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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你是真正道

輕鸞本是抱著自己的尾巴一邊順毛一邊眯著眼楮打算著看好戲的,現在她都快把手里頭這截狐尾塞進嘴里去了。

這走向還蠻讓她受挫的。

或者說林不玄這人身上發生的事就是怪里怪氣得很,輕鸞自己也記不清想著看多少次好戲了,每次都是這樣悻悻收場,真叫狐頗感錯愕。

如今這一幕更是與她的原先料想的有天差地別。

羨魚你要不要這麼幫著林不玄說話?

本尊查閱林不玄穿越前那些稀奇古怪的書畫片段里寫的畫的明明白白,像寧羨魚這種看似白又純的小丫頭,內心深處絕對沒有這麼簡單才對啊——

修仙界沒有戲幕曲錄這種東西,所有一切演戲與否都是為了修道,至多是玩弄謀略反水之類,要供人娛樂,那純粹是無稽之談。

畢竟修士高于平民百姓,何來討好一說?

所以這只狐妖見林不玄閱覽的那麼多稀奇古怪的影視作品娛樂節目都以為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對于那片位面,她如今是有些敬畏的,似乎什麼都有,妖魔鬼怪魑魅魍魎,乃至什麼機括大炮,很嚇人。

輕鸞是不知道自己已經受了來自那片位面文化的荼毒,心里的思緒在潛移默化之下產生了不小偏差。

她只覺得要是按道理,寧羨魚這小丫頭也該發揮出自己偷偷藏著的月復黑屬性,以她能騙柳半煙將林不玄大卸八塊為由反過來牽制咱們小林子了才對吧?

畢竟你家妹妹慘遭毒手了不要說,他還一邊信誓旦旦說著專情一邊到處偷吃不悔改,甚至連一隊姐妹都有那麼些想法在,還好意思一臉無辜狀?

結果小寧子你非但不趕緊抓緊機會給他當頭棒喝,反而站出來張著雙臂要護住他?

林不玄可是剛剛拿欲毒的借口把你摁在石階上給…雖然走的不是什麼陽關道,但…他還借著你意亂情迷之際讓你喊出那種…你妹妹都喊不出口的稱謂啊!

說好的白切黑呢?

這時候都被個正道子弟撞破了與名義上的妹夫苟且的奸情,就算不倒打一耙那也得月兌離干系吧?

再怎麼也得騙一騙的吧,怎麼就直接承認了啊?

你的聖女身份不要啦?

要是柳半煙傳出去,那恐怕鎖心宗就徹底坐實了是個藏著掖著的邪門歪道姊妹魔門了吧?

在這個節骨眼上…輿論風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成為眾矢之的避無可避。

難道這丫頭真的是個呆呆的老實本分的正道妮子?

是本尊多疑了?

輕鸞揪著狐耳嘆了口氣。

一開始,那一道劍光砍得她很是解氣,只不過沒有傷及林不玄分毫有些不夠爽利,但想著起手就是一劍,這般颯爽的姑娘接下來一定能好好治治林不玄了…

誰曉得寧羨魚會忽然跳出去擋劍,甚至不顧一切直接承認自己對他的心悅之情?

這可是…大逆不道啊!

再接著這位聖女一番「仗義執言」直接幫林不玄這趁人之危的小人洗清罪名,弄到最後柳半煙那妮子也將信將疑了,你們正道宗門出來的都是呆瓜是麼?!

眼下情形也很出乎意料,柳半煙小心翼翼踏上前兩步,望著軟倒在林不玄懷里雙手捂臉微聲「嗚嗚咽咽」的寧羨魚,伸了伸手又縮了回去,似乎是想把脈又不敢。

听著那一句「寧仙子這是怎麼了?」輕鸞「啪」地一聲,重重扶額,好家伙,原來這妮子也是個呆瓜。

——

林不玄見柳半煙如此神色其實也挺語塞的,怎麼了?還不是你的問題?

你如此步步緊逼,人家小丫頭壓藏在心底里最深處的話都被一句一句盤算出來了,這對于一只自幼封鎖心念不敢生情的正道聖女來說,是何等的羞恥?

要是咱們家羨魚今日之後道心不穩,那就都是你的問題了哈,準沒你好果子吃啊!

林不玄是想這樣子說的,但又瞥見柳半煙背後那柄紫氣縈繞的劍,劍雖然還在鞘,卻已鋒芒畢露,他只得倒退半步,訕訕道:

「寧姑娘欲毒剛剛料理一些,並未根除,身子還有些虛,又被柳仙子你如此拿著不實的謠言灼灼逼人而導致有些氣血攻心…」

林不玄模樣誠懇,還真給寧羨魚渡了些真氣過去,懷里小妮子身子緊繃,依舊看得到她臉上的紅潤,听著林不玄為她執言才是好轉些,遮臉的雙手五指微微岔開,零零碎碎的眸光偷偷瞄他。

「不過還好,寧姑娘並沒有什麼大礙。」

林不玄一眼一板地對著那雙手由于緊張下意識攥緊的柳半煙緩緩道。

「又是半煙的錯…再次冤枉懷疑了林先生的心性,半煙無言以對,全憑先生發落。」

柳半煙望著林不玄懷里還在輕輕喘息的寧羨魚頗感魁意,對著林不玄抱了抱拳,又是咬咬牙,將負于背後的劍又端了出來,只不過她這次是單膝跪地,雙手奉上,直言道:

「若是林先生不嫌棄,還請半煙拿這柄劍給林先生賠個不是。」

林不玄一愣,說實在的,他差點還以為自己被柳半煙看穿了,人家又要拔劍砍他了,結果這呆呆妮子居然想著贈劍?

這算是始料未及,但…自己最不缺的就是兵刃,執柳宗里絕不缺武器,即便是法器…自己手里這把逐鹿難道就不是了?

他只是擺擺手,隨意道:

「柳仙子還是把劍收回去吧,此事無關本先生,林某出身魔門,輿論之類毫不在意,被冤枉被貶低的舉動也是層出不窮,柳仙子真正該賠禮道歉的,應該是對寧姑娘才是…」

柳半煙微微抬頭,雙手依舊沒動彈,只是又頷了頷首,「方才如此灼灼逼人,致寧仙子于此境,是半煙的罪過,無言以對,還請道友收下…」

還是劍…

林不玄扶額,法器珍貴是珍貴啦,但我又不缺,羨魚也不是主修劍的…

你一介正道宗門首徒,身上難道就沒有更值錢的東西了麼?

寧羨魚心領神會,直言道:

「我二人眼下還是需要走出江州才是,文宗虎視眈眈,孤立無援,不好走月兌。」

「至于贈劍,萬萬不可,白老劍尊將希望寄予你身上,法器不可多得,若是這麼便宜了我,豈不是得被他老人家忌諱?」

「不會…師尊他老人家是真正道,秉承的都是言出必行,有恩必報…」

柳半煙搖搖頭,很是倔的捧著劍,只是她話還沒說完就听林不玄嘆了口氣,幽幽問了句:

「柳仙子以為,劍閣…或者白老前輩真的一己私欲都沒有麼?」

柳半煙一愣,她的心中忽然咯 一聲,也沒什麼因師父被詆毀而生怒的意思,「此話怎講?」

「先前出世的法器,仗著無天闕自家鑄成的噱頭,卻與林某的逐鹿有如此至深的敵意,已然漏了餡,此拜劍一事,或許是給柳仙子造勢,躋身步入天子嬌女一列?」

「而…若是白老前輩真一心正道,也就不會放任我二人先入洞天涉足險地這麼久之後才是讓你步入,我敢說,或許白老前輩如今正有傳音,若是時機合適,讓柳仙子對我下手。」

柳半煙抬起的眸子中清光一跳,林不玄說的一點錯都沒有,正是因為師父那句傳音自己才是不說幫他們二人送出江州一事,她輕輕咬了咬牙,搖曳的眸光望向林不玄,藏著些許膽顫:

「如果師父都不是真正道,那誰才是?」

「我從未說過白老前輩不是真正道,除惡揚善,沒什麼錯的。」林不玄搖搖頭,

「錯的是他說自己苦心孤詣一心拜劍,你師父其實也追名逐利,而柳仙子你如此天賦劍心,正是無天闕劍閣的希望,白老前輩的所求,除了劍道之外,還有劍閣的興衰。」

「劍閣的大勢,或許高于你這個首徒的地位,柳仙子你殺了我,或許也會受創,但…名聲一定好,正道一直都需要一個扛旗的宗門,劍閣也需要一個月兌穎而出的機會。」

「如今天下打亂,執柳宗冒頭,正是機會!」

柳半煙身形依舊微動,下唇輕咬,「林先生,你說的如此詳細,就不怕半煙真殺了你?」

林不玄哈哈一笑,「天下其實有真正道的,便是柳姑娘你。」

「只是這大離,太拘束你了。」

柳半煙皎潔的眸子里忽然倒映起月光,她終于起身收劍,長長呼出一口氣,「林先生今日暢談,半煙記住了,為報林先生寧仙子不追究之恩,二位走出江州一事,就由半煙來幫吧。」

然後她又是不放心似的又補了一句,「今日見聞,是我三人的秘密,半煙不會說。」

寧羨魚終于道:

「好好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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