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飛身而起,追著孫悟飯隨風而逝的光點,不斷升空。
他越飛越高,數十米,一百米……
王超看到這些光點朝著天邊的方向飛去。
五行山麼?
王超忽然明白了。
孫悟飯曾說過,他年輕時游歷天下,曾經去過五行山,見過那位守護陰陽通道八卦爐的太上老君。
恐怕,正是太上老君將孫悟飯的遺體帶走。
就像與拉蒂茲同歸于盡後,地球神仙帶走了孫悟空的尸體一樣。
高空中,王超傾听風聲,緩緩閉上雙眼。
這一路走來,點點滴滴……
呼,他放開飛行術,整個人順著地心引力垂直降落。
自由落體,速度加快。
王超始終閉著眼,風在耳邊呼嘯。
第幾秒會砸中地面,摔成肉泥?
是下一秒嗎?
王超一直不睜開眼,耳邊的風聲狂亂,模糊了听覺。
是這一秒嗎?
是下一秒嗎?
地面上,塔依絲看著高空中極速下落的黑點,還未等她反應過來,黑點便已經變大成清晰可見的人影,是王超。
王超在面前倏地墜落。
卻沒有聲音。
塔依絲的面前,頭下腳上緊閉雙眼的王超,面色平靜。
額前的發尖,距離地面不足幾毫米,地面上的灰塵因為他的陡然降臨而被吹散出一小片空白。
飛行術用得稍微遲一點點,毫無疑問會腦袋開花。
飛行術用得力道再大一點,他會倒飛回去。
在即將腦漿迸裂的一剎那前,不多不少地用出了飛行術,竟然恰到好處。
「你嚇到我了。」
塔依絲蹲下,戳了他的鼻尖。
王超這才睜開眼,微微一笑。
他凌空倒轉回來落腳地面,正待與塔依絲相擁,卻忽然將她往這邊一拽,同時自己單手朝塔依絲背後一擊,與飛撲來的人影相抗。
「鶴仙人,你竟然在這里?」
王超護住塔依絲,冷眼看向來襲之人。
這不知何時接近,臨到出手的那一瞬間,才泄露氣息的襲擊者,正是鶴仙人。
出乎王超意料的是,這鶴仙人此刻竟一副老農打扮,與過往的印象非常不符。
鶴老農瞧王超時的眼神,也不太友好,他收起一招攻勢,緩緩道︰「王超小子,你殺了桃白白。」
王超示意塔依絲退遠一點,然後看向鶴仙人,冷聲道︰「我還真是沒想到,你這樣的人,和桃白白那樣的人,竟然還真的存在兄弟情義。」
「你不知道的東西多了去了。」鶴仙人面無表情,緩緩擺出了一個架勢。
嗯?王超面色一變。
卻見面前的鶴仙人全身骨架陡然變化,四肢倏地拉長,動作體態變得飄然輕盈,似乎無跡可尋。
「鶴仙?」
王超這時記起了當初在靈界時,龜仙人所說過的事情。
為了超越自身的極限,當年的龜仙人與鶴仙人都做了嘗試。龜仙人當時展示了他那副巨體化筋肉人姿態,看來鶴仙人的所謂鶴仙形態,就是面前這副四肢骨架修長、飄然如輕鴻的架勢了。
儼然已如同一頭人形仙鶴的鶴仙人嘿道︰「小子,就讓我看看,你憑什麼能耐殺死桃白白。」
「好!我就讓你看看。」王超深吸一口氣,雙目金光流轉,「不管再來多少次,我都會殺死那個畜生。」
他握拳振氣,猛喝一聲!
轟,身軀陡然膨脹,竟然整個人都原地拔高了幾分,肌肉更是健碩到直接撕裂了衣服。
塔依絲在後頭不遠處看得呆了,她想起來當初在靈界龜仙人曾經演示過這一招。可王超是什麼時候學會的?
「老色龜的招式?」鶴仙人也是一眼就瞧了出來,「沒想到他竟然教給了你。」
王超不想跟他廢話,掄起樹干粗的手臂,一拳就轟了過去。
確實,像龜仙人那樣的魔鬼筋肉人變身後,移動速度幾乎為零,相當于固定炮台。
但也正因此,王超的拳力陡然增強了一大截。這一拳揮出去,威力之大,直接在空氣里搗出了一道肉眼可見的實質化拳風。
「蠻力有用嗎?」
鶴老農仙人不屑地一聲冷哼,整個人輕如飄絮般,竟乘著拳風吹走,不傷絲毫。
他仙鶴般靈巧的動作,清清楚楚地映在王超金色的眼瞳中。
以及,對方運動之時的氣息變化,也清清楚楚地映射在王超的心靈,仿佛將世界的燈光熄滅,漆黑的世界里有一具鶴仙人的光芒骨架。
「看來你的這一招對身體的負擔也極其的大啊!」
王超意有所指地說,「不過,你能跟龜仙人齊名,果然也並非徒有虛名……」
「盡說些廢話!」
鶴仙人一記洞洞波就甩了過來。
王超這個狀態下難以躲避,原地沒來得及動,直接被洞洞波糊臉。
「怎麼可能?」鶴仙人滿臉詫異,舉著筷子一樣細長的手指。
對面,王超的臉上留下一團青煙散去,他抬起手擦了擦,「費這麼大勁,也才流了一滴血而已。」
「混、混賬!」鶴仙人又驚又怒,故作復又抬掌喝道︰「看招!」
話音剛落,他就極速繞了半圈,直撲王超背後遠觀的塔依絲。
「變成龜仙人那個鬼樣子,還想追上我嗎?哈哈!」鶴仙人如同疾馳而下捉魚的飛鶴,速度快得令人難以置信,「你……什麼?!」
這一剎那,時間仿佛放緩,進入慢鏡頭。
鶴仙人伸手抓向驚慌中的塔依絲,感知中察覺到危機,拼盡全力「慢慢」收回手。
一道勁風從旁襲來,如同一面撕裂空氣的鋼刀。
那邊,魔鬼筋肉人王超劈出氣勁掌刀後,就倏地變回原來正常的體型。
鋼刀勁風在斬在鶴仙人與塔依絲之間,擦著鶴仙人收回的手,銳不可當地緩緩削斷他的手指……
恢復原樣的王超顯得有些疲累,他調整呼吸,微微吸氣,再緩緩吐出時,全身的骨架開始再次變化。
鶴仙人手指仍在被斬斷中,他面色浮現痛苦之色,緩緩朝後扭頭看去。
王超的四肢變得修長,體態輕盈,竟然與此刻的鶴仙人的姿態如出一轍。
什……麼……?……!鶴仙人痛苦的表情里,浮現出難以置信。被斬斷的手指緩緩月兌落。
王超金色的雙眼與鶴仙人對視,變得如同鶴仙的他,原地扭扭脖子、晃晃四肢。
嘎啦,嘎啦,關節響動的聲音還留在原地,王超本人卻消失不見。
斷指在空中跌落,鶴仙人的臉上浮現驚怒,收回斷指的手,血珠一粒粒飛濺而出。
留在鶴仙人視覺里的,只剩下一雙金色眼楮的殘影。
噗!
更多的血噴濺出來,不知何時突襲到鶴仙人面前的王超,一拳打穿了鶴仙人的心髒。
啪嗒,斷指落地。
血珠潑灑在靈界地球島的地面上。
被王超修長的手臂刺穿胸膛的鶴仙人抽搐著,茫然地看著陌生的地方,口中 作響,卻說不出話來。
「你應該也是可以進來的,沒有進來算你逃過一劫。」王超血紅一片的手里握著跳動減緩的心髒,「所以何必呢?你不去動塔依絲的話,我本來也沒有興趣動手殺你。」
鶴仙人口中 作響,不停地吐血,很快不再掙扎了。
王超閉了會兒眼,最終按住無意識抽搐的尸體,將手臂拔出。
而外界,塔依絲都沒有看清發生了啥,好像就是那個四肢如同竹竿一樣的老家伙突然朝自己撲來,然後面前好像吹過去一陣風,然後老家伙突然就在她面前消失了。地上,只有幾根斷指悄然落地。她滿臉嫌惡地後退幾步,沒過多久,王超憑空出現了。
「你把他帶去了靈界?」她問。
「嗯。」王超打起精神,開玩笑道,「畫面太過血腥,美女不宜。」
「……」塔依絲沒說什麼,而是問︰「還能直接把外界的人直接帶進去?不記得有這樣的……哦,他被你殺死後,就不被靈界的規則認為是活人了麼?既然衣服之類的也能帶進去,那……」王超抱住她。她拍拍丈夫的後背,嘀咕道︰「好吧,說得通。」
過了會兒,塔依絲在懷里問︰「那麼,包子山?」
「嗯,包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