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雙渡過渭水,趁著夜色趕到了陳倉峪附近。
到了這里之後,王雙派出去一小隊斥候前去悄悄地探查。
沒多久,斥候回報:「敵軍在峪口處的哨衛,剛剛擅離職守,此時無人放哨。」
「山谷中燈火黯淡,僅有的幾處帳篷里面,似有人影在喝酒聚餐!」
王雙大喜道:「敵軍自以為佔據了這處谷地,就不怕有人突襲了,又是大勝之後,是以防守懈怠。」
「所有人听令,給我全軍沖入陳倉峪,殺盡敵軍!」
說完,王雙又是第一個提刀往前沖。
他的身後,魏兵都一股腦兒地跟著沖鋒。
趕了這麼遠的路,眼見著可以揀功勞了,這些魏兵士卒們都是不顧疲勞,拼上了最後的精氣神。
在魏兵紛紛前沖的身影中,王生一個人有意識地放慢了速度,然後就慢慢地被落在了最後面。
眼見無人注意,王生騎著這匹馬就奔向了另一個方向。
另一邊,王雙提刀策馬沖進了峪口。
果然無人守衛峪口,果然無人在營中巡邏,果然無人注意他們這些偷營的!
大軍開始照例去四處放火,還有人去隔著帳篷亂刺。
「將軍,這些帳篷里面都沒有人!」
「將軍,敵軍糧倉是空的!」
「將軍,這個帳篷里的人影,竟然是兩個草人!」
在四處燃燒起來的火光之中,王雙一個激靈,調轉馬頭,大叫道:「滅掉這些火!」
「咱們中計了!」
「快跑!」
既然中計了,要跑路了,誰還有心思先去滅火?
而劫營嘛,放火又基本上是必備的操作。
所以趁著這四處的火光,兩側高處埋伏的漢軍,歡快地施放起了弓弩來。
「唰唰唰」的箭矢破空之聲連片響起,王雙手下的士卒跟被收割的莊稼一樣接連倒下。
王雙自己,因為反應及時,所以雖然狼狽卻毫發無傷地跑到了峪口。
他確實身手不錯。
但是在峪口處,一個黑臉黑甲,騎著黑馬,手提一桿黑油油長矛的家伙,帶著人攔住了他。
「你是……張飛?」
張飛冷哼一聲:「你就是王雙?」
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張飛又說道:「你也用大刀?」
「卻不知刀法如何?」
王雙見到張飛堵在前面,就知道除非擊敗張飛,否則是沒有機會跑出去了。
他抬起了自己手中的刀:「我這大刀重達六十斤,在關中乃至雍涼,無有對手!」
張飛嗎?
你都五十五歲了,年老力衰,兩鬢斑白。
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年輕的一代已經崛起了,而我王雙,就是這年輕一輩之中的佼佼者!
張飛則是饒有興趣地看著王雙,心中想到:二哥的大刀有八十二斤重,胯下赤兔馬。
這王雙大刀六十斤,騎著上品的大宛馬。
二哥身高九尺。
這王雙也是差不多有九尺高。
我都多少年沒有跟二哥切磋過了?
兩人很快戰成一團。
王雙有心拿老年張飛來揚名立萬,所以毫不留手,什麼殺招、狠招、陰招都敢往外使。
結果王雙卻是越戰越覺得不對勁:這都打了三十多個回合了,怎麼這老頭兒還這麼精神?
張飛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嗤笑了起來。
「本來想著借你的大刀,來回味一下過去的。結果……」
「你也配用大刀?!」
張飛說完,手上突然速度加快,連著幾矛猛刺向王雙的咽喉和胸月復。
王雙用盡全力去擋,但是幾次下來,自己震得手臂直發麻。
「這人剛剛那幾十招,都是留了手的嗎?」
「五十多歲的張飛,竟然還這麼強?」
王雙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就見張飛舞動長矛,又是一矛刺向了王雙的腰肋。
這蛇矛被稱為「丈八蛇矛」,長度很是夸張。但是在張飛的手里,就是能夠輕輕松松地舞出各種角度來。
王雙這下再也沒有能力抵擋這刁鑽有突然的攻擊了。
他側著身子用左臂提著刀柄去格擋,右手卻早就模到了自己的懷里。
那里,有他的三顆小流星銅錘。
「喝呀!」
張飛一聲暴喝,手中長矛壓著刀柄,直刺入了王雙的左臂。
王雙趁勢以左臂架著刀柄,用力鎖住了長矛。又以右手突然一撒。
三顆流星錘從上到下斜著飛向張飛。
張飛冷笑道:「你也配用銅錘做暗器?」
說罷,在王雙驚訝又痛苦的表情中,張飛矛桿一扭。
一股大力傳來,王雙的左臂直接折開,長矛切斷肌肉、破體而出。
張飛把矛桿一抖,三顆小流星銅錘在「叮叮叮」的聲音之後,纏在了長矛上不斷旋轉。
王雙以大刀為主要武器,又以三顆銅制的小流星錘為暗器作為配合。
即使再危險的對敵時刻,他也最多打出一顆暗器。
這次三顆暗器一起飛出去,算是他自己最後的壓箱底絕技了。
沒想到,還是被對方給破了。
張飛用長矛掛住三顆暗器,又用力一甩。
三顆銅制的小流星錘又一齊飛了回來。
王雙可沒有本事接住。
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自己的暗器給打中胸月復,一口老血噴出來,當場倒地氣絕身亡。
張飛冷哼道:「這人學我二哥用大刀,又學孟起用小錘做暗器。」
「結果一樣都沒有學好。」
「虧我還興致勃勃地給他喂了這麼多招!」
李遺湊過來提醒道:「車騎將軍,該進峪口里面收攏俘虜了!」
張飛點點頭:「把這王雙的大宛馬給我拴好了,等回去給我家里那小子騎!」
「二哥奪了于禁的馬,那可是曹操送給于禁的好馬。那匹馬給了關興。」
「這匹馬我就給我家苞兒騎,省的他羨慕!」
張苞和關興的年紀相仿,現在都在成都,也都是年輕一輩中的重點培養對象。
這次若是進展順利,下一步清剿新佔領的地盤里面的賊人,就會讓兩人帶隊,用來練手了。
跟歷史上蜀漢人才凋零之後,關興張苞能提前獲得機會不同。
現在的蜀漢可謂是人才濟濟,又蒸蒸日上。
這倆小將也只能先老老實實地在成都磨煉。
王雙若是沒有這次的北伐,也沒有死在張飛的手里,會在第二年被派到東線。
歷史上在曹仁攻打濡須口的戰斗中,王雙這個雍涼出身的大將,坐著油船偷襲濡須中洲,最終被擅長水戰的江東水軍俘虜。
之後被孫權放回來以後,才會在諸葛亮二伐的時候戰死。
現在提前死在了張飛的手里,倒也避免了被江東軍俘虜的丟臉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