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極虛空。
此地，乃是宇宙之間，最為特殊的地方，比祖庭、歸墟之類，都要神奇。
冷寂的虛空，原本空無一物，直到後來，才有太帝進入，開闢了神識大羅天，並將雲天尊的魂魄，強行帶到他的大羅天中。
這便是十七紀目前為止，僅有的兩個處于終極虛空的生命體。
不過，僅一個神識大羅天，放在浩瀚無垠的終極虛空，還是太渺小，若滄海之一粟。
事實上，這地方，雖然說幾乎沒有任何物質，能夠留存下來，可也危險無比。
「呼呼~~~」
冷寂之風吹拂，肆虐虛空，竟是具象化，變得無限薄，又無限寬，似乎降維了一般，物質內部的基礎粒子之間，其距離，無限遙遠！
這也導致了物質無法存在，不能維系。
除非，是臻至了道境三十六重天以上的人或物，以大道法則的獨特性，方可對抗冷寂之風。
這也是為什麼，成道者之下，若無外力，壓根就進入不了終極虛空。
慶幸的是，冷寂之風，只在終極虛空內吹動，不會波及底下的三十五重虛空，乃至于諸天萬界！
當然，宇宙破滅的時候，最先發動的，也將是終極虛空，冷寂之風垂落，無法阻擋。
並且，在那個時候，更是有同等可怕的熱寂之風，席卷諸天，兩種毀滅性的神風，不分繁華與偏遠，悉數籠罩之下，寰宇萬界，除了大破滅，何來第二條路？
這兩種風，正常刮過的時候，成道者都有危險。
如果暴動起來……
道境四十重天，都會遇到隕落的致命危機！
神識大羅天中。
太帝的本體，矗立在那里，低頭俯瞰，見到了曹亞的身影，正打破一重重虛空，強行攀登。
不需要他人說明，太帝立刻明白，曹亞的用意，此來為何。
頓時，他的臉色，陰沉起來，緊跟著冷笑兩聲。
那一株盤根錯節，卻又玄奇美麗的道樹之下，雲天尊盤坐，身後一柄太初帝劍，他同樣是覺察曹亞的動作，又听到了太帝的冷笑。
雲天尊思忖，曹天尊破入終極虛空，其目的，必然是攻伐太帝，剪除這位太古的宇宙霸主，消滅禍患。
「嗯，雖然冒險了點，可以等待下去，開皇已經得道，牧天尊、月天尊、幽天尊他們，也都差得不遠。」
「但既然曹天尊提前發動，就我的觀察，以此人的脾性，當是不做無把握之事。」
「我掌控了太初帝劍，因共生關系，又能勉強影響下神識大羅天……」
「關鍵時刻，可以相助于他，橫擊太帝！」
雲天尊心中計定，卻听到太帝用譏諷的口吻說著︰「這個曹天尊，真是愚蠢！我觀其舉措，並不像是催動了大道規則，要烙印終極虛空，開闢大羅天，萬古永續。」
「呵，要針對我，就憑他？」
「道境三十九重天的厲害，不是他能夠想象的。」
「什麼天尊，在頂尖成道者的手下，都不過是螻蟻。」
太帝高傲，俯視曹亞。
雲天尊卻笑了一下，回懟道︰「我沒記錯的話，曹天尊的手下亡魂中，就有一個凝結了道果的史前成道者，叫什麼靈玉上尊的是吧？」
太帝不屑，說道︰「靈玉上尊為了偷渡當世，力量損耗，說他是道境三十六重天，都有些抬舉了。」
雖然這些言語，太帝有打擊雲天尊，為自己鼓氣的心思。
可確確實實，尚未恢復的靈玉上尊，不可能是巔峰太帝的對手。
想到此處，太帝的神色，越發陰沉。
「該死的彌羅宮元聖……」
太帝暗恨，太古年間，他曾聯合別的高手，探索宇宙，發現許多隱秘。
其中，便有史前成道者的痕跡。
一位偷渡過來的彌羅宮元聖，他曾照面，虛與委蛇，得其傳授香火信仰之道，再傳播天下，令億萬造物主，祭祀太帝自身，助其成道。
奈何，彌羅宮元聖留了一手，導致太帝的成道，隱患不小。
最明顯的，太帝本尊，堂堂三十九重天的道境，竟無法走出終極虛空！
不然，太古之時，作為唯一的成道者，太帝本該無敵天上地下——縱使倒行逆施，為了避免他人效彷自己道路，主動屠戮造物主，手段殘忍，血腥無比——又如何會被推翻統治，不得不分化魂魄，重新再來，以嬙天妃的身份，進入了天帝的後宮，並抓住機會，一舉崛起，為後世天庭的主宰之一。
當然，嬙天妃已經沒了。
可太帝本體尚在，分化殘魂，以其眼界見識，還有海量的知識儲備，想要再度崛起，簡直是輕輕松松，毫無難度的事情。
「小心眼的彌羅宮元聖，叫你坑我……嘿嘿，你也被鎮壓在天庭的披香殿中，古今無數高手，都加持了封印，讓你根本無法逃出，更不能吞吐宇宙能量，或是烙印大道，恢復實力。」
「十七紀終結了，也跑不出來，只能跟著寂滅。」
太帝的心情，又舒暢了一些。
他同樣是坑了彌羅宮元聖，導致其身陷披香殿，億萬載時光，掙扎不出。
因史前成道者的危害，太帝、古神天帝等，都是與之虛與委蛇，攥取好處，卻又添加封印。
唯一好的是，彌羅宮三公子、四公子的血祭祭壇，雖是整個祖庭，只要發生了傷亡，便能置換能量，將彌羅宮的成道者，送到十七紀來。
但剛開始的時候，造物主間的紛爭不算激烈，傷亡不是很大，這就導致了過來的成道者，狀態便非常不佳，那時候的群雄，能與其博弈。
後來的戰爭，是爆發在太虛。
祖庭則被諸強封印，不允許開啟，杜絕任何生命進入，直到牧天尊崛起，誤打誤撞，塵封了許多萬載的祖庭，才重見天日，諸多天尊入內，爭奪資源，劃分地盤，連鎖反應，太極古神、太始等，也都出世。
「曹亞天尊，真是愚蠢吶，有著強大的實力，不想著開闢大羅天，增長己身實力，卻做這等送命的舉動。」太帝低頭俯瞰，嘴角一抹冷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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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忖，仰仗神識大羅天，又是初步邁入了道境三十九重天，凝結道果，憑了他的能耐，要斗殺曹天尊，非是難事。
「畢竟，此地的我，可是全盛狀態！」太帝自傲。
當然，他防備著雲天尊，太初帝劍的隱患，一直如鯁在喉。
對當初的行為，也是悔之晚矣。
「轟隆隆……」
此時，一重重虛空破碎，曹亞若天刀一樣，斬破三十五重虛空，以無可匹敵之勢，強行降臨了最後的終極虛空。
「呼呼~~」
冷寂之風吹來，無所不至，無遠弗屆，任何偏僻的角落，只要是在這一重乾坤內，都不能擺月兌冷寂之風的影響。
除非躲入大羅天，依靠成道者的完整法則，去進行對抗。
曹亞獨臂，左手握神刀，發出清脆的刀吟聲，殺伐氣席卷，刀意橫亙，直接阻攔冷寂之風，無法近身。
「這便是【牧神記】宇宙的終極虛空了？大破滅的災難，就是從這里開始，冷寂之風降下，覆蓋諸天，還有熱寂之風爆發，全面狂暴，就算得了道的存在，都很危險。」
曹亞暗忖，心頭沉甸甸。
他記得很清楚，這個十七宇宙紀，是最後的一個時代。
那位神通無量的彌羅宮主人，便是因為看穿時光，見到了八千億年後，十七紀的破滅，且，沒了創生之劫，不會有新的宇宙紀元誕生。
這樣黑暗的未來，彌羅宮主人推演古今，都找不出破局之法，最終道心破碎，回到誕生他的第一紀而隕落。
事實上，所謂的八千億年，僅是虛數，如果從史前偷渡到十七紀的成道者太多，置換走了太多的能量，那十七紀的壽命，將急劇縮短，可能幾百億年，就要迎來末劫。
「原本的時間線，最後返回了最初的第一紀，渡過所有時代，經歷了一切的牧兒，找出了破解最終冷寂的法子，可發展變化，情況不同，牧兒還能否做到……老實說，我心里沒底。」
「而且，這樣沉重的擔子，怎能全部壓在牧兒一人肩上？」
「我是長輩，更要站出來。」
「嗯，只要剪除史前成道者，不許其置換當世能量，那麼，十七紀就還是可以延續最少八千億年！」
「如此漫長的時間，怎麼地，我也能提升，進位六星級，堪比彌羅宮的公子了吧。」
「當然，這種實力，要解決最終冷寂，肯定不夠。」
「因為更強的彌羅宮主人，都沒有辦法，導致了心靈枯萎。」
「但這不是還有別的我嗎？」
曹亞心里頭滴咕，希望那些大宇宙的我，能突破六星級的高等或巔峰，如此一來，便有望解決【牧神記】宇宙的最終冷寂。
如果是七星級，那最好不過！
八千億載的漫長時光，曹亞覺得，時間充足，可以慢慢等待。
所以，目下的當務之急，不是思考如何防止終極冷寂。
也不是怎樣剪除史前成道者。
而是尋到那一座神識大羅天，將太帝的本體打死！
不過，用不著曹亞去尋找，太帝自覺勝券在握，于是很主動地，就顯露了神識大羅天。
遠處，一股冷風吹過，冷寂之風的凶威彌漫，虛空變得無比清淨明亮。
「鏗！」刀道勃發，阻攔了冷寂之風，護住曹亞自身。
在這種地方，必須具備完整的大道法則，才可存活。
或者是完整的大天庭，有資格以力證道，那也是一條路數。
「嗡……」
一片虛無之中，神識蔓延，化作諸天，其內，一株道樹生長，上頭掛著一枚青澀的道果，卻也晶瑩剔透，十分神異。
道樹下，太帝出現，冷冷的看著對面的曹亞。
「你是自尋死路來了。」太帝傲然。
曹亞失笑道︰「這麼自信？」
「你當誰都是靈玉上尊那等拉垮的成道者啊。」太帝嗤笑道，「你殺了我的分魂，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曹亞搖了搖頭，說道︰「你竟然看不起靈玉上尊？我還真是有些意想不到。」
太帝沉臉，喝問︰「你什麼意思？」
曹亞笑道︰「雖說靈玉上尊被我殺了，可不得不承認的是，靈玉上尊如果是全盛的狀態，當不止一顆道果，更不會沒有身與魂，不存在法力。」
「多枚道果，還有千錘百煉的肉身與神魂，法力又極渾厚……這等存在，現在的我，與之對壘，大概率敗北。」
「只不過，靈玉上尊偷渡過來的，只有一顆道果，別的所有，全部丟失。」
「所以才被我干掉了。」
說到此處，曹亞瞥了眼太帝的大羅天，見到了青澀的道果。
「依靠造物主的祭祀，才成就了你，太帝，居然能狠得下心，對自己的族人，痛下殺手，展開大屠殺……」
「真是狼心狗肺啊。」
最後，曹亞的表情，亦是鄙夷。
太帝的舉動，實在垃圾。
而他的言語神情，毫無疑問得罪了太帝，面沉如水。
「口舌之利！」太帝森然道，「念在你成道不易的份上，我可以仁慈地給你一條生路。」
「跪下，向我膜拜，獻上你的信仰，我便可以放過你，並允許你用我的名號，稱霸宇宙。」
太帝高傲，自覺終極虛空下，因被彌羅宮元聖坑害，本體無法出去，只能分魂行走，實力大損，的確是敵不過曹亞天尊。
可既然曹天尊主動深入終極虛空，這對他而言，則是天賜良機。
「我本體的實力，乃道境三十九重天，曹亞天尊，決計不敵！」
「只要將其鎮壓，以性命威脅，獻上了信仰……」
「一位成道者的香火，足夠我的道果，再度生長，從青澀，變得成熟！」
「甚至，有望彌補缺陷，讓我的本體，在成道之後，終于可以踏出終極虛空！」
「那時，諸天萬界，就只能向我臣服！」
「也可以去尋彌羅宮元聖，報復此仇了。」
太帝想著，眼神火熱，激動起來。
曹亞表現的力量很強，可太帝認為，頂多也就是道境三十七八重天。
與他比起來，還是有一線差距。
實際上，曹亞能夠得道，就已經是出乎預料了。
如果還一下子破入道境三十九重天……
太帝覺得，這未免太匪夷所思，哪怕史前彌羅宮的公子，都辦不到吧？
曹亞眉毛挑了挑，太帝的心思，他一眼洞穿。
「長得丑，想得倒挺美。」曹亞嗤笑，左手揮舞神刀，直接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