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大食堂外側。
蜜糖冰茶加盟女乃茶店里，明亮的燈光照在王桂石的笑臉上。
「老令，你在外面干嘛，來，先進來」
王桂石和剛才的人判若兩人，被訓話的中年夫妻如蒙大赦的走回了後台。
「你這女乃茶店弄得可以啊老王，以後我來你這點女乃茶，你可得給我免費」
女乃茶店里的溫度要溫暖的多，令乾進來之後左右環顧一圈。
各種卡通裝飾品，還有分散在各處的小木椅，屬于是女孩子很喜歡的那種裝修風格。
三十多平的小屋子里，空間不大但也算是安排有序。
令乾以為是王桂石自己弄得這裝修，其實是王桂石問了王倩的意見，然後在網上學習之後搞出來的成果。
「小事兒！你來隨便喝」
「那先給我來兩份楊枝甘露，熱的」
令乾找了個小木椅坐下，笑著對王桂石說道。
王桂石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臉上又堆出笑臉。
「李叔！給我同學弄兩份熱的楊枝甘露」
朝著後台喊道，王桂石也坐到了令乾的旁邊。
兩人就這麼攀談起來。
王桂石先是抱怨做生意多難多不容易，花了快二十萬，然後又說找員工多困難。
突然湊近了令乾，看了眼後台又小聲說道，「老令我找了半天，才找到個便宜的勞動力，你怎麼舍得在學校招人啊」
令乾自然不會說，你是做生意想賺錢，我做生意就是圖一樂重要的是燒錢，不是一路人根本就。
隨便找了個理由，「咱經濟系院長老吳，他說是最好給學校的貧困學生提供些兼職機會，我就沒多想」
「害！老令這就是你欠考慮了，學生兼職開工資要是拖欠，要是鬧不愉快，整個學校到處傳來傳去，對你多不好，你看我找的這兩個」
「上次你把曾邵龍張勁搞……」
王桂石一臉可惜，說道一半又把話咽了回去，好像是替令乾不值。
「反正我是建議你，最好是多找一些校外的人，工資待遇是一方面，另一點也不能只在商大這里待著嘛，還是要發展的」
王桂石自覺高瞻遠矚的說道，對自己的經營策略很滿意，對令乾的創業辦法很是看不上。
但心里話也沒有說出來，只是語重心長的來了一句。
「老令，我覺得吧，做生意還是要賺錢的，一切要以利益為準，你讓利給別人，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這時候，一臉滄桑的中年大叔也做好了那兩份女乃茶，給送了過來。
一臉討好卑微的笑容，「老板，做好了，先生這邊是收款碼」
中年大叔記得王桂石特意叮囑的，收錢不要現金用手機刷付款碼。
他還記得，朝令乾說完，沖王桂石又是靦腆一笑。
「你剛才沒听見我說這是我同學嗎？老令，你看看我這招的人，一點也不讓我放心」
王桂石轉頭對著中年男人就是一頓訓斥，半明半暗的側臉留給令乾。
「沒事，錢過去了啊叔」
「誒，歡迎您下次光臨」
這話也是王桂石讓他說的，他一直都記得，卻迎來王桂石滿是嫌棄不爽的眼神。
想不明白，肚子里又不敢有委屈，只能悻悻的回了後台。
令乾也沒空管這些事，拿著給陸曉雨帶的熱女乃茶，正要起身離開。
王桂石突然追了上去。
「老令，你等一下，我有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你說，我听著呢」
令乾沖著門口的方向，並沒有轉身。
王桂石創業，跟自己沒什麼關系。
賺錢了是他的，賠錢了也是他的，令乾不想有任何關系。
三觀不同，待在一起就算是表面客客氣氣，可心里誰都難受。
何必呢這是，令乾已經給足了王桂石面子。
本來過來就是想看一眼，沒想到被王桂石發現拉了進去。
「咱倆要不合伙吧，我這個女乃茶店和你的貓舍網咖弄成一家，有錢一起賺嘛，到時候我也能多給點意見，要不咱兄弟競爭多不好」
王桂石做著自己的打算，笑容把臉上的坑坑窪窪弄得一陣扭曲。
雖然笑著臉，但這話里卻听出一股威脅的意思。
「行，沒問題，我回去跟赫曼他們說說，要是行我就通知你」
「好 ！老令我和王倩快成了也，到時候咱們雙喜臨門，好好慶祝慶祝」
這事成不成，主要就是看令乾，令乾說這話也就是走個過程。
王桂石自然是有所圖的，令乾無論怎麼養都是有錢人，起碼比陳天有錢。
和令乾合伙，肯定是自己吃香，如果兩家店把中間的牆打穿，合成一家。
到時候自己店里就有更多客源了，來上網順便買杯女乃茶，也就是順手的事情。
當然，最重要的是等兩家店難舍難分，隨著自己的話語權越來越重。
令乾的大老板身份，自己也不是不能取而代之。
令乾擺擺手，轉過頭笑了笑，北影逐漸消失在女乃茶店里。
王桂石的笑臉卻漸漸褪去，走到後台繼續教起自己的員工。
儼然一個經驗豐富的大老板。
這家店對他來說比什麼都重要，如果出什麼事，他什麼都做的出來。
……
嘬著吸管，令乾朝著鳳棲閣那邊走了過去。
喝完，一陣索然無味，找了個垃圾箱丟了進去。
又給陸曉雨發了條消息過去。
乾︰「我在樓下，就等十分鐘，不出來我就走了」
發完消息，隨便找了個路墩揮了揮塵土坐了下去。
「媽的，凍啊」
就快下雪的時節，晚上溫度又低，就這麼一坐下去不凍才怪。
令乾齜牙咧嘴的，從鳳棲閣女生宿舍樓下走出的結伴女生一輪又一輪。
不時朝令乾投向好奇的目光，畢竟是商大之恥，也算是女生宿舍茶話會的經典話題。
令乾也完全沒有躲避，耷拉著腿，怎麼舒服怎麼來。
吹著口哨，跟個流氓似的，看到好看的女學生，還故意咧嘴一笑。
就差戴個墨鏡了叼根煙，就跟流氓一樣了。
「辛蕊那邊救急三千萬，公司簽約網紅運營五千萬，請愛雞俱樂部幾百萬，辦舞蹈比賽總共兩千萬……」
自顧自的嘀咕著，盤算著系統消費限時任務的進度。
差不多到十二月底，時間才會完全消耗殆盡。
這麼仔細一想，好像也差不多完成系統任務了，不用著急的樣子。
可令乾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夠穩妥。
萬一國民老公王校長那里拒絕，或者舞蹈比賽延遲呢。
這就多出個差不多兩千萬的口子。
這兩千萬還是要消費一下，確保萬無一失。
令乾正琢磨著，打算實在不行在外環買套房算了。
突然鳳棲閣女生宿舍旁的一處大空地那里，傳來音樂聲。
站起來往那邊一看，已經圍了不少的人。
但也沒有起哄表白什麼的，好像是男大學生經典的求偶行為。
反正也沒事，令乾抱著湊熱鬧的心態朝那邊走了過去。
所有人的視線都在中間的那個染著黃毛一身潮牌的男生身上。
長得也挺帥，身高也挺標準，唱歌好听確實是很受女生歡迎的對象。
此時歌聲響起。
這男學生唱的是林俊杰的那首她說，唱的ktv水準之上。
一曲唱畢，周圍響起稀里嘩啦的掌聲。
令乾也跟著鼓了鼓掌。
听的心情也有點壓抑，听歌就是這種感覺，平時听沒啥感覺，等經歷了一些事情在听，仿佛歌里唱的就是自己。
抬起手腕看了眼理查德米勒rm52-01，令乾徑直朝人群中心走去。
外圍站著差不多二十幾個學生，幾乎全是女生，零零散散的有男士，應該是女生的男朋友。
來女生宿舍這邊接女朋友。
人群中還有一對起哄的聲音，讓自己男朋友上去唱一首。
男生長得也不錯，一陣猶豫然後上去獻丑，女朋友就驕傲的挺起胸脯，很是開心。
……
正湊著熱鬧，手機突然來了個電話。
竟然是辛蕊打過來的，之前令乾說過有寧新橙消息就讓辛蕊回電話。
也不顧著看熱鬧了，令乾走到了人群外面，找了個屋子進去，接通了電話。
「令乾，橙子回來了，有點感冒，我讓她洗了個熱水澡」
北影女生宿舍。
辛蕊正看著穿著橘黃色加菲貓睡衣，拿粉色毛巾擦著秀發的寧新橙。
想看看，自己給令乾打電話，寧新橙是什麼反應。
結果，寧新橙只是听到辛蕊說到令乾，朝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又轉過了頭去。
寧新橙剛從老婆婆家里回來，心情已經沒那麼大起伏，但听到令乾的名字，還是緊緊抿起了嘴唇。
她想起了在老婆婆家里，老婆婆對她說的話，然後做好了決定朝辛蕊走過去。
「心姐，可以把電話給我嗎？」
看到寧新橙竟然走了過來，辛蕊心里替令乾捏了把汗，然後把手機遞了過去。
「中藥在宿舍不好弄，我一會去接她，在酒店那邊在弄吧」
令乾以為是跟辛蕊說著話，打算去北影接寧新橙。
這憋屈事自己還沒解釋呢，不可能就這麼過去。
電話那頭一直沉默，令乾眉頭一皺，意識到對面已經換人了。
「令乾……」
是寧新橙軟糯的聲音，听不出情緒。
「情侶之間要有信任，你不听我解釋就直接消失，外面還下著雨，你是不是傻啊」
令乾臉色沒有以往的雲淡風輕，竟然有些緊張，因為他頭一次感覺猜不到寧新橙的心思了。
心虛的看了一眼系統的好感度，寧新橙的好感度還是九十，一直沒有變。
心像是從高空墜落，突然又猛的提起，懸浮在半空當中。
「我好累哦令乾，我一想起有人抱著你，眼淚就下來了」
寧新橙淡淡說著，沒有情緒的語氣外，素面朝天的臉上眼淚卻早已從眼眶里溢了出來。
「我只解釋一次，那個人是喜歡我，但我不喜歡她！我沒有搞外遇！」
令乾突然提高了聲音，小屋外的熱鬧歡快無法沖刷掉小屋里沉重的氣氛。
雖然寧新橙的好感度一直沒有降低，但從寧新橙的話里，令乾卻听出了心灰意冷。
「我相信你呀令乾，你別生氣好不好，我就是感覺很累，真的好累哦」
令乾牙關緊咬許久，這才松開。
深吸了一口氣，「你累我就不累嗎」
「我那麼多事情要忙，那麼多人都找我，今天是我生日，結果你說消失就消失，你在宿舍待著，我接你去酒店喝中藥，在生病我可不照顧你」
就是這時候，令乾這個渣男還在撒著謊，嘴上說著狠話，臉上卻滿是擔憂。
「對不起令乾，我不是故意的，可我好害怕哦，我怕你有一天不要我了」
寧新橙那邊聲音沙啞，滿是委屈，听的令乾一陣心疼。
「寧新橙！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已經盡力做到最好了，是，是有很多女生喜歡我，但我什麼都沒做，你能不能別這麼敏感」
令乾手心里滲出汗里，自己不知道寧新橙下一句會說什麼。
「令乾，咱們……」
手指緊緊扣住掌心，連呼吸都不自然起來，令乾甚至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聲。
原來自己有這麼在乎寧新橙，令乾切身的感受到了。
「咱們都各自待一段時間好嗎，我會去考駕照會繼續錄歌，會變得越來越好，咱能們都要好好的好不好」
「寧新橙！我說了！我沒出軌！你不想見我拉倒」
令乾幾乎是吼出來的。
陸曉雨此時也從宿舍樓上下來了，突然看到了小屋里的令乾，了偷偷的藏在了人群中。
嘟∼
嘟∼
電話那邊掛斷了，寧新橙淚流滿面哭了出來，她選擇相信老婆婆跟她說的話。
各自都冷靜一段時間，喜歡不是依賴，是各自都越來越好。
辛蕊安撫起寧新橙，說起了令乾的壞話，嘆了口氣。
寧新橙能做到這一步，受的傷比令乾只多不少吧。
……
「靠！老子什麼時候這麼憋屈」
寧新橙沒說分手，但要自己一個人生活一段時間。
令乾一開始是故作不在乎，但坐在路墩上，心情卻越來越壓抑。
雖然寧新橙沒和自己分手，但不願意見自己已經足夠沉痛。
听著音響傳來的ktv水平的歌聲，想找個宣泄情緒的發泄口，徑直朝那邊走了過去。
「哥們，我能唱一首嘛」
令乾說道，一頭黃毛的男學生愣了一下，然後也有些猶豫。
他怕令乾給自己把觀眾唱跑了，要不是來這炫技，他也不至于大費周章搬音響過來。
「可以是可以，哥們你唱什麼啊，這音響差點意思，最好別唱太高的，不吃勁」
黃毛男學生高情商的說道。
令乾此時已經接過了話筒，微微一笑然後點點頭，「不高的，心情不好隨便唱唱」
剛才這黃毛男學生唱的她說，令乾也听出來音響的音效了。
不能說多好，起碼比學校的拉胯大音響要好的多。
為了泡妹，這哥們也算是舍得下血本。
也正常，有一技之長就要抓住這一點放大，哪個女生不希望自己男朋友優秀呢。
慕強是很正常，誰都對充滿魅力的人有好感。
此時人群之中，有人認出了令乾。
「這不是令乾嘛，他怎麼也來唱歌了」
「陸曉雨的男朋友長得是帥啊，好像還挺有錢的，誒，陸曉雨是不是也在呢」
「有錢又怎麼樣，誰沒點優勢，我就覺得剛才那個金發小哥哥挺帥的，哎呀，真的對聲音好听的男孩子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
人群之中，對令乾的議論有褒有貶。
有別于陸曉雨的男舌忝狗，這些女生對令乾沒多大敵意。
不過有一點是都有的，大多數人覺得令乾不可能唱歌也很好听。
哪有這麼完美的人，長得帥家里又有錢，要是唱歌在好听，那還讓別人活不活了。
「咳咳∼」
咳嗽了幾聲，令乾清了清嗓子。
不料人群中的議論聲也漸漸停息了下來。
陸曉宇藏在人群當中，此時也從羽絨服的帽子里探出了頭。
從褲兜里拿出了華為mate10，剛要給陸曉雨發了條消息過去，令乾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張美得不可方物的臉蛋。
走了過去，模著陸曉雨的柔軟的黑長秀發，淡淡問道。
「小鹿，你喜歡我嗎」
令乾想給自己被抽空的心里，注入一股新的東西填滿，要不然就會感到無盡的空虛。
眾人朝陸曉雨看去，陸曉雨使勁點頭滿臉羨煞旁人的笑容。
而令乾走了回去，令乾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含淚的微笑，哽咽的語氣」
「在記憶里，又哭又笑的一個你」
「……」
「為何我總是需要在事情結束以後又在想你」
「不再愛不在留戀過去到底可以不可以」
令乾的歌聲听呆了眾人，好像有點理解為什麼陸曉雨會在迎新晚會上當眾向令乾表白了。
而陸曉雨的臉上的笑容滿是苦澀。
她本以為搶回令乾了，可這歌聲里為什麼全是那個女孩的樣子。
下了雨的傍晚，黑的燈光清冷，連呼吸都變得有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