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
前排的王超隨手沖天津飯打了個招呼，覺得有些渴，順手將緊挨著的塔依絲手里的冷飲接過來，就著吸管嘬了一大口。
「你給我留點。」塔依絲沒好氣地說。
看著王超與塔依絲這倆人一副小情侶出門旅游的架勢，擂台上的天津飯有些無語。
而金發小胡子的裁判主持人，以及天津飯的對手喬帕王，這時候也都注意到了天津飯所注視的前排圍觀群眾里的王超。
「是你！」喬帕王當即就火了，額頭鼓起青筋。
自從上次被王超攔在了八強門口，他知恥後勇，奮起直追，遠離了一切物質享受，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
為的就是在今次的武道會上一雪前恥！
可沒成想，那個連續兩次參加武道會，連續兩次跟自己對上的王超小子，這回竟然根本沒參加！
喬帕王本來就為此憋了一肚子怨氣，正要撒在天津飯的身上，現在竟然見到沒有參賽的王超一副悠哉談戀愛的架勢，豈能讓喬帕王氣順？
黝黑而粗糙的大光腳下，石磚擂台砰的出線絲絲裂痕，喬帕王怒不可遏地沖台下的王超握拳吼道︰「你為什麼不參賽！」
「我為什麼要參賽？」
王超有點沒懂。
他完全沒覺得自己和喬帕王有什麼梗，只是在擂台上比過兩次武的路人關系而已吧，怎麼這人一副跟自己充滿宿敵感的語氣？
王超認真道︰「大叔，你還是小心你面前的對手吧。上次預選賽如果是他踫到你，贏的很可能是你，但現在的天津飯變得更強了。比你更強！」
即使沒有真正意義上對氣的領悟與感知，王超也能察覺到天津飯的卓越進步。
普通人看到練家子，有時候也能敏銳地意識到對方不好惹。更何況王超這樣功力深厚的武術家，不用感知，靠眼楮就能分辨。細微的動作，眼神的變化，甚至呼吸的節奏……假如「氣」是內在的感知，那這些肉眼可見的表現就是外在。
而這些外在，正是貓仙人所謂的「不必要的動作」。
天津飯渾身都是「不必要的動作」，能被還未領悟氣的王超用肉眼分辨出強弱，就證明對方也還未領悟氣。
假如換成是貓仙人，或者龜仙人，或者漫畫里23屆武道會上從神殿下來的孫悟空。
就算他們就簡簡單單地站在那里，
任你怎麼看怎麼瞧，也不可能看出他們的深淺，甚至即使是同樣領悟氣的高手，一不留意也不會發現他們是強是弱。
這正是因為，完成了地球武學「氣」的修行的龜仙人與成年孫悟空，已經完全消除了自身外在的「不必要的動作」，已經可以完完全全地掌握自身內在的氣。在自身能力範圍內，他們想強則強，想弱則弱。萬般變化，盡由一心。
像漫畫里比迪麗在孫悟飯的指導下完成的「氣」，只能說是為了學會舞空術而進行的速成課。基礎很不牢靠。
王超如果學比迪麗那一套，就整天死坐，悶頭硬懟，他也能很快察覺到自己內在的氣。
但這有意義嗎？沒有。
他能夠使用龜派氣功，已經證明了他並不是氣功麻瓜，換成西幻的說法，他的氣功親和力還算是在水準以上的。
如果完全放棄對「氣」在境界上的體悟，只單純以「能否感知到能量並加以利用」的標準硬懟的話，想要「掌握」氣並不算太難。
要是氣真的那麼難「掌握」，王超又是怎麼學會並順利使用龜派氣功的呢？
王超想要的不是「自如地運用氣」，而是自身武學境界的提高。
武學境界提高了，自然而然地就能夠真正掌握氣的運用，簡直就是附帶的能力。
而如果一路莽，對武學境界一知半解，就先手學會了運用氣，而再想回過頭來補課的話，這時候「一知半解」就成了最大的阻礙。
提高武學境界後，使用氣水到渠成，事微末而功倍萬。
先學使用氣，再想提高武學境界，就是事倍功微了。基礎本來就歪歪扭扭的，再想重建，那得多痛苦？
而武學境界真的重要嗎？
從王超所知的龍珠漫畫來看，一點兒也不重要。
提高境界，固然有可能是克林、天津飯、樂平等人的功力突破極限，一躍達到成千上萬級別的最大原因，但似乎也就這樣了。
戰斗力數值系統，在那美克星就漸漸淡出了視線。
到了人造人篇、布歐篇更是完全沒有任何戰斗力數據出現過。
克林等人在布歐篇的戰斗力究竟提高到了多少？
王超現在有種直覺，或許布歐篇的克林，比起那美克星上被大長老激發全部潛力的克林，並沒有強出太多。
假如已經被大長老激活全部潛力的克林，仍然自己一個人悶頭練，將戰斗力幾倍幾十倍的往上提，那大長老所謂的激活全部潛力，豈不是跟放屁一樣扯淡了…………畢竟，克林並不是孫悟飯。賽亞人的孫悟飯，本身就有不可估量的真正潛力，就更不提他還通過變身超級賽亞人月兌胎換骨了。
那麼，武學境界有什麼用？
漫畫里真正高端的戰力基本被賽亞人一脈包攬。
變身超級賽亞人的兩個訣竅，s細胞＋閾值戰斗力。
前者的心境要求，布爾瑪如果是賽亞人的話都能符合標準，不足稱道。
後者的戰斗力閾值條件？就賽亞人那種抖m的小強體質，方法和條件得當，完全能在短時間內就刷出來。
高深的武學境界，對于賽亞人，對于超級賽亞人來說，更像是錦上添花，而非必要條件。
即使是超級那美克星人短笛，也單純就靠兩次同化就實現了力量的飛躍，程度一次比一次夸張。他在兩次同化提升中得到什麼武學境界提升啦？毛都沒有。真的就是靠種族優勢。似乎龍族的天賦神通就是同化，優秀個體之間的1+1>>2的生命大和諧。
武學境界，似乎真的就像貓仙人所說的那樣，並沒有什麼用處。
地球上有那麼多智慧如深海的哲學家思想家，也沒見哪個純靠思想覺悟就突然擁有了一拳爆星的力量。
這個世界是物質的，是客觀的，你武學境界再高深，也不能說你一個戰五渣，就能把宇宙帝王給捶爆了吧？這完全不符合道理。
那麼，提升武學境界，就只是讓自己有達到一兩萬戰斗力的克林那個級別的渺茫希望？
每當這樣想的時候，王超都會記起貓仙人說的那句話的後半截也許沒有用處，就是最大的用處。
王超相信宇宙或者干脆點說，創造了全界的那位全神是公平的，沒道理只眷顧賽亞人之類的開掛玩家。既然地球人比起其他種族，更擅長在細微之處找尋真理，在微末凡塵里仰望星空，在弱小的身軀里探尋寶藏，那麼這些應該都是有意義的才對。
還有那位龍神、天神……
龍神在全界留下的來自龍界的那美克星龍族、龍珠、以及各種包括阿拉蕾在內的不可思議的奇跡之物……
天神似乎則是將一部分的天界嵌入全界，形成了黃泉小天界，維持全界的生死輪轉秩序……
而就在王超這樣三心二意地看比賽的時候，擂台上的喬帕王已經被天津飯兩招秒掉。
喬帕王狼狽地摔到擂台下，撅著倆腳丫子朝天，滿臉的懷疑人生。
「你看，我說吧。」王超朝恍恍惚惚經過的喬帕王說。
喬帕王大概是輸暈了，听到王超這樣的「奚落」，一個沒忍住怒從心中起，隔著觀眾區圍欄一拳搗向王超的面門。
前排觀眾們哪頂得住喬帕王這樣高手奮力一拳時的悍勇氣勢，嚇得在王超與塔依絲兩側分開。
不過，喬帕王的拳頭搗在王超的面門上，後者卻動也不動，原來他豎起一根手指就將喬帕王的這一拳攔下。
乍一看，這根手指似乎是墊在了王超的面門與喬帕王的拳頭之間，但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能發現，喬帕王的拳頭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可王超豎起的手指，卻距離他的鼻尖一毫米左右，紋絲不動，根本沒有踫到。
喬帕王流下了屈辱的淚水，踉踉蹌蹌地離去。
前排看到這一幕的觀眾們紛紛叫好、喝彩，而小胡子裁判也適時地對著話筒大聲介紹起王超乃是上一屆天下第一武道會冠軍的身份。
「他們好像都想讓你上台參賽哩。」塔依絲在旁用肩膀頂了頂王超的肩膀。
「算了吧。」王超搖頭，沖擂台上的裁判與周圍的觀眾揮揮手，就帶著塔依絲擠出了觀眾區。「菜雞互啄有什麼意思。」
塔依絲奇道︰「你好像把自己也算進去了。」
王超慨然道︰「正因為我也是菜雞，所以才顯得索然無味啊。否則就是扮豬吃虎式的裝逼了。」
「搞不懂你！」塔依絲挽著他的手臂，「不是應該叫勢均力敵嗎？」
「自從巴達克叔叔的事情之後，勢均力敵的層次已經被拔高了……現在我們這種級別，就叫菜雞互啄。」
王超一副耿耿于懷的糾結表情在塔依絲看來倒是蠻可愛的。
臨近下午的時候，听到武道會那邊熱鬧的氣氛散去，比賽似乎結束了。
第20屆天下第一武道會的冠軍天津飯，帶著餃子找到了正在武道寺附近小吃店休息的王超與塔依絲兩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