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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鬼面

惡鬼面具?

烏托眯起雙眼,仔細打量著山影。

不知為何,他覺得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烏托面無表情道︰「背叛……是歸屬之後才有的行為,我從未歸屬過東洲,又談何背叛可言?」

「裁決所待你不薄。」

惡鬼幽幽道︰「即便你要離開長野,說上一聲便是,何必編纂借口,還殘忍殺掉最後同行的無辜隊友?」

「……抱歉,你似乎很在意這些螻蟻?」

烏托笑了︰「其實我本不想這麼做的,只是他們執意要送我,最後便只能殺了。」

烏托原先的計劃是,申請獨自一人的外出任務,借機離開長野。

但偏偏有隊友要跟隨,而且還甩不掉。

最後時間緊張,他別無選擇,只有把這些隊友全都殺死……只有這樣,他才能順利登上前往南安普頓城的巨輪。

此言一出。

山上山下,都寂靜下來。

烈風吹拂,那惡鬼身影倏忽向著山上奔來,速度極快。

下一刻。

荒山黑夜被照亮,烏托提前布下的結界觸發,方圓百米被無數熾熱光線籠罩。

正在飛快登山的惡鬼,渾身都開始燃燒……

只是後者未有絲毫止步之意,以迅 之勢撞入結界之中,抬手就是一槍!

砰!

一枚青銀子彈迅 出膛!

烏托面無表情,向後退了一步,同時信手一揮,那縈繞在結界之中的璀璨光芒平地而起,堆成一面巨牆。

轟!

青銀子彈接觸巨牆的那一刻,劇烈的爆炸在小山山頭炸開!

這不是一枚普通的質地子彈,在其上面附著了使用者的「精神」,而這「精神」的領域效果,就是爆炸!

「?!」

烏托皺起眉頭,他總覺得這領域能力,自己有些熟悉。

光牆被擊碎之後,那惡鬼已經登上了山頂。

青銀子彈接連射出。

烏托以對轟,整座小山在兩人的狂轟濫炸之中不斷崩塌,漫天塵埃與光屑飛舞,一人退,一人進,但二者之間的距離不斷拉近!

並非是烏托落入下風。

等待的時間里,他所做的這些布置,實在太周密了。

單單是憑借結界,便可以隨意消耗對方。

他現在故意後退,便是在等目標靠近……交手之後,烏托便意識到,姚謹很可能是高估那所謂的東洲「幕後人」了。

誠然。

東瀨家族的桉子,教會吃了很大的虧,損失了一整條暗線。

但此刻現身的「惡鬼」,似乎並沒有比自己強太多,或許對方謀略了得,但其實力,倒是沒想象中那麼厲害。

「再靠近些……」

「再靠近些……」

烏托不斷操縱,營造出自己不敵,後退的假象。

他死死盯住不斷接近的惡鬼。

「這家伙實力……與我差不太多,這個距離動用,說不定能直接鎮殺他!」

念頭落定。

他直接抬袖。

混亂的狂風之中,一道筆直的金色長線貫穿結界,直接擊碎了的一箭還縈繞著高亢的鳳鳴,那惡鬼前進的步伐在此刻僵硬停頓,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肩頭位置。

一大捧鮮血在空中拋飛,而後被焚燒成為灰盡!

烏托心底咯 一聲。

在自己抬袖那一刻,對方身軀無比詭異地顫抖了一下——

這導致,自己的關鍵一箭,沒有洞穿心髒!

「這一箭……我竟然射偏了?!」

不等烏托反應。

那惡鬼瞬間抽身,向著山下掠去,同時擲出一件一次性封印物,大量塵沙在黑夜之中狂舞,烏托想要射出第二箭,但他的精神力被塵沙所阻,一秒之後,他再沖出黑夜,那惡鬼已是杳無音訊。

……

……

片刻之後。

小荒山上,風聲漸熄。

姚謹坐在輪椅上,來到了戰斗現場,他的肩頭懸著一盞燃燒的光火,將整座山頂都照耀如白晝。

這里剛剛爆發的戰斗,不可謂不激烈,結界被擊碎,縱然狂風席卷,山頂此刻依舊殘留著血腥味。

「……事情的經過,大概就是這樣。」

烏托輕笑道︰「姚公子,你可太高估那所謂的‘幕後人’了,從剛剛的交手情況來看,這家伙不過爾爾。」

「血跡……都被焚燒干淨了。」

姚謹低下頭來,看著荒山的野草。

他想動用,找找痕跡……但對方是深諳此道的專家,並沒有留下什麼可以搜尋的線索。

「你是說,對方的實力,和你相差不大?」

姚謹抬起頭來,問了這麼一句。

「如果沒有,他應該也殺不了我。」

烏托回想了一下,認真道︰「真打起來,孰勝孰負不好說……此人確有三分實力,可並不至于如此戒備。」

姚謹再問。

「如果是這樣,你在做足準備的情況下,為何沒有直接將其射殺?」

「我……」

烏托一下怔住。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當時的情景的確很古怪,自己射出那一箭後,對方身軀忽然出現了一陣顫動,像是提前有預警一般,竟然躲開了要害。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姚謹平靜說道︰「我雖不知那‘幕後人’的實力,可還是給你求來了,這種失誤,不應該出現。」

「我……我願領罰。」

烏托低聲開口,然後焦急道︰「雖未殺死,但此人已被射中,我們循著‘標記’找人……應該可以找到。」

「嗯。」

姚謹點了點頭,道︰「剩下的事情,你不必操心。交給我便好,今夜之後,你還要重新回西海等上幾天。」

他坐在輪椅上,緩緩調轉方向。

小荒山上的燈籠火光也隨之搖晃,光明的氣息指向了黑夜的深處……

那,便是標記的位置。

……

……

冷風呼嘯,淒厲如刀。

劇烈的疼痛讓鐘帆清醒過來,他低頭看著自己肩頭流淌的鮮血,整個人的視野一片眩暈模湖。

眼前有一抹很微弱的光亮。

有一個男人站在自己面前,由于失血過多的緣故,鐘帆眼中的「男人」由無數個疊影組成,時而凝聚時而擴散,搖曳不定。

「你……是誰?」

鐘帆咬著牙想要坐起身子。

「長野裁決所,第四裁決官,鐘帆。」

回應他的聲音听起來沒什麼感情,對方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直接念出了他的身份。

鐘帆想看清眼前男人的面容。

但……

他做不到。

他只能看到,對方的面容隱于溫暖的火光之中。

「你就是剛剛救我的人?」

鐘帆嘶聲開口,在剛剛那縷金線弩箭射出之時,他的身軀莫名顫動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偏移了十厘米。

正是這十厘米的偏移,讓他活了下來。

那一箭,是奔著他心髒去的!

「你不該和他廢話。」

顧慎伸出手掌,鐘帆那張染血的鬼面飛到了他的掌中。

看到這鬼面,顧慎心底五味雜陳。

這是鐘帆專門彷刻的,面具上的紋路,與自己在佩戴的一模一樣。

他知道,這個小子是古文會近年來收下的年輕苗子,天賦異稟,而且極其勤勉,在裁決所內一路高歌 進,這也是他剛剛出手救人的原因。從光明城趕出,顧慎的「熾火」捕捉到荒山坐標之時,戰斗已經開始。

而當他趕到之時,荒山上的戰斗已經接近尾聲。

能救下鐘帆,是鐘帆的幸運。

顧慎冷冷說道︰「你既為裁決官,怎會不知超凡戰斗的險惡,若非穩操勝券,怎可輕易多言?你難道沒發現,烏托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他布好了結界,還留下了後手!」

「……」

鐘帆閉上眼楮,他已經認命了,如果眼前這家伙要殺自己,早就動手了。

既然救了,那他也沒什麼好提防的。

更何況。

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也防不住什麼。

「那些話,我不吐不快。如果再來一次……我大概還是會說。」

鐘帆沙啞笑道︰「他就是做了再多後手,我也要試一試……今夜他獨自一人,這個機會,錯過可就沒了。」

顧慎沉默了兩秒。

他本想訓斥,但最終還是將那些話咽了回去。

顧慎再次開口︰「山先生難道沒有告訴你,長野此次西渡,無需插手‘烏托’之事?」

「說了,但我放不下。」

鐘帆低眉笑了笑︰「烏托的隊里,有自小與我一同長大的兄弟……我知曉今夜是一個圈套,便想著與他同歸于盡,也是好的。」

「……蠢貨。」

這一次,顧慎沒有忍了,他怒罵道︰「你是誰教出來的,怎可如此行事?」

「……有些事情,總是有人要做的。」

鐘帆搖了搖頭,聲音里沒有遺憾。

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何對長野如此了解?」

他掙扎著坐起身子。

抬頭便是一陣恍忽。

月光之下,那周身繚繞著溫暖火光的「神秘人」,正將自己刻意鑄造的那張鬼面往臉上佩戴。

鐘帆整個人怔在原地。

這一幕,他曾在冰海遺跡見過。

一模一樣。

「前輩……是你?!」

……

……

(今晚調整一下生物鐘,就只有兩章!明天中午12點前會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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