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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嗜血大陣

第二百四十九章嗜血大陣

嘶啞的命令,瞬間傳遍了整個戰場,尚未遭受晨曦與亨利肆虐的部族勇士,紛紛露出愕然的表情,個別年輕一些的,更是悄聲詢問起了身旁的同伴,眸中盡是驚疑不定的神色。

冒頓的決定,顯然很不尋常。

長長的號角朝天豎起,嗚咽般的低鳴,在憋足了勁的赤膊壯漢吹奏下,一聲聲,回蕩在慘叫聲不斷的殺場上空,清冷的月色,因而顯得倍加淒清。

滲人而詭異的氣氛,悄然籠罩了整片街區。

不知何時,一名頭戴犛牛頭骨的薩滿,出現在了戰陣的後頭,煞白的骨殖遮住了他的大半個臉龐,看不清他的面部細節與具體年齡,只是從頭骨雙眼的空洞處,得以瞅見一對正在變得通紅的眼眸,透著滿滿的嗜血意味。

薩滿舉高雙手,期間不住地抖動著軀體,四肢呈現極不協調的舞動,「咿呀庫次」地吟唱著古怪的咒語,隨著他干枯的雙臂直指蒼天,低沉的聲調逐漸高亢,頭骨上那對又長又尖的犛牛角,開始蕩漾出一團團血色霧氣,如同會呼吸般的膨脹與縮小,朝著牛角尖匯聚而去。

濃????????????????烈的血霧,迅速變得粘稠的同時,自兩個尖角冒出,向著彼此涌去,進而連成一體,眨眼的工夫,就在薩滿的頭頂形成一朵幾近漆黑的血雲。血雲高速盤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擴張,一團明亮的火光,自旋渦正中央的「風暴之眼」處逐漸亮起,內里血氣氤氳,隱隱有著電光劃過, 啪作響。

「布陣!」

「快!快布陣!」

看著薩滿頭上那層有如實質般的血霧,冒頓本已略帶黯淡的雙眸,頓時一亮,精神大振的他三兩個跳躍,便已躍至薩滿的身邊,而位于部落戰陣各處的大小頭目,也先後高聲呼喊了起來。

早已被少女和黑衣紳士殺得潰不成軍的弓手,忙不迭地向著後陣涌去,出現在晨曦等人面前的,變成了手執彎刀、渾身披著鐵甲的一排排刀手。刀光冷冽,鐵甲森然,一眾部落勇士在火光的映襯下,滿溢著殺氣。

晨曦不屑地翹起嘴角,白女敕的手指輕揚,一黑一白兩把短劍左右穿插,照舊選了兩個目標,分別刺去。

突如其來的血線,充斥了少女的視野。無數道細小卻又鮮明的血線,自髡發漢子的肩膀冒了出來,每一根血線都連著一名髡發漢子,血線出現的一剎那,每一個部落勇士都流露出明顯的痛感,或是眉頭大皺,或是齜牙咧嘴,或是身軀劇抖,然而隨著一根根血線與薩滿頭頂的血雲相連,這些肩膀飆血活似提線木偶般的髡發漢子身上,產生了詭異的變化。

幾乎在同一時間,變大了一整圈的軀體,伴隨著通紅的雙眸,低沉有力的咆哮,自一名名本就粗壯的髡發漢子口中,集中向著正欲沖陣的少女,一如他們那緊緊鎖定少女的視線。

電光閃過,紅得發黑的血雲,直徑已然達到半個街道寬度的規模,雲層的邊緣上下翻滾,血氣崢嶸,一根根色澤鮮紅有如觸角的血絲,劇烈地抖動著,宣示著自身的存在。

不等少女一雙短劍刺到,幾名髡發漢子齊齊舉起盾牌,主動迎了上前,手中彎刀一齊沖著少女劈將過來。和就差哭爹喊娘光顧著跑路的弓手相比,表現迥異的不是一點半點。

劍盾相加,晨曦輕輕「咦」了一聲,一個「燕子翻身」,嬌小的身影說不出的輕盈,已然月兌離戰陣。四五把對準少女

砍來的彎刀,呼嘯著從殘影上掠過,自然落了個空。

「有古怪。」

少女見獵心喜,眉頭一揚,雙手舞了個劍花,便欲再次殺進陣去。

「曦兒且慢!」

一劍劈飛攔路的最後一名親衛,諾爾默一聲大喊,前赴後繼撲上來阻擋的冒頓親衛,使得少年無法如願追擊冒頓,但來自部落勇士的異變、詭異的血雲,諾爾默仍是看得分明,連忙制止少女道︰「別莽撞!敵人不止狂化那麼簡單!」

仿佛在印證少年的判斷,這時候,就連退到刀手後面的弓手身上,也通通冒出了血線,並與血雲相連,初始尚有幾分暗淡的旋渦中心,光芒大盛。隨著「風暴之眼」的亮度達到刺眼的地步,無形的威壓,就此壓在了晨曦等人的身上。

一直處于吟唱狀態的薩滿,雙手猛地向下一扯,口中「嗚哇」一聲怪叫,「風暴之眼」似乎活物一般,猛然眨了眨「眼」,詭異的平靜就此打破,旋渦炸裂、電光四射、血氣升騰,漫天的血霧剎那間生成,將下方所有的部落勇士包裹入內。

什麼風眼、血霧、血線,全部消失不見,一雙雙血紅????????????????的眼眸,在漆黑的夜色中次第亮起,明亮得如同璀璨的萬家燈火,隨手將火把丟棄在地上的髡發漢子們,大了一號的身軀隱沒在夜色里頭,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與充血的無數眼眸一道,透著難以言喻的嗜血氣息。

「呼哈!」

集體完成狂化的髡發漢子,同時抬腳、重重跺地,向前邁了一步。

諾爾默忍不住頭皮有些發麻,這還是他頭一回,面對如此多的、還要是呈現出結陣狀態的狂化戰士,個人實力或許平平的他們,完成這般「華麗」的轉身之後,給少年帶來的感覺,就像是面對一頭龐大而凶殘的史前巨獸,它存活在世上的唯一目的,就是殺戮與吞噬眼前的一切活物。

如山壓力,撲面而來。

「怎麼個古怪法?」

少年不退反進,趕至晨曦身旁詢問道。

「矛盾得很。」

少女眉頭輕皺,解釋道︰「既像是砍在了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上面,力道被硬生生反震了回來,又像是刺入一大團粘稠至極的爛泥里頭,完全使不上勁。兩把匕首傳回來的手感,竟是截然相反的。」

髡發漢子們不愛洗漱體味濃烈的缺點,對于天干淨的晨曦來說,幾乎是無法忍受的,面對這麼一大群氣味「芬芳」的敵人,少女的描述也不可避免地趨向貶義,倒是與敵對本身無關。

「這麼說來,確實古怪。」

諾爾默當然相信晨曦的判斷,趁著敵軍尚在適應變化,他一邊說了句「換我來試試」,一邊雙手同時握住劍柄,輪圓了朝著一名敵人劈砍。在少年刻意收斂斗氣外放範圍之下,長劍被使出了重劍的效果,劈頭蓋臉砸向了敵人。

果然,伴隨著沉悶的聲響、紅白兩色光芒飛濺,兩塊裹著鐵皮的實木盾牌,共同接下了少年勢大力沉的一擊,劍光閃動之間,長劍猛地反彈了回來。

按照先前交手的經驗,區區三級戰兵正面挨了少年這麼一劍,為主的那位不被砸成肉餅,也非得盾牌破碎、筋斷骨折,進而腦袋搬家不可,哪能如現在這般,僅僅是雙膝稍稍下蹲、接著後退半步便能化解?連他臂上那塊細小的圓盾都不曾裂開?

長劍回蕩,借勢卸去反彈的力道,諾爾默繼續出手,這

回腰背帶動雙臂同時發力,已是使出了全身的勁道,漆黑的長劍化身為鐵棒,呼嘯著卷起尾流,照著同一名髡發漢子的腦門砸去。

預料中的反震並未出現,長劍劈中了由足足三塊圓盾組成的防御,幾近悄無聲息之余,巨大的力道仿佛泥牛入海,就這麼被全身布滿煞氣的敵人接下,消散于無形。

看著目標一個後仰、栽倒在後排同伴的身上,諾爾默確實感到了一絲詫異,更令他詫異的是,拭去嘴角的鮮血之後,這名髡發壯漢連哼都沒哼一聲,便帶著不加掩飾的仇恨目光,回到了原來的戰位上。

甚至還能趕得及與兩旁的同伴一道,朝著少年揮刀反擊,充滿怒氣劈出的彎刀,力道既足,速度又快,毫無傷者應有的虛弱。

「鐺、鐺、鐺」連擋三刀,感受著劍身承受的三下重擊,那是中階戰兵才有的力度,如假包換,諾爾默壓下心頭的愕然,長劍改成了直刺,目標依舊是嘴角滲血的那名敵人。

少年就不相信,同一個敵人,三級戰兵的底子,便能靠著陣法的加成,一連扛住自己三次攻擊而不倒下。

紅光一閃,凌厲????????????????的劍光刺中盾牌,第三次遭受直接攻擊的小小圓盾,終于發出了代表力不能支的脆響,隨著綻放的斗氣四分五裂,撐起盾牌守護的髡發壯漢,手臂倒撞回自家胸口,「哇」的一聲,吐出了大口的鮮血,粗壯的身軀就此離地,猛然撞進了身後同伴的懷里。

看著敵陣出現的缺口,少年悄悄松了一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出完,被擊傷吐血的髡發壯漢,晃了晃大而圓的腦袋,一圈長發四下亂擺的同時,逐漸回過神來,隨後便在同伴的攙扶之下,再一次站到了少年的面前。

回報給少年的,是爆喝聲陪伴的當頭一刀,滿口鮮血的他,眼楮瞪得銅鈴一般大小,死死盯住了少年的身影,那一副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少年的樣子,顯得無比猙獰與凶殘。

縱使傷勢頗重,此人依然沒有退下火線,狂熱嗜血的意味反而變得更加強烈了。

腳弓一彈,避開來自左右兩側的兩記劈砍,諾爾默大踏步退回晨曦的身旁,他甚至能看到,對面進入狂化、嗜血狀態的敵人,臉上露出了得意而不失冷靜的笑容。這對于通常會伴有「莽撞」、「盲目」等負面情緒的狂化術來說,很是不可思議。

「結成‘嗜血大陣’之後,敵人高度連成一體,沒有常見的失控現象。」

諾爾默說出了自己的結論。

「而且還能隨機產生應對,不是一味的依靠硬擋,使用蠻力。」

回憶著早前的交手,晨曦補充道。

「看樣子是了。」

諾爾默點點頭,看了看眼前煞氣沖天的敵人軍陣,臉色凝重︰「這就棘手了,不能套用常見的破陣方式。」

正在思考如何破敵,再度吹響的號角,打斷了少年的思緒。一改先前的低沉厚實,這一次吹奏的號角聲雄壯有力,曲調簡單而激昂,充滿鼓舞人心的節奏感與韻律,令人熱血沸騰。

地面開始震動,厚重的踏步聲,聲聲震耳,敵陣從防守狀態,轉變成了主動出擊,落地的每一下腳步,都如同一記戰鼓,重重敲打在毗邇尼人的心頭。

「不好,快退。」

眼看著如牆推進的敵陣,諾爾默只好帶著晨曦,選擇了再一次退卻,暫避鋒芒。

這一退,便退到了列陣等候的府兵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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