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朱士杰哽咽的道︰「不是我的錯,都是王管家,是王管家蠱惑了我!」
朱士杰一邊甩鍋,就一邊把王管家給捅出去了。
王管家現在不在這,不然一定會想著把朱士杰掐死!
他蠱惑朱士杰?分明就是朱士杰當初威逼利誘的,讓他做同謀,當然,王管家也得承認,他對老夫人的確有許多不滿。
所以才會這樣容易的,順水推舟和朱士杰做了一路人。
不過不管朱士杰怎麼狡辯,他剛才說的話,儼然是承認了這件事。
申老夫人臉上的神色很是難看︰「所以說,這件事你的確是參與了?」
朱士杰的臉色蒼白︰「我是無辜的……」
「你既然參與了這件事,又怎麼會是無辜的?」楊夏月用明亮的眼神看著朱士杰。
朱士杰這會兒腸子都悔青了。
他當初就不應該去招惹楊夏月!
所以現在楊夏月做的這些,一定是為了報復他!他當初要是讓楊夏月走了,也許老夫人根本就不會好起來!
朱士杰這樣想著,也是人到絕境了,就會忍不住的想起自己當初做錯的決定,想著如果當初做對了,又會如何。
不過就算是朱士杰當初把楊夏月放走了,事情也許還是會往這個方向發展。
畢竟申景楓知道老夫人病了,最後還是會想到楊夏月的身上。
申老夫人已經不想听朱士杰狡辯了,直接就讓人把王管家喊來了。
王管家一到,瞧見朱士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在地上,頓時就明白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強撐著才沒有直接跪在地上,但是臉色已經蒼白了下來。
「老……老夫人。」王管家的聲音顫抖。
「可是你蠱惑士杰來害我的?我對你也不薄,你緣何如此?」申老夫人蹙眉道。
她的確很失望。
王管家本名王虎,是從小就跟在她身邊伺候的小廝,她一路把王管家提拔成自己的左膀右臂,當了管家。
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王管家知道事情已經敗露,這會兒也不狡辯了,實話實說了起來︰「自從大姑娘丟了之後,你就一直沒有原諒我。」
「雖然把我帶在身邊,可是什麼時候給過我體面了?你沒了女兒,就要把我的女兒指給一個馬夫!」
王管家說到這,就苦笑了一下︰「不過你是主,我是僕,你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的,我心有怨憤終究是我不對,我也的確幫著朱士杰害你了,但要說我是這件事的主謀,我還真就不認。」
他又自嘲的笑了一下︰「想來你為了護住自己的親佷子,也會把事情都放在我的身上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到也不怕了。
有一種超然物外的平靜,把心中最不滿的部分說出來,把最陰暗的想法攤到陽光下面,他到是有一種釋然的感覺。
申老夫人波瀾不驚的面容有了幾分變化。
她用痛心無比的眼神看著王管家︰「你當真覺得,我因為韻兒走丟了,就要去害你的女兒?」
「你可知道!當初你女兒嫁給那馬夫的時候,已經有了身孕!」
「若我不指婚,他們在申府上,可有活路?」申老夫人沉著臉。
當年她還在申府生活,申府上可不是她一個人說的算的,更何況那個時候,她婆母還在!
她指婚過後,或許大家會覺得她心狠,不憐惜一直跟在自己身邊伺候的丫頭,但是……卻實實在在的救了王管家女兒一命。
後來王管家的女兒過的並不好,所以王管家就一直記恨著申老夫人。
這也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申老夫人的目光悠遠了起來,似乎在回憶往昔︰「那人是你女兒親自選的!難不成在出來這樣的事情之後,我還會想著讓她去伺候我的兒子?」
「景楓父親雖然並不是我親生,可到底有幾分緣分在!」申老夫人盯著王管家繼續道。
王管家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
「韻兒沒了,我固然難過,但是我從來都沒有遷怒過任何人,我有的只有自責!可我但凡做出一點什麼事情,所有人都會覺得,我是在報復。」
「旁人也就罷了,王虎,你好歹是跟在我身邊的,幾乎和我一起長大的人……你也這樣想,還因為這個報復我,當真讓我失望。」
「來人啊,把王虎……」申老夫人听到這,語氣微微一頓。
緊接著,申老夫人這才道︰「還是不要送官府了。」
「把他趕出去吧,往後讓他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申老夫人說到這的時候,語氣之中有幾分疲累。
楊夏月看著她,輕聲道︰「所以祖母,到了現在,你還是打算放過他嗎?」
申老夫人嘆息了一聲︰「我和他雖然是主僕,可是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在。」
「那個時候我剛剛嫁到申府去,因為年少輕狂到也吃了不少苦頭,在最難熬的日子,都是他陪著我撐過來的。」
說到這,申老夫人不免想起那一年。
她被罰上山禮佛,回來的時候遇到了石流,是他沖上來擋住了滾落的石頭,這才沒有讓石頭落在她的身上。
年少的時候,情感總是赤誠的,只是往後經歷的事情多了,里面就有了雜質。
見申老夫人這般模樣,楊夏月就知道,申老夫人是不打算處置那王管家了。
「姑母,那你也把我趕出去吧!」朱士杰看到這一幕,眼楮微微一亮,就滿懷期待的開口了。
申老夫人聞言,就緊緊的盯著朱士杰︰「你覺得,我會輕易的放過你?」
「來人,把朱士杰送到官府去。」申老夫人淡淡的道。
朱士杰的臉色一白,這人要是去了官府,還能落得好?
到時候,朱家雖然不會見死不救,但是必然會拿出好多錢財來救他,到時候……他回到家中,還能落得什麼好?
本來他就不被父親不喜,這才想著攀附姑母過好日子。
沒想到,如今這樣一鬧,他怕是要被兩方厭棄了。
他不怕他爹知道他做的事情,但要是因為這些事情給他爹帶來了麻煩,那他爹一定不會放過他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