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招笑道︰「為何要讓北冥之妖南下?南方,不也還有不少剛化形之妖可供驅使麼。」
白澤與飛廉一愣,「此話何解?」
「人族當初能在我妖族和巫族之間夾縫求生,妖族亦能如人族那般慢慢積蓄力量,關鍵時刻便能里應外合,妖族便可重返洪荒中土。」
妖帥,沒一個是易于之輩。
不過他想法是好,卻忽略了妖族並無抗衡大勢的本錢,別說妖族,就連李玄背後站著三教、女媧、後土都得小心翼翼行事。
李玄並不知情妖族謀劃的變動,當他趕到玄股國之事,化身早已揪出了不少妖族。
他將化身收回,看著眼前眾妖。
眾妖形色各異,但都無一例外,顯露出驚懼之色。
「大人,我等只是按照吩咐混入人群之中,並未打殺過人族呢。」
一嬌媚的狐妖話音柔弱。
李玄看了她一眼,狐狸的騷味令他微微皺眉。
在他眼中,妖和仙的區別便是如此,狐妖有著騷臭味,狐仙才是香的。
這妖一定殺過人,甚至還吃過。
也只有那些凡人才能被狐妖迷住。
在眾妖驚訝的目光中,一面巨大的銅鏡出現。
所有妖族皆在其中現出原形。
【照妖鑒】
這里正是它的用武之地。
李玄親自趕往這里也是為了使用照妖鑒查探玄股國內的漏網之魚。
很快,他便以大神通又抓了不少化身沒能找出來的妖族。
接著李玄又祭出【太極圖】。
眾妖恐懼起來,皆跪伏在地,大聲的求饒著。
「仙長饒命!」
李玄絲毫不為所動,將找出來的所有妖族納入了【太極圖】之中。
他來得快去得也快,但他的名號卻在玄股國的民眾之間口口相傳,玄都除妖之事很快便傳遍了玄股國。
人們找不到李玄,卻能找到正陽仙門,得知這位上仙乃正陽仙門祖師的師兄之後,拜入正陽仙門的人更多了。
玄霄因此定下百年招收一批新弟子的規矩。
此時洪荒的人族,即便是毫無修為之人大概也有五百年的壽元。
並且,最早拜入正陽仙門的弟子,如今也到了可以出山之時。
這些弟子優秀者開宗立派,掛念俗世者重新回到家鄉方國之中。
無論是仙門亦或者人族方國,皆蓬勃發展著……
「為天地立心,為生靈立命,為萬世開太平……」
這話成了仙門、人族,乃至妖仙的行事準則。
洪荒仙道,逐漸繁榮了起來。
仙道之下的人道,也由首陽山輻射到了整個洪荒。
一切都在按著李玄預想中的情況發展著。
始作俑者李玄,此時也第一次踏上了北冥之地。
蒼涼。
這是李玄的第一感覺。
這里沒有人族,入目皆是妖族、野獸、荒草、禿山。
有自然原因,也有妖族的原因。
殺戮無處不在。
「鯤鵬枉為妖師。」
李玄感嘆了一句,繼續向北。
人族蒸蒸日上,但妖族依舊還是那般原始,同樣擁有智慧,妖族卻完全不同于人族,依舊過著茹毛飲血的日子。
鯤鵬作為妖師,有教化眾妖的責任與義務。
但他卻仿佛看不見這些一樣,只是發明了妖文,卻完全不興教化。
這文字還有何作用?
只是用來記載妖族的功法傳承?
那還不如依舊使用大道箴文。
妖文為鯤鵬帶來了海量的功德,可鯤鵬可以說是自私自利第一妖,活該這家伙成不了聖。
正如老子所說,洪荒聖道,在于萬靈,因為,整個洪荒世界,是盤古為萬靈開闢的,生靈獨善其身可以,但要成聖,心中必須有大愛才行。
就連固執的鴻鈞,也是為了洪荒穩定,間接的不就也是為了洪荒生靈嗎?
只是在鴻鈞眼里,洪荒的安定比生靈的性命更重要。
他認為,只要這個世界安定,生靈便不會走向毀滅。
至于洪荒之上生存的是何種生靈,他並不在意。
人族沒出現之時,其他聖人眼中的洪荒也都是這樣的。
對此,李玄並不在乎,但他是人族,無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的歸屬感都屬于人族。
所以巫妖當道他不會管,但人族當道,他必須去管。
目的,便是讓聖人們看到,人族是最適合洪荒安定的種族。
未來不必再更換其他種族了。
人族在,洪荒當萬世太平。
話說回來,也幸虧鯤鵬只顧自己,不管妖族死活,若是鯤鵬如李玄這般重視妖族的德性,或許巫妖之戰就不會發生,妖族還真有可能一直做洪荒之主。
那樣的話,洪荒或許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李玄穿越而來,發現人族沒有大興,萬靈以妖族為尊,老子立下妖教,教化洪荒眾妖;
妖族不會以人族為食,但人族卻也只是洪荒最底層的螻蟻。
李玄生老病死,看一眼洪荒的繁華盛景,死前大呼︰
這個洪荒有問題!
好在是,洪荒是人的神話傳說,主角當然得是人……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
北冥月復地,李玄到了妖族大妖們聚集的地方。
為首的便是鯤鵬。
他身後,白澤、飛廉、英招扶疏夫婦等一干大妖對李玄虎視眈眈。
「諸位道友,不必這般隆重。」
李玄面對眾妖怡然不懼,甚至還有心情調侃鯤鵬,「鯤鵬道友,上次南極師弟他們實在是冒犯了。」
鯤鵬臉色一黑,腦海里浮現出當日被群毆的場景。
「玄都,你為何來我北冥?
我這里,可沒有給你喝的茶。」
李玄搖頭輕笑道︰「貧道不是來飲茶的,而是特地來給白澤道友送還落在人族的東西的。」
說完,他便將【太極圖】內的眾妖放了出來。
當然,一個個氣息萎靡,一看就知道是受了不小的苦頭。
「白澤大人!」
眾妖一出現,便苦兮兮叫著。
白澤看了他們一眼,不動聲色道︰「多謝大法師將他們送回,貧道也是尋他們許久了,沒想到他們竟是受不了北冥的清苦偷偷跑出了北冥。」
「那今後你可要看好他們了。」
李玄沒去跟白澤爭執,大家都心知肚明,重要的是今後該如何。
「按理說,他們在我人族方國鬧事,貧道即便打殺了他們也是他們罪有應得,但我人族可不會對其他生靈趕盡殺絕,所以貧道只除了首惡。」
李玄冷冷看著眾妖,認真道︰「日後,還請妖族手腳干淨一些,洪荒可不再是妖族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