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洛北起晚了，一直睡到上午九點。
就這樣他也只睡了五個鐘頭，洗臉時還打著哈欠！
抓過馬素芹遞來的溫熱毛巾，洛北一邊擦臉，一邊問︰「二叔、二嬸上班了？」
「嗯！」
馬素芹臉色微紅，扭頭走開，步子邁得太大，痛叫一聲。
「你歇著吧！」
洛北急忙扶住她，趁機親下臉︰「我去端飯！」
屋子里只有馬母一個人，她又‘看’不見洛北的舉動，他自然而然就放開了手腳。
馬素芹推開洛北，白了他一眼，但是很快就大膽‘反擊’。
直到馬母接連問了五個‘沒什麼吧？’，兩人才分開，呼吸都有點兒急促。
「沒事！」
馬素芹回應馬母，欲蓋彌彰道︰「我腿扭了一下！」
「來日方長，你做事，別太心急！」馬母意有所指，‘看’向洛北︰「昨天你們忙了一整天，今天在家休息休息吧！」
不是昨天忙，是昨晚忙！
洛北沒有糾正‘丈母娘’，沖馬素芹笑笑，順水推舟道︰「前兩天坐火車，我還沒緩過勁來。昨天又跑得太遠，的確該休息休息！」
「嘶！」
他壓低聲音，齜牙咧嘴。
馬素芹收回腰間的手，狠狠瞪下洛北︰「知道痛了吧！」
這個混蛋！
居然嘲笑她！
她不就是主動點兒，熱切點兒嘛！
不過……
雖然一走動就痛，馬素芹精神上卻很愉悅。
這幾天是最佳時期，她要好好和洛北戰斗，爭取留下種子。
洛北能理解馬素芹的心情，這女人給了他最寶貴的東西，他當然要呵護備至！
別說掐下腰，就是拿鐵鍬拍兩下，他也毫無怨言！
扶著馬素芹坐到桌子旁，洛北端出早飯才發現，原來馬母也沒吃。
「小洛呆一天就少一天啊！」
馬母解釋原因，話里透著淡淡的憂傷︰「一家人能一起吃早飯，我就很滿足了！」
「媽！」
馬素芹眼中蘊含淚珠，急忙握住馬母的手︰「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洛北有點兒尷尬！
的確！
來隨化探望馬素芹，好像就是專門睡/人家女兒的！
老太太雖然沒有明說，還是希望洛北表個態吧！
「不管以後去哪里上學上班，我每年都會來隨化至少一個月！」他立即做出承諾。
「小洛啊！」
馬母聲音舒緩，頗為唏噓︰「小芹這孩子有點兒傻，脾氣也壞，以後你讓著她點兒！」
「我會的！」
洛北忙不迭點頭︰「有您盯著呢！」
馬母長出口氣，臉上露出笑容︰「我信小洛！」
不管馬素芹怎麼想，她必須為女兒爭取！
丈夫離開得早，女兒從小就受苦，她不想她活得太累！
不過馬母也有遺憾，就是眼楮壞了，無法看到洛北的樣子，也不知道女兒現在有多幸福！
她其實沒理解洛北話里的意思，洛北說‘盯著’，就是真的‘盯著’。
他仔細觀察過馬母的眼楮，確實是白內障，放到現實世界，去大醫院動個手術，可以治好！
但現在是84年，醫院技術和設備都沒有那麼先進，洛北曾經去打听過，無法保證一定能治好。
眼楮是重要器官，他只能暫時緩緩，等再過個幾年技術成熟，就可以帶馬母去大醫院。
畢竟這樣的‘丈母娘’，天底下也就這一個，洛北是一定要好好孝順的！
不過沒有十足的把握，洛北是不會說的！
男人只會做，空口許諾毫無意義！
就這樣吃了早飯，洛北他們三個聊會兒天，二嬸就回來了。
她的單位就在附***時中午都會回家。
尤其是這兩天，想著洛北、馬素芹去看店鋪，二嬸要給馬母做午飯。
「你們是該多休息休息！」
二嬸見兩人在家，覺得理所當然。
都是過來人，況且晚上她曾起來過，凌晨四點的時候，馬素芹的門開著，人卻不在屋子。
現在的年輕人，體力真好！
她只能這樣感慨，早上阻止馬長貴去叫人，特意要兩人多睡會兒。
現在看馬素芹走路都困難，當然心疼佷女。
等二嬸下午出去接著上班，洛北突然對馬素芹道︰「你的腿短時間好不了，我一個去轉轉吧！」
腿短時間好不了？
腿沒問題啊！
馬素芹滿臉迷茫，但很快反應過來！
不是腿，而是其他地方！
洛北說得對！
只有短短幾天，她還想要顆種子，自然不能放過洛北，那麼疼痛就無法避免。
他是看出她的決心了嗎？
馬素芹騰一下臉紅了，紅到了耳根。
「嗯！」
她微微點頭，眼眸里再次放出柔波︰「路上小心點兒！」
洛北沒再猶疑，立即出了門。
其實馬素芹冤枉了他，他沒有想著晚上再開啟戰爭。
女生蛻變成女人，總要休息休息！
這幾天他都想要馬素芹緩緩，畢竟昨晚他們太激烈了！
來日方長嘛！
他這次目的性很強，騎著自行車，專門去了大有街道和寶山鎮。
問了幾家店鋪，洛北做到心中有數，再觀察周圍的人流，直到晚上才回到馬長貴家。
「小洛！你出來下！」
正在廚房忙活的馬長貴，叫二嬸接替自己，招呼剛喝了兩口水的洛北。
「二叔！」
馬素芹跺下腳，觸及傷口，哎呦一聲。
「您容他歇歇！」
她向馬長貴抱怨︰「有什麼事，可以等會兒再說！」
馬長貴滿臉無奈，再次感嘆女生外向。
馬素芹能這樣說，洛北卻不敢讓馬長貴等著自己。
他急忙放下杯子，笑呵呵道︰「我喝好了！」
「哼！」
馬長貴狠狠瞪下洛北，率先出了門，順手拎起牆邊靠著的鐵鍬。
做什麼？
要拍死他？
洛北下意識吞下口水，暗暗戒備。
睡了/人家的佷女，還手肯定是不能還手的，但閉著眼楮挨拍，他也不可能傻到這個程度。
呼！
走了十來步，馬長貴揚起鐵鍬，狠狠拍下。
「啊！」
屋子那邊傳來驚呼，聲音來自偷偷關注這邊的馬素芹︰「快跑！」
洛北沒動！
馬素芹急忙跑了出來，臉上表情痛苦。
但很快她就站住了，因為鐵鍬落下，並沒有拍到洛北身上，而是鏟掉路邊的泥塊。
「小子！」
馬長貴聲音低沉︰「看在你有膽站著的份兒上，我就放過你！以後敢對我佷女不好，記得這個泥塊的下場！」
他拿起鐵鍬，砸了十來下，直到泥塊碎裂。
洛北面色凝重，對馬長貴道︰「只要素芹姐覺得我對她不好，您隨時拿鐵鍬砸我！」
剛剛他不躲，是因為就算馬長貴快要砸到頭頂，洛北也有辦法再閃開。
嚇唬誰呢！
你情我願的事情，還是你佷女先主動的，怎麼都不該拍死我吧！
洛北暗暗感慨，卻不耽誤表態。
說真的！
馬素芹這二叔，真心待佷女不錯！
拿出鐵鍬威脅洛北，還不是要他對馬素芹好點兒嘛！
所以即便他瞧不起這種簡單粗暴的行為，洛北還是可以理解！
「回去了！」
見洛北還算‘乖巧’，馬長貴拎起鐵鍬，冷哼一聲︰「芹子給你煲了湯！」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心里泛酸。
當二叔那麼多年，自家佷女回來，都沒怎麼孝敬。
倒是洛北這個混小子來了，佷女忙上忙下，伺候得無微不至！
即便是這樣，馬長貴想起洛北的那張萬元存折，心里依舊沉甸甸的。
昨晚的事情，大家都沒說，但個個心知肚明。
今晚洛北繼續睡馬志飛的房間，馬長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在‘烙煎餅’。
「怎麼了？」
二嬸拍下他的胳膊︰「你搞什麼？還不快點兒睡覺！我看素芹臉上滿是喜氣，你就別替她發愁了！」
「話說現在的年輕人，比我們那會兒……」她滿臉八卦，聲音突然變得柔和︰「死鬼！」
他們倆也做了運動，但馬長貴臉上依舊滿是愁緒，期期艾艾對二嬸道︰「洛家小子拿了一萬元出來，我怕芹子勢弱，將來吃虧啊！」
「你的意思是……」
「我想……」
「听你的！」
二嬸嘆了口氣︰「你就這麼一個佷女，大哥又去世得早，咱們的確不能讓她受委屈！」
「媳婦兒！」
馬長貴激動了，緊緊摟住二嬸︰「你真好！」
人正當年，他們倆梅開二度。
二嬸滿臉愜意，倚靠在馬長貴懷里，笑著罵道︰「你個老東西，比剛剛可是強多了。看來我不答應你，你是不會賣力的！」
「嘿嘿！」
馬長貴笑著回應︰「還是媳婦兒你漂亮！」
「滾！」
……
他們這邊結束了，洛北那邊還處在發展階段。
「你的身體能行嗎？我怕你……」
「我沒事！今晚給你煲了湯，你還行吧？」
「不準這樣問，我今天還要你求饒！」
「誰怕誰！」
……
坐回賢者的洛北，摟著癱在懷里的馬素芹，眼中滿是關愛︰「明天你還呆在家里吧，我一個人能搞定的！」
「不！」
馬素芹搖搖頭︰「我和你一起！」
「我能搞定的！」
洛北再次勸說︰「等你從哈濱回來，有你忙的時候！」
「嗯！」
馬素芹沒再說話，感受著洛北的綿綿情意，只想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但是到了第二天，她還是沒有放棄，咬牙騎著車子，要和洛北一起。
「好吧！好吧！」
洛北只能做出妥協，對馬素芹道︰「你坐車子後面，我帶你去！」
「這個……」
「否則你就呆在家里！」洛北態度堅決。
馬素芹想了想，還是不舍和洛北在一起的日子，選擇坐到自行車後面。
洛北也是剛剛想通的，這次離開黑省，至少要到節假日才能過來，要多陪陪馬素芹！
「一年兩百，三年五百！」
所以當他們來到寶山鎮時，听到店鋪主人的報價，洛北立即答應︰「簽三年的合同！」
「洛北！」
馬素芹拉拉他，小聲提醒︰「太貴了吧！一年一簽就行，到時再找合適的！」
「听我的！」
洛北話里透著不容置疑︰「省得你再操心！」
他其實心里偷樂，華國物價是會慢慢漲的，簽三年穩賺不賠啊！
另外一個原因，是洛北不想再去找人談價了！
早點兒確定店鋪，馬素芹就不用再跟著他跑，可以安心呆在家里休養！
回到家里，馬長貴听說這個價格，也覺得有點兒貴。
二嬸心思細膩，猜到洛北快速定下店鋪的原因，偷偷告訴丈夫。
馬長貴看洛北的眼神，頓時變得復雜。
這小子！
不枉自家佷女對他傾心！
接下來幾天，洛北和馬素芹沒出遠門，就在附近轉了轉。
吃了玩、玩了睡、起得晚，洛北過得愜意，就是腰子有點兒使用過度！
好日子過得快，這天早上馬長貴開上三輪電動車，招呼洛北和馬素芹︰「我先送你們到市里，再和你們去哈濱！」
「啊！」
馬素芹臉色頓時變了︰「二叔！您留家里吧！」
她和洛北去哈濱玩兩天，多個二叔算怎麼回事，必須拒絕！
「那你也呆家里！」
馬長貴臉色陰沉，很快無奈解釋道︰「我就請了一天假，當天去當天回！」
「真的？」
馬素芹將信將疑。
馬長貴心里抓狂，想想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又狠狠瞪下洛北。
洛北滿臉無辜，暗道自己什麼都沒說，二叔也太雙標了！
到了隨化汽車站，馬長貴把電動三輪放到朋友家里，和洛北、馬素芹坐汽車，一起到了哈濱市。
「芹姐！」
「爸！」
剛出哈濱汽車站，門口一個青年迎了上來。
「志飛！你怎麼來了！」
馬素芹就是一驚，轉頭看下二叔馬長貴，非常不滿。
好嘛！
他不留在哈濱，原來是打電話找了堂弟，來監督自己和洛北！
真是過分！
「你們倆找個地方坐坐！」
馬長貴沒理會佷女眼里的責怪，對洛北道︰「我和飛子有事談！」
汽車站拐過去，有個茶館。
洛北拉下馬素芹，兩人進去坐下，要了壺茶。
看著窗外，馬長貴拿出個存折樣的本子，和馬志飛比劃著交談，他隱隱有所明悟。
莫非……
很快馬長貴父子交談完畢，兩人走進茶館。
馬志飛徑直坐到洛北對面，虎視眈眈盯著他，臉上有著些許憤慨。
馬長貴把小本子放到桌上，推到洛北面前︰「你和芹子不是要合伙開飯館嗎？這是老馬家替芹子準備的費用！里面有五千塊錢，來路正當！」
「五千塊！」
馬素芹驚訝失聲，盯住馬長貴︰「您把轉業費都拿出來了！」
「我們不能要！」
她此刻明白二叔來哈濱的用意，淚珠在眼眶里打轉，差點兒哭出聲來！
二叔是怕她用了洛北的錢，以後兩人相處，會低洛北一頭！
二叔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