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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喂刀

(最近太水,所以良心發現水了一章K的,瞬間感覺自己萌萌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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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金碑伸出未受傷的那只手,立掌如碑,青黑罡氣繚繞,狠狠拍下。

困獸猶斗的鏢局青年不閃不避,伸臂直捅,死命將短匕摜向對手心窩,同時一頭撞向那記勁風撲面的大開碑手,擺明了要跟眼前的黑鴉首領同歸于盡。

短匕捅不穿有罡氣保護的手掌,但只要對方還沒有練成罡衣,就絕不可能處處周全,青年于電光火石間做出當下的選擇,說不上最佳,卻極盡果決狠辣之能事。

劉屠狗在旁邊看得分明,咧嘴一笑,打定主意袖手旁觀,張三哥幾十號兄弟都看著呢,哪能搶人家的風頭?

張金碑手腕一翻,勢大力沉的開碑手如大旗席卷,一掌拍碎噬心的短匕,余勢不衰,裹挾著匕首碎片拍進鏢局青年頭顱。

 嚓!絕強的巨力加身,青年的頭頂立刻塌了下去,兩顆眼珠奪眶而出。

青年被這一拍硬生生打落在地,整個人瞬間矮了一截,脖頸盡數沒入胸腔,卻竟然沒有折斷,還留有一口氣。

張金碑毫不留情,根本沒打算給青年留下遺言的機會,一甩披風遮住身軀,同時再次狠狠補上一掌,將青年沾滿血跡腦漿的干癟頭顱拍得粉碎。

揮手將披風甩回背後,張金碑環視四顧,飛濺的血漿碎骨濺了附近的俘虜滿身,卻無一人敢動。

早早躲開的劉屠狗嘆息一聲,死狀淒慘的青年其實挺對二爺的胃口,當初在老林子里與黑狼亡命相搏乃至之後在幻境里與山賊相殺,與方才的情景何其相似。

只可惜這青年沒二爺命好,能有個真正的世外高人上趕著收徒。

第三旗悍卒隨即砍殺了十數個俘虜泄憤,卻再沒有一個人反抗。

豐盛「草谷」很快被清點完畢,除去常見的青州鹽、茶葉、瓷器、綢緞等狄人喜愛之物,余下大部分都是質地優良的青州鐵器,僅是打造時摻入了寒鐵的箭簇就有數萬枚,足以武裝起一支千人隊。

如此恰到好處的數量,當然意味深長。

張金碑分出一什人馬押解俘虜和用不著的財貨前往附近的熟狄部落,用以換取真金白銀、肥羊良馬,余下眾人清點歸攏出十幾車優良兵刃等軍用物資,大搖大擺原路返回先登寨。

第四旗三人遙遙落在後面,勉強沒有掉隊。

同楊雄戟一樣,劉屠狗在戰利品中揀選了兩柄寒鐵短刀,卻不是打算自己用,而是要拿來給屠滅刀喂食。

迭經大戰,甚至還跟秦王照膽劍那樣的神兵利器硬拼過,屠滅刀自然不可能毫無損傷。因為曾經孕養出稚女敕刀靈,再加之常被屠滅心刀加持,這柄刀竟然可以漸漸自我修復,只是修復時所用的材質不可能憑空出現,整柄刀變得越來越細、越來越薄。

楊雄戟說屠滅刀會變化,還真不是信口開河,尤其當二爺的靈感或主動或被動地摻入了猛虎、天柱、大月、血海棠等亂七八糟的神意,隨著心刀加持次數的累積,同樣漸漸對這柄材質普通的殺豬刀產生了微妙的影響。

劉屠狗先給一雙手掌穿戴上鐵青色罡氣手套,繼而從皮鞘中抽出一柄短刀,雙手用力將刀柄掰了下來,隨手扔在了地上。

並騎而行的楊雄戟瞪大眼楮,落後一個馬頭的桑源亦是目不轉楮,邊走邊看劉二爺如何進行兩人聞所未聞的「喂刀」。

劉屠狗嘿嘿一笑,握住無柄刀身兩頭,雙手向中央漸漸合攏成球狀,已經看不見刀身的兩手間發出如鐵器碎裂箭矢激射的恐怖聲響,卻統統被那雙鐵手壓下。

楊雄戟倒還罷了,桑源目光凜然,尋常煉氣高手的罡氣可絕沒有如此恐怖的防御力。他眼睜睜看著如今的頂頭上司如磨面一般將摻雜了寒鐵的短刀研磨成了鐵粉,情不自禁想起張金碑凶威赫赫的開碑手,相比之下,眼前所見才是真正開碑裂石的硬功。

劉屠狗收回右手取過屠滅刀,攥拳左手的指間露出一條縫,細密的鐵粉紛紛揚揚飄落而下,鋪在屠滅刀雪亮的刀身上。

他右手上的罡氣手套如水一般流淌向屠滅刀,構築出一個與原本形狀有極大差異的輪廓,更寬、更長,更加貼近靈感中攔腰斬天柱的亙古屠刀,細節之處則帶了幾分繡春刀和幽州斬馬刀的神韻,背厚而鋒薄,脊直而刃彎。

一個血紅色的屠字隱隱烙印在刀身上,但越是仔細觀看,那字的筆畫反而越是看不真切,線條扭曲,似一只猛虎奔騰跳躍,又似山岳屹立、明月升騰、花朵綻放,端的是神妙無方。

楊雄戟咦了一聲,方知二哥所授的功法還有此等玄奇變化。

劉屠狗伸出一腳將這廝踹下牛背,楊雄戟猝不及防再次中招,爬起身跳腳大罵。

這廝倒是不敢罵二哥,而是指著停下腳步回頭來尋自家主人的雪蹄綠螭獸的牛鼻子,悻悻道︰「再敢讓爺爺掉下來,定要把你這夯貨烤了來吃!」

雪蹄綠螭獸眨眨牛眼,繼而惱怒的哞叫了一聲,果斷轉身,留給楊雄戟一個碩大的牛。

桑源根本沒注意到楊雄戟和坐騎****情深的戲碼,他一雙狹長眸子始終死死盯著屠滅刀,神情中帶著一股詭異的癲狂。

看著看著,他突覺眼前血紅一片,下意識伸手一抹,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血淚滿眶。

桑源大驚失色,這分明已經不是煉氣高手單純聚氣于兵的手段,而是靈氣化形的宗師境界!

邊地軍州最不缺的就是沙場宗師大將以霸道刀氣匹敵千軍的傳說故事,他雖沒有親眼見過,但那些僥幸從修羅場中撿回一條性命的老卒們信誓旦旦,也由不得他不信。

只是老卒口中的刀氣拳罡雖然強橫卻缺少變化,與眼前所見頗有不同。

難不成是傳說中靈感宗師以意殺人的所謂通靈之術?可又有些說不通,畢竟江湖傳說那宗師所通之「靈」,不成就宗師根本無從得見。

連看見的資格都沒有,不然怎麼說是不成宗師、終是凡胎俗物呢?

自己既然看見了,那就不是通靈,雖然也因此受了些許內傷,卻也見得威力並不出眾。或許眼前所見只是某種能致人幻覺的煉氣秘術?不過才十幾歲的劉旗總再天才,也不可能是名宗師啊。

桑源傷及精神,一時間有些氣動神浮,心中胡思亂想,臉上陰晴不定。

等他心中勉強有了個能讓自己接受的解釋,整個人才慢慢恢復冷靜,只是看向劉屠狗的目光中多出了幾分慎重畏懼,與二爺的距離由落後一個馬頭悄然變成了落後一馬之地。

哪怕只是煉氣境界,也是能壓下整個先登寨的大高手。這種震撼,遠比劉屠狗「僥幸」抓破大意輕敵的張金碑的手掌來得更加深刻。

劉屠狗沒心思理會桑源的死活,對于這個性情叵測的家伙,二爺心中不存一絲憐憫,對其心中憑借以訛傳訛的江湖傳說做出的結論也絲毫不感興趣。

他全神貫注在嘗試的,並不是楊雄戟所認為的屠滅鍛兵術的固有變化,而是實實在在的模著石頭過河。

以心刀為模具,意在主動引導屠滅刀的形變,沙場征伐不同于江湖比斗,殺豬刀已經越來越無法滿足馬上交鋒的切實需要,若不想舍棄相依為命的老友,回爐鍛造勢在必行。

「屠」字上到刀身並非單純的心刀顯現,而是真正凝聚了猛虎踏山的厚重神意靈感,試圖將鐵粉硬生生壓入屠滅刀中,促使屠滅刀加快形變的速度。

與此同時,劉屠狗瘋狂壓榨周身靈氣,狠狠往屠滅刀中注入,這些蘊含了乙木訣特性的溫和靈氣堪稱神奇,屠滅刀微微震顫,似是極度歡愉。

終于,屠滅刀發生了十分緩慢卻肉眼可見的變化,細微的缺口在漸漸愈合,原本格格不入的鐵粉在不經意間減少。

沒等二爺露出一個欣喜的表情,隨著他體內靈氣耗盡,屠滅刀突然一個劇烈的震顫,如吃壞了肚子一般將之前吞噬的鐵粉吐了大半出來,非但如此,許多有所愈合的缺口再度崩開,倒比之前還要觸目驚心,似是連原本刀身中所蘊含的雜質一並棄如敝履了。

劉屠狗翻了個白眼,也不管合適不合適,將屠滅胡亂塞入空出的短刀皮鞘,掛回了腰間。隨後二爺扭頭不懷好意的看向一旁正咧開大嘴偷著樂的楊雄戟,這廝重新爬上牛背後顯然沒能吸取教訓。

楊雄戟連忙擺手求饒,顧左右而言他道︰「二哥若想鍛刀,找個鐵匠就是了,何苦這般浪費力氣。」

二爺一窒,情不自禁撓撓頭,心道自從修行有成,越發的依賴靈氣,倒漸漸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呆傻「仙氣」了,這可不好。

不過楊雄戟這廝的一句話確實點醒了二爺,靈氣鍛刀雖然可行,卻太過事倍功半,起碼在靈感境界是如此。那麼何不以世俗常用的火煉,再輔以靈氣模具?

想到得意處,二爺眉開眼笑,從懷里扯出另一柄寒鐵短刀,抬手拋給楊雄戟,如蘭陵城中紈褲少爺們一般,揮金如土道︰「說的有理,該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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