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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故人相逢

林小寶的死,並沒有給姜尚帶來太大的觸動,見證了太多的死亡,更因為他是其中推動者,早已讓他失去了該出現的共情。

撇了眼臉上帶著解月兌的林小寶,姜尚笑了笑,人終有一死,也不知道他姜尚的終點在哪?就算明知道會在未來死亡,但是姜尚還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看看高處的風景,去體會一下高處不勝寒的寂寞。

紅光升起,打斷了姜尚的想法,看著林小寶化成光團,最後被吸收殆盡,姜尚掃了眼眼前的天命榜,小天位只剩下了佛門二人,等這二人一死,這小天位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風,從涼亭之中吹過,將姜尚身上的黑色衣袍衣角吹動,在這微風中,姜尚邁開腳步朝著府邸之外走去,回到五德城之後,就一直在府邸不曾出去過,今日也是武都開啟之日,天上那碩大的紅色月亮,已經白日顯形,掛在西邊的天空上。

一出院子門,胡光明連忙拜了一拜,這才起身跟上姜尚的步伐,朝著外面而去。

「大人,今日差不多就是時間了,這通行令是否提早安排妥當?還有這收取費用之事,也應該早點開始,不然到時候人太多,恐怕會來不及。」

胡光明緊跟姜尚腳步,在身後嘮叨個不停,多是訴說著為武都通行令的準備,而姜尚也不搭話,只是一路看著街上的路人,帶著胡光明漫無目的的閑逛著,這等盛事這次過後恐怕再也看不到了,姜尚雖說心思不在這,但也想瞧瞧這不曾見識過的武林盛事模樣。

「大人,還有就是屬下這兩天查找文書,發現這通行令想要開啟,還需要強大的能量作為引子,這些都必須要我們提供,這城內的寶物都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大人你看這事該怎麼辦?」

姜尚腳步一頓,他雖然不曾關注這所謂的通行令,但是也知道這種傳送通道需要能量開啟,然而,羊毛出在羊身上,這些人想要借助通行令進入武都,那自然還需要他們提供了,讓他姜尚提供能量,恐怕是想多了。

「盤軍收取一件二品寶物,你收取費用的時候,就收八件二品,或者四件三品,以此類推,他們想要進,就自己提供能量就行了,一個人最多一件五品寶物不過分吧?」

胡光明渾身一僵,果然,與大人說這種事,這結局必然是這個樣子,接觸這麼久了,胡光明也是發現,姜尚這人沒有其他毛病,唯一的缺點就是,對于寶物這種可以增幅實力的東西,其貪念太大,恨不得天下所有寶物都是他一個人的。

這事說起之前,胡光明就心中有猜測,姜尚很有可能不會同意出能量,現在一看,這果不其然了。

胡光明搖了搖頭,對于姜尚這幅模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臉上帶著笑,開口。

「大人果然還是一樣,這事我明白了,我會派人張貼告示,讓想要進入武都的人都心里有個準備。」

「嗯,此事你負責就行,另外到時候如果城內存留的人多了,我會給你一副地圖,你到時候將剩下的這些人,全部送過去。」

姜尚口中語氣平淡,但是胡光明還是听出姜尚話語中的殺意,對于姜尚口中什麼個意思,胡光明也是心中明白,進不去武都的這些人,恐怕要為大人貢獻最後的一份力量了。

「屬下明白,只是這事如果做了,等武都里的人出來,該怎麼辦才好?」

姜尚直接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胡光明,這讓胡光明心頭一跳,心中瘋狂思考是不是自己說錯話了,但是匆匆一過所說的,並沒有發現哪里有問題。

「大人?」

想不到姜尚為何會停下的原因,胡光明只能臉上布滿疑惑的看向姜尚。

「這事,你只管做就行了,到時候去了地方,也不要多管,將人處理好留在其中就行,到時候武都的人出來,全部截殺在五德城就是了。」

胡光明雙眼猛的睜大,眼中不可思議的眼神涌現,對于姜尚這個打算,胡光明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本以為姜尚雖然心狠手辣,但是也沒有想到會到這種地步,這是要捅了整個九州的天啊。

「大人,這事要是做了,五德城必將毀于一旦,不可啊大人。」

姜尚撇了眼神色焦急的胡光明,轉身再次朝前走去,看了眼天上越來越明顯的紅色月亮,搖了搖頭。

「你只管做,我會一戰而下,讓我姜道離之名傳遍整個九州,到時候人人都知道是我做的,你自然不用擔心,如果有強人來尋,你指給我就行了,讓他們來尋我,我倒要看看,誰敢來尋我姜道離報仇。」

「大人武功蓋世,這事听從大人安排。」

姜尚這霸道無雙的話,讓胡光明心中忍不住埋汰起來,別人不敢尋你報仇,但是也可以拿他們出氣,然而,這話胡光明不敢說出來,他敢說,姜尚絕對會大街上弄死他。

看了眼姜尚的背影,胡光明心中嘆了口氣,這五德城恐怕不好接手,但是局勢到了現在,也由不得胡光明不同意,姜尚一人就可以威壓全城,他所說的話也沒人敢忤逆。

「大人如此打算,還需屬下早做安排,只是這城內高手眾多,屬下手中高手因為名單一事,死傷慘重,就算是抽調人手,恐怕時間上也難以跟上。」

「不用慌,我有這打算自然是有把握的,你先把城內留存之人處理干淨,然後加緊抽調人手,到時候我會提前退出武都,只要你們配合我,圍堵一心逃命的人即可,其他人不是我對手。」

「這……大人果然老謀深算。」

胡光明听著姜尚這蠻橫的打算,心中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恐怕如此行事的也就大人了,其他人敢如此行事,到時候死無葬身之地都是輕的。

听出胡光明言不由衷,但是姜尚也不想管,這事成了就行,何必算計那麼多,沒有實力算計的天衣無縫又如何?還不是無法一錘定音,百日築基秘法已經大成,這次進入武都,姜尚必然要想辦法找到突破大圓滿的辦法,到時候一旦找到並且突破,這天下又有何人能夠威脅他姜尚。

「照我說的做就行,你知道我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此事有我,必然萬無一失。」

「屬下明白。」

二人交談到現在,也沒了什麼要說的,姜尚看著街道上的路人,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里,胡光明見姜尚不再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陪著姜尚到處亂逛,二人一前一後,漫無目的的行走,最後還是胡光明忍不住開口。

「大人,要不去黃鶴樓小酌幾杯?」

「嗯?」

姜尚並沒有搭理胡光明,而是回過神來看向前方的人群,路人雖多,但是這來人鶴立雞群,就如同那遺世獨立的世外之人,一身氣質冷漠與高傲。

高手之間,往往是互相吸引的,姜尚的注視讓這人也看向了姜尚,二人目光穿過人群,彼此直視。

起風了。

無形的風壓從二人腳邊吹起,慢慢擴散出去,讓街道上夾雜在二人之間的路人,皆是心中一跳,頓時明白過來,這是有高手在聚勢,不敢在多留,將姜尚與來人讓了出來。

「你先回去準備,我見到一個老朋友。」

姜尚的話,讓已經注意到對面來人的胡光明心中一動,他從來沒見過姜尚會用這種語氣說話,其中夾雜著五味雜陳,有仇恨也有多年不見的唏噓。

「大人小心,屬下告退。」

胡光明對姜尚拜了一拜,這才撇了眼來人,這人一身白色長衫,腰間盤著白玉腰帶,身上除了白色再無其他雜色侵染,手中拿著一把墨色長劍,一頭黑發垂落在腦後,整個人面容雖冷漠,不苟言笑,但是這份姿容卻比女子還要漂亮,只不過臉上似乎做了些許的偽裝,整個人少了幾分陰柔,多了幾分冷峻。

心中雖然極其疑惑,這人到底是誰?能讓姜尚說話之間,語氣浮現這種五味雜陳的感慨,但是胡光明並沒有去問,問了姜尚也不一定說,如此還不如不問。

緩緩倒退兩步,胡光明這才轉身離去,姜尚與來人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二人那虛幻的氣勢比拼,卻此時在空中激蕩出了微弱的電流,那無形的風壓也是越來越強,二人身邊開始形成微弱的旋風。

「羅修。」

「姜尚。」

二人不曾動手,但是讓周圍觀望的人,都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沉重的壓迫感侵襲而來,讓實力不足的人,都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師傅,這二人是誰?如此氣勢真是聞所未聞,比之祖師爺都要強了吧?他們二人如此年齡!!!」

邊上的酒樓之中,還是有人忍不住開口詢問旁邊之人,畢竟僅僅氣勢對拼,都能引動異象,如此之人,還是年紀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如何不讓周圍之人驚嘆。

「為師行走江湖如此多年,所見過的高手如過江鯉魚,但是這二人為師看不透,只能看出這白衣之人,極有可能是很少在江湖走動的劍門之人,至于這黑衣之人,為師並未見過。」

這中年男人,雙眼神色凝重,對于今日能看見如此年輕高手,實力還如此強,也是難以壓下心中的震撼。

「穿黑衣的是姜道離。」

旁邊之人開口,讓這中年男人與徒弟皆是回頭看了過來,三人對視,皆是點頭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姜道離?莫非就是這五德城之主?小魔君之稱的姜道離不成?」

「正是,此人前段時間從外歸來,就一直不見人影,今日想來也是因為武都之日到了,才會出來的吧。」

說到這,這人抬頭看了眼天上,那開始散發紅光的巨大月亮。

「小魔君姜道離?那這白衣之人能與其對拼氣勢,想來也是某個不出世怪物了吧?不然一般人,又有誰敢如此與盛名在外的姜道離硬踫氣勢。」

這中年人徒弟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對于見到同輩之中的高手,這人也是極為興奮。

「不知道,這白衣之人不曾見過,江湖上也沒有傳出什麼消息,但是劍門之人還是可以確定的,這人氣勢之中夾雜著凌冽的劍意,你們看這白衣之人手中的長劍,其在以難以察覺的頻率震動,這是屬于劍門的人劍合一之術,這白衣之人此時已經進入狀態,以我所知來看,這二人恐怕氣勢到頂以後,就是雷霆一擊。」

這旁邊之人的見識之廣,讓這師徒二人與其他人都為之側目。

「這位仁兄,不知高姓大名?」

「哈哈哈哈哈,我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而已,那當的起高姓大名,鄙人公孫縹緲。」

「公孫縹緲??」

在場之人,皆是一驚,看向這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男子,仔細一看之下,才發現此人身形儀態皆是常人難以企及的,但是早前卻沒有注意到。

「仁兄好高深的修為。」

「對,這位先生不曾說出名字時,我竟然都沒有注意過先生身形,真是實力深不可測。」

眾人如此,讓這公孫縹緲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只能不接眾人的話語,轉移話題,開口說道。

「各位還是收聲觀戰吧,如此高手交手,已經十幾年沒有見了。」

公孫縹緲開口,其他人也是不再多說,皆是看向街道上的姜尚與羅修。

姜尚直視著羅修,自從第二個世界一別,他二人算得上是已經五六年沒見了,說短不短,說長不長,但是也足夠很多事變得模糊。

二人身上的氣勢已經達到了頂點,也讓姜尚感慨的開口。

「羅修,多年不見,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你,我還以為你早已死在任務之中。」

听著姜尚這帶著他鄉遇故知的感慨和對于他為何沒有去死的遺憾,羅修終于還是忍不住笑了笑,那冷漠無情的臉上,露出一絲僵硬的笑容,那不曾變化的磁性聲音響起。

「姜尚,好久不見,你都沒有死,我恐怕也還早。」

羅修這開口,讓姜尚臉上笑容升起,初時剛見到羅修時,姜尚說實話並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畢竟這羅修身上氣質大變,與當初第二個世界時幾乎形同兩人,當初那雖然有心機,但是心智不成熟的表現已經消失不見,有的只有對于事物的淡漠和無情。

如此巨大轉變,想來這羅修也是經歷了很多,畢竟人都是會成長的,唯有經歷的多了,才會帶上歲月的痕跡和成長的閱歷,如此一想,也是物是人非。

「你變了很多。」

「你也一樣。」

如此對話,讓周圍的人看的一頭霧水,這二人只看身上氣勢,所有人皆是認為二人是仇敵,要生死相向,但此時听二人所言,這周圍之人也一時之間無法分清,這二人到底是敵是友了。

二人交談之中並沒表露太多的仇恨,更多的是一種滄桑之感,就如同一起經歷過起起伏伏的精彩事,卻又多年不曾見面的故人一樣。

姜尚眼神掃過身形挺拔的羅修,眼中黑光一閃,不著痕跡的看向羅修的行功路線,可惜以往無往不利的探測,並沒有看到什麼,羅修身上流轉著一層肉眼無法察覺的護罩,像是精神力量,一直護持在羅修全身,屏蔽著來自外界的窺探。

如此,姜尚也是散去眼中的黑光,沒了繼續查探的心思,既然看不出來,那就試探一二吧,畢竟如果這羅修手段太差,姜尚也不介意順手弄死他,畢竟當年那狙殺一事,此時一想,能做的也就這羅修了。

「多年不見,看來你實力大有長進,就是不知道怎麼樣?」

姜尚這話,讓羅修嘴角上揚,似乎已經想到姜尚話中之意。

「你可以試試。」

話到此處,周圍之人,皆是神情一動,這是要動手了嗎?

「哈哈哈哈哈,很久沒人敢跟我這麼說話了,真是讓人懷念。」

姜尚仰天大笑,豪邁的笑聲震耳欲聾,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姜尚見到什麼高興的事了,但是,正當周圍之人疑惑,為何姜尚要如此放聲大笑之時,姜尚一收笑聲,地面一震,那街道之上的青石隨著幾聲炸裂聲響起,四五道極為粗大的裂縫蔓延開來,而姜尚已經來到羅修眼前。

轟……

白色狂風氣流,從二人身上交錯四散開來,讓觀戰之人頓時人仰馬翻,樓上的公孫縹緲整個人雙眼瞪大,緊緊直視著場中的情況。

「竟然平手!!!」

狂風來的快,去的也快,等風壓落下,顯露出二人,眾人才看清局勢,這二人竟然平分秋色,本以為這黑衣之人率先動手,這白衣之人會吃了後手的虧,到此時看來,卻並不是如此。

只見,姜尚右拳轟擊在羅修長劍劍身之上,除去二人所站的位置有了一點變化,其他的並沒有發生變化,就連身上的衣物都不曾起褶子,姜尚緩緩收回右拳,並沒有繼續出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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