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小鎮,蘇晨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駐足往周圍看去。
「這感覺,真好,有煙火氣,和山上的感覺一點都不一樣。」
他心中感慨了一下,這才邁開步子。
沿著青石板鋪成的小路慢慢的走著,沿街的叫賣聲讓蘇晨有種回到中洲城的錯覺。
一直來到小鎮中央,他才在一家酒館前面停下。
這是他此行的最大動力。
化悲憤為食欲。
吃!
蘇晨走上二樓,找了個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對旁邊隨侍的店小二說道。
「最好的菜,最好的酒!」
小二看到蘇晨的打扮貴不可言,也不多廢話,轉身下樓。
「客官請稍等!」
過了一會,小二端著一個托盤,提著一壇酒,重新走上了二樓。
幾盤精致的菜肴被流水般端到了桌子上。
先是幾個冷盤。
一疊醬牛肉,一疊豬耳,一盤油炸花生米。
雖然菜式簡單,但是做工賣相極好。
醬牛肉色澤醬紅,油潤光亮。
豬耳切成細條,用醬油和小蔥的蔥絲拌好。
紅亮的油炸花生米上散落著點點細鹽。
隨後,小二提起一壇落滿了灰塵的酒。
仔細的擦干淨酒壇上的灰塵,敲碎泥封。
「上仙,小店最好的酒,三十年的女兒紅,您可算是來著了,方圓百里,沒有比我家的酒更好的了,這還是掌櫃的女兒出生的時候埋下的。」
濃郁的酒香撲面而來。
聞著這酒香,好像就已經讓人有微醺的感覺了。
蘇晨滿意的點了點頭。
琥珀色的酒液汩汩的倒進碗中,加上這幾樣精致的小菜,讓吃了整整一個月素的蘇晨食指大動。
「上仙請先用著,後面還有。」
等到小二離開,蘇晨迫不及待夾了一塊醬牛肉塞進嘴里。
鮮美濃厚的醬汁在嘴里炸開的感覺讓他發出了滿足的嘆氣聲。
牛肉鮮女敕又有嚼勁,讓蘇晨不禁懷疑為了招待他是不是現殺了一頭牛。
仔細咀嚼之後,蘇晨將牛肉咽下去,端起了粗瓷的酒碗。
酒液已經顯得有些粘稠了,撲鼻的酒香濃烈但不刺鼻,帶著微微的清甜氣息。
端起酒碗一飲而盡,顧不得灑落在袍子上的酒水,蘇晨放下酒碗,長出一口酒氣,愜意的微微後仰,躺在了椅子上。
「這享受,給個神仙都不換。」
蘇晨又捏了一粒花生米填進嘴里。
花生米炸的極脆,嚼在嘴里口感極佳。
上面灑落的細鹽更是點楮之筆,用量完美,讓花生米的香味和口感提升了整整一個檔次。
過了沒多久,小二又舉著托盤走了上來。
不大的桌子上,菜肴被擺的滿滿當當。
清蒸的鮮魚上面點綴著一些細細的蔥絲。
炙烤的排骨表面焦黃,還滋滋冒著油花。
表皮棕亮的整雞臥在碗中,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蘇晨直接用手拿起一塊烤肉,張嘴就咬了下去。
「 嚓!」
外面的一層肉皮已經烤的酥脆無比,但是里面卻是滿溢的肉汁。
烤肉特有的香氣瞬間充斥了整個口腔。
「好吃!」
蘇晨吃的滿嘴油光,根本停不下來。
他撕下一條雞腿,三兩口就吃的只剩下一根骨頭,又端起酒碗,把里面的美酒再次一飲而盡。
但是,他端著酒碗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
對面,多了一個人。
淡紫色的華麗長衫,俊秀的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
手中拿著一把收起來的折扇。
腰間是同款的玉佩。
「姓孟的,你咋還這麼騷包呢,好端端的帶什麼玉佩,帶什麼折扇?」
蘇晨合起折扇,就往對面那人的頭上敲去。
「晨哥,你怎麼又打人?不是你說的,帶著折扇顯得有風度嗎?你不是說這是全天下最帥氣的打扮了嗎?這玉佩,不是凌姨送給咱倆的嗎,怎麼你帶得,我就帶不得?」
「帥氣你個大頭鬼,那是形容我的,你是個什麼貴物,也敢說帥氣倆字?」
蘇晨一邊罵,一邊拿起一個干淨的碗,給面前這人倒上。
打一棒子給個甜棗,順便模模狗頭安慰一下,好使。
「晨哥,你不在家里錦衣玉食,怎麼跑了神劍宗努力修煉去了?別說是被那幾個家伙給嚇的,就那歪瓜裂棗,別說斷了他們的根,就是……哎,就是你做再過分的事,他們家里敢吭聲嗎?」
對面那人看著蘇晨給他倒酒,連忙接過來,有些疑惑的說道。
「母上有令,不得不從啊。」
想起自己從繁華無比的中洲城來到神劍宗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蘇晨就一陣郁悶。
喝個酒吃個肉,還得偷偷的跑到山下小鎮,這是咱蘇大公子應該過的日子嗎?
蘇晨端起酒碗示意了一下。
「原來是凌姨讓你來的啊……我就說呢,你在中洲正混的風生水起呢,怎麼一聲不吭就來這地方了。」
那公子同樣端起了酒碗,一邊嘟囔著,一邊和蘇晨踫了一下。
兩人一飲而盡。
「上好的女兒紅,晨哥你就是會享受啊,在這破爛地方也能找到這種好酒。」
那人滿意的出了口氣。
「少廢話,你這馬屁拍的不用心,零分,說重點,你怎麼來了?」
蘇晨一邊漫不經心的用筷子夾花生米,一邊說道。
「我也听說神劍宗是個好地方啊。最近中洲那邊有點不素靜,來避避風頭。」
蘇晨眉毛一挑。
「你要來神劍宗?你可去不了心劍峰禍害小姑娘,除非自己給自己來一刀。而且,你最大的本事,來了神劍宗,不就沒有用武之地了嗎?」
「大哥都來了,當小弟的能不來嗎?」
姓孟的半是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我可當不得大哥,廢物一個。孟河啊孟河,你忘了那幾個小崽子平時是怎麼笑話我的了?」
孟河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那幾個靠家中的丹藥靈草堆砌起來的廢物點心,我能打十個。再說了,有咱妹妹在……」
「滾嗷,那是我妹子,跟你有啥關系!」
蘇晨橫眉立目,警告孟河。
「別打我妹子的主意,你到底為什麼來這兒,說清楚。」
「也是家里要求的,老爺子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听說你來了,硬是也要把我塞進來,都聯系好了,執劍峰,何彧門下。」
「孟家不愧是頂級家族,何長老素來以鐵面無私聞名,你竟然能找到他的關系。」
「哈哈,晨哥你就別笑話我了,封山百年的藏劍峰都能收徒,我去個執劍峰,有什麼大不了的。」
蘇晨听到孟河這句話,突然抬起了頭。
「封山?」
「晨哥,你真的以為,這神劍宗藏劍峰,是想拜就拜的?」
孟河抬起頭,臉上的笑容不變。
「好了,不說這些了,以後咱們就是同宗的師兄弟了,來干一個。」
他好像意識到自己說漏了什麼,連忙端起酒碗。
蘇晨跟孟河踫了一下,心中卻滿是疑惑。
原來藏劍峰以前竟然是封山狀態,為什麼自己能如此輕易的拜進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