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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把開始前,我模了模肚子說︰「六哥我去趟廁所,等我,馬上回來咱們繼續。」

我剛走到門口,一張撲克牌突然隔空飛過來,啪的一聲插到了木門上!就跟刀片一樣!這應該是飛牌。「兄弟咱這里可不興贏了就走啊」我面不改色,回頭笑道︰「誰跑誰沒爹媽,要不六哥你跟我一塊兒去廁所?」

「嗨,那倒不用,你去吧,快去快回,我們等你。」

我出來沖地上吐了口痰,心想你慢慢等吧。我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事不過三,先讓贏三把,然後開始出千,合伙榨干我身上的錢,千門藍道的老套路了。我直接去了402病房。「秦爺,我買包煙。」

「只有官廳了,二十。」

「這煙外頭進價八毛錢一盒,你便宜點吧秦爺,我就十塊錢。」

「呵呵行,十塊就十塊吧。」

秦爺從床底下模出來一包煙,扔給我後小聲說︰「年輕人,我剛接到內部消息,你的新室友馬上就到了,你知道怎麼干吧?可別讓他耽誤了咱們大事兒。」

我點頭,小聲說︰「放心,他敢進我屋我就治死他。」

秦爺拍了拍我肩膀說︰「行,如果這主難纏,我在暗中出手幫你解決。」

秦爺病房的條件比我們其他人的好,不但有床,還有桌子和衣櫃,他桌子上擺著台舊鬧鐘,鬧鐘正卡卡走時,我瞥了眼,距離十點半還有不到兩個小時。「噠噠,」突然有人輕敲了兩下門。「秦爺,是我。」

「進來。」

「有事啊老四?」

來的人正是那天幫我偷鑰匙的哥們。他看了我一眼,講道︰「許爺剛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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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聞這話,秦爺臉上並沒有表現出多震驚,而是抬頭問︰「人是怎麼走的。」

老四回道︰「咬舌自盡。」

「哎老許啊老許,你終究還是先走了一步。」

「秦爺,還有個事兒,我听姓曲的意思,是要連夜把許老拉倒外面火葬場火化了。」

我立即皺眉問︰「為什麼?規矩不是應該統一送到凍庫,放個一年半載的在處理尸體嗎?」

「還能為什麼,」秦爺道︰「姓曲的這人小肚雞腸,以前他只是會里養的一條野狗,靠著巴結送禮混了個醫院管理層位置,他這麼做就是給我們看的,意在不能頂撞他,殺雞儆猴。」

我听後氣的罵道︰「這人真他媽小肚雞腸!誰都知道秦爺和刀娃子親如爺孫,他這麼做,就是讓人死後也不能待在一起。」

「我去找他說理!」

秦爺似乎想要勸告我,不過他最後也沒說什麼,只是重重嘆了聲。我知道,他有他的難處,那就我來,不枉秦爺臨終前對我的饋贈。到了值班室,看到曲管理正坐在椅子上吃泡面,我敲了兩下門,笑道︰「領導好胃口啊。」

他筷子不停,呼呼吹著氣,不耐煩道︰「干什麼?」

我道︰「也沒啥大事兒,領導,許爺的尸身就別火化了,怪麻煩的,你讓我幫忙放冷凍庫得了,這樣你們也省事兒不是。」

他點了根煙,指著我說︰「你不是才來的嘛,怎麼,跟他們爺孫兩關系挺好?」

說完他放下了泡面碗,結果因為不小心,把桌子上的煙踫掉在了地上。我忙跑過去,彎腰把煙盒撿起,並把手心里藏的一張百元大鈔悄悄壓到了煙盒下。他人坐在凳子上紋絲不動,我知道這意思是嫌少了。于是我一咬牙,又加了一張。「呵呵,那個,吳峰啊,這事兒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于是,這晚9點多,我幫許老爺子擦干淨臉,將他和刀娃子的尸體處理好了,他們挨著當了鄰居,他們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卻是同年同日死。10點一到,所有人回房,房門按時鎖了。窗外能看到煙花。煙花在天空綻放,感覺離的很遠,那里應該是佳木斯市中心,而恰巧這天是大年三十晚上。我把頭發整亂,在把褲衩拽出來漏在外面,對著鏡子笑了笑,讓自己看起來像個變態。10點半,走廊外突然傳來了一陣騷亂,並伴隨著一個男人歇斯底里的大喊聲。「放開我!老子不要住這里!敢動我你們死定了!」

「老子沒病!老子是銀川王!听到了沒!老子是銀川王!」

听到這個莫名有些熟悉的聲音,我張大嘴,呆滯住了,我瞬間回想起來了,兩年前,他在我耳邊說的那句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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