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謝謝你了，說實話每此穿衣服的時候我都疼的有些吸氣。」安東尼自嘲笑道。 其他人也露出頗有興趣的神色，準備回去用些動物做嘗試，看這種藥是否真的這麼厲害。 「勒斯先生，我听說你發明的這種藥劑，是巫藥？」又有人開口問道。 勒斯看了眼說話這人，莫名的笑了一下，讓後者有些不自在，又竭力裝作什麼都察覺。 這個人叫做西蒙，剛才自我介紹是說是在政府部門工作，具體在哪里沒說。 不過從他身上所感應到的魔素波動狀態，應該是剛剛達到中級巫師的標準。 沒有直接刺破對方，勒斯答道︰ 「拉格倫市長剛才已經給我介紹過了，我是一名施法者中的魔法師，並不是巫師，所以春風藥劑正確來說應該是魔法藥劑，而不是巫術藥劑。」 西蒙恍然點了點頭，含糊道︰「我剛才還以為拉格倫閣下說錯了，原來是這樣。」 坐在他旁邊的奈洛接口道︰ 「那魔法師和巫師的區別在哪里？」 勒斯聞言無奈笑了笑，這種問題他要解釋到什麼時候。 不過他還是伸出手掌，掌心各凝聚出一團魔力。 左手的魔力在精神控制下形成了一個風屬性的扁圓形魔法結構，具現可視化的魔素在條條立體線路中不斷流淌穿梭，周圍逸散出點點星光。 與之相比，他的右手則是一團凝聚在一起的風屬性魔力，除了亮一點外，什麼特點也沒有。 「我左邊這個就是魔法師使用的法術，右邊是巫師流派的法術，他們能達到同樣的釋放效果，但在原理上有些本質區別。」 眾人仔細看了兩眼，奈洛首先評價道︰ 「好像魔法這邊看著更好看，有一種……嗯……」 安東尼補充道︰「機械的美感，就像是看懷表里面的齒輪一樣，雖然繁雜，但很有秩序和穩定性。」 「對，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奈洛確認道。 其他幾人也覺得魔法的法術更好看，畢竟巫師的法術只有一團光，論賣相是遠遠不如魔法這邊。 只有西蒙這個內行人，才從中看出了一點門道。 外表只是假象，巫師也可以讓自己的法術更具賣相，可其中的原理才是關鍵。 中級巫師的精神力已經不弱，他在這一層面上，感知到的是勒斯兩手間法術的根本不同。 其一，勒斯在魔法上所使用的精神力和法力量遠不如他手中的巫師那邊，而且在常人不可見的層面，右手的巫術十分穩定，不多不減，一直是那個數量。 第二，他左手中的魔法雖然也很穩定，但一開始的瞬間，卻從空氣中吸取了很多游歷的無主法力，也就是琴康剛剛命名為薩蘇的能量。 這種與外界能量交互的手法，是西蒙沒學過的。 安東尼等人對于勒斯的展示和解說沒看出什麼關鍵內容，但也都點了點頭，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讓雙方都不會太尷尬。 勒斯也順勢散掉手中的魔力，重新端起酒杯。 安東尼也重新挑起了新的話題。 「既然你的春風藥劑已經可以做到長效保存，那是不是代表你要發財了。」 奈洛也附和道︰「是啊，據說在布蘭提斯，這種藥劑賣到八個金磅的價格，仍然供不應求。」 其他幾人聞言，目光也轉了過來，紛紛恭維道︰ 「這可是個利潤很高的東西，真是令人羨慕啊。」 「一座城市一月就能買三千支，一年就是二十多萬金磅的收入……」 「要是擴展到全國五十座城市，你很快就要成為全國有名的富商了。」 「不過要鋪貨全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忙很長時間。」 「勒斯先生才二十五歲吧，嘖嘖嘖……白手起家，這麼快就能崛起，真是讓我們這些人慚愧。」 勒斯抿著酒水，微笑看著各位的恭維，心中不由嗤笑。 布蘭提斯那邊與藥劑公司合作的資本派中，有人泄露的消息，這幫人在他來之前就知道了自己的很多情況。 包括春風藥劑在布蘭提斯的銷售、利潤和他本身家庭出身，都被了解的一清二楚。 這也不怪泄露風聲的人，因為長效藥劑拿出來後，藥劑公司的市場必將鋪向全國，原本的股權分配不可能繼續再維持下去，因為像工商局長、財政局長那些人，已經沒資格再分蛋糕了。 長效藥劑的出現，也是勒斯在早前就知會過那些人的，畢竟剝奪股份，總要給個理由。 當時有拉格倫壓著，其他人自然乖乖把股份交出去，但心懷不滿的肯定也不再少數。 所以，其中肯定有人通過渠道將消息送到王都。 剛才這些話听著是在夸他，可實際上就是在暗示想要尋求合作，在春風藥劑的銷售上插一腳。 在他們看來這可以算是互惠互利，因為王國領土廣袤，交通不便，這讓各做城市間的聯系並不密切，相對獨立。 很多時候都需要當地力量的支持才能辦成一件事，而不是你在王都有強硬關系就可以辦到的。 這幾個資本派年輕成員，並不是派系內的全部青年精英，一個派系的新血只有四五個人，那只能代表這個派系要涼了。 資本派當然不是這樣，勒斯看到在他們不遠處的另一張桌子上，就坐著八九位年輕人，還正不時的向他們這邊打望。 安東尼他們之所以這麼主動熱情地找上來，不過是因為這幾人都自帶背景，家里人本就是資本派里較為有實力的人物。 憑借他們勢力，這些人有自信能幫助到勒斯的藥劑銷售，所以才最為熱情的接待勒斯，想要分一塊蛋糕。 勒斯就這麼看著幾人熱火朝天的吹捧，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就是不開口謙虛兩句，也不接他們的話。 安東尼幾人說了會兒之後，也覺得有些尷尬，漸漸閉上了嘴巴。 這時，一個穿著白色小裙子的四五歲小女孩，跑了到他們這一桌。 小女孩先是站在遠點的地方看了一圈，確定了要找的人，然後又噠噠噠跑到勒斯身邊，怯生生說道︰ 「大哥哥，你剛才是你變出來一團光的嗎？」 「是的。」 小女孩明顯松了口氣，然後她做出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手指咬著嘴唇，潔白細女敕的臉蛋上，兩只大眼楮忽閃忽閃的看著他，小聲請求道︰ 「大哥哥，你剛才手里那團光是怎麼變出來的，我看著好好玩，能再變一次嘛？」 勒斯看著眼前這位不知道誰家的小公主，溫柔笑道︰「當然可以。」 說著，他指尖一點，數道流光便出現在小女孩面前，轉圈揮灑下大量五顏六色的光點，每個光點還在懸落途中爆散成一朵朵微型禮花，光彩奪目。 小女孩高興的伸手去抓那些滑落的光點，蹦蹦跳跳顯得十分開心。 片刻後，勒斯顯化的魔素粒子重新歸于平靜，消失在她眼前。 小女孩意猶未盡的看著他道︰「大哥哥，還可以再來一次嗎？」 勒斯起身蹲下，故作為難的模了模她的小腦袋，道︰ 「大哥哥沒力氣了，下次再玩好嗎？」 雖然他不想給安東尼等人什麼答復，但談事兒時靠逗弄小女孩而無視他們，也太失禮了些。 安東尼此時也走過來笑道︰「妮妮，去那邊找姐姐們玩好不好，她們那里有果汁和糖果，我們這兒只有酒。」 「不嘛、不嘛。」妮妮把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拽著勒斯的手指撒嬌道︰「大哥哥再變一次嘛。」 勒斯對安東尼無奈聳了聳，只好再給她‘表演’了一次。 然而結束後，妮妮還是不走。 這就讓勒斯幾人有點頭痛了，他們幾個大男人怎麼知道如何對付這個熊孩子，要是一不小心弄哭，可就丟死人了。 勒斯看著小女孩，無奈道︰「小家伙你說吧，到底要怎麼樣才能不纏著我們。 要不……哥哥給你變個大的好不好？」 原以為這個不知道誰家的熊孩子會立刻答應，可妮妮卻仍然搖了搖頭。 她伸出小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張桌子，道︰ 「剛才我把爸爸的酒杯打破了，不敢回去，可是我又找不到媽媽，你能跟我一起去爸爸旁邊嘛？ 這樣……他就不會生我的氣了……」 勒斯聞言一窒，下意識的看向了妮妮所指的方向。 那里正坐著六七名男子，都在看著他們這邊。 其中一位留著兩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還舉杯朝他微笑示意。 安東尼幾人同樣看到了那些人，頓時有些不悅。 有人還低聲說了句︰「我就知道是喬休爾那個軟蛋。」 勒斯想了想，又看了看小女孩可憐巴巴的眼神，便將她抱起來，隨後對安東尼幾人說道︰ 「我先送她過去吧。」 安東尼無奈揮了下手，道︰「那好，我們改天再聊，你一直住在拉格倫閣下的莊園是嗎，第一次來王都，我可以帶你轉轉。」 「好的。」勒斯微微躬身告別，他懷中的妮妮也伸出小手朝幾人擺了兩下，露出一個甜甜的可愛微笑。 然後，勒斯便抱著妮妮去了她父親那邊。 當他剛走過去，那邊桌子旁的幾人就已經全部起身，歡迎他的到來。 勒斯笑著問道︰「這位可愛的小天使，是那位的？」 剛才朝他示意過的那人舉了下手，微微點頭道︰ 「勒斯先生，我叫喬休爾•山迪，是妮妮的父親。 哦，你可以把她放下來了。」 勒斯蹲，把妮妮放在地上，沒等他說話，便用兩只小肉手提著裙邊，噠噠噠跑到父親那里。 喬休爾伸手模向口袋，猶豫了一下。 妮妮的臉上立刻露出了委屈的表情，眼淚汪汪。 「好了好了，給你，一定少點吃。」喬休爾從口袋掏出三根棒棒糖，遞到女兒手里。 妮妮接過糖，頓時喜笑顏開。 「謝謝爸爸。」 然後，她又看向一旁站著的勒斯，揮了揮手里的棒棒糖，道︰ 「也謝謝哥哥。」 勒斯笑著對他做了個鬼臉，這丫頭這麼小就知道給他爸爸當工具人，來換取微薄的‘工資’，真是天賦異稟。 妮妮見這位哥哥對自己做鬼臉，立刻回敬了一個更大的，然後就在喬休爾開口管教之前，再次跑向了貴婦名媛那邊的圈子，找自己的媽媽和其他小朋友去了。 「勒斯先生，既然來了，就坐一會兒？」 女兒走後，喬休爾微笑著建議道。 勒斯扭頭看了眼他之前坐的那邊，桌子空了，安東尼幾人應該已經先行離開。 有些詫異的同時，勒斯欣然點頭接受邀請，做到了喬休爾旁邊的位置。 剛一坐下，對方就解釋道︰ 「請原諒我以這種方式請您過來說話，其實是因為我的女兒來找我要糖吃，然而她才五歲就已經有兩顆蛀牙了，又因為怕疼不敢去拔牙，我們只要控制她的吃糖次數。 可她在我們身邊終究有些鬧騰，我就跟她打了個賭，說她要是能把你叫過來，就給她三顆糖果。」 說著，喬休爾露出十分懊悔的表情，道︰「早知道你這麼喜歡小孩子，我應該只用一顆糖做賭注的。」 勒斯看著他懊惱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確實，自己過來這邊，完全是看在妮妮的‘面子’上，而且小女孩也足夠可愛，要是換個小子過來吵鬧，那可就另說了。 不過……本以為妮妮是為了換糖，充當了她爸爸的工具人。 但現在來看，怎麼像是自己成了工具人，讓小女孩贏得了棒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