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老板娘哆嗦著,臉上的蒼白不知是粉底的顏色還是因為恐懼。
她面前坐著個戴眼鏡的溫文爾雅少年,但那個少年的背後,還有一個精壯的青年正抓著一頭野牛猛捶。
沒錯,一頭野牛,一噸左右的那種,被路德按著捶。
路德抓住那頭生猛公野牛的雙角猛地一翻,把牛砸進地板里。接著打牛肚、折牛角、踹牛鞭……
場面一度十分血腥。
提恩听著身後的動靜,推了推眼鏡。「我們呢,也沒有恐嚇您的意思。」
老板娘癱在椅子上,她能感覺到背後的衣服被冷汗浸濕,她似乎沒有听進提恩的話,也不敢看路德,只是愣愣的。
提恩回過頭看了眼正虐待大動物的路德,說道︰「我這兄弟呢,只是比較喜歡吃牛肉,真的沒有恐嚇您的意思哦。」
這時,路德眼珠飛速一掠。
他在看我!完了!
老板娘這樣想。
而路德又開始專心地捶牛。
「他這是在做飯前準備,幫牛活動一下筋骨,解放一下肉質,您不用怕。」提恩繼續安慰道。
老板娘木訥地點點頭。
見此,提恩問道︰「我們這次來呢,是想知道一些東西,比如那個叫艾蘭的服務員。」
「艾蘭?」老板娘內心疑惑,但也不再那麼緊張,「他是我三年前買的,然後一直在我這里工作。」
提恩接著問︰「那個芙麗呢?」
「兩位大人是對芙麗感興趣?」老板娘笑著,月兌口而出。
「回答我的問題。」提恩語氣冰冷。然後路德一拳把野牛打跪在地上,還瞥了老板娘一眼。
野牛已經無力慘叫。
老板娘的汗又來了,她用力做到冷靜。「芙麗也是買的,就在去年。」
「那天晚上那個玩虐待的人是誰?」提恩話音剛落,路德把野牛拽起狠狠砸到了地上,接著說︰「是誰?!」
「這……」老板娘一反先前回答問題的直接,她流下了眼淚,「大人,我是真的不敢說那人名字啊,他是劫掠者,他會殺了我的……」
這時,路德「突」的一拳把野牛的頭給打爆了,牛血啊、牛腦漿啊「啪」地炸裂開來,還有一星點飛到了老板娘的面前。
「呼哈呼哈……」路德粗喘著氣。
提恩滿臉歉意,「對不起啊老板娘,我這兄弟脾氣不好,有時候我也控制不住他。」
路德覺得此時應該符合提恩一波,于是他大吼︰「對!沒錯!我脾氣不好!他也控制不了我!」
提恩一愣,心情跟吃了屎一般。
哥你演技呢?
這時候你不應該大叫幾聲嗎?
復述一遍是生怕別人信了是吧?!
此時的老板娘十分慶幸自己沒有喝水,不然估計就尿了。
眼前這個戴眼鏡的一臉凝重,那邊捶牛的一臉凶狠。
真的控制不住了嗎……
提恩推了推眼鏡,溫文爾雅,「我就跟您直說吧。其實呢,您不告訴我們的話,現在就得死。但您告訴了我們,我們不說出去,那你就不一定會死。怎麼樣?做個選擇吧。」
「啊!」路德怪叫一聲,接著一腳接著一腳踩著地上的野牛尸體。
老板娘瞪大眼楮。
提恩嘆了口氣,「他又不受控制了,不知道等下會不會殺人。」
「會!等下我就抓個女人!」路德盯著老板娘。
「斑紋虎!是斑紋虎的人!」老板娘將近奔潰,「是斑紋虎的老大,黑虎高盧。那晚他專門來這里點名要了芙麗。他是個喜歡虐待的變態,出了名的。但城內的執法者也不敢管他,傳說他的背後是……」老板娘頓住了。
「誰?」
「吉恩伯爵……」
伯爵,麻煩了。
……
「我想離開這里。」她說。
「你每天都要說一次。」艾蘭洗著杯子,他抬起頭,「等我攢夠了錢,就帶你離開這里。」
「好啊。」她笑了,扯得臉上的傷口生疼。
「兩位慢走!」老板娘推開門,路德和提恩從當房間走了出來。
艾蘭迅速低下頭。
「芙麗你這個賤貨給我回你的房間去!」老板娘看到她蹲在艾蘭旁邊。
她軀體一震,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說道︰「是,我馬上回去。」她偷偷略了一眼路德和提恩,提起裙角快步離開了。
服務員艾蘭繼續洗著酒杯,沒有再抬頭看一眼。
「兩個下賤東西。」老板娘恨恨地罵了一句,接著擠出一個笑容,「兩位先生慢走。」
提恩拍了路德的肩膀一下,走向了破舊旅館門口。
路德看了眼老板娘,把她嚇得脖子一縮,也走向了門口。
「他們的感情很好。」路德跟上提恩。
「誰?服務員和那個女孩?」
「我听到了他們的對話,他們兩個想逃跑。」
提恩嘆了口氣,「過這種生活,想逃跑是很正常的。我們還是先想想怎麼拿回我們的錢吧。」
路德歪頭,「我們直接去找斑紋虎的人不行嗎?」
「哎喲哥啊,我跟你說多少遍了啊,要是別人有劫掠者我們就涼了啊,你怎麼就不明白呢?」提恩心好累。
路德一臉茫然,「可不去找他們的話,怎麼拿回我們的錢啊?」
提恩一愣,他感覺路德說的話好有道理啊。
斑紋虎大概率是伯爵的人,執法者很有可能不管,不去搶怎麼拿回來啊?
「我覺得劫掠者也不是很厲害啊。我從小打到大……」這是路德真正的看法。
「好吧,你厲害。」提恩感覺自己被說服了。自從他記事以來,確實每年都會看到路德按著劫掠者打。
可是那些都只是土匪,掠奪來的特質差不說,運用也只停留在最低層次。
但這大城市的劫掠者……
「我現在去?」
「找機會!」
「哦。」
……
一陣車輪飛速滾動的「轟隆」聲傳來,提恩下意識拉著路德閃到旁邊,他真怕路德把別人的馬車給拆了。
一輛馬車逐漸減速,緩緩而行。馬車的窗口依偎著一個金色大波浪長發的女子,年紀和路德相仿,十七歲左右,全身散發著貴冑的氣息,她看向街邊的眼神充滿了不屑。
馬車旁有一個高大的騎士,馬車後是數十人的步行衛兵。
「你看到了嗎?」提恩看著馬車,問路德。
路德點點頭,「看到了,一個欠揍的女人。」
提恩對路德的腦回路免疫了一點,「不是,我問的是車上的圖案。」
「那個白色背景的,有一把插著的紅色的劍的?」
提恩推了推眼鏡,「四大王族之一、西境霸主、屠龍者後裔、瓦爾特家的族徽。」
「他們很強嗎?」
「統治一國的實力,你說呢。」
「哦。」
「哦?」
「怎麼了?」
「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