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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火信號升空之時,皇城四周,三大團營兵馬立刻出動。

他們本已經趁著黑夜進入內城指定區域,等待號令。宮中信號一起,頓時如潮水一般涌向皇城四周,將皇城四周宮門通道全部封鎖。

劉瑾已經命令宮中侍衛守住宮門,雙方展開激戰。一時間喊殺聲震天,火銃流矢紛飛。

倘若不是張延齡怕毀了皇城,禁止使用火炮的話,自然很快便可攻佔四城宮門。正因為如此,攻下宮門的速度稍微慢了些,讓太液池中的水上戰斗也得以進行了一小會。

但在精銳團營兵馬的凶猛進攻之下,守宮門的錦衣衛大漢將軍只有三千余人,跟分散四城之後並無多少人手。加上東廠番子,御馬監的人手和部分被臨時調集進宮的錦衣衛校尉,每座宮門也不過兩千余兵馬。

再者張永早已得張延齡命令,一旦劉瑾發動,便調集他所領的神機營人手里應外合,配合團營攻佔宮門。

在神機營的配合下,西安門首先被攻下,守城的東廠提督丘聚被亂槍射死。

之所以先讓張永配合攻下西安門,是因為西安門進來便是西苑太液池,張延齡會邀請朱厚照在太液池上躲避,攻下西安門之後便可立刻得到接應,確保朱厚照的安全。

西安門告破,張侖率奮武營兵馬蜂擁而入。太液池東岸,進攻失利的錦衣衛大漢將軍營的數百人手早已亂成一團。有人看到石文義被毒龍拖到水下去了,回到岸上又發現劉瑾也已經不知去向,一時間群龍無首,一哄而散。

隨著西安門被突破,北安門,東安門,午門相繼被攻下。大批團營兵馬涌入宮中,抵抗的兵馬四散而逃。

朱厚照的龍船在棧橋靠岸之後,張侖跪地高呼萬歲。

「臣張侖前來救駕,皇上不要驚慌。團營兵馬已經全部攻了進來,正在肅清殘敵。」

朱厚照連聲道︰「好好。劉瑾狗賊呢?抓到了麼?」

張侖道︰「正在搜捕,這廝趁亂逃走,但一定沒有出皇城。他逃不掉的。」

朱厚照咬牙道︰「一定要抓到他,朕……朕要將他千刀萬剮。」

張侖大聲道︰「皇上放心。他跑不掉的。」

張延齡叫道︰「小公爺,我去抓劉瑾。你負責總領全局,特別注意保護內宮皇後太後妃嬪們的安全。兵馬不得隨意進入後宮驚擾,違者殺無赦。還有,但有乘機劫掠財物作奸犯科者,立斬無赦。」

張侖呵呵笑道︰「還是護國公想的周到,你放心,我這便傳令。護國公去抓人,劉瑾那廝十之八九是去了後宮躲起來了。你是皇親,進入後宮也方便,原該你去。」

張延齡拱手道︰「正是這個道理。」

張延齡轉身向朱厚照行禮道︰「皇上,臣去拿人,著張永帶神機營護送皇上去豹房。皇上身邊除了張永的人,其余侍衛一概不得靠近,全部卸甲歸營,等待甄別自證。」

朱厚照點頭道︰「你定要抓到劉瑾。」

張延齡點頭便走,忽听身後有人道︰「皇上,臣也跟護國公一起去抓劉瑾。當個幫手。」

朱厚照道︰「江斌,這一次你表現很好。關鍵時候看清了劉瑾真面目,與之果斷切割。也好,你去幫護國公抓人。」

張延齡本想拒絕,想了想卻又作罷。自己親自去抓劉瑾,是有私心的。江斌何嘗不是如此?

兩人帶著十幾名親衛從西華門進了皇宮,宮里已經亂成一團。大量兵馬正在地毯式搜捕參與叛亂的侍衛和太監以及內廷人手。花壇樹木,大殿樓閣之中,原本是美輪美奐莊嚴神聖之地,此刻人聲雜沓,火把閃動,亂成一鍋粥。

不時有負隅頑抗的家伙被砍殺,發出淒厲的慘叫之聲。

張延齡無暇顧及這些,他擔心劉瑾這廝逃進後宮于太後皇後不利,于是帶著人直奔後宮。抵達坤寧宮時,卻見坤寧宮門前有宮女太監拿著棍棒小刀守在那里。門前燈火通明。

「皇後娘娘呢?」張延齡大聲問道,快步上了殿前台階。

「本宮在此。」夏皇後的身影在殿內出現,但見她手持一根木棒,神情鎮定,眼神堅定。

「臣張延齡見過皇後娘娘。」張延齡拱手行禮。

「護國公有禮。」夏皇後頷首還禮。

「皇後娘娘,坤寧宮中可有異常情形?可有不明身份之人來此?臣奉命搜捕逆賊劉瑾及其黨羽。」張延齡沉聲道。

夏皇後道︰「這里並無異常,本宮已經組織宮中人員搜查了一遍。前後宮門皆已經封鎖,本宮親自坐鎮。外邊有巡邏人手,周圍花木亭閣正在逐片清理。」

張延齡暗自贊嘆。夏皇後還是沉靜穩重的,外邊亂起,她便立刻做出這般組織行動來,足見其秀外慧中。朱厚照也不知修了幾輩子福氣,娶了這麼一位沉穩冷靜的皇後。

「既如此,臣便去太後宮中瞧瞧。皇後務必保持高度警惕,但有可疑人等出現,便即刻命人去前殿稟報張侖小公爺,他在奉天殿坐鎮。臣告退。」張延齡躬身道。

夏皇後點頭道︰「知道了,護國公,皇上……沒事吧。」

「皇上一切安好,皇後娘娘放心。皇上……適才特意叮囑,查看皇後娘娘安危。」張延齡好心的撒了個慌。其實朱厚照可半句沒問。

夏皇後臉色沉靜,輕聲道︰「知道了。多謝皇上。護國公也主意自己的安全,快去太後宮中瞧瞧,別驚嚇了太後。」

張延齡告辭出來,帶著人直奔太後宮中。這里倒是安安靜靜的,因為距離前殿比較遠。雖然人已經驚醒起來,張太後也已經起身,正在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見張延齡到來,心中大定。

張延齡簡單將事情敘述了一遍,張太後驚得目瞪口呆。眼中含淚道︰「哀家就知道這里邊有事情。皇後正值壯年,怎麼就因為一次風寒便抵抗不住?劉瑾這個天殺的,小弟,你定要抓住他,將他碎尸萬段。」

張延齡安慰他幾句,召集宮人前來讓他們組織人手自查自搜。由太後身邊的管事太監張忠帶著人一寸一寸的搜,防止劉瑾等人混進來躲藏,或者對太後不利。

這之後,張延齡帶著人逐個宮殿的搜查,里里外外搜了個遍。整個後宮都震動了起來,妃嬪們驚惶失措,宮女太監們驚魂無著。

後宮宮殿甚多,皇宮也太大,真要藏一個人還真是難以找到。往哪個犄角旮旯一鑽,便可以躲半天。不過張延齡堅信劉瑾走不月兌,定在宮中。因為四面八方已經全部封鎖,劉瑾如喪家之犬,他哪里也去不了。

搜查持續到凌晨時分,終于在後宮御花園西北角的牆根下,一篷月季花叢里,有親衛找到了蜷縮在角落里的劉瑾。這廝渾身是血,衣服破破爛爛,臉上被月季花的刺扎的滿是血痕。

牆根下還有個斷裂的梯子,想必是準備翻牆逃走的時候梯子斷裂,直接摔倒了月季花叢之中。扎的滿身是血,爬不起身來。

問詢趕來的張延齡和江斌的抵達牆根下,張延齡大笑道︰「劉公公,別來無恙。」

劉瑾大罵道︰「張延齡,你不得好死。你干的那些事,咱家全部抖落出去,咱們一拍兩散。教你也不得安生。還有你,江斌你這狗東西,平日怎麼巴結咱家的?你送給皇上的女子其實是……」

張延齡伸手去模匕首,身旁江斌的動作更快,閃身上前,一把將劉瑾的頭發揪住,捏開他的嘴巴,用匕首在他口中亂戳。劉瑾嗚嗚亂叫,被割斷的舌頭碎肉順著血水往外噴濺,手腳胡亂的掙扎。

張延齡放回匕首,心道︰倒是省了我的事。

「江大人,動作挺快啊?」張延齡笑道。

「免得這廝胡言亂語,對護國公不敬。卑職代勞。」江斌嘿嘿笑道。

張延齡斜眼看著他道︰「江大人,鍋別往我頭上扣,我可不怕劉瑾攀誣。」

江斌笑道︰「那倒是,護國公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這廝亂說話,會給很多人帶來麻煩。所以……卑職只得如此。護國公若是覺得不妥,可拿卑職問罪。」

張延齡看著他哈哈哈大笑。咂嘴道︰「什麼罪?江大人又沒做什麼。劉瑾這廝畏罪自殺,欲咬舌自盡。江大人沒有來的及阻止而已。這也算罪過?」

江斌一愣,旋即嘿嘿而笑。

張延齡道︰「可是,說不出話來,還能寫字呢。」

江斌一愣,旋即點頭。伸手抓住劉瑾的手,   一陣亂響之後,劉瑾長聲痛叫,雙目翻白,暈了過去。十只手指盡數被江斌折斷。這下完全成了廢人了。說不出話來,也寫不出字來了。

張延齡點頭道︰「劉瑾這廝意圖自盡,搶奪他手中兵刃之際,手指骨折。哎,這廝想死個痛快,哪有那麼容易?皇上要凌遲了他,他還不能死。江大人,人看押起來,準備呈給皇上把。可別讓他死了。」

江斌笑道︰「卑職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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