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棍兒為什麼不讓吃啊?」黎九天接單很穩。
「涼的不能吃,嗓子容易激著。」張九德捂著嗓子。
「哦,這廝刺激。」黎九天恍然。
「甜的咸的不讓吃。」張九德攤手。
「這個?」黎九天疑惑。
「怕齁著。」張九德解釋。
「辣的不讓吃。」張九德一一舉例子。
「辣的就更不行了。」黎九天表示領會。
「刺激性太強。」張九德認真的給觀眾們做科普。
這听起來跟評書似的,越听越入迷。
雜學唱本來包袱就不密集,柳活兒相聲跟趟子活兒相聲差不多,多以表演位目的,這種表演就屬于相聲的絕活兒,讓觀眾們一看就覺著牛逼。
「要想吃頓餃子,你說倒點兒醋蘸著吃,不行。」張九德臉上很認真。
「喲呵,醋都不行?!」黎九天一臉驚訝,配合的特別到位。
「醋是鎖嗓子的,不可以。」張九德指了指自己的嗓子。
「不能吃。」黎九天面向觀眾帶著認真。
「喝啤酒不行。」張九德繼續往下說。
「這也不行?」黎九天驚訝。
「啤酒讓這嗓子松懈下來,將來唱高腔唱不上去。」張九德說到這兒臉色越來越嚴肅。
快到翻包袱的時間了。
雜學唱這段兒是有講究的。
作為相聲段子雖說主要目的是為了唱太平歌詞,是為了學習唱,包袱不多,但是它畢竟是一段兒相聲段子,哪兒能沒有包袱?
偏偏就是因為包袱少,所以每一個包袱的翻抖,講究很深。
就像張九德說到這兒之前,所有的東西都是為了科普,所以要講的引人入勝。
而到該翻包袱抖時候要說的越來越嚴肅,讓觀眾們的注意力跟的越來越緊,這個時候你突然抖一個包袱,那效果就是前所未有的好了。
這其中的拿捏是特別考驗基本功以及台風的。
好在這兩樣張九德都不差。
「我們師父,吃大米飯都要把兩邊兒的尖兒絞了去。」張九德一臉嚴肅,伸手做了個剪刀的動作。
「這忒兒講究了。」黎九天一臉無語。
「哈哈哈哈。」
觀眾們看張九德一臉認真的說著不靠譜的話,都笑的賊開心。
「我們師父後來餓死的。」張九德一邊說話一邊點頭。
「啊!沒有!」黎九天反應賊快,趕緊攔住張九德一臉嚴肅。
「哈哈哈哈!」
「這該死的求生欲。」
「就喜歡九天這胖臉一臉嚴肅的模樣兒。」
「絕了!」
「…」
觀眾們也被張九德的砸掛包袱笑的夠嗆。
這年頭,觀眾還真就是喜歡德雲社的演員拿郭德綱說包袱。
不為別的,就因為郭德剛火。
「當年曲藝界有一位前輩。」張九德好不墨跡,節奏把握的剛剛好,觀眾們剛笑過,這邊兒直接開始入活兒了。
「哪位?」黎九天順著往下講。
「鼓界大王,叫劉寶全。」張九德伸出大拇指。
「哎,那可是大師啊。」黎九天表示贊同。
「唱大鼓的,人家是祖宗。」張九德一臉嚴肅,「這一輩子,人家沒吃過肉。」
「全吃素。」黎九天一臉懵。
「吃清淡的。」張九德繼續往下墊,「說最近哎呀,想吃葷的了,怎麼著?」
「怎麼辦呢?」
「炖一鍋牛肉,這一鍋肉搭出去你們吃。」張九德約說臉上越嚴肅,「我就用牛肉湯燴點兒菠菜吃。」
「還是吃素的。」黎九天也跟著一臉認真起來。
「這就叫開了葷了。」張九德攤手。
「這就過癮了。」
「那個嗓子那個甜吶!」張九一臉敬佩。
「沒法不好听。」黎九天同樣敬佩。
「現在有人七十歲看那老唱片,跟小姑娘一樣。」張九德的佩服愈發明顯。
「甜極了。」黎九天嘖嘖稱奇。
「又脆又甜,干淨!」張九德伸手比劃,「睡覺前,劉寶全先生,切一片兒梨,放嘴里面。」
「這是為什麼啊?」黎九天朋友的是剛剛好。
剛好捧在觀眾們的心頭上。
「第二天早上起來,這梨是黑的,這黑的是肺火,吸出去了。」張九德一臉認真。
「嘖嘖,真講究。」黎九天佩服。
「這是一般人干的出來的嗎?」張九德吧唧了一下嘴︰「我試過,不成功。」
「怎麼試的啊?」
「睡覺前那一片兒梨放嘴里擱那兒躺著。」張九德連比劃帶說。「我這人睡覺有一毛病。」
「什麼毛病?」
「嘎 。」張九德一臉嚴肅。
「……」
黎九天一臉懵逼。
「沒听懂?」張九德斜眼看了看黎九天。「曹操曹孟德知道嗎?」
「這我知道啊。」
「他曾經說過自己睡夢好殺人,這也是睡覺的毛病。」張九德一臉嚴肅。
「那是書上寫的。」
「我這嘎 也是睡覺的毛病。」張九德眼神都是殺氣。
「霍!那您給學學?」黎九天一臉好奇。
「吧唧。」張九德嘴一張一閉….
「這不就是磨牙嘛!」黎九天一臉無語。
「哈哈哈哈哈哈!!」
觀眾們笑的猝不及防。
「這孫子賊壞。」
「說的是啥。」
「二大爺啥時候能成熟起來啊。」
「笑死我了哎呀媽的!」
「……」
張九德毫不在意,繼續往下道︰「所以最好得找個人看著我,我這邊兒咽下去,她得給我續上。」
「還得往里續啊!」黎九天無語了。
「對啊,怎麼著這一晚上得堅持下來吧?」張九德斜眼看了黎九天一眼,對著觀眾們認真道︰「我就跟黎九天他媳婦說,我說,你別睡覺,你得看著我…」
「去你的!!」黎九天瞪著眼,「你等會兒,你找你媳婦兒去啊,找我媳婦干嘛!」
觀眾們樂不可支,這樣的包袱雖然听的多了,但每次听還是不由自主的想樂。
「我一看他媳婦不答應,只能跟我媳婦說了。」張九德攤手︰「睡覺前,這麼大的鴨梨,削好皮兒,切得了,碼一盤子。」
「呵!」黎九天發出一聲驚嘆。
「你看著我點兒啊,我含一片兒睡覺,只要是我睡著了不小心一嚼,咽下去了,你就得給我續上。」張九德看著側身。
「第二天一醒…」張九德咂巴了一下嘴,「嘴里是空的….」
「沒續?」黎九天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