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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門乃皇宮正門,城樓高聳,如雁環繞。

平素此處便有重兵把守,但此刻這里的兵馬並不太多。本來有上千錦衣衛親軍在此駐守,但不久前因為要增援文華殿所以抽調了半數,此刻便只剩下幾百人防守。

但其實,即便幾百人在此防守,若是關閉宮門,從城樓上居高臨下的防御的話,那也不是輕易便能攻破的。要知道這里可是皇宮正門,防御設施,宮牆城樓都很完備。

張延齡之前擔心徐延德提出的進宮皇宮的計劃不能奏效,其實便是因為擔心無法在短時間內攻破宮門。以午門的防御體系,怕是沒有重型攻城器械和大量的兵馬是無法攻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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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此刻的午門城樓上確實沒有多少人手。徐延德的五千兵馬一路從大明門、承天門、端門殺過來,直達午門外。外圍少許兵馬試圖攔截,都被盡數殺散。從正陽門殺到午門外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

午門城樓上的守軍自然驚惶迎戰,弓箭手連弩手沒命的朝著午門外的京營兵馬進行射擊阻擋。但是可惜的是,午門城樓上是錦衣衛兵馬,他們並沒有多少作戰經驗。說白了,他們根本就不能算是一支正規的軍隊。

在之前,錦衣衛大漢將軍營只是負責皇帝近衛和儀仗的功能,各大宮門的守衛是京營兵馬負責的,那是正規的軍隊。楊廷和為了控制封鎖皇宮,強行趕鴨子上架,以錦衣衛大漢將軍營校尉和部分錦衣衛兵馬替換宮門守衛,這也是無奈之舉。

要說錦衣衛聞風而動,打探消息,偵探緝拿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那是他們的主業。針對的對象都是普通官民,最多不過是一些響馬盜枳而已。要同京營作戰,顯然會慌亂而無章法。江斌雖然做了些準備,但是絕無可能在短時間內改變這一切。

真正的戰斗來臨的時候,錦衣衛和正規軍隊之間的差別便完全體現了。

京營兵馬鋪開陣型,對午門以及兩側各百步寬的城牆發動了全面的進攻。雖然只有簡易的雲梯作為進攻的手段,只能靠盾牌硬頂守軍的弓箭,但是兵馬人數的優勢,以及有序的進攻還是很快便讓守衛午門的錦衣衛數百人手感到了極大的壓力。

戰斗進行了不到一炷香時間,張延齡率領的數百人手在大批錦衣衛兵馬的‘護送’之下也趕到了午門內側。這下好了,里外夾擊之下,根本抵擋不住。外部宮牆很快便被突破,宮牆上的數百守軍頓做鳥獸散。

在日落時分,午門宮門洞開,張延齡陳式一等數百兵馬成功沖出了皇宮,和徐延德等人匯合。

張延齡一刻也不停留,立刻下令撤離。數千兵馬沿著御道迅速回撤。四周號角聲轟鳴,喊殺之聲此起彼伏。楊廷和已然下令,調集內城大批兵馬前來圍殺,此時最明智的做法便是立刻退回正陽門,避免在空曠街區被截殺滯留。

小半個時辰後,所有人馬全部退守正陽門城樓和城牆上。徐延德下令將正陽門正門的千斤閘放下,左右側門更是早已被砂石泥包封堵住,所有兵馬登上城牆準備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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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延齡和眾人登上了正陽門城樓,站在城樓三層高處,眼看著內城廣場上各路兵馬蜂擁聚集,全部涌到正陽門城樓下方集結的情形,所有人都暗自感到慶幸。

幸虧撤離的及時,要是慢上片刻,便要被趕到增援的敵人全部截留,後果不堪設想。

「狗娘養的,差點出大事。還好我們撤離的夠快。楊廷和這狗賊在內城安排了這麼多兵馬,這是早有預謀啊。」陳式一沉聲道。

「是啊,幸虧沒有直接進攻皇宮,否則現在我和手下兄弟怕是已經被圍殺了。還是延齡棋高一著。」徐延德點頭道。

張延齡道︰「岳父大人他們安排好了麼?還有我兄長及其家眷安排好了麼?」

徐延德道︰「上午我便派人裝作錦衣衛去安排了。已經全部從外城廣渠門送出了城,按照你的要求,全部送往你西山莊園去了。」

張延齡長長吁了口氣道︰「那就好,那便無後顧之憂了。楊廷和這狗賊沒有任何底線,最怕他以家眷威脅。現在便可放手一搏了。」

徐延德道︰「妹夫,現在該怎麼辦?」

張延齡道︰「守著這里。他們攻不破這里的。命兄弟們抓進歇息,治療傷口。今晚很可能會有惡戰。」

徐延德微微點頭沉吟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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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延齡繼續道︰「對了,你們一會傳令下去,干糧清水以及作戰的物資都要節省著用。我們要盡量拖延時間,拖得時間越長越好。可別敵人攻不上來,我們自己卻斷糧斷水困死在這里。」

徐延德沉聲道︰「水倒是不缺,下邊有水渠。糧食我也命兵士們帶足了四天的。但是妹夫,你的意思是,咱們就在這里守下去?那豈不是等死?」

張延齡沉聲道︰「放心便是,我自有安排,三四天時間足夠了。傳令下去吧,讓兄弟們不要擔心,嚴防死守,數日後便有轉機。」

徐延德不再多言,他相信張延齡會有辦法。這麼多年,從對張延齡甚為鄙夷和輕蔑,到驚訝于他的能力但不肯放段,到最終完全信服自己這位妹夫的能力,徐延德已經完全明白了一些道理。這種時候,他完全相信張延齡的安排。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下方的兵馬聚集的越來越多,火把篝火如繁星一般照亮下方廣場。但是或許是知道正陽門難以攻破,又或者是還沒調度準備好,進攻遲遲沒有發起。

正陽門城樓上,除了警戒兵馬之外,所有的兵馬吃了干糧之後都在戰位上原地歇息,養精蓄銳。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將有連番惡戰,怕是下一次合眼便是丟了性命的時候了。

夜幕沉沉,星光黯淡。正陽門三樓高處,秋風滌蕩,頗有寒意。

張延齡站在圍欄旁一動不動,像是泥塑木雕的雕像一般。

他的目光並沒有鎖定下方的敵軍聚集的嘈雜和混亂的場面,他的目光遠眺著皇宮方向。那里,文華殿的大火已經沖天而起,燒的烈焰蒸騰,而延禧宮方向的大火也沒有熄滅,依舊火光沖天。宮殿規模巨大,這大火恐怕要燒個兩三天才會熄滅,除非是有人施救。

看著那紅光沖天的火場,張延齡心中痛楚煎熬。他心里明白,太後恐怕已經葬身大火之中了。雖然他的內心里一直抱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希望,希望會有奇跡。但是理智告訴他,這恐怕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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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結果是張延齡不能接受的。自己這麼多年來辛苦打拼,為的不就是掌控自己的命運,不為他人左右。保護自己的妻兒和親人朋友,不會遭受無妄之災麼?可是自己居然連自己的親姐姐也無法保護,這是巨大的失敗。

即便原因是復雜的,太後不肯听自己的勸告一意孤行,甚至站在楊廷和的一邊來對付自己。但這些理由都不能成為張延齡原諒自己的理由。二姐對自己自始至終都是愛護的,張延齡也不相信她會真的對付自己,她不過是受了楊廷和得蠱惑而已。自己不能將她從迷霧之中拉出來,這便是無能。

越是想著這些,張延齡的心情便越是沮喪,便越是不能原諒自己。

談長順和馮剛站在角落里听著張延齡長吁短嘆,不時的拍打著欄桿,心中都很擔心。

馮剛低聲道︰「長順,你去勸勸王爺,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談長順點頭,緩步上前,低聲道︰「姐夫,咱們歇著吧。這上面的風好大啊,別吹寒了身子。」

張延齡不答,似乎什麼也沒听見。

談長順又說一遍,張延齡轉頭道︰「退下!」

談長順當然不肯退下,上前拉住張延齡的衣袖道︰「姐夫,你要是心里難受,打我兩拳消消氣。」

張延齡皺眉道︰「我打你作甚?我是生自己的氣。我張延齡,堂堂男兒,大明靖海王,東征西戰這麼多年難遇敵手。但最後,我連自己的親姐姐都保護不了。長順,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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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長順叫道︰「姐夫,您不要這樣。您心里傷心難過,我們都知道。可是,您要想一想其他人啊。堂姐剛剛生了孩兒,還有家里那麼多的人,幾個佷兒和佷女。還有這里這麼多好兄弟。大伙兒都不希望你這樣,也都希望一切都過去。太後肯定也不希望您這樣啊。您要是這樣,大伙兒怎麼辦?堂嫂們,佷兒佷女們,這麼多好兄弟們怎麼辦?對了,還有咱們大明朝怎麼辦?總不能讓楊廷和那幫狗賊逍遙吧?」

張延齡驟然如醍醐灌頂,清醒過來。是啊,此刻不是自己頹廢的時候,也不是陷于自責的時候。二姐的事情,罪魁禍首便是楊廷和,自己要將他碎尸萬段為二姐報仇才是,怎能在這里自怨自艾。

「長順,你說的很對。哎,沒想到我還沒有你清醒,真是慚愧。」

「姐夫這是關心則亂。長順怎麼能跟你比,那不是癩蛤蟆跟老鷹比麼?來,姐夫喝兩口酒,去睡一會。昨晚到現在都沒合眼,這可不成。我去弄些吃的來。您一定要保重身子,大伙兒都靠您呢。」談長順遞過一個酒囊來。

張延齡訝異道︰「哪來的酒。」

「陳侯爺叫我拿給你喝的,說喝幾口酒,你的心情會好一些,也好助眠。」長順道。

張延齡嘆息一聲,知道自己的狀態已經影響到了大伙兒。陳式一定是很擔心的,否則他隨身攜帶的如命一般的酒囊都送來了,自然是希望自己能走出來。

張延齡拔了塞子猛猛的喝了一大口,烈酒入喉,如一團火進入身體。頓時感覺好受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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