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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前後,兩世為人,安德魯被人叫過各種稱呼,也不止一次暢想過有朝一日被人叫爸爸,但真的從未想到︰會有一天被人叫媽。

怔愣片刻,才猛地反應過來︰「她不是在叫我。她是在叫那個把‘水神印記’留給我的存在麼?這個隱藏在雪山地下深處的強大冰系存在,是那悅耳女聲的主人的……女兒?」

想到這,安德魯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

那悅耳女聲卻是遲遲沒有響起,沒有任何回應。

「那是您的女兒吧。」安德魯忍不住在心中輕聲道,「我知道,您一直在的吧?我不知道您一直不再出來和我說話的理由是什麼,但您女兒在叫您呢啊!」

安德魯並不知道那悅耳女聲的主人,曾在他和芭芭拉修行「水火相濟」的時候,出現過一次。但安德魯隱隱察覺到了︰對方並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出于某些原因暫時隱藏了起來。

只是,避開我也就算了,連女兒的呼喚也沒有任何回應麼?安德魯知道以自己的立場,其實沒什麼資格在這事上表達看法,但還是忍不住為那冰系力量的主人感到難過失望。

而那悅耳女聲,還是沒有浮現。

好在,那涌入體內的強大的冰系力量也不再發出呼喚。

而是很自然地,和安德魯自身的水系力量,交織在了一起。

女兒沒有得到母親的回應,卻還是用自身的力量,和帶著母親的屬性特征的力量,貼合在一起。

像是跨越無盡歲月的一次溫柔擁抱。

安德魯心頭再次涌起奇異之極的感受︰「當初伊凡和那砍倒水塔樹的野火鎮長一戰之後,我就一直認為︰冰克制水。

來到王庭之後,直到面對這冰系的武士長,我心中‘冰克制水’的印象,變得更深刻了。

但……這份源自雪山地下的冰系力量,分明比那武士長的冰系力量更強大、更寒冷,卻竟是一點不會讓我產生不舒服的感覺!反而讓人感覺很清涼、很冰爽!」

這讓安德魯忍不住推翻了此前的刻板印象。

因為仔細想的話,水和火這兩種完全對立的力量,都能在相克的同時相生相濟,而冰本是水,沒道理和水之間的關系只有克制,而沒有和諧共存的方式啊。

「冰,本就是水,冰……就是水!」安德魯心中反復喃喃了幾遍。

隨後漸漸涌起一層明悟︰所謂「冰克制水」,當然存在,但絕非必然。

自己之前把冰系和水系,完全看做兩個不同的元素屬性,根本就是錯誤的。

冰系,或許根本就是水系的一個分支。

那雪山深處的冰系存在,是冰系魔法師,同時也是水系魔法師。

否則如何解釋自己和對方之間產生的強烈之極的召喚感?

「我繼承‘水神印記’後,下意識地認為︰既然‘水神印記’里沒有冰系魔法,那麼冰系就一定不是隸屬于水系的。這其實,是我心中的一份傲慢心理作祟。」

安德魯心道,「水神印記的確包含無數水魔法,但不代表水神印記真就涵蓋了一切水魔法。

相反,所謂的水魔法,可能是一個更廣義、更開放的定義,包含水神印記,也包含冰系魔法,甚至……甚至可能還有氣態的水魔法,比如‘汽魔法’之類的存在?」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安德魯感覺整個人都變得更通透了些。

如果說之前那冰系力量,涌入安德魯的體內後,某種程度上暫時取代了安德魯對身體和力量的控制權。

安德魯更像是一個力量的媒介,一個單純的旁觀者,看著那冰系力量借自己之手——好吧是借了自己的脖頸——震碎了對面的武士長的手。

那麼現在,安德魯發現自己不再是一個純粹的旁觀者了,而是很自然地,也參與了進去。

參與到了對那王庭武士長的更進一步的反擊行動之中。

「你說……我死了?哈哈,哈哈哈!」

那武士長被凍碎了一只手後,聯系外界未果,接著被安德魯面對面說了一句最後通牒式的「你死了」,駭然之後,不由得也怒了,「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但是不是太瞧不起人了!」

這武士長其實也不是不能被瞧不起,只是到現在,他也明白過來︰沒退路了。想活下去的話,反而不能再退,得拼了!

「喝!」武士長一聲呼嘯,身上的一道道「冰紋油彩」再次游動起來,竟很快全部從他體表肌膚上月兌落下來,化為一張冰網,套向安德魯。

他畢竟是八階巔峰的強者,和蘇珊是一個位階,真打起來的話,仗著職業上的克制有可能還能壓蘇珊一頭。

蘇珊精通腳步和速度,武士長則是將寒霜守衛「減速」和「控場」的特點,發揮到了極致。

他已經失去了一只手,現在則是主動舍棄了所有的「冰紋油彩」,只為暫時封困住安德魯的行動。

只要能控制住安德魯一剎那的時間,武士長就有相當的把握,能夠反敗為勝!

不得不說,王庭武士長的這一手,的確非常厲害。

安德魯體內的那冰系力量的主人,卻似乎仍在某種昏迷狀態中,未能真正恢復清醒,只是被安德魯「去無形」之後的強烈的水系氣息所吸引、所感召罷了。

若只是由那冰系力量主宰安德魯的身體,還真有可能被對面的武士長給找到機會。

但現在,安德魯實際上也加入到了戰斗之中!

武士長的「冰紋油彩」構成的冰網,看起來簡直繁復到了極致。

安德魯則是以簡御繁,自下而上,一指穿過那層層疊疊的冰網。

這一指中蘊含的力道,自然還是以那冰系存在的力量為主。

但這一指所取時機、方位,卻已完全是安德魯自身的迎擊術了。

武士長眼見安德魯的眼神忽然恢復了清明,不再是之前一副被人附體的模樣,不由心中一喜,心說你小子借了他人之力,才震碎了我的一只手,還真以為你有資格和我對戰?

果然就看到那層層疊疊的冰網裹上安德魯的手指,好像蛛絲纏住落網的獵物。

安德魯卻是謹記「冰本是水」的道理,並不一味和對方的冰系力量對抗,反而試著將對方的力道,化入自身攻擊之中。

結果就是︰那冰系強大存在的力量、安德魯自身的力量、加上武士長的力量,三重力道倏然在安德魯的手指上擰成一股,彼此各自獨立,卻又同時構成了一個和諧無比的整體。

啵的一聲,擊中了武士長的胸月復之間的一點。

武士長本以為已經暫時困住了安德魯,正要一拳自上而下地轟擊下來。

此刻卻是猛地定格在一個揮拳下擊的動作上。拳面距離安德魯的太陽穴,就只剩下不到半掌的距離,可就是這一丁點的距離,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有寸進了!

「這……是什麼?」武士長呆呆盯著安德魯,喃喃問了一句。

隨後他全身上下,由內而外,凍結成冰。

安德魯收回手指。

武士長被凍成冰雕——這次不是假裝的了——的身體,隨著安德魯收手的動作,自行崩潰,卻不是碎成冰渣,而是化成了水。

和查理院長、約克夏這樣的自身元素屬性並不純粹單一之人不同,這王庭武士長的力量屬性,是非常、非常純粹的冰系,並沒有摻雜其他的元素屬性,更沒有火。

奇怪的是,武士長死後,他身體所化的水中,卻是兌現出了一份滅火值!

「因為這件事和那女刺客有關,而女刺客是火系,所以還是滿足滅火升級法麼?」安德魯心道。

只覺那份滅火值自然兌現出來,隨後一分為二,一份一如既往地匯入「水神印記」,另一份卻是自行沒入「極寒冰獄」的地面,然後一路朝著地下深處而去。

同時體內的冰系巨力,也隨著那份滅火值,一起離去,沉入地底。

安德魯心中一動,也不多猶豫,立刻將自身的一縷意識,附著在那沉入地下的冰系力量和滅火值之上。

也不知道下沉了多久,那一縷意識忽然感到了一絲光亮,「看」到了一幅畫面——

漆黑無光的大雪山地下的極深極深處,有一個水藍色的透明冰棺。

棺中躺著一個身穿冰藍色款式極古魔法袍服的中年女人。

看著那冰棺中的女人,安德魯終于百分百確定了︰召喚自己的,就是她。這冰棺中的女人,的的確確,就是自己來到王庭後,不時感受到的召喚感的真正來源。

她沉睡在雪山地下的極深處,恐怕比野火領地下的海洋之湖,還要深得多。

卻依然對地面之上保持著巨大的影響力。

整個王庭北方的雪山山脈,原來正是因為這女人的存在而存在。

每次有混亂的火元素雲撞上王庭的陣法後破碎,也正是這女人的力量自然產生回應,王庭才會落雪!

這已經不是戰神級的人物所能做到的了,甚至比戰神級更高的魔導之境的貝魯會長、地火學者們,也不可能在陷入幾乎永眠的沉睡之後,還有如此力量和威能。

這冰棺中的女人,或許是一位比魔導境界還要高的存在。

然而如此存在,卻是一動不動地躺在無光的地底,躺在那冰棺中,雖然鼻翼不時地微微翕動,說明她依然保留著一份生機,但同時她又像是永遠不會真正地重新蘇醒過來。

因為她的胸口實際上是塌陷下去的。

印著一個巨大暗紅的龍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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