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無人的小路上,兩道影子被落日的余輝拉得細長。
「路德,我今晚不回宿舍了,我想回家。」洛莉絲看向路德。
「那我送你。」
「嗯。」
……
「我進去了哦。」她背對著門口,負手看著他。
「我……」路德撓著頭,「我有點急事。」
「那你先去忙吧。」她歪頭笑了笑。
「那我先走了。」路德看了眼洛莉絲家門口掛的牌子︰
凱特醫館
他最後看了眼洛莉絲,然後扭頭就跑了。
洛莉絲看著他倉皇的背影,有股說不出的心安。她轉身打開了家門,「女乃女乃,我回來了。」
一個站得筆直的老婦人端著菜從廚房走了出來,眉宇間盡顯一絲不苟的嚴厲,個中又帶著無限的溫柔,「快來吃飯,告訴女乃女乃今天學到了什麼。」
「一些粗略的歷史還有基本的劫掠者知識。」洛莉絲看著女乃女乃準備的食物,感到一絲尷尬。「女乃女乃,我已經吃過了。」
「在學校吃的?」凱特看著自己的孫女。
洛莉絲低下頭,「不,在外面吃的。」
「哪里?」
洛莉絲支支吾吾,「卡,卡里姆餐廳……」
「這麼高級的餐廳啊,賽西爾請的?」凱特感覺事情不簡單。
「不是……」洛莉絲的頭更低了。
「那是誰?」
「路德。」
「路德是誰?」
「同學。」
「明天晚上你把他帶過來。」凱特用不容置疑和拒絕的語氣。
「知道了。」洛莉絲偷偷看看女乃女乃一眼。
「快去洗澡,飯我自己吃,反正也沒準備你的。」
「嗯。」洛莉絲站起來用跑地離開了飯桌。
……
路德一路用最快速度跑回了宿舍。
下課之後睡了一天的多雷此時精神爆滿,甚至想來一發那……
這時,路德「 」地一聲推開門沖了進來,還帶著一臉殺氣。
多雷這一瞬間是蒙圈的,因為他想起昨晚曾說過路德的那個同桌很丑。
看路德的樣子明顯是喜歡那個黑斑臉女孩的啊。
他可是听過一些路德的所作所為的。
什麼把保安打飛啊,從十樓跳下砸斷石路啊,勇闖女宿舍啊……
完了,不會被拆了吧?
可路德看都不看他,直接躺到了床上。
路德閉上眼,看到一坨顏料一般的東西在扭動。
它有兩種顏色。
粉色和紫色,顏色中間的邊界在扭曲著。
這是路德從小就擁有的任他隨便控制的力量。
這團粉紅色的力量擁有透析和同化的作用。用粉色力量,路德可以大概大概看到一個人的內心,還能用同化把傷口治愈。
紫色的力量很直接,力量和堅韌,沒有其他的體現方式。而且只要路德越憤怒,紫色的力量就會越強,路德的強度就會越高。
現在這兩坨顏料一般的東西蠢蠢欲動著,時而糾纏在一起時而又分開,路德閉上眼楮就能看到。
過了一個小時,這兩坨東西還是在蠕動,一挪一挪的。
「挪個鬼喲,挪。」路德大叫一聲,控制這兩團跟風熱感冒時的粘鼻涕一樣的東西「啪嘰」一下融合在了一起。
「呼」,整個宿舍內竟開始狂風大作。
加里蒙緊了被子。
多雷瑟瑟發抖。
提恩正在衛生間里大號,他听見廁所門被撞得「啪啪」響,于是喊道︰「敲什麼啊,還沒拉完呢!」
加里和多雷都十分疑惑,路德不知道大吼了一聲什麼後,他周圍的空氣就開始了暴走。
「蒂娜別怕,這是路德在放屁呢,別怕別怕,我一直都在,一直都在。」加里開始了安慰。
多雷拿個枕頭護住自己,「路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不要啊……」
「你錯什麼了?」風停了,路德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沒生氣?」多雷抱著枕頭。
「生什麼氣啊?」路德表示疑惑。
這時,提恩從廁所跑了出來,「生氣?!我才是真的生氣!剛才誰敲的門?害我把完整的一條給夾斷了!」
「斷了?什麼斷了?」路德歪頭。
多雷看向提恩的……
提恩一臉氣憤,反問路德︰「你說呢!還能是什麼?!」
「提恩提恩,你快把廁所門關一下。」多雷突然皺眉,「這味道都飄出來了。」他捂住了鼻子。
「對哦,我都忘了。」提恩轉身把衛生間門給拉上了。
「我先出去一下。」路德直接走向外面。
提恩問道︰「這天都黑了,你去哪啊?」
「出去走走。」路德下了樓梯。
多雷看著提恩攤了攤手,說道︰「你看,都把路德臭跑了。」
……
這能力變得有點怪。
路德看著融合在一起的粉色和紫色能量,不知不覺走到了女生宿舍樓區域,還是洛莉絲住的那棟旁邊。
路德沉思著……
暫且叫它們本源吧。
路德看著這一團粉紫色的本源,「你有什麼用啊?」
他決定試試。
路德走到旁邊地毯草地上的一張石凳坐下,靜謐的黑暗中亮起兩顆粉色的光芒。
「這什麼?」路德看向自己下面的石凳。
石凳的中心有一團蠕動的東西。
就和……
就和他體內那坨粉紫色的本差不多,但又不完全一樣。
「這是這張石凳的本源?」
路德看著石凳里這一大團顏色復雜的東西。
不,這不是本源。
這些是特質。
不,也不是。
這些是特質+本源!
本源在更深處,被特質包裹著!
「本源」外面包裹著「特質」……
就叫你「核心」吧!
那麼這從小就在自己本源內的粉色和紫色也並不是特質了……
自己的本源從小就有兩種顏色,難道所有人的本源都要顏色?
……
路德一時間思緒萬千,
突然,路德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體內的本源蔓延出了紫色的一條條東西,像是蛇尾,更像是……觸手。
路德控制著一部分本源變成紫色跑了過去。
「嗯……包住它。」一條條的紫色本源纏繞過去,包住了石凳的核心。
接下怎麼做呢?
等等!
路德控制紫色的本源直接穿過了特質,到達了本源!
「鑽進去!」
紫色本源猛地鑽進了石凳的本源之中,路德心神一震,他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是石凳的本源在反抗!
「你還敢還手?!」路德控制著紫色本源使勁往石凳的本源里面鑽。
紫色本源可以說是代表著暴力,石凳的本源根本不是對手,不一會,石凳本源就不在反抗了。
路德滿頭大汗,他坐著思考了了一會兒。「我打這一頓有什麼意義啊?」
「要不……」
有了想法就馬上實施,路德把自己剩下的那一半粉紫色本源徹底變成了粉色,也送進了石凳本源內。
由于被暴打了一頓,石凳本源已經不會反抗了,所以粉色本源輕易地進了它的里面。
只見路德分開的兩半本源在石凳的本源里慢慢互溶,最終融合回了一團。
「這有什麼用啊?」等了很久也沒見有什麼反應的路德收回了自己的本源。
突然,路德一個顫抖,摔坐在了草地上。
石凳消失了。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地上的草竟然是硬的,路德十分確定自己的那兩瓣肉已經被扎出血了。
他迅速跳起來,「嘶∼還好那里肉多。」他看向那些血淋淋的草,褲子被扎破的地方里冒出一陣粉紅色的煙。
「石頭做的草?」
「嗯……不對!」
「是這些草吸收了石凳的特質!」路德趕緊看向自己的本源,果然比之前大了幾乎看不出來的一點點。
路德又陷入了思考。
石凳放在草地上,草不會拿走石凳的特質。
可在自己拿走了石凳的本源之後,石凳的特質卻加在了草的身上。
可是空氣為什麼沒有拿走一部分石凳的特質呢?
問題肯定是就出自本源上。
路德看向草地,每棵草都有自己的本源。
路德看向空中,卻沒有看見空氣的本源……
本源加特質構成核心。
核心位于個體的中心。
個體……
每一棵草都是一個個體。
那空氣……
恐怕空氣本來就是一個個體……
那空氣的核心便在——天空的中心?
那一堆沙子有核心嗎?
路德找來一堆沙子放在石桌上觀察。
有核心。
沙堆有一個核心,每一顆沙粒也都有一個極其微小核心。
一個大的,一堆小的。
路德撥走一半沙子。
沙堆還是有核心,只不過變小了。
路德又撥去一半。
沙堆還是有核心,只是又小了。
……
最後,當桌上這堆沙只剩下薄薄一層,成不了「堆」的時候,大的核心消失了。
路德把所有沙子又撥回一起,那個大的核心又出現了。
也就是說,同類的小核心聚集在一起,會出現一個大核心。
嗯∼神奇。
……
最後,玩了一晚上石凳、破褲子以及沙子的路德有了以下幾點猜想︰
ヾ核心=本源+特質。所有一切的核心都是特質+本源。除了人類不是,人類的核心起初只有本源,沒有特質。所以才會存在掠奪者這一人群。
ゝ個體有核心,集體也有核心,同類小核心聚集在一起會召喚大核心。
ゞ本源和存在有直接聯系,如果一個個體的本源消失了,那就會直接不存在了。
々本源是特質的依附,有著對特質的絕對掌控權。如果特質原本依附的本源消失,那麼特質就會散落,依附到最近的新本源上。
ぁ地上的空氣算一個個體。
帶著以上這些個人理解,路德開開心心地回宿舍睡覺了。
他並沒有在意暗中那一雙觀察他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