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一個月呢,你們剛來,需要經過檢查有沒有傳染病之類的常規醫療"
感覺到自己說的這些人可能听不懂,于是他改口說道︰
"就是讓郎中來給大家看看有沒有什麼病,如果有病的話就得馬上醫治了。"
又走了幾步,國防軍戰士指著那些排列整齊、獨門獨院的小房子說道︰
"咱們到了,這里就是你們要住的地方,一個院子能住一家三口,所以你們自己分一下吧。"
"房子管夠,所以大家可以盡量住的舒服一些,不要緊巴巴的擠在一起啊。"
這里的房子有五十間呢,而家眷們頂天一百人怎麼分都夠住。
喊完之後,國防軍戰士才對著老太太說道︰
"大娘不用擔心,三天之後你們就能隔著圍牆跟家人見面,一個月後就能出去跟家人團聚了。"
說完之後,國防軍戰士就開始給各家各戶安排房子住了。
中年漢子夫妻倆加上老娘住在一戶房子里,而小女孩跟自己母親則是住在他們的隔壁。
房子格局是兩間,外面一間是灶房可以生火煮飯,內里一間是帶有北方那種大炕的房間,住三個人綽綽有余。
放好自己的東西之後,所有人就重新走到了院子里,小女孩母女倆也是一樣。
兩家人隔著籬笆就這麼大眼對小眼的看著。最後還是老太太開口打破了平靜。
"老太太一輩子都住在草房里,沒想到這老了老了還能上地主老爺家的房子。"
感嘆了一句之後,老太太就重新向著房子里走去。
"我去打掃一下房子,把行李都拿出來鋪上,將來可是要生活一個月呢。"
頓時,兩家人都如夢初醒一般跟著走進房子里開始忙活起來。
可是還沒等他們侍弄好自己的行李,外面就響起了國防軍戰士的敲門聲。
"大娘在家嗎?開一下門,我給你們送行李來了。"
中年漢子打開門就是一愣,因為院子外面停著一長串的馬車。
一名名國防軍戰士正從馬車上搬下一個個的大行李卷。
"快別愣著了,過來把東西領回去。"
國防軍戰士說著就抱起一個行李卷塞進中年漢子手里。
"這個灰色的是成年男人的,那兩個藍色的是成年女人的,快搬進屋子吧。"
等到中年漢子迷迷糊糊的把三個單人行李卷都搬進屋子之後,一家人都開始發愣起來。
雖然這行李卷還沒有打開,但從外面就能看出來用的都是極好的布料。
"是棉花的,我剛才抱著的時候能感覺出來。"
中年漢子說完,看了看自己家帶過來的那些補丁摞補丁的舊被褥,眼楮都有些紅了。
管他娘的是不是長毛呢,就沖著這里的朝廷給他們一家這麼好的待遇,就算是被抓壯丁他也樂意。
想到這,他一狠心扯斷了綁在行李卷外面的細麻繩將其展開。
看到里面包著的東西之後,他終于知道為什麼國防軍戰士要特意說灰色的這套是他的了。
因為里面還卷著兩套灰色的衣服呢。
"我這里也有新衣服!"
中年漢子的媳婦也跟著打開了自己的行李卷,里面放著兩套藍色的女士服裝。
沒等他們一家高興完,院子外又出現了國防軍戰士的喊聲︰"出來個人領個人用品!"
中年漢子這次開開心心的跑了出去,不大一會兒就端著一個臉盆重新進屋。
放下之後又連忙跑了出去,一共來回三趟才停下來。
每一個盆子里都放著一套個人用品。
有碗、筷子、毛巾、肥皂、還有一個一頭帶著毛毛的細木棍。
就在一家人不知所措的時候,門外又響起了國防軍戰士的喊聲︰"開飯了,都拿著自己的碗筷跟我去大食堂吃飯!"
吃完飯之後一家人又經歷了洗澡、理發、上交舊衣服舊行李的一系列行動。
等到中年漢子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腦袋已經變成了光頭。
不光是他,所有的男人都是光頭。女人則是麻煩一些,需要把頭發好好的清理一遍。
如在夢幻中一般,一家人重新回到了分配給他們的房子里。
這時候經過國防軍的講解,他們已經知道了在這里的一個月將會如何度過。
吃飯有統一的食堂,上廁所則是去附近的公共廁所,而且男女廁所的位置不在一個方向。
至于分配好的房子里的灶台,是為了讓帝國子民們給自己親人單獨送來吃食準備的。
畢竟總有一些帝國子民們會做一些好吃的送過來給親人們換換胃口。
第二天國防軍戰士又開始挨家挨戶的登記基本信息,如名字、年齡、會些什麼手藝之類的。
下午則是新明帝國的醫生們進來給所有人體檢,看看有沒有傳染病。
臨走的時候還會留下一些造型類似寶塔的糖塊,說吃了這個之後會把肚子里的蛔蟲排出體外。
等到這些子民家眷們,真的看見一條條的蟲子被自己排泄出來之後,臉都綠了。
第三天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被帶到鐵柵欄前面跟自己的家人見上一面。
並且以後這里就是固定的見面地點了,只要約好時間隨時可以見面,只是不能出去而已。
"你是馮山?"看著那個壯的跟頭牛似的大漢,中年漢子遲疑的開口又問了一句。
"我都說了三遍了,我真是馮山,你忘了小時候咱倆上山抓野兔,你從山上滾下去,上被劃了個大口子了?"
確定真是自己的兄弟之後,中年漢子表情看似很平靜,但卻咬著牙說道︰
"我記得你耳朵後面有個痦子來著,你過來讓我看看。"
馮山不疑有他,直接把臉湊了過去,嘴中嘟囔道︰"什麼痦子,那是小時候跟你打架,被你用木棍劃出來的傷疤,都到現在了還不相信我"
沒等他說完,時隔六年的大嘴巴子終于降臨到了他的臉上。
"馮海,都這麼多年了你咋還是這麼個脾氣,要不是"
馮山捂著臉吼了起來,但是吼著吼著,他就看見自己大哥卻先流著淚哭了起來。
"你個王八蛋在外面逍遙快活,讓你老婆孩子在家受苦,你特麼還是個人嗎?"
"咱娘在家天天念叨你,要不是讓我給圓過去了,咱娘得多傷心?"
"你說你該不該打?要不是隔著鐵柵欄,我今天非得打斷你的腿不可,王八蛋!"
一邊罵,中年漢子就把自己剛分到的鞋給月兌了下來,看樣子是準備丟過去。
"我也不想這樣,當年我被偽清的那些狗官強行賣給了洋人當了奴隸啊。"
說著,馮山一把扯開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胸口上被燙上去的印記,大聲的喊道︰
"要不是老天開眼,讓萬歲爺知道了我們這些身在秘魯的華人,還不知道這輩子咱們能不能再見上一面呢!"
馮海听完之後呆在了當場,他一直以為是馮山在外面賺了大錢之後,嫌棄他們這個家呢,沒想到還有這些內幕。
"怎麼的?當大哥的打你一巴掌還不行了?"
"挺大個爺們哭哭唧唧的真沒用。等著,我去把咱娘還有你的老婆孩子喊過來。"
馮海說完抹了吧臉上的眼淚,窘迫的跑回去喊人了。
出于謹慎,剛才他沒有讓家人都過來。而是自己先來確認一下是不是自己兄弟。
家人見面雖然開心,但大多數都是流著眼淚的開心。
所有人都是好多年沒有跟家人見過面了,給家里寫信的時候都少。
一般都是向家里寄錢的時候寫上幾句話,可惜的是這些錢大多數時候都到不了自己家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