒表態，而且沒有一個人是為了表演，全都是真心的。
听著追隨者們的話語，林可哭笑不得，不過內心也涌起一陣陣暖意。
這就是他這二十幾年來的追隨者啊！
前世的成年人，見慣了人情冷暖、人走茶涼和白眼狼，大多為利益驅使，真正的忠誠少之又少，更多見于古代。
而現在，這些追隨者們的真摯感情，著實令林可有些感動。
當然了，在感動，話還是要說的。
「洛麗塔你先坐下，你的摳鼻子的手別放桌子下面哈！」
「黑白家族我知道，無眠大帝我也知道，不過在座幾位還是省省，等你們成了女國王再說吧。」
「這位鍛造家先生，您最珍貴的傳奇武器還在我手里呢，您老人家還是繼續頤養天年去。」
「說了多少次別叫那麼親密啊銳文姐夫……還有，颶風大公那幾百個後代真的同意你去動用財產嗎？」
「那個，輕松點，戴安娜，法律不禁止就能做的話，那特麼這世界就亂了……你這腦袋瓜怎麼長的？」
「還有約翰……」
林可一個個懟回去，氣氛頓時松懈了一下。
于是在一一懟完後，林可頓時面色一正，而後道︰「我畢竟是大荒城的【領袖】！」
「我不是【國王】、不是【將軍】、不是【奴隸主】，我是帶領眾人的【領袖】。」
「我可以接受自己擁有一定的職務便利和特權，但是我的職業特質決定了，我不能做那個趴在金字塔頂端吸血的人。」
說著，林可站起來，其他追隨者，包括奧夫、里關莫比等親友則是紛紛坐在位置上。
不管是傳奇還是神明亦或者是職業者，他們都被林可身上莫名的氣質所吸引了。
「我可以承擔壓力，諸位如果願意，我自然很開心，但是，希望諸位不要讓我們的人民去承擔這個壓力。」
「他們不像我們，他們需要為生活奔波，需要為每天吃那一口飽飯去操勞，需要為美好生活去努力。」
「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看到潛在的東西的，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著眼于未來的，但是既然時代賦予了我們這種能力和眼光，我們自然需要承受別人不能承受的壓力。」
「這，就是作為先驅的代價。」
林可的臉上逐漸顯露出笑容︰「你們覺得，安德魯老師當年開創職業者體系是很容易的嗎？你們覺得，古拉一世大帝開創黑白王國是容易的嗎？還有那麼多傳奇、神明們，有誰的道路是輕而易舉？」
「領先時代一步是智者，領先時代兩步是天才，領先時代三步，則會成為先驅。」
「先驅，是前行開路者、是事物的前奏、是走在前面的引導者！」
「我們大荒，萬事萬物，有什麼不是在引領時代？開創時代？」
「既然如此，乘風破浪之人，自當承受前行的波濤和風浪。」
一邊說著，林可一邊緩緩走到了桌前，又走到了外面的露台。
林可兩手輕輕搭在熔岩權杖上，站直了身體，看向遠方的天空。
此時正值黑夜，距離第二天還有很長很長一段距離。
但是林可眼中卻有著光芒，仿佛黑夜在他雙眼晶體的倒影中發生了變化。
「百家爭鳴，百家爭鳴……其中是否會誕生一些震鑠古今的學說？是否會誕生一些足以支撐一個文明前行五千年的制度和文化？是否會構築一個民族核心的根骨和靈魂……」
林可緩緩低語，身後的追隨者和親友們不由自主地紛紛起身走過來，听著林可的話語，看著遠方的黑夜。
就連最跳月兌的洛麗塔、希塞婆婆等人都說不出話來。
「想一想，那是百家爭鳴啊……」林可繼續低語，語氣雖然低沉，但是帶上了一絲絲興奮和期待︰「會不會有媲美蒸汽和電的力量誕生？會不會產生新工業的萌芽？會不會進入信息時代？還有其中所包含的各種新興職業、新興道路、新興文化……」
听著林可的話，眾人仿佛腦海里看到了一個個繁盛至極的世界。
每個人想象中的世界都不一樣，但是他們卻都被林可簡單的、包含情緒的話語給調動了心靈。
而銳文忍不住駭然看向林可，因為此時作為靈魂大師的他都不由自主開始想象心目中的繁盛世界是什麼樣，可想而知林可此時的調動力和感染力有多強了。
而此時，正說著的林可忽然深吸一口氣，然後又緩緩突出。
林可右手舉起熔岩權杖，輕輕指了指前方無盡的黑夜，嘆道︰「你們見過了光明後，還會習慣永恆的黑夜嗎？」
「我見過，或者說，我至少幻想過，我不知道那是真的、或是假的……」
「不過，我願意為此而努力、而奮斗。」
「不管是人文科學，亦或者自然科學，我都願意作為先驅，帶領人民一起前行。」
「你們看，這里滿是黑暗啊！」
「與其無止盡地等待有人能舉起炬火，不若我來化身做那道劃破黑暗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