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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已經七點了,我要回去了。」方染看著窗外漸暗的天色。

「那學姐你先走吧,我還有點事。」路離說。

「不一起走嗎?」

「不了。」

他可不想讓方染知道自己家住哪,環境又是怎樣簡陋。

等方染下樓走遠了,路離才趕緊拿起刀,背著書包離開了組裝室。

制作這把刀的材料費是算學費里,所以路離才能拿走。

路離的學費對路德來說絕對不是很輕的負擔。

回到家中,路離看到父親正坐在櫃台後,對著一座無臉的雕塑發呆。

「爸,我回來了。」路離打斷了父親的沉思。

路德看向兒子,問道︰「怎麼這麼晚?」

路離放下書包,含糊道︰「和同學交流鍛造,不知不覺就聊太久了。」

「快來洗手吃飯。」路德放下刻刀走進來廚房。

路離跟著進去,洗完手幫忙把菜端出。

飯桌上,路離回想剛才和方染的交流,又想象起接下來能和方染交流的日子,但想到自己和她之間的鴻溝,又不禁神傷……

這時路德突然問道︰「小離,你是不是遇上什麼開心事了?」

路離回過神抬起頭,道︰「啊,沒有吧。」

「談戀愛了?」路德問道。

「沒有,我怎麼可能談戀愛……」路離趕緊否認道。

「那就是喜歡上某個女生了?」路德追問。

路離本想不承認,但看著父親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深邃眼神,便點了點頭。

「喜歡,那就勇敢一點。」

看向工作台上的雕像,路德道︰「很多時候,人就是需要多一點勇敢,一點就夠了。」

晚上回到房間被兩條打鬧的幼龍吵到睡不著,路離下到一樓的工作台處看起了靈文。沒過多久,他就開始東想西想,想到最多的自然還是方染,其次就是「御使」……

漫無目的地走著,遇到拐角便轉進去,漸漸地,走進了一片黑暗……

驀地,黑暗中點亮了蒼白的幽光,他的四周出現了五頭巨大的怪物,龍、野獸、人魚、惡靈和植物。

它們的惡意毫不收斂,以最大的恨意壓迫向他,讓他害怕地動彈不得。野獸嘶嚎,惡龍口含元素,人魚唱起悲悵之歌,死靈發出惡毒的詛咒,植物的根植朝他蔓延……他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他想把腿就跑,卻發現雙腳向被水泥瓖在了地里,無法邁動;他想呼喊父親,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失去了發聲的功能。

驚駭之物就要將他吞沒。

「寶寶睡醒了嗎?」一道女聲傳來,溫柔,一如既往。

僅在下一瞬間,壓迫感消失殆盡。

在柔和的日光照耀下,溫馨的小房間中,眼前的女子將小小的他擁入懷中,說︰「不哭不哭,媽媽會保護寶寶的,但寶寶也要學會勇敢一點哦。」

小小的他被抱起來,他打量起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房間,看向抱著他的母親,他笑了,母親也對他笑。

只是下一刻,含笑的母親慢慢在消失。他慌了,伸出小小的手掌想要抓住她的肩膀,卻發現觸踫不到。

「媽媽!」

路離驚醒,發現自己伸著手,背後被冷汗浸濕了。他粗喘著氣,看向那個未完成的石雕,走過去拿起了刻刀……

第二天,路離匆匆走下樓,由于昨晚熬夜,今早起晚了半小時,導致時間線有點緊。

一到樓下,路離就看到路德坐在櫃台後,怔怔地看著那個石雕。

「爸?」

路德听到呼喚聲,看向了路離,「小離,你還記得?」

「嗯,昨晚做了個夢,夢到了媽媽。」路離快步走到餐桌前坐下,狼吞虎咽起來。

「那媽媽有和你說什麼嗎?」

看來父親是把那個夢當真了……

「嗯……媽媽讓我勇敢一點。」路離說。

路德笑了笑,走過來拍了拍路離,「那就听媽媽的話。」說著他就抱著石雕上樓去了。

路離看著路德上樓,父親臉上的笑容是他以前所未見過的。吃完早餐,他趕緊出門了。

路德走進自己的房間,把石雕擺在床頭櫃上,「終于記起來了,你的樣子。」

……

路離坐在組裝室里,深呼吸平復心情,方染不久也到來了,直接走坐到他旁邊。

「靈文加密不僅可以讓自己的靈文系統更難被破解,還能附加其他功能。」路離說。

「其他作用?」方染疑惑道︰「加密靈文還能有其他作用?」

靈文遍布在武器內外,由于鍛造有「熔火」這一使武器融為一體的步驟,外人想看到全部靈文就必須打破武器。

為了防止外人打破武器偷師靈文,工匠往往會在武器中刻上「加密靈文」,這種靈文會在武器被打破後融合進主要的靈文中,使主要靈文失效或扭曲。

路離說道︰「較之傳統武器的一體打造,靈能武器是拼裝而成的,所以即使經過熔火,戰斗中還是容易破碎,所以加固靈文必不可少。」

方染點頭表示同意。

路離繼續道︰「而一把武器的內外面積都有限。工匠要刻錄加固和加密兩種靈文,主靈文就必須讓出不少位置,這會大大影響主靈文的效果。所以我們其實可以融合這兩種靈文,讓它們佔據更少的空間。」

方染不同意︰「這種想法當然很好,很多大師都提出過,可目前還沒有人能做到。因為加固靈文是一直生效的,而加密靈文只有在武器被破壞時才會生效。」

「沒人能做到?」路離愣了下,隨後有點小驕傲地說道︰「我家就做出來了。」

方染果然被震驚了,驚疑道︰「真的?」

她的吃驚讓路離很受用,他當場就拿起材料和工具演示了起來。

「這是一道隨便刻錄的主靈文,學姐你可以先把它記住。」

等方染記住靈文,路離繼續拿起刻刀,「現在我開始加密靈文。」

刻刀的尖端在主要靈文之間游走,方染目不轉楮,生怕遺漏路離操作的每一步。路離嫻熟穩定的手法,更是令她大為震撼。

等方染看完,路離又把零件拼裝成一把單手劍,遞了過去︰「試試?」

方染接過,站起來到了一旁。

一般的靈能武器,如果沒經過加固的話,連最弱程度的靈能都承受不住,回直接崩成碎片。

方染身為17歲就靈能就已經破480的天才,能自有調度靈能更是有400點之多,她手持長劍,開始往其中注入靈能。

100點靈能,長劍沒反應……

200點,還是沒反應……

300點,仍然沒反應……

400點,還是沒反應!

哪怕是家里花斥巨資,找來頂級大師為她打造的貼身武器,在注入超過350的靈能時候也會開始輕微震,這把路離隨手打造的長劍在400點靈能的施壓下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路離看出了方染的較真,勸阻道︰「學姐注意安全。」

但此時方染已經強行將剩下的靈能注入了長劍。

長劍尚沒反應,方染倒是腦子一暈,雙腿一軟,就要摔在地上。

好在路離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她。讓方染坐下,路離從拿來他的保溫杯擰開,小心遞到方染嘴邊,「學姐快喝口水。」

臉色發白的方染頭暈腦脹,下意識喝了幾口,隨後神色就緩回了一些。休息了一會,她又發現自己的靈能恢復速度竟然在提升,不由又驚異地看著路離。

她今天收獲的震驚可不少。

路離尷尬地拿著水杯,匆匆解釋道︰「還沒喝過的,杯子也洗過了。」

見他誤會了,方染瞥了眼杯子,耳根發燙起來。

——他真地沒喝過嗎,要是……

氣氛了起來,想打破沉默的路離說了句,「學姐你要不要再來一口?」

正胡思亂想的方染听到,氣惱地瞪了他一眼。

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惹她生氣的路離繼續解釋︰「我真沒喝過……」但底氣卻少了幾分。

見方染沒反應,他又繼續說︰「學姐,天色開始晚了,你不喝可就沒力氣走回家了。你剛才喝都喝了,再喝幾口……」

「別說了!」方染臉色通紅,一把奪過路離手里的水杯,「你以為我不敢喝嗎?」說著咬咬牙,對著水杯豪吞。

這下不僅路離震驚,窗外走廊路過的學生也被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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