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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封冠軍侯,矛盾激化

「呵呵,不世襲?若不世襲的話,依本官伯爵才行。」

「伯爵?你瘋了?」

「你怎麼不說封侯呢?啊?」

「封侯也不是不行,前朝不是就有個冠軍侯嗎?」

兩邊吵得面紅耳赤,臉紅脖子粗的,恨不得啐對方一臉臭狗屎,嗷嗷叫的聲音能傳出老遠。

冠軍侯?

武皇听到這話,下意識看向發呆的左重明。

前朝那位冠軍侯,也是弱冠之年立潑天之功,又得前朝皇帝賞識,故力排眾議封勛侯位……。

弱冠之年,左重明今年十七。

潑天之功,獨守下平安縣城,三番破敵幾近千萬。

實力強悍,初入歸元境,越境力斬蓮生教主和護教左使。

皇帝賞識,自己若是不賞識他,怎會把閨女嫁給他?

正所謂人無完人,前朝那位冠軍侯也一樣,據說那家伙持才傲物,桀驁不馴,霸道專橫……。

比起那人來講,左重明好了太多,不僅有眼力勁,會辦事,知進退,而且為人處世很有一套。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劉福只是好心提醒,這小子就撒幣開路。

根據劉福描述,左重明當時的神態,做法,明顯是老油條了。

「嘶……」

武皇漫不經心的掃過場下,尤其在魏濤等人身上頓了頓。

最關鍵的是,這小子跟滿朝文武結的梁子不小,斷沒有拉幫結派的可能,可以放心的用他。

而冠軍侯的身份,還能讓魏濤這些老油條投鼠忌器。

屆時,以左重明的手段和城府,保全自身穩步發展,可謂板上釘釘的事。

只需要等到左重明成長起來,就能變成他手里的一把劍,鏟除太學院毒瘤,整頓官場的利劍。

念及至此,他默默掩去眼底的精芒,不動聲色的給劉福打個手勢。

劉福欠了欠身,催動真元呵斥道︰「肅靜!」

霎時間,熱鬧的殿中再次陷入寂靜。

官員們憤憤的怒視對手,不甘心的挪回原位。

「眾卿所言,頗有道理。」

武皇端坐桌前,沉聲說道︰「朕經過深思熟慮,結合眾卿的意見,想到一個兩全其美之策。」

百官听到這話,下意識挺直身板,將注意力盡放在武皇身上。

「劉福,擬旨。」

武皇眼簾垂下幾分,輕聲道︰「鎮撫司駐平安縣,鎮魔使左重明,力挽狂瀾,獨守縣城……。」

「特賜元石一萬,黃金萬……準入武庫一次,任選兵刃一柄,準入密庫一次,任選武技一門。」

「官升至鎮府使,任處擱置再議,收回賜服魚龍袍,封冠軍侯……官同二品……見官不拜。」

後面說的什麼,大家已經听不到了。

所有的官員包括鎮撫司的人在內,腦袋皆是一片空白,唯有‘冠軍侯’三字反復的回蕩著。

封,封侯?

所有人都傻了,都懵了,武皇這個決定,直接把他們嚇呆了。

左重明才十七啊,封侯??

要知道武朝上一個封侯的,還是在十七年前,且當時對方已經六十七歲了,所以榮譽居多。

但冠軍侯不一樣,這,這是有實權的侯位啊。

而且冠軍侯更象征著朝廷的門面,戰無不勝,震懾天下的門面……左重明何德何能配得上?

足足過了好半天,隨著一陣壓抑的粗喘聲,大殿的寂靜瞬時被打破。

「聖上不可啊。」

「聖上……」

隨著魏濤涕淚橫流的下拜,一眾官員呼啦啦跪倒一片。

武皇的手搭在玉璽上,指尖輕輕摩擦著,語氣顯得有些飄忽︰「有何不可?」

一名官員頻頻叩首,語調驚顫︰「聖上,左重明才十七,尚未及冠啊。」

武皇濃眉略微挑起,露出玩味的笑容︰「劉卿的意思是,一個人的年齡,比他的能力還重要?」

「世上比朕年長之人不知有多少,要不要朕把這皇位讓給他們?畢竟朕的年齡可沒他們大。」

這名官員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忙不迭的否認︰「聖上恕罪,是,是臣失言……」

又一人道︰「聖上,縱然左鎮魔使功勛卓著,可封侯屬實過分了,德不配位,必有災殃啊。」

「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武皇眯起眼楮,輕聲說道︰「此為聖人言,自然沒有錯,可左卿乃鎮撫司之人,專職對付妖魔邪祟。」

「你告訴朕,面對妖魔邪祟要講什麼德?仁德?忍德?難不成卿……能用德行震服妖魔?」

這人臉色唰的慘白,驚恐吶吶說不出話︰「聖,聖上,我……」

魏濤咬牙道︰「聖上,冠軍侯不僅是侯位,更是代表著朝廷,正所謂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若有差池恐怕……」

「魏卿啊。」

武皇笑著說道︰「此前,蓮生教劫獄,令朝廷,令鎮撫司顏面大失。」

「左卿當時只是淬體境實力,卻力撼凝血境的逆賊,強行斬殺了一人,幫朝廷挽回了顏面。」

「若非左重明福緣深厚,機緣巧合的晉升凝血境,恐怕早已經命喪黃泉了,這只是第一次。」

「不久之後,日月教派人潛入金雲州,暗中對飛揚公主出手,借以離間朝廷和離天劍宗的關系。」

「還是左重明抽絲剝繭,查出線索,步步穩進,最終才救下飛揚公主,粉碎日月教的陰謀,這是第二次。」

「再往後,蓮生教謀逆,熙雲府更是徹底失陷,唯有左卿守住了平安縣,甚至反殺了蓮生教主,這是第三次。」

篤,篤篤~!

他敲了敲桌子︰「三次力挽狂瀾,皆是以弱勝強,越戰越強,卿覺得他承不住,難不成……你能?」

盡管武皇的語氣平和,語調舒緩,但熟知其秉性的人卻知道,他已經在發怒了。

「聖上息怒。」

魏濤身軀輕顫,蒼老的聲音更顯沙啞︰「茲事重大,影響深遠,望聖上三思啊。」

百官齊聲附和︰「請聖上三思。」

武皇看著這似曾相識的一幕,握有玉璽的手驀得一緊,手背隱有青筋攢動,眼中閃爍著森然殺機。

大殿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猶如烏雲匯聚,似有暴雨傾盆。

此事關乎帝皇尊嚴,武皇絕不會退讓。

魏濤等人代表士族,代表官僚階級,他們同樣不會退讓,因為他們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感。

不久之前,武皇找理由把太學院的學生,也就是朝中諸多官員的子嗣,丟到了金雲州歷練。

當時的文武百官們,就進行過這種名為勸諫,實為逼宮的方式,但卻被武皇強硬的駁回了。

如果這一次,他們還不堅守底線,任由武皇肆意欺進的話,那麼自己的話語權就會越來越小。

而武皇也就越來越肆無忌憚,越來越不把他們當回事。

相應的,他們的利益也會受到威脅,逐步的被蠶食掉。

這種惡劣的情況,絕對是官僚們無法容忍的。

他們,必須,反抗。

……

「原來如此。」

左重明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里終于明白了。

前世的時候,看似繁盛,強大,穩固的武朝,為什麼會那麼迅速的分崩離析。

原來根本原因在于,武皇和官僚的矛盾,已經積蓄到了這等地步,完全可以用不可調和形容。

而一旦上層崩潰,中下層也逃不掉。

再加上各地的宗派,世家,宗族,妖魔……亂七八糟的東西,趁亂渾水模魚,武朝不崩才怪。

正如左重明許久之前,跟方乾說過的話。

再強大的勢力,其內部必然是黨群林立的,而彼此因利益而產生的矛盾,會逐漸的累積起來。

直到這矛盾達到臨界點,只需一個荒唐可笑的媒介,便會徹底的爆發出來。

屆時,再強大的勢力,也會迅速分崩離析。

「武朝可以崩,但不能是現在。」

左重明收回思緒,迅速做出了決定。

他目前還需要武朝存在,需要這個強大的靠山,所以現在絕對不能崩。

「聖上,諸位同僚。」

左重明輕咳一聲,打破了逐漸凝滯的氛圍,淡然說道︰「何必因為下官,把事鬧得這麼僵?」

「丞相說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下官有些好奇,在丞相的眼里什麼人,怎麼做才能承其重呢?」

魏濤皺眉回答︰「自然是德才兼備,實力出眾,勇冠三軍者。」

左重明笑了︰「在下有哪里不足?」

「……」

魏濤臉皮狠狠地抽了抽。

拋開個人恩怨來講,左重明還真是哪方面都足夠。

但這並不重要。

百官之所以諫言反對,主要是針對武皇,其次是因為立場以及恩怨,不想讓這家伙封侯成功。

不過,魏濤也很清楚,這話只能在心里說說。

如果真的宣之于口,那就徹底覆水難收了。

話說回來,左重明既然主動跳出來,將僵滯的氛圍化解掉,倒也是一件好事。

他們剛才的舉動,已經讓武皇看到了決心,以後武皇行事必不會這麼過分,這已經足夠。

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也不想跟武皇撕破臉。

武皇掌握著鎮撫司,暗中更有不少高手,雙方一旦開戰,必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念及至此。

魏濤的情緒逐漸舒緩,抬頭看向左重明這廝。

接下來自己要做的很簡單,只需出道難題,扼殺這廝封侯的可能,一切就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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