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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抓來的是鄧艾,那就更不能放走了。

李遺總不能再給自己找個未來的大敵吧?

歷史上,鄧艾被下放做了看守稻田的職務之後,要一直苦熬二十年,才能熬到典農功曹、上計吏的職務,級別上還是個小吏。

在二十年之後的公元238年,鄧艾去洛陽匯報工作,偶爾見到了時任太尉的司馬懿。得到了司馬懿的賞識之後,鄧艾才開始嶄露頭角。

但是現在被李遺給「誤抓」過來了,那還會再給鄧艾在曹魏苦熬二十年,之後再遇到司馬懿的機會?

李遺當下對鄧艾說道︰「鄧兄,你在這里做屯田吏很久了吧?以你的才能,你的品格不應該如此落魄才對。」

「但是你在這里卻先是被派去做了伺候郭玄信的下人,接著還要幫嚴匡、丁斐造假賬,偷換官田。」

「最後你還要因為正直敢言而被黜落成為田邊守夜的人。」

「曹操這里嫉賢妒能、正人遭難、奸佞反被重用,這可是你親身經歷的。」

「你在這里是不會有出頭之日的,說不定嚴匡和丁斐哪天想起你來,還會一怒之下找機會把你給折磨的更慘。」

鄧艾默默無語。

他是義陽棘陽人氏,自幼喪父,因為曹操南下攻打荊州,強行遷徙當地民眾而被驅趕到了汝南一帶,之後又被遷移到潁川做屯田民。

屯田民的生活很苦,鄧艾因為識文斷字而被推薦做了典農都尉學士,結果還一直不被上官重用,不但讓他去給郭玄信做下人,還要幫上司干髒活。

一個不願意,就被直接一擼到底,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李遺接著說道︰「不瞞鄧兄,我們兩個都對魏王以及他的手下的能力和仁義很是懷疑,我倆想要找機會去投奔劉皇叔。」

「劉皇叔向來仁義為本,現在又跨有荊益兩州之地,實力雄厚。」

「以我三人的身手,若是要去投奔,定可以高官厚祿,出人頭地。」

「不知鄧兄願意否?」

李遺現在還不敢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畢竟還在敵人的地盤上。

鄧艾想了一會兒,用手沾著水接著又寫了幾個字︰「如何投劉皇叔?」

李遺說道︰「這個簡單,我們先去房陵郡,那里跟劉皇叔手下的宜都郡接壤。」

「等到了那里,我們找個機會鑽入大山,沿著山路就能找到宜都郡了。」

「鄧兄可有家人,我們若要去投劉皇叔,你的家人最好一起去。否則留在曹操這里,早晚會被牽連。」

鄧艾又瞪了李遺一眼。

那意思是,你還知道家人會被牽連?

鄧艾小時候就失去了父親,被強行遷徙幾次之後,母親也因為擔驚受怕和勞累過度而病逝了。

鄧艾一直都是最底層的小吏,掙得薪俸連自己都養不活。歷史上,鄧艾後來還要經常受到當地一位長者的資助,才能順利地過日子。

這種條件,去哪里討老婆去?

所以鄧艾現在都二十多歲了,依然是孤家寡人的狀態。

可惜,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那種,因為鄧艾吃不飽。

李遺對鄧艾說道︰「鄧兄好好考慮一下吧!」

鄧艾卻又接著寫了幾個字︰「馬是誰?」

這問的就是張嶷和李遺一直都因為誤會而叫鄧艾「馬先生」的事情。

李遺說道︰「馬鈞,也是一個小吏。據說此人很有奇思妙想,我們想請他來幫忙做幾件東西。你認不認識此人?」

鄧艾搖了搖頭,寫到︰「許都沒有!」

李遺皺起眉頭,小聲喃喃自語起來︰「那就奇怪了,這馬鈞若不在許都,那會是在那里呢?」

正在這時候,一個粗狂的聲音大叫道︰「奉魏王令,過往行人與車輛,全部需要檢查。」

李遺和張嶷對視一眼,先把鄧艾的手又給綁上了。

「鄧兄先委屈一下,等到了安全地界,我們自會幫鄧兄松綁的。」

前邊四位醫師的馬車停了下來,吳普的聲音響了起來︰「我等都是從許都來的行醫之人,要前去房陵郡幫蒯太守的家人診治病情。」

幾人都是在許都吃過官府的虧的人,所以這次前去房陵郡,都是早早就置辦好了各種手續。

而且此時的行醫之人都是經常要出外救治病人,像華佗更是東西南北的到處跑。

所以幾人倒也沒有被怎麼阻攔。

他們後面就是李遺和張嶷的馬車。

張嶷下車打開後半部分的箱蓋,顯示出里面的貨物來,又拿出了蒯祺寫的讓家人置辦貨物、請同僚放行的文書。

之後在周圍士卒們圍攏上來看滿箱子水晶的時候,張嶷偷偷給領頭的塞了些銀錢。

領頭的大手一揮︰「放行!」

張嶷還未上車,李遺剛松了一口氣,鄧艾卻在這時候突然使勁掙扎起來。

現在只有一個人在身邊看著自己,又是警惕性最低的時候,鄧艾若是想要逃出生天,這是最好的機會。

李遺嚇了一大跳,趕緊又是一個手刀把鄧艾給打暈過去。

但是動靜太大,已經引起了周圍軍士的注意。

「前面車廂里是什麼?」

張嶷趕緊說道︰「是我一同出來采購貨物的同伴,因為生了病,一旦發作起來就會亂動。」

話沒說完,張嶷又悄悄塞了些銀錢過去。

那軍士卻一把推開。

「把門打開我看看再說!」

李遺伸出頭來︰「我等是房陵郡蒯太守的家人,有文書為證。」

「這位兄弟難道還要強行搜檢蒯太守的馬車嗎?」

領頭的軍士厲聲說道︰「這是魏王的命令,蒯太守也要遵守。」

「現在逃避征發的人很多,你們莫不是在車上窩藏了那些不願意去漢中作戰而逃跑的人嗎?」

李遺故作生氣的說道︰「你這意思就是說,蒯太守的家人也要被征發去漢中作戰了?」

「怎麼回事?」雙方正在糾纏不下,一個將軍模樣的人呢騎馬走了過來。

士卒們紛紛行禮︰「侯將軍!」

那侯將軍點點頭,說道︰「你們是房陵郡蒯太守的家人?」

李遺和張嶷都點頭稱是︰「車上還有我們府中的一位,眼下生了重病,受不得風,這位兄弟卻偏要開門細看。」

那侯將軍笑道︰「我與蒯太守很是熟絡。你們既然是蒯太守的家人,那就不會窩藏逃避征發的人了。」

「放行吧,回去上覆蒯太守,就說宛城侯音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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