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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佛禍靖平

波旬三體在與一頁書三人纏斗之時,因為力量來源突然被切斷,沒過兩招就被輕松拿下。

有靈佛心的三體跟沒有靈佛心的三體,其能為差了可不是一星半點,再加上他們所面對的,是當今台面上精修佛法之人中最能打的三個。

敗,本就是時間問題。

而三體在失去波旬力量影響之後,雖然也失去了絕大部分力量以及權能,但性情也因此開始發生變化。

樓至韋馱三人商議之後,決定先留待觀察。

迷達在察覺到對方的打算時,當場智商爆表,拿出了此生百分之五百的發揮,直接把欲界老底都給賣了,包括魔佛的起源,靈佛心的作用,以及欲界建立的初衷諸如此類。

並且根據在場三人細微的神色變化,幫白秋霜那邊圓了點事,也不能算圓,只是以對手的角度進行一些合理的解釋。

比如說以對方的能為,靈佛心雖然神妙,但能不能算得上是錦上添花都不好說,可能對方是想借助其力量保一些人,就像波旬以前保欲界部眾那樣。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一頁書三人把堵門的工作交給對方,那肯定是有相當的信任基礎。

你一個有前科不說,身份還沒上岸的外人擱這挑撥是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不如賣對方點面子。

至于說什麼,堂堂欲界魔佛竟淪落到如此境地?

笑話,如今既然不用背負波旬的天命,那能選擇活下去誰會選擇去死?自由自在的活著不香嗎?

最終,三人的小命暫時被留了下來,直到樓至韋馱三人與裳瓔珞等人會面。

禍棺祭被提了出來,最終卻被樓至韋馱否決。

靈佛心被白秋霜所奪後,波旬分化之三體不僅失去了絕大部分力量與權能,從此之後更是連合體都無法做到,不管他們是不是真的有意向善,留下他們是最合適的。

畢竟百嬰棺的犧牲太過沉重,就算三體身亡,長則幾千年,短則幾百年後,全新的波旬也會再生,哪怕靈佛心已被奪走,但這種賭博,不值得。

而留下三體,他們既然有向善之心,便將他們導正,波旬之禍更是能從根源上解決,明顯要劃算太多太多。

最後,由一頁書親自出手,擬訂了一份詳盡的誓言,迷達三人根據其上內容以自身性命發誓,換得生機。

波旬之禍到此結束。

聖魔之戰最後還是沒打起來,龠勝明巒在那之後便解散了,但其中仍有一部分人願意追隨地藏聖者,與樓至韋馱眾人前往中陰界再開一脈,同行的當然還有天閻魔城一脈。

他化闡提不僅是魔城之主,更是如今的中陰界皇太子,斷滅闡提或者說任雲蹤也同理,他隱性的人魔人質身份已經解除,以後就是登道岸的上門女婿了。

身份的正式承認,代表著中陰界與登道岸的聯姻,也代表著死國得到了道門其中一脈的承認。

如樓至韋馱那一脈一般,得到質辛的承認後,登道岸也在中陰界建立了支脈。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發展。

在那之後,苦境江湖迎來了難得的和平時期,和平到素還真都有些不敢相信,他這段時候不過是忙著復活葉小釵,沒想到等葉小釵復生之後,世界都變了。

起初他對死國還多有防備和忌憚,之後雖然有些難以理解一頁書對白秋霜的莫名信任,但他選擇相信一頁書。

後果嘛給白秋霜背書的人更多了,而且都是前輩跟大咖。

波旬一事後,他也徹底認清了現實,就迷達口中對方那按著他們三合一打的硬實力,靈佛心能不能給對方錦上添花他不知道,但對方若是想打苦境或者說打中原,台面上根本沒人能攔得住。

既然如此,那大家還是繼續當朋友吧,有這麼可靠的朋友,他以後應該能輕松一些吧。

至于說死國方面,這一波雖然賺得盆滿缽滿,但最高權威幫中原干架卻遲遲未歸,而且事先他們還不知道

若是換作以前,天者直接便能借機發難,逼中原方面給死國再讓出一些利益,但與槐生淇奧談過之後,他選擇讓中原正道再欠死國一個人情。

當然,這並不能緩解死國高層的頭疼,攤上這麼一個上司

只能說,死國眾人治不了他,但有能治得了他的,天者直接牽頭,表示兩位神子交給我們帶,保證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隨後把這遲遲未歸的上司,毫無心理負擔的直接賣給了他們的槐王。

………

有句老話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尤其是對一個本來就喜歡作大死的人來說,當他確定不會把自己作死之後,哪怕在作之前便做了考慮,依然會選擇再作一次。

這是一種病,一種無藥可治的大病。

虛無混沌之中,琥珀色的豎瞳自黑暗中睜開,象征著此次逆死轉生的成功。

靈佛心的功能被他保留,其存在卻被他打散消化,沒有人會給自己留一個如此明顯的弱點。

同樣的,波旬這個概念的存在也被分割,陷入了不增不減的狀態。

簡單來說便是出現漏洞了,至于說解決辦法,要麼他死,要麼三體死。

光這還不夠,因為其後續的能量來源,被「天」抽成了,換句話說便是肉包打狗,波旬不存。

而在將靈佛心消化之後,白秋霜便相信,樓至韋馱等人不會弄死三體。

至于說他自己如今已經沒有了生與死的概念。

僅僅是第二次,他便將自身的生死,定義為功體的循環再進。

確定萬妖爐已經自我修復完畢之後,白秋霜身形化作一道刀光,跨越境界返回死國。

方邁入末日神殿,只見或天戟迎面而來,一個大大的危字浮現在他心頭。

在星雲河跟波旬打上頭,再加上打完還又作了次大死,直接導致他忘了還有這一茬。

還手是不可能還手的。

解釋看這個情況也沒必要解釋了。

白秋霜一邊閃躲,一邊在心里計算著要如何破局。

對面但凡換成天者,算了,換成天者壓根不會與他動手。

最終,他決定先讓對方把氣消了,就當是陪練兩招。

而對槐生淇奧來說,她想揍這人很久了,每次都因為各種原因不了了之,此番若非她了解過戰況,再加上眾人把他賣了個干干淨淨,她或許會用一些比較溫和的手段。

被人轟碎半邊身體都能安然無恙,雖然看到人完好無損的回來,她心里是很歡喜,但兩人之間的感應曾有一段時間莫名中斷,足以證明此番凶險,也足以證明這人就是欠揍。

「是不是讓你說實話,比殺了你都難?」

幽深的語氣中,是隱而不發的憤怒,現在,她只想先揍他一頓。

心念一動,手上或天戟攻勢再凌厲三分。

「」

身形一側一退,將攻勢避過,白秋霜心里一陣抽搐,身為一境之主、一國之君,喜怒不形于色是基礎課

而眼前之人所展現出來的,說白了就是給他看的,讓他知道事情嚴重的嚴重性。

但現在這個情況,他覺得就算自己倒戈卸甲以禮來降,都不太能解決的樣子。

白秋霜已經意識到,這次好像是有點做得過了,而天者他們那邊,怕是已經把他給賣了,不然也不至于到現在都沒人來救場。

「還是說,偉大的死國之神連一個微不足道的解釋,都不願意給他的妻子與子民?」

末日神殿之中突來飛雪,槐生淇奧功體運轉,手上或天戟挾萬鈞之力斬落。

都說人之耐心會隨著實力增長而降低,性格亦會因為對自身能為的自信自負,在她眼中那就是自負,因為自負而變差,對生命的態度也會因為站的更高而逐漸淡漠。

果然還是應了那句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浮于表面的往往都是假象。

「抱歉。」

一聲抱歉,白秋霜身形一瞬,如疾影掣電,險之又險避過來招。

「還手!」

招招準頭差三分,若非她對自己足夠了解,還以為是自己下不去手。

听得話語,卻見白秋霜並指成劍,以剛柔並濟之招將或天戟格開,隨後出言道

「此番是我之過,認罰。」

此番雖衡量過利弊,但確實是他欠考慮了,做的有些過了。

這個過,不在于他作死,而是未與眾人商量便私下決定。

「罰?怎樣罰?」

再交手,卻見白秋霜卸去身上戰甲,身形不閃不避,任由或天戟橫掃而來

「苦境有言,若是倒戈卸甲以禮來降,仍不失封後之位。」

既然解決不了問題,那麼索性加入這個行列,他當即決定把自己賣了。

眾人賣他尚需要他點頭,但是自己賣自己便沒那麼麻煩,至于說之後很大可能要被削眉角這種事情

問題不大,反正他人看不到。

「神之一諾。」

或天戟停在距離白秋霜左頸三寸之地,被槐生淇奧卸去力道收起。

在對方放棄抵抗之後,真讓她下手的時候,她確實下不去手,此番想揍他一頓的想法最終再次不了了之。

但,他終歸又一次落到了她手里。

「比之天地更重一分。」

免去一場家暴後,白秋霜當機立斷,將人攬入懷中。

遙想上次落到對方手中,至今回想起來都有些心虛,雖然已經做好被削眉角的準備了,但

這種事情自然是能免則免啊。

俯首吻下,將壓抑的感情盡數引爆,白秋霜決定先下手為強。

「別在此處,回碎島」

………

有書則長,無書則短。

雖說是割地賠款倒戈卸甲以禮來降,但實際情況嘛

手指輕撫過槐生淇奧的臉頰,將散落的發絲拂到耳側,看著對方的睡顏,白秋霜心里嘆了口氣,他早已不再是孤身一人

一邊摩挲著對方的金發,一邊欣賞著平常絕不會出現在對方身上的柔弱,靠在床頭的人一時有些出神,直到

「別鬧」

藍色的眸子睜開,在一瞬的茫然之後,縴長的手掌向上一探,將伸在發間的手指拉出扣住。

「不再休息一下?」

回想起對方從開始的強勢,到中間的僵持,再到最後的淺吟低唱,潰不成軍

顯然,哪怕碎島之王這段時日以來,武道較之以往大有長進,在面對死國之神時依然力有未遂。

「此時此刻,唯有我才能得見真實的你。」

借力坐起身來的槐生淇奧,隨手取了件薄衫披在身上後,將頭枕在身邊之人的肩上。

相識這麼多年,她終于算是搞明白,對方如今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雖然在得知之時亦難掩詫異,但此刻她眼中的對方,終歸徹底化為真實的存在。

當本就不在意自己的人,將自身的生死都變成功體循環演化再進的一部分後,會發生什麼不用猜都能想到。

而當一個人能做到這一步,用神明來形容他都有些不太合適了,若非還保留有感情,對方便是行走在人間的,天。

「可惜我這一生,注定與真實無緣。」

將人攬入懷中,感受著柔軟的觸感,白秋霜閉上眼楮,語氣中多了幾分難掩的淒涼。

在完成第二次的逆死轉生之後,當時有萬妖爐助能他還不覺得,但與萬妖爐之聯系解除後,他能明顯感覺到,每一次演化都會比上次更難,得到的利益也會更多。

這是一個看不見盡頭的未來,也是一條不朽的路途。

他之一生,以求生求存為始,將對實力與利益的追求貫徹,在這個過程中,就連最初的他,都被他所舍去。

他自己的病情他自己知曉,動了心,肩負起了責任,有了最終的牽絆與歸宿,卻又無法將過去的習慣斬去,因為那已經變成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如初始與終末那般,形成了因果閉合的環。

他人在他身上,亦只能看到他們想看到的,只能看到他想讓他們看到的。

然而,在話出口的一瞬,他便發覺懷中人身形一動,壓在了他身上,等他睜開眼,看到的是對方眼中的不容置疑

「只要我認為,現在的你是真實的你,那你便是真實的!」

霸道的語氣,一如兩人初識之時,卻讓此刻的他心中一暖。

殺戮碎島的救贖與死國的救贖,是不是彼此的救贖他不知道,但她應該算是他的救贖吧?

起碼現在而言,這個答案是肯定的。

下巴被縴長的手指抬起,俯首一吻,強硬而霸道,隨後便是新一輪的交鋒。

在她的心底,埋有一個永遠的秘密,當年那場名為合作的算計之中,她亦落了子,可惜到最後,兩人都成了輸家,卻也都是贏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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